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孔善徽是纨绔子弟,却又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 他很善阴谋。在当上大行台之前,他曾历任黄门侍郎、侍中、虎贲中郎将,越骑,步兵校尉,执金吾,河南尹。
排除异己 ,也是毫不心慈手软。
上任洛阳令孙志谦,因为看其不惯,偶尔在别人面前说了几句他的坏话。被人传到他的耳朵里,孔善徽就立马派人将孙志谦刺杀掉。
为了掩盖自己丑恶行径,一方面,他有意嫁祸于自己的政敌 ,另一方面又出面推荐孙志谦弟顶替洛阳令。
结果,孙家人对他这个始作俑者,感恩戴德,必敬必恭!
很不夸张地说,孔善徽 ,集纨绔子弟的骄横放肆,流氓的凶蛮无理,政客的狡诈阴刁于自己一身。
忠与奸相克相生。大胜国不是没有人敢跟任,孔俩家斗。
交泰六年 ,新科状元刘桦城上了一道奏折,指责先皇帝没有真正承担起经国大任。
奏折曰:“皇上昧爽临朝,寒暑靡辍,于政非不勤矣,而勤政之实未见也。鸿胪引奏,跪拜起立,第如傀儡之登场,了无生意。”
这样直言不讳,一针见血,目标直指傀儡皇上和傀儡的幕后操纵者任国舅。振聋发聩,令一些忠义人士汗颜。
任国舅得知后大怒,立刻下令,在刘桦城回家的路上,借口“冲撞朝廷命官” 对其杖责八十。
可怜一个文弱书生,怎经得起这顿猛打?堂堂新科状元来不及施展抱负,刘桦城就这样活活被打死在街头!
从此,人们对任辅国等外戚干政之事噤若寒蝉。
先皇统治晚期 ,因为被这两位外戚牵制了手脚,无法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只好借酒色消千愁,后宫三千佳丽便成了他施展抱负的唯一场所。
不无郁闷的先皇早在自己健康时就留下密诏,遗给太子李承恩,要他务必费尽心思,将外戚驱赶至朝堂外!否则,大胜国复国无望,末了,还临死托孤,将李承恩托付给一帮隐秘的忠臣。
李承恩早就不满于这个大舅舅和孔行台的专权,因而心中暗自发狠上台后要伺机除掉这两个奸邪。
哪怕做梦都想大开杀戒,彰显李姓皇朝的雄风,但这个年轻皇帝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深深懂得 “厚积而薄发,置自己于死地而后生”的道理。
于是,表面上,一竿大事,都是接自己没有经验,推给皇舅舅,自己还要做出不成大器状,寻花问柳,私底下,蓄势待发,慢慢等待时机。
他知道,这一招,稍有不慎,顷刻覆水难收。
李承恩有个嫡亲兄弟,年方十三岁的四皇弟李承厚。 到时候自己若举事不成,这个皇位一定会难以保住,甚至会踏上不归路。他们会串通朝廷大臣,说服任太后罢黜自己,拥立年幼无知,更好操纵的弟弟为皇上,那时候,大胜国想再展雄威,就真的势如上青天,何其难也!
为免得太后忧心,也免除任,孔两家生疑心。当日黄昏,这帮忠臣便劝李承恩移驾回宫。
李承恩回来后,照例去慈安宫请晚安。却不宿在孔凝烟的椒房殿。他选择了表姐任凝华的凝霜宫。
按长相,凝华真的普普通通,出奇之处。只是,她总比皇后凝烟大几岁。孔凝烟实在是太小了,和她同床共榻,他有一种犯罪感,他只当她是自己的妹妹。
本来就是一场战争,她们俩也不过是两个筹码。他不想将涉世未深的小 表妹搭上。但是,他亦不能一个都不临幸,否则会引起老奸巨猾的舅舅怀疑。
两者相权取其轻。他选择了表姐任凝华。
其实,外面的任国舅一刻也没闲着,老狐狸岂肯放松警惕?表面上虽然忙着采办女儿婚事,但是手下耳目爪牙众多,李承恩抓捕异党之事,他早有所耳闻,心里头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一边是女儿嫁进宫里,宫里头有自己的亲妹妹照顾,心里稍稍安心,
但是,这么多年的经验,让他不敢放松警惕。
宫里头的太监也有不少眼线。将这些时日,皇帝未曾临幸女儿,甚至皇后之事掌握的明明白白。
虽知道儿皇帝亲外甥,李承恩翻不了把。但是,官场的经验告诉自己,不鞥掉以轻心。
思来想去,疑点就在大理寺,大理寺是自己权利手掌唯一够不到的地方,为何皇上单选在那里,彻夜不归?
又很担心,被捉进去的那些昔日敌人,在里面是不是会揭发自己,难保!
这不任太后派人带来话语,说是皇上严惩!亲眼历见。方才稍稍安心。
未雨绸缪总是绝招。如果万一李承恩相伴到自己,那就让他皇帝当不成,他早已为他预备好了一个陷阱,他若老实,做自己的乖女婿,自是没有问题,若是想反抗,便送他踏上不归路。
。
【时机】
可见李承恩这个个皇帝当得不十分体面。不由为他担心,兵权掌握在外戚手里,十八岁的李承恩纵然有天大的能力,也无力回天了么?
其实说起来,境况还没有那么惨!李承恩还是有自己的实力的。
大胜国警卫皇宫和京师的军队称为禁卫军,总共有六十万。六十万禁卫军又分为南北二衙。“南衙”,指的是驻防于宫城南面的皇城内,归尚书兵部直辖的十六卫,而“北衙”,则指驻防于皇城北面宫城和禁苑中归皇帝直接掌握的禁卫军。
先皇在世时,南北衙十六卫各自拥兵三十万。
南衙禁军素来由宰相韦安明负责,辅国公任国舅主兵事,南衙卫士一般由各地方军轮流担当;
北衙禁军直接听命于皇帝、太子,由先皇亲信宦官郭公公负责,主兵事的武臣是先皇的十二皇弟李载道(李承恩的亲叔叔)统帅。
先皇驾崩,任国舅上书李承恩,要求将年老的宦官郭公公换掉,将北衙禁军一分为二,李载道拥兵二十万,而剩下十万,则由慈安宫里的大太监顾公公接管;要求削减北衙禁军的数量,增加南衙十六卫的兵力。并且,将自己的儿子任广义塞进南衙来,李承恩封其为“勇猛大将军”,宰相韦安明借故体老年弱,不问政事,而实际上,南衙禁军三十五万,由任国舅父子俩操纵。
任国舅还就裁减京城禁卫军提出具体要求:北衙十六卫裁军十万,南衙增添十万。
李承恩不是傻瓜,一听就知是在削减自己兵力,面上言听计从,当即答应,立刻传旨:将原先的郭公公调到帝陵(郭公公就是先前提到的,那个打扫陵区的“哑巴太监”),陪伴先皇;并将驻守云南边疆地区的十万大兵,划归为南衙“任氏父子”麾下。
名义上,南衙兵力增为四十万,北衙三十万却没有增加,无形中,南衙增兵十万达到了,北衙貌似也就削减了。实际上,不仅没消减一兵一卒,还完成了任国舅面子上请求的要求。
任国舅大为震惊,心想,这个皇外甥不像他爹那么好哄!
其实,李承恩在做太子时,他的东宫也拥有自己的独立卫队,称为东宫十卫率,即太子左右卫率(军号“超乘”)、太子左右司御率(军号“旅贲”)、太子左右清道率(军号“直荡”)、太子左右监门率和太子左右内率。其中前六率各领3-5折冲府,后四率只领内府兵。而且这些士兵,各个骁勇善战,平常陪着太仔习武练剑骑马射箭,总共将近七八万人马。
若是和任国舅两方真的拼起来,任国舅手里实有的三十万南衙卫士,太子手里三十万北衙禁卫军,外加太子东宫近十万精兵,也是很有一搏的。
但是,京城繁华,人口密集,如是交战,涂炭生灵。乃为下下策是也!李承恩还有上上策应付。
所谓等待时机,就是个“巧”字。
黄昏时分。
一骑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如闪电似的冲进了京城,守门禁军不敢阻拦,任由他飞速向皇宫驰来。一路之上风驰电掣,惊的路上行人是鸡飞狗跳,商摊小贩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报!安北急报!”
背上插着五根显示军情急报的飞旗的探报军,却直接飞奔进了朱雀门。直奔皇上御书房,羽林军门想要制止,马上却不松缰绳,照旧只往前闯,留下一句话随风荡在守卫耳边:“安北军情,十万火急,谁敢阻拦,贻误军情,欺君之罪!”
内苑禁卫军,乃皇上的亲信,不必受命于兵部,只听命于皇上一人。自然和皇上一条心。当即也就不再为难。
你当为何驿卒不去兵部,直接去了皇上内院,里面有内情,安北都护府骑都尉兼都户刘秀一,素来知道兵部为任国舅掌握,所以下死命令,此八百里加急军书务必亲自交到皇上近卫手中。否则,格杀勿论!
在内苑最里一道门前,驿卒下马,飞快奔向御书房。“陛下,安北传回紧急军情!”
“回纥国王阿萨兰汗李思摩的十二皇子夷男,带兵二十万,骚扰我大胜国边境居民,掳掠百姓财产,□妇女,无恶不作。请求圣上速速派兵前来支援!陛下放心,臣刘秀一当誓死保卫我大胜疆土,人在,国土在!”
真有不破楼兰誓不还的慷慨壮志!
这安北都户刘秀一乃武将,原先在京城奉职,为二品武将,先皇在世,由于得罪任国舅,被分配到最荒凉的安北,如今,新皇登基,虎将的雄心又被点燃,李承恩万分感动:有此等忠臣义士,我大胜国,不该落入外戚手里!
当下修书一封,直接交与吃饱喝足的驿卒手里,要求此密信一定呈交刘秀一手里。并赐给驿卒一柄尚方宝剑,持此宝剑者,出入大胜国任何地方,谁若拦截,定斩不饶!
皇宫的夜,空中当头的一轮明月,此时,倏的一下躲进了云中,满天的星斗中,忽然划过一道流星,由东向西一闪而过,为美丽的夜空中留下一道残美的画景。
巍峨静谧的皇城依旧雄立原地,是固守风云变幻,还是转易他手,化作飞灰湮灰在历史的洪流中?
安北都护府总共拥有兵力不足十五万,经年不经休整,老弱病残也算在内,交战,何堪一击?
打仗,就必须配备足够的兵力。可这兵力?李承恩如坐针毡,梁公公上前,如此这般悄声相劝一番,李承恩大悦,当即吩咐随身太监梁公公传旨:“连夜磋商,安北战事!”
金銮殿内灯火辉煌,一帮文臣武将们,被自被窝里拉了出来,纷纷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揣测着这次连夜上朝的目的。辅国公站在最前列,不言不语。
随着一声“陛下驾到”的声音响起后,大堂上的诸人,个个将眼光看向了门口,随即又低下了头颅。
李承恩面色凝重,直奔龙椅坐下。
官员们三叩九拜,觐见了皇帝之后,各自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的等候皇帝的训示。
李承恩示意梁公公宣读边关战书。
听罢,文武百官议论纷纷。
李承恩问道:“众卿有何建议?”
他这么一问,众人却面面相觑,没人开口。
李承恩把目光集中到俩朝遗老韦宰相身上,韦丞相将目光惯性般地投向辅国公任大人身上。没有他开口,朝堂上别人岂敢妄言?
“这个就听任大人的建议吧。”他使了个金蝉脱壳,人老如贼啊。
众人又将目光齐刷刷转到任国舅身上。
任国舅倒也当仁不让,出列奏道:“陛下,我朝向来以礼为先,以德服人,以老臣之见,陛下当御驾亲征,方可显我大胜国国威。”
任广义比起他爹可是有些不及,当即出班奏道:“臣以为,皇上乃一国之尊,区区几个蛮夷毛贼,值不得御驾亲征!微臣愿意带兵西征,灭了这些不自量力之徒。”
到底年轻气盛,因为自己被封上“勇猛将军”,好多人背后议论纷纷,颇有微词。他急于抓住这个机会,表现一番,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任国舅不由眉头一皱,咳嗽了一声。
朝堂上一时寂静无声。
这时,老态龙钟的韦丞相颤巍巍出列,奏道:“当真将门出虎子!勇猛大将军年纪虽轻,却是英雄虎胆,竟有如此真知卓见!老臣认为,皇上应该给大将军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任国舅瞪了他一眼,不由干咳一声,先前见他不闻不问,方才保留着他的宰相地位,也不过是充当聋子的耳朵。
眼下,他也不再说自己自年老体衰了,这会子,接话是这么麻利。
听到任国舅的示意,韦丞相当即改口:“不过大将军乃辅国公的独子,此番前去,路途迢迢,不如另派别人”
任国舅这个气啊,什么话?这么一说,自己不让去,倒是免不了存私心的嫌疑——看来,儿子不去还不行了。
李承恩道:“国事大于家事,没国岂有家?韦宰相不必担忧,辅国公一生为国操劳,岂是私心之人?”
任国舅只好硬着头皮接口:“陛下所言极是。只是,微臣是怕,此犬子没有临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