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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相信,狂喜的接过药水,要迅速赶回去。
“请等等。”男人站在壁炉前,目光幽深,“还有件事情,我想,我们忘了安排。”
“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米亚举起手中的瓶子,就像举着耶稣赐下的圣水。
男人勾了下唇,慢慢开口:“光明到来之前,是恶魔的世界,也许我们应该先准备一条离开英国的通路。”
“你是说?”米亚一惊,努力让狂喜的大脑冷静下来。
“我只是个商人,您知道的,米亚先生。我等您的通知。”男人扬了扬帽子,矜持有礼,作风老派,“现在,请允许我告别。”
他根本不需要谁的许可。米亚目送着布佐尼爵士离开,咬牙盘算了很长时间,决定照他说的来做。事关艾尔柏塔,他根本经受不起一点变故。
直到第二天,米亚才把药拿了回去。看到艾尔柏塔狂喜的目光,他觉得付出的一切还是值得的。
在公爵大人服下解药之后,米亚控制不住自己,他又去见了艾尔柏塔。
那一场求婚,注定失败。他知道,但他还要去做。他信仰上帝,相信誓言。此时此刻的他,是在地狱中沉沦的人,早已经失去了站在艾尔柏塔身边的资格。可是,谁还能比他更爱那个火焰一般燃烧的少女?他必须做些什么,证明这一生,并未虚度。
从那个房间走出来后,米亚的心冷的像石头,他摸了摸口袋,没能找出那个亲自督促人做出来的戒指。没有就没有了吧,反正再也不需要了。
米亚又去见了那个联络人,在离开的时候,偷偷听到了一些消息。
他无比感激布佐尼爵士,庆幸在他提醒下的那些安排。尽管消息得到的太晚,他还有时间,不是吗?
米亚将沉浸在悲伤中的艾尔柏塔拉出来。这个他深爱的,坚强又脆弱的女孩,也并非毫无准备。譬如那条暗道,暗道口准备的东西,到南方港口的详细地图……
饶是这样,同样一路惊险。
德文郡庄园,被得到皇帝承认的新的人拥有。前几天还是准继承人的艾尔柏塔,背负着弑父的罪名,被不断通缉。
艾尔柏塔根本等不到被审判的时候,所以他们不能被抓住,绝对不能。
逃亡路上,米亚深情的凝视走在前面的少女,为什么会爱的这样深,深到失去一切,失去过去与未来,也毫不在意?
在离开英国的港口,深夜乘着小船,偷偷赶往约定地点的两人,还是被找到了。
那些人乘着快艇追来,手中的火枪震出可怕的响声。——他们不需要活口,只要有尸体,不,连尸体也不需要!
还差一点,只有一点,米亚坐在艾尔柏塔身后,使劲摇着船。
小船飞一样的破浪而行,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速度。
艾尔柏塔同样在摇动船桨:“米亚,米亚。我们能逃出去的,我们一定要逃出去!”。
她没有注意到坐在她与追兵之间,替她隔开了火枪的少年。时间实在是太急切,急切到视野中除了那条正驶过来的帆船,就什么也看不到。
终于到了。
“米亚。”艾尔柏塔停下浆,兴奋的回头。
黑暗的月夜,只有星光依稀。米亚什么也看不到,看不到爱人的笑靥,看不到她的泪光。但是并不需要,她的容颜刻在心中,刀劈不掉,火毁不了。
“下去吧。”他说。
“你也快点!”艾尔柏塔跳入水中,游到大船边,将放下来的绳缠在身上,牢牢抓住,等着被拉上去。
“永别了,吾爱……用我一生,换你一生……”那是喉咙中发出的呢喃,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到,或许还有深渊中的魔鬼,那是他即将前往的地方。
坐的笔直的身影,坠入海中,鲜血染红了海域,引来无数游鱼……
冰冷的身体,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光辉,闭上的耳朵,永远听不到来自爱人的呼唤……
无论怎样挣扎,艾尔柏塔还是被拉上帆船。风帆被鼓起,在枪火之中,乘风破浪而去,驶向远方!
【代表重生的复仇之路】
第22章 重新开始的旅程
波尔多的天气一向很好,温煦的阳光舒适的让人醺然欲醉。
刚结束午睡的艾尔柏塔穿了件用东方绸缎裁剪的黑色长裙,款式简单,装饰唯有胸前系着的白色绸缎,只是流光一样的暗纹,让这件裙装精美不凡。
她去的方向是附近的墓地,只有十分钟路程。
这是鲜花盛开的季节,各色的硕大花朵拥挤的铺满了墓碑,色彩浓艳的让人差点分不出真假。
艾尔柏塔熟稔的拐上一条路,走到仅仅雕刻着十字架的墓碑前。
这块墓碑挤在角落里,很不起眼,却依靠着苍翠的大树,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米亚。下午好。”就像看到刚刚分别的朋友,艾尔柏塔打了声招呼,在树下的藤椅上坐下,打开随身带着的文件,慢慢翻阅。
经常有结伴的老人从旁边走过,看到她后,会笑着打招呼:“爱尔,下午好哦。”
艾尔柏塔就抬头微笑:“天气真好,很适合散步哦。”
还有人会热情的邀请:“爱尔,我刚烤了小饼干,有兴趣陪我吃下午茶吗?”
“我迫不及待的想尝尝,您瞧……”她举了举手中的文件,“还有太多事情。我实在无法离开。”
“太遗憾了。”那些人露出惋惜的神情,又慢慢离开。
等到暮色降临的时候,会有年轻人加入散步的队伍:“爱尔,你今天可真漂亮。”尤其是年轻小伙子的赞美,实在太过热情,让艾尔柏塔没办法再呆下去。
她合上文件,又一次走到米亚的墓碑前。
夕阳的余晖斜斜的打在墓志铭上,艾尔柏塔的视线不受控制的停留了几秒。
“他并没有消失,不过感受了一次海水的变幻,成了富丽珍奇的瑰宝。”——这就是米亚的一生,如此简单。
墓地里没有他的遗骸,唯有那枚被他遗落的求婚戒指。因为背叛上帝,破坏了名誉,他的家人早早将他遗弃,家族的墓地没有给他留下哪怕巴掌大的一块儿地。
但对艾尔柏塔来说,他是最好的朋友,一生不会忘记的伙伴。
“再见。米亚。”艾尔柏塔微笑着告别,在走出墓园后,遇到了正赶过来的老朋友布佐尼先生。
“布佐尼,我没看错吧,你从意大利回来了?”艾尔柏塔歪了歪头,她现在住的房子是属于布佐尼的,不过主人显然比房客更加忙碌,以至于邻居都以为换了主人。
“是的,爱尔。”布佐尼笑着伸出胳膊,让艾尔柏塔搭住,慢慢往小庄园走去,“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你是在夸耀自己的眼光吗?”艾尔柏塔瞥了他一眼。
布佐尼弯起唇,黑眸中明确的闪耀着快乐的光芒:“你成就了这件衣服,爱尔。看来下去我的船驶往东方,要带回来更多的布料,来满足那些被嫉妒逼疯了的贵妇们。”
“布佐尼,收起你的恭维吧。”艾尔柏塔一扬下巴。
二十一岁的她,和十八岁比起来,除了外表更成熟一些,就没有明显的变化,如果一定要说出几样,大概就是越发坚毅的眼眸,和更加自在的笑容。
这让她充满了魅力,也让追求者吃足了苦头。
“爱尔,听说克莱门森公主停止了争夺王位的战争?”
艾尔柏塔满不在乎的笑道:“她没钱了。战争是个无底洞,我可不想把所有的身家都压上。事实证明,她筹钱的能力可真是糟糕。”
“爱尔,看来我得问问你的计划了。”布佐尼侧头问,“你有什么打算,可以告诉你的盟友吗?”
“承诺给雇佣兵的钱,克莱门森可没能力兑现。”艾尔柏塔弯起唇,“可怜的姑娘,不久前,我给刚她寄了封信。除了向国王殿下借钱,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你说的是,向爱德华六世借钱?”布佐尼挑了下眉,无意掩饰自己的惊讶。
爱德华六世正是数月前刚登上王位的英国国王。不过,皇室中一直有个传闻,爱德华六世的父亲亨利八世是个私生子,只是因为当时的国王偏爱这位私生子,为此不惜迫害当时的王位继承人。最终,这位王位继承人带着自己的妻子,在法国去世。而英国国王,成了那位身份被完美包装过的私生子。
众所周知,在英国,私生子是没有继承权的,所以深究起来,爱德华六世的王座,坐的并不名正言顺。起码不如克莱门森公主更有说服力。
这位公主,正是那位被迫害的王储的女儿。王储在死亡前早有所觉,把女儿妥善的藏了起来,直到一年前,被艾尔柏塔找了出来。
报复可以有很多手段,并不仅仅是杀人而已。
艾尔柏塔也不卖关子:“除了他,还有哪位国王,是克莱门森的亲戚?”
王室也要维护名誉,这位爱德华六世,并不像他的父亲亨利八世那样有手段,因此,对于名誉会更加看重。
布佐尼摇头:“那你鼓动克莱门森公主回国,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把这位尊贵的流亡公主介绍给所有人。”艾尔柏塔冷笑道,“失去了父亲,我要让整个英国明白,在战争面前,它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只可惜这个心愿很难有达成的机会。
虽然这次的克莱门森公主带着雇佣兵打败了爱德华六世的军队,但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战役,证明不了什么!
布佐尼知道,这是艾尔柏塔的心结,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摸了摸艾尔柏塔的头发,就像长辈一样。
这样的安抚,让艾尔柏塔凌厉的气息消散了一些,她扭了下头,避开那只手,但还能感受到冰凉的尾戒划过脸颊,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知道布佐尼的过往,或者说是唐泰斯的过往,也知道了他的仇恨和目标。只要稍稍留意,很容易明白自己身处在哪个世界?活在一本书中,这是艾尔柏塔从未想到过的。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这是个真实的世界,有真实的过往,真实的生活和喜怒哀乐!
艾尔柏塔略一沉思:“有尤兰德的消息吗?”
“没有。”布佐尼摇头,黑眸带着怜悯。
当年,布佐尼受到尤兰德的委托,带着解药前往英国。当艾尔柏塔和他回到科西嘉岛后,却听到了一件惨案。那个玩弄毒药的老头,杀死了自己的男仆后,也消失了。
如果不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恶臭,也不会有邻居发现这场惨案。
艾尔柏塔当时几乎要发疯,她承受的东西已经太多了。
“尤兰德并不一定死了。”布佐尼说出的劝解,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只是没法面对你。”
“这不怪他。我知道的。”艾尔柏塔瘫坐在椅子上,无力的重复。
丹尼在毒药学上极有天赋,这种天赋,甚至超过了尤兰德。只可惜出于爱护,尤兰德并没有教这位童年和他相似的少年学习任何毒药学知道。
但是在尤兰德不曾注意到的时候,丹尼还是配置出了可怕的毒药。他和曾经的尤兰德一样,配置毒药贩卖,换取金钱,用此证明自己。
只可惜尤兰德发现的太晚了。
他和丹尼合力配置出解药,交给布佐尼之后,就开枪杀死了丹尼。
尤兰德失踪了,艾尔柏塔从未放弃过寻找,但是始终没有结果。
“布佐尼,这种感觉真的太糟糕。所有熟识的人,都慢慢离开。到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更更怕的是,他们为你死去,却带走了你的过往。”艾尔柏塔侧头凝视着同伴,她知道这个人,一定能明白她的感受。
果然,布佐尼笑了笑:“幸运的是,上帝还让你活着。”
所以,还能重新有一个开始。
夕阳坠到了地平线外,光明并没有消失。暮色正在慢慢降临,不可阻挡,但当地球的另一边,太阳正在升起,循环往复。
第23章 公主殿下的信件
1828年10月21日
我最亲爱的朋友,和你分别已经有三个月了,自从我踏上英国这片土地后,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你以为我会猜测王座上的那位兄长,或者努力回忆幼年时的宫廷生活……如果这样想,你就错了。
我承认,在回到英国后,有太多的东西灌入我的大脑。这是我的国家,我的父亲,母亲都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直到在异国死亡,他们还怀念年幼时睡过的床。但我努力回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的童年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你找到我的那个小镇,那座拥挤的阁楼。
——那是法国。
你还记得你见到我时,我甚至连英语该怎样发音才算标准都不知道?
我很想你,爱尔。我不是法国人,我是英国人,可是当我喝着麦酒,吃着炖肉,面对着那些醉醺醺的平民甚至是贵族,想念的始终是去世的养父母新酿出来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