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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了摸腰上挂着的短剑。这也是父亲给他的武器,陪伴了她很长时间,成为她勇气的来源。实际上,她很胆小,惧怕太多东西,不像父亲一样。
从低等骑士,到公爵大人,这就是父亲的传奇。在英格兰遭遇危机的时候,无数少年挺身而出,他们有贵族也有平民,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用热血浇灌敌人的武器。无数鲜活的生命埋葬在那里,包括父亲的主人。
他从一场场战争中走过,征服了敌人,挽救了英格兰,也成就了自己的传奇,他出身低下,血统卑劣,却得到了几乎是王室子弟才能受封的爵位。
他是胜利者,却在生活中一败涂地。他无法挽回深爱的妻子的生命,也无法保护孱弱的女儿。明明还是壮年,却被毒药摧毁。
这样的人生,一定会被津津乐道,甚至成为名著的题材。
可是,父亲,这样的人生,你喜欢吗?
从没想到成为英雄,只是为了复仇,为了早点回到家乡,这是最初的愿望,却成为了奢望。
“权利,财富,别人的崇拜,敬畏。这些东西都能带来快乐,可它们不能带来幸福。”艾尔柏塔擦去父亲眼角渗出来的泪水,“我知道的,父亲。你的人生不会在我身上重复!不!你的人生,不应该就这样结束。”
艾尔柏塔猛然起身。
她其实很迷惘,她不愿意放弃,却又非常清楚,自己根本配不出解药。那些被请来的专家们,哪一个不是浸淫了几十年毒药的老学者?他们也没办法。
父亲倒下去后,随着她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了她头上。管家和艾琳娜并不能代替她,尤其是面对那些得到消息的摆放着,她必须亲自出面。
“德文郡公爵。”有人这样谄媚的叫她。
她把手中的酒杯甩过去,直砸到那个人脸上:“滚!”
但这样的人不是一个,她赶也赶不完。
她痛苦的应付着这种拜访,暗中还在寻找凶手。
其实凶手不难找,就是那个曾经巴上王储殿下,又被抛弃的女仆。可是给她毒药的那个人,连她自己也描绘不出详细特征。那只是偶然经过的一个游商,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很难找到踪迹。
还是很多的事情要做,现在绝不是消沉的时候!
艾尔柏塔又在毒药大师们的实验室中呆了一会儿,下楼的时候,正撞上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米亚。
“爱尔。”米亚抬起头,褐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艾尔柏塔转身就走。
“等等,爱尔。”米亚匆忙追赶。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艾尔柏塔猛然回身,抄起楼梯上的白瓷摆件,狠狠砸了过去。
米亚没有躲闪,疾步冲上楼梯。白瓷瓶子侧着他肩膀飞过,米亚被撞的一个踉跄。飞过去的瓷瓶撞在扶栏上,乒乓一声,碎片四溅飞开。有些瓷片又溅了过来,冲着怒冲冲离开的艾尔柏塔飞去。
米亚伸手挡住,手掌立刻被割烂,鲜血噼啪着流下来。他满脸焦急的向艾尔柏塔追去,血流了一地。
“米亚。”闻讯赶来的艾琳娜拦住了他,“亲爱的,你需要处理伤口,现在,立刻跟我走!”
米亚抬头,失望的看着艾尔柏塔的背影迅速消失,才捂着伤口,恹恹道:“我听说殿下生病了。”
“我不愿瞒您,殿下的情况很不好。”艾琳娜回答,这段时间的变故,让这个冷静的女管家也有些茫然失措。失去了主人,对德文郡公爵领地的子民来说,并不仅仅是换一个主人。他们的新主人,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这样的少女,能够依靠吗?
哪怕她的风评很好,也不能阻止所有人的怀疑,这代来的压力,并不仅仅是对艾尔柏塔而言,也包括所有亲近她的人。
在英国的历史上,女人继承爵位的情况很少,就如同私生子本来没有继承权一样。
这些东西,米亚也想到了:“她不会畏惧的。”他极其肯定,神色担忧。
艾琳娜只是礼貌的笑了下。
“殿下出了什么事?”米亚终于开始关心这个问题,“我听到了一些消息,不得不说,你们保密的很好。”
“中毒了。德文郡公爵被自己的仆人暗杀!……那个仆人,就是你曾经向爱尔求情,让她留下的那个。”说到这里,艾琳娜眼中,到底露出了几分恨意。
尽管她坚信米亚是无辜的,可是那个即将被驱逐的人,却是因为他而被留下。
这个解释,让米亚愣住了,他呆呆的低头,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本该为他包扎的艾琳娜,就像是忘记了这件事一样。
他也有些明白,艾尔柏塔的态度,还有接待他的仆人,那种冷漠的眼光。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殿下呢。我立刻过去。”米亚低着头,话语混乱不堪。
“不必了。”这种愧疚,反倒激起了艾琳娜强压下去的怨气,她深深喘息,转身离开。
“艾琳娜。”米亚几乎要哭出来,他声音都在颤抖,“我……我还能向爱尔求婚吗?”
第16章 科西嘉岛的交谈
不用说米亚是怎样的纠结烦恼,他本来已经打算求婚,做好了应对各种拒绝的打算,作为艾尔柏塔不多的朋友,他比起那些面目可憎的陌生人来说,胜算很多。毕竟,艾尔柏塔就算不爱他,也不会否认近十年相处的愉快,这种愉快是很容易延续下去的,如果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预料到了所有的情况,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而事情,偏偏就这样发生。
“我会弥补的。”米亚找到艾琳娜,郑重其事的说。他本来是借此给艾尔柏塔承诺,偏偏艾琳娜并没有转告这句话。
此时,米亚虽然住在德文郡庄园,却像个隐形人。
艾尔柏塔依然在为公爵大人的病情煎熬,她同样在努力的背负起所有人的期望,不得不说,这条路很难,而她刚刚启程。
所有人都在忙碌,无论是米亚,还是艾尔柏塔,无论是凶手,还是受害者。不光英国的贵族,还有法国的暂居者。
尤兰德接到那封信的时候,站立的身体,僵硬的像个石柱。
“先生?”丹尼从门口伸出头,死气沉沉的看进来。
这个称呼,将尤兰德惊醒,他皱着眉看了眼自己的仆人:“你出去!”
那个人迟疑了一下,低着头慢吞吞离开。
“等等。”尤兰德忽然叫住他,“请布佐尼先生过来。”他很少会用到“请”这个单词,由此可见他的郑重。
丹尼也意识到了,他抬起头,板着脸,神情很严肃,转身就下楼去执行命令。
等到丹尼离开后,尤兰德在酒精灯上,烧掉手中的信。他在回忆遇到丹尼时的情形。
他是在开往法国的帆船上遇到丹尼的,那个时候,丹尼比现在还要瘦弱,跟着一个肥头大脑的男爵士,丹尼和那个爵士的雇佣关系只存在于船上,等到船靠岸后,就不再是主仆了。
尤兰德观察了那个名为丹尼的瘦弱少年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把人喊过来,问他愿不愿意接受一个机会。
他只是在丹尼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瘦弱的,贫穷的,卑微到被人随意打骂侮辱的孩子,正是他的童年。
丹尼自然接受了这个机会。
这个少年虽然沉默冷硬,这和他的生活环境有关,但是在不断的相处中,尤兰德还是能感受到少年的内心,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懒惰懈怠等等消极的情绪。很幸运,丹尼的内心依然坚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且做的很好。
如果说是丹尼背叛了自己?尤兰德犹疑不定。背叛对丹尼来说有什么好处,让他放弃良心和未来?
尤兰德的沉思被敲门声打断。
房门打开,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尤兰德打开窗户,阳光从外面射入,这个房间中,一半是高耸的书柜,一半是杂乱的试验台,环境肮脏,气味古怪,不多的椅子,就摆在书柜前的写字台边,似乎蒙了一层灰。
青年先是彬彬有礼的向主人问好,等到尤兰德邀请的时候,才在椅子上入座,这时候,这一半的房间,已经被丹尼利索的收拾了一遍,收拾完后,他就掩上门,将空间留给了这两个人。
“布佐尼,我请你来是有件事。”尤兰德紧皱的眉毛始终没有松开过。
青年身体微微前倾,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来:“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效劳的?”
布佐尼仔细的看着面前的青年,他穿着件领口敞开的米白色衬衫,外面是深蓝的束身背心,款式很简单,然而仔细观察,就能看到布料上隐约浮现出的精致纹线。这样精美奢华的衣服,穿在这个男人身上,就像是坐在花丛间的士兵,纵然低首微笑,也是在抚摸着手中的匕首。
“爱尔很信任你。”半晌后,尤兰德开口,有些无奈,他不愿意冒险,却找不到更好的人选。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您说的是格兰小姐?艾尔柏塔·格兰?”男人抚摸着尾指上的戒指,好整以暇的反问。
“没错。”尤兰德眯了下眼睛,“她经常提起你。”
布佐尼黑眸中浮出浅笑:“没想到格兰小姐和先生还有这样的关系。”
“你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年轻人。”尤兰德话语微涩。其实布佐尼已经称不上年轻人了,他此时已经二十八岁,丰富的经历早已为他染上了一层霜尘,纵然样貌还很年轻,那种贯穿整个人的沧桑感,让他和同龄人截然不同。比同龄人更有魅力,也比同龄人更加落拓不羁。
这样的男人,就是对于同性来说,也是有致命的吸引力,若非要说有什么不足,大概是还缺少了些通过阅历而沉淀下来的成熟睿智。
爱尔欣赏的就是这种男人吗?尤兰德收起跑远的心思;“我想你也猜出来了,爱尔遇到了点麻烦。”
麻烦绝不止一点,尤兰德清楚,布佐尼自然也明白,如果不是遇到了大事,孤傲的毒药学家怎么会找一个不曾深交的人?凭那一点教导吗,这简直是笑话?
然而,布佐尼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问:“您是不是需要我去英国?”
尤兰德一愣,他一句话没说,布佐尼似乎已经猜到。
“我之前收到过几封信。”男人很是笃定,“关于一些毒药的知识,这些整理出来的资料很珍贵。我一直在猜测对方是谁?直到爱尔忽然离开。”
说到这里,布佐尼的手指停留在尾戒上,动作轻柔的和他的语音一般:“爱尔是您的学生吧,加尼尔先生?”
尤兰德猛然坐直身体,紧张的盯着对面神情闲适的青年,手在桌下慢慢握紧。
“我有些羡慕爱尔的运气了。加尼尔先生。您也找到了很好的徒弟,不是吗?您瞧,上帝也很眷顾我,现在轮到我来回报了。”布佐尼第一次将右手从戒指上挪开,放到了桌子上,郑重其事的问,“现在我该做什么?”
这绝对不是敷衍。
尤兰德松了口气,又觉得不能完全放松,态度一时有些迟疑不定。
“到了英国,找到格林小姐?就像传说中的王子一样,拯救公主于水火中?”布佐尼先问了出来,他耸了耸肩,话语轻佻。
尤兰德顿时沉下脸:“情况很严重,布佐尼先生。我想你需要马上启程。”
“好吧,我该和谁联系?”
“在你启程之前,一定会收到名单,时间不早了,你什么时候上路。”尤兰德已经开始催促。
“如您希望的,我随时可以启程,哪怕是一分钟后。”布佐尼起身离开,“不祝福我吗?加尼尔?”
“愿上帝保佑你。”尤兰德不太甘愿的回答。
第17章 什么是不可承受
忙碌的并不止是尤兰德,还有米亚。
自从被艾尔柏塔冷眼相对后,他仿佛是认命了,没再千方百计的往艾尔柏塔面前凑,平素羞涩的笑容也从脸上消失,他反倒时常冷着脸,不是将自己关在房间中,就是骑马外出。
“要不要派人跟着米亚?”艾琳娜不是很放心。
艾尔柏塔翻着手中的文件,随口回答:“不用管,他总不至于害我。”尽管愤怒于米亚带来的灾难,但艾尔柏塔知道,问题并不在他。他只是被连累了,可怕的是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
“你说,是谁在暗算父亲?”艾尔柏塔阖上文件,无心再看下去。她问出的只是自己的疑惑,并没有希望得到答案。
果然,艾琳娜沉默了半天:“国内现在矛盾很多,有公爵大人坐镇,应该会让很多人安心。我想不出会有谁暗算公爵?包括大人自己应该也没有想到。”
艾尔柏塔摩挲着椅子扶手,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她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父亲会触犯到谁的利益?
“艾琳娜,你先出去吧。”艾尔柏塔慢悠悠开口,仍然陷在沉思中。
大概是彼此的相处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