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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祖望微微愣了愣,但在狄寒生预料之中的失魂落魄的神情却没有出现。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後又问,『她是否说了时间地点?』
狄寒生摇头道:“她说看你的意思。不过希望尽早。”
周祖望这才讶异。玉秀这人从来都是自己定好一切,要他人服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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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什麽?”没被准许一起跟去的狄寒生在周祖望回到家以後便急急问。
周祖望坐在沙发上发呆,被狄寒生一问才惊醒似的,抬头冲他笑,一脸做梦的表情。
『斐斐』
周祖望写了这两个字,手有些颤抖,拿不住笔似的。见狄寒生一脸状况之外的表情,又写:『斐斐可以到我这边来了』
原来玉秀找到了再婚的对象,但对方不愿意和8岁大的继女一起生活。斐斐外婆外公年龄大了,健康状况逐渐坏下去,也承担不起照顾外孙女的重任。玉秀万般无奈下,才来找前夫。
她知道前夫有多爱这个女儿,绝对不会拒绝。
狄寒生虽然很讨厌玉秀这种甩包袱的做法,但见周祖望这麽高兴,也忍不住替他高兴。
有时候也有点嫉妒这个小鬼能得到祖望所有的爱和关注,不过反正小孩子到了年纪,想留都留不住。他的目光应该放得长远,胸襟要广阔。
过了没几天,斐斐就带著她的行李搬回来了。行李就和想象中的公主出巡一样多,但是斐斐往日的娇气却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她一直紧紧抓著周祖望的手,即使进了门,也不肯松开。
开始两个男人没当回事。但是半夜里被哭声惊醒以後,他们才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
周祖望坐在床边抱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手安抚性质地拍著小小身体的背脊。那小女孩一直在哭,问说:“爸爸,你会不会也不要我?”
周祖望回答不了,只能拼命摇头。
小女孩哭得更大声:“爸爸找到女朋友以後肯定也不要我了!”
狄寒生忍不住代替周祖望出声辩驳:“乱讲!你爸爸不会的。”
斐斐泪眼婆娑,一抽一抽地回答:“妈妈以前也说不会不要我的,可是她的男朋友一说,她就不要了!你们都是讲话不算话的!”
周祖望刷刷写了几个字给狄寒生看,『说她妈有苦衷,不是故意的』
狄寒生顿时大怒:这麽昧良心的话居然要我说!?我说她就是天性凉薄,故意的!
但是也知道这时候要安慰小孩子不能这样实话实说,只好放柔声音:“斐斐,你妈妈肯定也是很舍不得你的。只是有的时候,嗯,会比较无奈一点,你长大以後就能理解了。她一定也不愿意和你分开的……”正一边说一边思考怎麽编造小孩能理解的苦衷,却被斐斐瞬间爆发的哭喊给打断了。
“才不是!我都偷听到了,她男朋友还说可以从家里搬出来住,可是妈妈不肯。她就是不要我了!”
狄寒生愣了一下,看向周祖望,周祖望苦笑了一下,示意等会儿解释情况。然後又写了几个字给狄寒生看。狄寒生看了,心里忽然不是那麽不痛快,很尽职地做传声筒说:“斐斐快别哭了,哪,你爸爸发誓不会再找女朋友也不会再结婚,狄叔叔做见证噢,将来他如果反悔,狄叔叔会找他算帐。”
不知道是这些话起效果还是哭得有点累了,声音总算弱了不少。
“斐斐你再哭下去明天眼睛会肿到睁不开的,会被同学笑的。”
斐斐在抽咽的百忙中还抽空放狠话:“他们敢!”
两个男人知道小女孩暂时是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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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斐斐掖好被子,熄了灯。狄寒生叫她赶紧睡觉,并威胁明天绝对不会让她请假逃课。
大概是哭累了,斐斐洗好脸以後再躺回床上,没几分锺就呼吸均匀──睡著了。
两人这才放心地来到厅里。
周祖望告诉狄寒生,玉秀再婚对象是以前的追求者之一。那人家里很有钱,但作为第二代,很多事情就不那麽自由。听斐斐刚才说的话,那人是愿意放弃继承权,和玉秀在外组织家庭的,这样就可以带斐斐一起生活了。但是玉秀不乐意。如果不离开大家族的话,玉秀结过一次婚已经是其父母眼中的污点,更加不要提还带一个孩子了。
狄寒生看见周祖望那种理解同情的态度更加来气,正想怎麽拐弯抹角提醒一下周祖望这种女人不值得他这样对待,忽然见周祖望说,『其实一年前我都想不到自己会这样心平气和。本来我以为我会恨她一辈子的。』
写著,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慢慢向後靠在沙发上。
狄寒生终於明白过来。这样简单的道理,为什麽他一直没有想通?
周祖望已经不爱玉秀了。所以他不会生气,所以他凡事理解。即使还有感情,也只是因为曾经共同生活过那麽久,无法像陌生人一样吧?
狄寒生心情顿时轻松明亮了许多。他轻轻靠过去,贴上周祖望的身体。但对方立刻向後退让。他凑到周祖望的耳边说:“你真敢发誓,说不找老婆也就算了,连女朋友都不找,以後怎麽办哪?”
周祖望居然认真回答,『我不想找。反正我也不行。』
狄寒生是很乐意他不找女朋友,反正他是男的。但是也不喜欢他这样自卑的态度。不依不饶地扑上去,用手轻轻摩擦他下面那个软软的东西,低声笑著嘀咕:“其实已经在好起来了,你不要没信心啊。”
以前一直很顺从的周祖望意外地挣扎起来,对他摇头。狄寒生不敢勉强他,这毕竟还是打著“帮助自蔚”幌子的行为。他不希望被识穿。
周祖望轻轻喘著气,歪歪扭扭地写,『斐斐来了,以後不可以。』
狄寒生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尝试劝说:“没事啦,不要给她发现就好。有小孩的夫妻不是也要做的吗?再试试看,不要半途而废嘛……”
周祖望现在的状况是能有快感,但硬不起来。
狄寒生比他的治疗医师还要了解他身体的现况。
一起进到卧室之後,周祖望一直是拒绝的态度。但因为不十分坚决,所以狄寒生就仗著自己厚脸皮,持续下去。
狄寒生说自己不擅长应付女性,又没有找到可以结婚成家的对象,所以也没有亲密女友。这个说辞周祖望似乎是相信了。顺理成章的,後来他们便开始互相用手帮忙。
光是克制自己不要凑上去亲吻对方,狄寒生觉得自己一生的自制力都耗尽了。
旁边那个人开始还在躲闪,後来就像自暴自弃一样,也伸手过来握住自己的东西,缓慢上下摩擦著。动作有点僵硬,不过感觉的出其中的认真。祖望是做什麽事都认真的人。
狄寒生浑身发热,几乎所有感觉都集中到下身那一点和左手握著的那个上。手里握著的对方的东西却依然半软不硬。他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发抖,那是即将高潮的表征。果然,下一秒,狄寒生的手上便感觉到黏腻。
但他自己却依然坚硬。祖望辛苦了很久,才好不容易完成任务。
黑暗中,两个人虚脱地躺在床上。狄寒生很想凑过去抱住对方,或者被对方抱住。即使没有拥抱,只是紧紧依偎也好。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矛盾著,一直到迷迷糊糊睡著。即使半梦半醒,也还是满心的歉意。他利用了祖望对自己的信任,一遍一遍重复这种龌龊的事情。
他忘记了要回自己的房间去。
黯淡的光线下,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直视著天花板。良久,轻轻一声叹息逸出,在寂静的夜晚悄悄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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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寒生这一周出国开会。家里少了个人,冷清不少。不知不觉间,也有些习惯了他那种聒噪的性格。
周祖望一大早被困在厕所里。大概是早上喝了凉掉的咖啡的缘故,肚子有些不舒服。刚刚感觉好一点,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闲话。在他犹豫要不要出去时,对方已经把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
周祖望苦笑一下:这下不用犹豫了。他只好心平气和待在狭小的隔间里。看对方什麽时候能意识到厕所也是公共场所。
那两个人听口音依稀是邻座的钱某和孙某。孙某前段时间被外调,最近几天才回来。
“处长现在对这个姓周的怎麽这麽客气了?以前不是特别讨厌这种人的吗?”是孙某搞不清楚状况的声音。他们说的“这种人”,就是周祖望这种自恃有本事不屑於拍马屁的人。
“哎,你这麽久不在,当然不知道了。处长那是对他客气吗?那是对上头客气啊。”
“啊?”
“处长年初的时候去参加了那个XX会,回来以後态度明著没啥变化,我们能看不出来?那是拿他当佛爷供著了。以前没事儿就给人穿小鞋使绊子,现在是生怕他被人欺负了去。我听说,是上面发了话了。”说著,停顿了一下。好象是在比划什麽。
“不能吧?要是有这麽硬的关系,他原来怎麽不显山不露水的?”
“人家玩深沈呗。”钱某答道。反正传八卦可以不负责任,他爱怎麽说就怎麽说。
“难怪那些传言一下子都没了。不知道他是什麽关系?”
“你管他什麽关系。反正小心点别得罪人家就行了……”
两人一边小声对话一边走远。
周祖望一个人发了好一阵呆,才如梦初醒地从盥洗室走出来。
新年之後。这个时间限制已经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周祖望下班之後便去找杜启。杜启夫人外调做官,但是杜启因为工作在本地,所以并没有离开。
杜启意外的容易套话。他看周祖望表现得好像基本都知道的样子,叹了口气,说:“这个,其实也不是故意要瞒你……”
是狄寒生的关系,这个周祖望早已经猜想到。他只是没想到,狄寒生会这样拐弯抹角地帮自己。仔细想想,是自己太迟钝了。很多原因藉口,当时就觉得不太合情理。自己毕竟是哑巴,比帮普通人要困难得多。
杜启说完一切,好象轻松不少,但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有些担心:“周大哥,你千万不要生气。你是很好的人,难怪能有狄先生这样的好朋友肯落心落力帮你。我想他也是一片好意……”说著,住了口。他想起自己也是同谋,似乎没有资格为别人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