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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这是——这是——”靳凌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
那是开满了整个山谷的紫色的蝴蝶兰,这种脆弱而珍贵的生命在这个山谷里得到了最佳的演绎。微风轻轻的浮动在每一朵花上,吹起一片片彩蝶似的花瓣。
悲靺好笑的看着呆掉了的靳凌,倚在洞口边,“凌,你要怎么感谢我?这地方除了我和你,还没别人来过。”
“别吵!”靳凌小声的说道,“你以为这里的花都和你那么命硬啊!”
“好啊!”悲靺推倒靳凌,两个人跌落在花丛中,“我辛辛苦苦的等到花开的季节带你来这里,你一句好话都没有就嫌我吵?”悲靺一脸郁闷的样子。
“谢谢你。”靳凌轻啄了一下悲靺的脸颊。
“怎么的?这回到你傻了?呆子!”靳凌轻笑道。
“这样就想打发我?”悲靺露出欲求不满的样子。
“呵。那你还想怎样?不要得寸进尺啊!”
“起码要这样吧——”悲靺狠狠的吻上靳凌的唇。
微微离开靳凌的唇,“我说,你现在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悲靺忽然深沉的说。
“怎么忽然这么问?”靳凌避开悲靺的视线。
“你以为我刚才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别敷衍我。”悲靺吻着靳凌的脖子。
这都被你看出来,靳凌不禁纳闷的想。
“你看这满山的蝴蝶兰,它们的花期又多长呢?究竟是永恒的无限的循环往复的开放,亦或者是它们也就只能拥有这个春天呢?”靳凌的眼中露出惆怅和迷惘。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悲靺抓着靳凌的手,紧紧的,似乎想通过力量的传递让靳凌感受到他的坚定。
“你要海枯石烂的永恒,我就给你永恒;你要转瞬即逝的美丽,那我就陪你一起毁灭!”
…………
无声胜有声,只有满山的蝴蝶兰轻轻的点着头,静静的陪伴在紧紧相拥的恋人的身边。
7
最近悲靺很忙。
这是靳凌得出的结论。
两个人出去的次数减少了,靳凌心里虽有些疑惑,但终究没说什么。不过奇怪的是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一般时间想见到悲靺可不容易,要不就是在开会,一大堆男人在大声争论什么弄得面红耳赤的;要不就是没日没夜的看帐簿写资料。晚上睡着了悲靺还没回来,第二天起来了人却不在了。
悲靺不许靳凌插手邪魔寨的事情,冠冕堂皇的借口是那种复杂的东西不用他处理。话虽然没明说,但靳凌也知道悲靺是在避嫌。虽说他和悲靺已经表明心迹,不过寨里的其他兄弟还是心存芥蒂,且不说断袖之事已让人难以接受,又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把以前抢来的一笔笔黑帐让知府大人的公子知道。人心隔肚皮,哪天他和悲靺若翻了脸,他们的身家性命岂不是没个保障。
别人对他防备着靳凌没什么意见,毕竟自古官贼两立,人之常情。但让他恼火的是悲靺也刻意的不和他提起任何事情。怎么?连他都不相信自己吗?
靳凌郁闷着,你忙我也不闲着。反正现在他可以自由出入寨子,于是就去附近的山上采药,以前看过的几本医术想不到现在竟然还没忘记,最近村里的老老小小总是有点什么伤风感冒的,大男人练武时也老是这儿伤那儿痛的,消炎、感冒药都要用空了。靳凌可不想当米虫,能帮上忙的自然要尽力。
悲靺推开靳凌的房门,手指揉着太阳|穴,一副疲惫的样子。
“凌?”悲靺唤了一声,惊奇的发现屋里竟然没人。好不容易有时间喘口气,他马上跑来找心肝宝贝温存一下,怎知回答他的竟是一屋子的冷空气。
有点火大的悲靺找遍了整个寨子还是没见人影,气不打一处发,连路过的行人都能感觉到“危险勿近”的气息。
最后还是在孙婆婆那里才知道靳凌去后山采药了,悲靺翻上马,大呵一声就往后山奔去。
靳凌正在专心采药,没来由的似乎感觉一阵冷风吹过,背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奇怪——
他右手攀着一棵树,探下身子去采长在崖边的一株名贵的药草,忽然一声大吼从他身后传来,吓得他以为是什么猛兽来了一个闪神,身子不稳,眼看就要摔下崖去。
一股巨大的蛮力把他勾了回来,两人纠缠在一起翻落在一旁的草地上。
“混蛋!你在干什么!”又是一声怒吼,用震耳欲聋来形容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看到一脸愠色的悲靺,靳凌也火大了:“你不乱吼乱叫的我怎么会摔下去啊!就会帮倒忙的家伙!”
“你说我帮倒忙?”悲靺冷冷的挑起眉。
靳凌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身躯,“怎么?悲大少爷想起小人的存在了?没事做了?会开完了?”
悲靺看着爬起来拍着身上杂草的靳凌,竟然低笑起来。
“笑什么!”靳凌真的生气了。
“凌,我可以认为你刚才说的话是深闺怨语吗?”
“什么!”靳凌的整个了脸都红了,不过想起刚才自己的语气还真是像极了在抱怨的妻子。“混蛋,去死吧你!”
狠狠的踢了悲靺肚子一脚,靳凌恨恨的捡起草药娄就走。
悲靺满不在乎的骑上马跟在靳凌后面。一阵沉默之后——
“跟着我干什么?”
“你不是怨我不陪你么?现在补偿回来怎样?”
“不用了,你的补偿就只会让人气死而已。”
“我说,你也听听我解释吧?”悲靺苦笑道,“最近我的确在忙,忙着怎么让悲魔寨消失。”
“什么?”靳凌停下脚步,怀疑自己听错了。
“既然仇不用报了,悲魔寨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悲靺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悲魔寨虽说是劫富济贫,但毕竟于世不容,寨子里的老老小小谁不想过安生的日子,提心吊胆的每天想着什么时候官兵会打上来,想睡个安稳觉也不容易。”
“几年前我就开始在一些大城市的商行投资,现在长安城,洛阳城里多的是我们悲魔寨的商号。现在就看怎么让悲魔寨名正言顺的消失,到时候我跟你爹要了个人,日子就这么舒舒服服的过。你看如何?”
靳凌握着草药娄的手有点颤抖,“你,你是认真的么?”
“废话!”悲靺把靳凌虏上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不该好好补偿补偿我,嗯?”悲靺暧昧的在靳凌颈子上烙下一吻。
靳凌微微的点了点头,把通红的脸埋在悲靺怀里,丢脸死了,这次竟然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答应“献身”。
悲靺仰起狂妄的笑,迫不及待的策马回寨。
打横抱起靳凌,粗鲁的踢开门,相反的却十分温柔的把靳凌放在床上……
*****
“靳哥哥!你送我的小兔跑了,你给我找找……”
正在亲热的两人忘记把门栓上,一向没大没小悲怜直挺挺的冲进屋来,看见的却是靳凌和悲靺衣衫半褪的样子。
悲怜虽是女孩,可在这阳盛阴衰的寨子里,那些大男人们整天谈论的东西以及他们和那些被虏回来的女子之间的事她也撞到过不少,现在看到靳凌和哥哥那种意醉情迷的样子,怎么也没办法自圆其说。
“怜儿,你听我说……”
还是悲靺最先反应过来。
啪的一声,悲靺的脸偏过了一边。
“怜儿姑娘……”看到悲靺被甩了一个耳光的靳凌也手无足措,天!为什么会被悲怜碰到!
“无耻!下流!我讨厌你们!”悲怜满面泪痕的冲出房间,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的大哥和自己最喜欢的人竟然作出这等苟且之事。
“悲靺……”看着跑出去的悲怜,靳凌拉着悲靺的衣角。
“没事,”悲靺安慰道,“这事迟早得让她知道,不过没想到那么快。”
“你歇着,我去找她,免得那小妮子做出什么傻事。”悲靺整理好衣服,在靳凌额上落下一吻,就匆匆出去了。
悲靺一走,满屋子的空气更显冰冷,靳凌用被子把自己全身裹得紧紧的,却依然阻止不了寒意的侵袭。
拥着发抖的自己,蜷缩在床的一角。
真的是天气冷么?抑或是——自己的心冷呢?
他们,毕竟是世俗所不容的啊!
8
发呆了几个时辰,靳凌回过神来。现在担心看来也是无济于事的,该来的总会来,宿命早就注定了,正如他和悲靺谁也没想到两人会有现在的遭遇。只能说天意弄人……
靳凌毫无头绪的在寨子里胡乱闲逛,初春的冷空气可以让他好好的清醒一下。
忽然一道雪白的影子窜出来,定眼一看竟是悲怜的兔子。
抓住它,靳凌心里想。
虽说就是这个罪魁祸首让悲怜发现他和悲靺的事情,可是抓了它还给悲怜或许能让他们之间降到冰点的关系升点温……
靳凌追了过去。
“还跑!逮着你了吧!”靳凌提着兔耳朵,手指弹了弹它的脑袋;小兔子红色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算了算了,关它什么事。靳凌无奈的想。把兔子抱在怀里。靳凌抬头环视四周。这里似乎是悲魔寨存放文件的地方。好奇心的驱使,靳凌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翻阅,是帐目之类的东西。再看看,竟然发现了悲靺寨的机关设置图和兵力布置图。
这可不得了,他好像闯进不该闯的地方了。这些机密文件可不是他这个“外人”能看的。倘若以后悲魔寨有个万一,叛徒的罪名定会扣到他头上。
慌乱的把册子放回书架,靳凌抱着兔子正想离去,脚才跨过门槛,靳凌就被闪着寒光的剑抵着步步后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大声喝问靳凌的人是悲靺的心腹右护法楚青凡。
惨了,怎么被最糟的人发现……这个楚青凡是平素最看不惯靳凌的人之一,当然也是少数知道他和悲靺真实关系的人之一。楚青凡眼中的杀意明显的流露出对靳凌的厌恶、鄙视和怀疑。
“我只是来帮悲怜找回兔子而已。”即使被剑指着咽喉,靳凌仍能面不改色的回答楚青凡。现在若是慌了就等于做贼心虚了。
“兔子?”楚青凡瞥了一眼靳凌怀里的兔子,“若是存心要来这里,找借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靳凌冷笑道。
“果然是能说会道的知府公子,可惜我可不像寨主那样受你这套,他被你如花似玉的脸蛋骗了可不代表我们这些旁观者什么都看不清楚。自古官贼不两立,何况你和寨主的前仇尚未扯清。悲魔寨可不能再出事,你看到机密文件了吧?几百条人命让我有足够的理由为寨主清理门户。”楚青凡眼中闪过嗜血的光。
“呵呵——”靳凌突然低笑起来。
“笑什么!”楚青凡被靳凌镇定自若的神情及浑身散发出来的如青莲般高洁的气息弄得有点乱了阵脚。
“这是悲魔寨最重要的书房吧?怎么没有人看守,而且门还大开着?看来这局你早就布好了吧?兔子也是你故意抓出来的吧?这么处心积虑的还真是辛苦你了。”
楚青凡眼中闪过欣赏的光芒。“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你的存在让悲魔寨时时处于悬崖边上,除了牺牲你我别无他法。”
楚青凡最佩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壮士,若不是今天他们处于敌对的立场上,说不定还可以成为把酒言欢的知己好友。
楚非凡挥动手中的剑,现实总是残酷的,靳凌非死不可。
靳凌放掉手中的兔子,身形一闪险险的躲过了楚青凡的致命一击,但脖子仍被划了一道血口,鲜血顺着颈子流下染红了衣袍。(大家不会已经忘记了靳凌会武功的事吧?晕》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