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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颐安漫不经心的轻轻摩挲着那个瓶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应道:“小苏是真性情的人,自是与旁的人不同。”
郑明珠笑,陈颐安这样说人家,她却觉得,他其实也是这样的人。
只是他表现给众人看的不是这样子罢了。
陈颐安并没觉得妻子在打量自己,只是一径沉思,眼睛看着那只毒药瓶子,半晌没说话,郑明珠也并不敢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陈颐安回过神来笑了笑:“到底是小姑娘,没经过什么事,自以为计划的周详细密,万无一失,却不知天下的事,只要可能接触到的人一多,就难免会有某一处会偏离计划,导致失败,这茶食放在书房多少小厮丫鬟?多少来往人客?这计划真是要多难成功有多难成功。”
郑明珠点头称是,这计划已经不**的事了,她只是问道:“既然哥哥吩咐的事,咱们查明白了,这就回去说一说?”
陈颐安伸个懒腰站起来:“嗯,这事瞒不住,只能去回大舅兄。”
“瞒不住?瞒着干什么?”郑明珠有点不解的问,陈颐安刚才想了一会子,难道是在考虑瞒着还是不瞒着?
陈颐安并不回答,只是嘿嘿的笑了两声,郑明玉到底是郑瑾的亲生女儿,既然不打算瞒着何必说给她呢。
不过既然不能瞒着,那就更得好生计划一下了。
陈颐安道:“今儿晚了,你又不能劳累着,还是不去了吧,明儿我再陪你回娘家去。”
“你也去?”郑明珠倒奇怪了,她娘家的事,陈颐安帮着查一查就足够给脸面了,居然还要亲自去。
陈颐安又笑:“横竖明日没事,我去给姑奶奶长长脸面。”
郑明珠颇有点怀疑的打量他两眼,他的那笑容语气比平日有些微妙的不同,郑明珠与他何等亲密,难免觉得异样。
陈颐安见她的样子,越发好笑,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携了那瓶子毒药出去了。
郑明珠倒也没追出去问。
第二日陈颐安果然下了朝就回来接郑明珠回娘家,郑明珠正吃早饭呢,见他回来倒愕然道:“这样早,你还没用饭吧?翡翠,快去厨房给大爷传早饭。”
陈颐安平日里上朝之前只用一块儿点心,早饭常是估摸着时辰,送到衙门去用,今儿这个时辰,自然是还没用饭。
郑明珠见翡翠走到了门口,又加了句:“今儿那新鲜花样的枣泥馅儿的点心很好,叫厨房再蒸些,回头带给琪哥儿去。”
陈颐安见丫头们都在外头,就笑道:“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郑明珠一点也不意外,昨儿陈颐安那样子鬼鬼祟祟的,后来一直在外书房,晚饭都没进来吃,也没进来歇着,自然是在筹划什么,便道:“大爷有事只管吩咐我去办就是了。”
陈颐安便与她附耳说了几句话,郑明珠一怔:“这能成么?哥哥那脾气”
陈颐安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且办去,不成也没什么要紧。”
郑明珠歪着头想一想,这事儿若是能成,倒是一件美事,若是不成,唔,照陈颐安的说法,其实自己要做的那些,便是不成也没什么要紧。
只是:“那爹爹那里呢?”郑明珠觉得,爹爹那里才更要紧的。
陈颐安笑道:“那边交给我,你只管做你的去。”
郑明珠只得点头,这就是陈颐安的风格,藏头露尾神神秘秘的,哼!
两人商议定了,郑明珠又服侍陈颐安用了早饭,她这阵子精神好,苏太医又说如今要每日走动着,今后生产起来更容易些,倒是常在院子里走走,这会子也是,倒是陈颐安有些担心,总叫她坐下。
一时收拾齐全了,郑明珠换了衣服,带了珊瑚墨烟伺候,车子后头跟着小丫头子和小厮,一起往安国公府去。
刚下车,便见郑明艳的马车也到了,郑明艳孤身一人来的,忙上前见过姐姐姐夫,说了两句话,陈颐安便道:“还是先去给岳父大人请安吧。”
说着当先就走,郑明珠与郑明艳携手走在后头,郑明珠打量了一下,见郑明艳清瘦依然,不过脸上气色倒比上回见着好些,便轻声问:“你如今还好?你婆婆,姑爷可都还好?”
郑明艳笑道:“都好,上回*来瞧了我,说大姐姐身子重,不敢乱走,才没来的,我还预备过几日去瞧大姐姐呢,可巧昨儿*打发人叫我回家来,正好给大姐姐请安。”
虽说不大如意,但毕竟有安国公府这样的娘家撑着,又是林氏掌家,姑奶奶在外头,就受委屈也有限。
郑明珠便点点头:“有什么事可别自己闷着,气坏了倒值得多了,有事只管打发人来回**子,或是跟我说,都是一样的。”
郑明艳笑:“我知道,大姐姐放心,闲了我再去和大姐姐说话儿。”
说话间已经到了郑瑾的书房外头,三人都不再多说,等小厮进去禀了,便走进去给郑瑾请安,郑瑾坐在窗下的椅子上,依然严峻,气色却并不太好。
郑明珠与陈颐安早有计较,并不多说,只问了安,郑明珠就携着郑明艳出去了,郑明艳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非同一般,立时知道大姐姐夫妇有计较,便与郑明珠出去了。
郑明珠问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林氏连郑明艳都叫回来,自然是打算把这事说出来了。
郑明艳道:“*只打发人说有要紧事,吩咐我回来一趟,且也与婆母说了,婆母便打发我回来了。”
两人一起去了林氏的正房,林氏正听几个管事媳妇回话,请她们姐妹在东次间先坐了,郑明珠坐了一会儿,只对着茶碗发呆,片刻后,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郑明艳大惊,忙道:“大姐姐,大姐姐这是怎么了?”
忙叫丫鬟拿了手绢子过来,林氏在外头听见了,也顾不得回事的人,几步就掀了帘子跨进来,见郑明珠坐在炕沿上掩脸哭,郑明艳立在一边劝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哭,却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劝,林氏唬了一跳,忙走过去问道:“姑奶奶这是怎么了?”
郑明珠扑在林氏身上,越发呜咽起来,林氏忙扶了她,劝道:“姑奶奶受了委屈只管说,可不能这样哭,你是有身子的人,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哥儿,也要忍着才是。”
郑明珠原本是按照陈颐安的吩咐哭的,可这一哭起来,倒真觉得委屈了,还就真哭了一场,林氏见她收了泪,便坐在一边问缘故,郑明珠哭得一双杏眼粉光融融,却是咬着牙,只是摇头说没什么事。
林氏便急了,关于陈颐安和郑明珠,她是知道的,便是在以前,陈颐安也不至于过分委屈郑明珠,更何况如今他们琴瑟和谐,比以前越发好了,郑明珠又怀着身孕,更是一家子都捧着,就更不会委屈到她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林氏只得吩咐丫鬟:“去瞧瞧世子爷可回来了,回世子爷,说大姑奶奶二姑奶奶都回来了,有要紧事请世子爷来瞧瞧。”
郑明珠忙说不要,那丫头已经领命去了。
林氏叹道:“姑奶奶的事自然是大事,既然姑奶奶不愿跟我说,那就只能跟世子爷说也就是了。”
郑明珠又开始拭泪:“不是我不愿意跟*说,只是”
她哽咽了一下,门外已经传来了郑明玉冷峻的声音:“只是什么?”
林氏、郑明珠和郑明艳都站起来,郑明玉一见她这模样就皱眉:“到底怎么回事?你姑爷委屈你了?”
郑明珠忙道:“不关他的事,只是我我”
又一次欲言又止。
郑明玉越发烦躁起来,这家里接连出事,本来就很叫人不高兴了,眼看这亲妹子哭哭啼啼的光是哭,没一句话,不由一声断喝:“够了!”
郑明珠吓的一抖,林氏忙道:“世子爷小声些儿,妹妹怀着身子呢,吓到了越发值得多了。再说了,叫外头的人听着,倒以为怎么着了呢。”
然后又回头劝郑明珠:“有什么,说与世子爷,便是天大的事,也不是没法子的,妹妹说可是?”
郑明珠见火候差不多了,才抽噎着说:“这事儿,大爷原本吩咐不要与哥哥**子说,没的叫哥哥**子伤心,只是我如今一回来,就就忍不住”
她又哭了两声:“昨儿查那小厮,大爷怕别的大夫差些儿,特叫人拿了大爷的名刺去请了太医院的小苏大人,苏大人后头到咱们府里来,与我们两个密谈了几句,说那小厮是中了毒,我们仔细的盘问过了,连爹爹爹爹也中了那毒,只是因爹爹用的少些,如今还没发作罢了”
嘤嘤的哭的伤心的很。
郑明玉勃然色变:“苏太医说爹爹也会发作?”
郑明珠哭着点头。
郑明艳和林氏都掩着嘴一脸惊骇。
郑明玉道:“可是昨儿杜太医说这毒并不伤及性命,便是累积发作出来,也不过就是手足麻木,卧床不起罢了。如今中的浅了,只需徐徐调养便好。怎么苏太医说法不一样呢?”
郑明珠一喜:“真的?谢天谢地,这可好了。”
只这话说完,郑明珠又道:“只是我听说,苏大人如今是太医院第一人,当初他刚进太医院时,多少太医见他年轻,并不服他,出了许多难题来给他,反叫他解开来难住了他们,如今杜太医这样说苏大人又那样说这?”
郑明玉顿时听得越发皱起眉来了,郑明珠一副又担心又害怕的样子:“我的老天,只望杜太医说的是对的才好。”
郑明玉坐不住了,霍然站起来:“我去问清楚!”
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郑明珠唉声叹气的拭泪,郑明艳也红了眼眶,有点哽咽的说:“怪道在门口我就看到大姐姐眼睛有些肿,只没敢问,没承想竟出了这样的事,*、大姐姐,爹爹到底是怎么着了,怎么扯到中毒的事儿上了?我竟半点儿不知道。”
林氏拍拍她的手,低声道:“等会子再说吧,待世子爷回来,这事儿总得一家子有个交代。”
郑明珠倒是诧异的看郑明艳一眼,自己先前眼睛就有点肿?这位妹妹,心思真是越发灵巧了——
169、安少的华丽演出(二)
郑明珠就坐在炕上;郑明艳再三劝着,林氏又吩咐把琪哥儿抱过来给两位姑母请安,琪哥儿如今能扶着炕桌走两步的;虽然走的慢,却是一步一步,蹬蹬的走的结实,且他脾气好;并不爱哭闹;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两位姑母;小嘴裂开笑的咯咯的。
郑明艳不敢叫他扑到郑明珠身上,便握着他的小手逗他玩儿。
郑明珠想起上回说的事儿,便小声问她道:“你和你姑爷现今如何?那些通房丫鬟呢?听说还有个什么姨娘,仗着老太太的脸面,不大懂事?”
郑明艳笑道:“后头院子这些事,算什么事?不过是爷们消遣罢了,我时时惦记她们?倒给她们长脸子了,不过是平日里她们来请安奉承,我喜欢呢,多说两句,不喜欢呢就叫她们散了,懂事守规矩就大家安生,不守规矩的,家规礼法在那里,自然就处置了。姑爷虽说年轻,倒也知道尊重,且家中虽说老太太老了,倒也不算糊涂,无非偏疼小孙子一点,怕我管着他了,太太娘家如今差些儿,也不过就是手面小气些,再说了,公爹是明理讲规矩的,也受不了什么要紧的委屈,如今便不说爹爹,就是大哥哥,大姐夫也都是皇上、太子爷跟前的红人儿,谁能小看了我去?大姐姐不用担心我,只安心养着,养个胖胖的哥儿出来,才是咱们一家子的福气呢。”
郑明艳真是郑明珠这辈子见过的最有贵女气派的庶女了!
虽说庶女大多气派见识上差些,可郑明艳却似乎是个例外,见事这样清楚明白,大小事儿在她那里都是举重若轻的,就她嘴里这样轻描淡写的一个家,丈夫身边有老太太给的妾室,轻易动不得,老太太偏爱孙子,孙媳妇自然不好做,还有个抠门的婆母,多少媳妇都得焦头烂额,到她说出来,竟似都没什么要紧了。
郑明珠道:“只是我如今身子一日重似一日,没有要紧事,也不大好出门,竟不得来看你。”
郑明艳握着琪哥儿两只软软的小手,逗着他从这头走到那头,一边笑道:“大姐姐这样说,我可当不起,大姐姐时时打发人往我那边送东西,叫人来瞧我,一家子看着,都艳羡的很呢,我才该上门磕头呢,且嫂子又亲自坐车来看过我两三回,还有宁婉郡主,嘉泰县主这些表姐们,前儿也打发人给我送时鲜来。”
郑明珠笑道:“你是新媳妇,总串门儿不大好,明年再说吧。”
嘉泰县主是平安公主的独女,年纪比郑明珠小一岁,没想到郑明艳与她倒也能交好。
真是有本事。
不过想到她一个无母庶女,就能在朱氏身边安下两个钉子这样的事迹,郑明珠便觉得,这也能想得通。
两姐妹在屋里低声说着私房话,直说到了快午饭时分,林氏才进来说:“爹爹说了,难得大姑奶奶,二姑奶奶今儿都回来了,便一家子都在正房吃饭吧。”
她又对郑明艳笑道:“二姑爷也来了,如今也在那边书房里和爹爹、世子爷、大姑爷说话呢,咱们也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