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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的乍然回头,令他小小的尴尬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已经仿得不错了,你看这白梨木的床骨,一个树疤都没有……”
红线有些恼:“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总看这些虚的……”说着,他起身走向小窗,猛地将窗子推开,道:“我说少了什么,原来这里根本没种白牡丹!”
毕竟是仿的,家具一样,绸幔一样,甚至连价格也是一样的昂贵,却独独没仿到精髓,那扑鼻的,浓郁的,牡丹花香。
苏离有些不快,毕竟是天子,却被个少年指摘为凡夫俗子。
他悠悠说道:“还真当自己是神仙了?要当神仙,先要绝了七情六欲,你能做到么?”
红线怔了一怔:“什么情什么欲,那些我从没想过。”
“那还结什么亲,说什么媒,又何来暧昧之说?”
红线被他这几句点得脸红了,立时接道:“结亲、说媒,那都是家父的决定,我怎么晓得。暧昧……更是子虚乌有了!”
暧昧自是指他与贺宝“暖被窝”那句,私下他一直觉得此话没什么不妥,但此时又被提到了明面上,还是被苏离这个疑似“迷上美貌少年”的家伙提起,更是添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苏离看着红线又闹了个脸红,实在忍不住笑了。
红线见对方显然不信,又着补道:“我可没有那个癖好,我也……我也是想找个女子……试一试的。”说完,又假意向门口张望,作出一副怎么姑娘还不来的样子。
苏离“啪”的的一声合上折扇,正色道:“为兄自是信你,不过贤弟你可有与女子欢好的经验么?”
红线摇头:“所以才要学。”
“那你过来,为兄教你,否则一会少不得要被她们笑话。”苏离一本正经的用扇子敲敲床沿。
红线硬着头皮靠近,坐下。
苏离见他一脸悲壮的样子心中早已乐得打跌,面上却装得很严肃。
苏离用扇子轻挑起红线的下颌,令烛光尽数打在后者面上,使了个严厉的眼色示意他勿恼,道:“通常姑娘来了,你要先夸她,就像这样。”
苏离对着红线的脸喷气,慢慢凑到他耳边,低低道:“姑娘好生俊俏……美貌。”
苏离身上带着莫名的香气,不是花香,也不是脂粉香,红线不禁问道:“什么味道?”
苏离拿捏起的架子被红线扰乱,闷声道:“是凤髓香,熏过四次便能入水不散。”
“哦。”红线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苏离的头深深向下低,一直埋到红线的领子里,找准了一个位置哈气。
红线觉得有点痒,但出于尊重他忍住了没有去搔,但他眼尖,一眼就瞅见苏离脖子里露出一半的金玉项圈。
“哎呦,这得多重啊……”这回没忍住,伸手去摸。
苏离身子僵住,深吸一口气,斜着眼睛打量红线,后者仍专注地感叹着自己的金玉项圈。
你摸,我让你摸个够!
苏离怒了。
三五下将项圈扯下抛进红线怀里,咬牙切齿道:“给你了!”
其实连他自己都异常诧异,一向引以为傲的控制力跑哪去了,现在这一肚子气又是哪来的。
难道就是因为这家伙没有乖乖配合自己?还是因为这家伙在自己专心示范时走神?
可是两个男子之间传授这种事情要另一方如何配合?
又要如何专心呢?
一瞬间他思绪万千,每一个可以为红线开脱的借口都想到了,但却只激起了他更深的怒意。
苏离的手劲不小,正经大内高手调教出来的,红线又没有丝毫准备,被十足十的金玉项圈砸中肚子,哎呀一声躺倒。
苏离这才慌了,连忙附身问询。
“疼吗?哪疼?”
红线捂着肚子吸气。
苏离拉开红线的手,两指按上他的肚子,问道:“这里?还是这里?”
红线这会疼劲已经过了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疼,是自己小题大做了,而且苏离压在自己身上,甚重。
于是连连摆手道:“好了,好了!”
“真的没事么?”苏离的手还在红线肚上慢慢揉着。
红线嘴上虽说没事了,但苏离的手又大又软,肚皮上被他先按后揉,弄得格外舒服。
苏离也鬼使神差的,先是两根手指,然后是整个巴掌,先是肚子,然后是胸脯……
也许只是一忽,二人眼神一对,都知道不妙了。
十八 贪心
求不得,得不到,正是最好时。
……
苏离的手按在红线的胸腹间,目光便正好对上后者的脖子。少年的下巴光滑如精致的女子,还没有生出恼人的青茬,也没有一丝倒胃口的脂肪,而是巧妙地与脖颈连成柔软的弧度。
红线匆匆赶来并未更衣,只是在白色的寝袍外随手罩了一件长衫,自然不会很严实,于是苏离的目光便顺着这不太严实的领口爬了进去。
红线觉得小肚子上热热的很舒服,起初他以为来源是苏离那双大手,可是过了一会不但腹部的高热没有减退,反而有节节攀升的意思,垂眼一探,原来苏离的手已经在自己胸口摸索。
小腹仍然很热,又有了向下蔓延的趋势,这种蔓延让他觉得危险,又不禁期待。
他忽然觉得很渴,想问苏离能不能要壶茶来,但转念想到后者刚才的暴怒,只得暗自吞了吞口水。
苏离正以难度颇高的方式研究红线衣领下的内容。
后者吞咽口水这个动作,竟令他忽然心动。少年的喉结还没完全显现,如白沙上的小小的凸起,即使滑动,也只是浅浅的上下游移了一下,白皙的皮肤因此突出又低伏……苏离暗叫声糟糕,大脑还不及作指示,身体已经身先士卒。
嘴巴对着喉头那一点啃去,既是吻也是咬。
两人都僵住。
红线因为察觉出自己身体的异态,因而僵住。
苏离不但觉出红线的异态,还觉出了自己的,因此也僵住了。
关键时刻,大门外传来裙裾摩擦地面的悉索声,两个娇滴滴的声音齐齐唤道:“让公子们久候了!奴家墨棠、白梨,给爷请罪!”
红线如被掩了尾巴的猫般,忽然蹿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仓惶而逃。
两位来得不巧的墨棠和白梨姑娘大概连红线长得是方是圆都没看清,她们看看才从床上慢慢坐起的某人,暗自庆幸,金主还在。
金主表情很冷酷,但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怔惑和一点笑意。
红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这是在他慌不择路地冲到羞花楼门外才悟到的。
不就是身上某个地方发生了一些变化嘛!这世我是人,又不是神仙,逃什么逃!
然而当他转头对上小墨那张写满问询的惨白的脸时,脑里才轰隆一下,使他发生某些变化的并不是姑娘,是爷们!
没得说,继续落荒而逃吧!
红线跑远后,苏离才慢慢踱出来,面上带着莫名的笑意,身后跟着一群殷勤的姑娘,连声的娇唤着:“谢谢爷……爷走好……下次还要来哦……不要忘了奴家白棠(梨香、小兰、玉桃)哦!”
一时风头无两。
小墨看看自家主子,又望望早已不见的背影,两厢对比下,心里暗自琢磨,这瑞家少爷虽生得好看,看来却有隐疾,男人,还是要有担当的好。
说起苏离,大苏皇朝第三代君王,四岁登基时,皇太后指手画脚。
十岁不动声色看朝臣争吵,关键时刻只说一句:“看卿家争执朕无心理政,不如退朝!”。
十四岁开始议政,一字一句斟酌着说,鬼成精的老狐狸们竟一点把柄也揪不出。
十七岁以母后身体有恙不宜操劳过度为由送至城东某风景秀丽处休养了半月,皇太后回来时,帝座后的屏帘已经撤了个干净。
现下正在巩权,纳能者,礼贤臣,每一步都走得津津有味却又步步在握。
这样一个人,天生是做帝王的料。
帝王,魄力和心机当然必不可少,但苏离拥有一项最重要也是历届君王最忌讳的品质,那就是贪。
第一届君王打下江山,他说人不能贪,帝王更不能贪,西边那片疆土便算了吧,现在是新朝立志的时刻,要休养生息。
第二届君王时,西边开始崛起,战事连年不休,几经苦战终治得服帖,他说不能贪心,连年的争战已经劳民贪财,既然西疆已签署文书保证永不再犯,那就这样吧。
苏离可不,他贪心。
只要经过深思熟虑被他认定对他有利,对社稷有利,对百姓有利的,他都会去做,不管用什么法子。
这又凸显出他另一个品质,那就是狠。
不为我所用者,杀。
不过舞象之年,朝里朝外都服他,总结为一句就是,苏家第三代君王,聪明又狠霸,既有老丞相的谋略,又有瑞将军的大刀阔斧之风。
苏离一向认为自己冷静,但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真是惹着他了。
先是有议论他迷恋少年的,他微微一笑,立即大张旗鼓地逛妓院,给人留下柄子,好男色这条,自然打破。
谣言虽止,但依旧郁烦,羞花楼那幕,对他也是个困扰。
难道说我真的好男色?可是为何之前一直无从察觉?
正烦躁间,刘公公报:“瑞将军瑞栋求见……”
刚听到个瑞字,苏离就不行了,脑子里都是红线躺在他身下满面潮红的窘样。
“宣!”苏离目光直射殿外。
瑞大将军一身甲胄,高大威猛,一步一个坑,满脸大义凛然,苏离很失望,想透过他看到一点红线影子的愿望落了空。
“陛下!近日臣听到一些议论有损皇家天威,特来劝谏!”瑞大将军往那一跪,身上甲胄跟着哗啦一声,也立在地上。
“但说无妨。”苏离令其平身。
瑞大将军从先帝说起,引到天子的威严,又转到谣言对臣民的影响,最后一句:“望陛下斟酌!莫要辜负百姓的期望……毕竟龙阳之风有逆伦常啊!”
“哦?”
苏离挑挑眉,还是迷恋少年那个事啊!这个瑞栋怎么如此迟钝,这都过了多会了,还来劝谏。
“望皇上三思啊!”瑞大将军见皇上沉吟,更急了。
“朕知道了,爱卿忠心可表,朕很感动,子虚乌有的事朕觉得没必要再提了。回吧。”
望着其虎虎生风的背影,苏离自语道:“若说他是贺仙的爹,谁能信呢。”
若教他知道自己儿子便是流言中的主角,又会如何呢?
龙榻旁的刘公公肃穆立着,自然当作没听见,但皇帝陛下是他从小服侍过来的,心思他最清楚,从陛下让他准备双人轿起,他就觉出了蹊跷。
陛下定是对某人上心了,不知是哪个妃嫔宫娥撞了大运。
然而没想到竟是个少年,漂亮的少年,更没想到的是,少年是瑞大将军的长公子。
这事不妙,大大不妙。
果然,没过两天就有人捕风捉影了,说陛下喜好男色。但幸好,没人知道那个男色是谁。
即使后来陛下特地去逛了窑子,又不小心透露了风声,但这心思也真是用深了,是怕谣言渐渐接近真相吧?不过,看来皇帝陛下自己还不明了呢。
“刘公公,拟旨。”苏离轻声说。
“是。”刘公公郑重地捧来笔墨卷轴。
苏离提起笔,刚要落墨,瞥见了手下的卷轴,道:“换玉轴吧。”
刘公公心里清楚,圣旨分数等,一品为玉轴,二品为黑犀牛角轴,三品为贴金轴,四品和五品为黑牛角轴,陛下特地要换玉轴,定是要事。
圣旨拟好,苏离郑重按下玉玺,道:“速去宣。”
刘公公捧旨而出,心里甚慌。
真的要出事,要出大事了!
因为他略略瞥见,圣旨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宣瑞将军瑞栋之长子瑞贺仙见驾。钦此。”
红线自从那晚落荒而逃后便谎称抱恙未去竹斋。
期间苏离的轿子来接过一次,红线心惊肉跳地派丫鬟去说了,竟然真的就没再来接。
这日娘亲又守在红线床前,端了碗粥,长吁短叹。
“娘请为何频频叹息?”红线这病是装的,心里愧疚。
“仙儿,真的不用请大夫么?”娘亲的勺子在粥里反复搅动。
“不必,孩儿只是着了凉风,头有点痛。”
“为娘很担心,转过几日王家要派媒人来看看,到时仙儿不能痊愈可怎生是好……”
红线“噌”的一下坐起,皱眉道:“怎么又要说亲?!”上次的风波令他心有余悸。
“怎么?难道仙儿不愿意?”娘亲手上一抖,勺子立时掉落。
望着娘亲忽然瞪大的眼睛,红线心里一软,喃喃道:“没……听凭娘亲吩咐。”
丫鬟收拾里地上的碎瓷,又呈上一只粥勺,娘亲脸色苍白,勺子又在粥里悠悠搅着:“宝儿那边,娘和你爹说了,在你大婚之前,不许他归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