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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起来,公主本来受朝廷优待,而平宁长公主公主中又是最为尊贵的一位,圣上跟前有脸面,宗室中分量极重,就是静妃本,或者能拿捏一二性子好,又身份差些儿的公主,但就算是她要动手打平宁长公主府的女官,也要先想一想值得不值得。
陈颐安自然也不敢怠慢的。
郑明珠也烦她不知进退,不过一个静妃娘娘的宣召,她就跟圣上下旨封了她似的,家里闹一闹也罢了,还敢动手打公主府的女官。
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审时度势的脑子啊?郑明珠都疑惑了,觉得这一位卫姨娘简直不像是大家子养出来的小姐,不懂规矩,分不清尊卑,仿佛她所想的东西和一般想的不一样似的。
按理,略有一点儿常识的也知道公主府的嬷嬷是不能动手的。
且不说世家大族的力量、朝廷势力的分布、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就是圣上也不可能轻易对某勋贵动手,何况仅仅后宫一个妃子?
她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宠妃能凌驾众之上,掌了生杀大权的?静妃宣召就能吓倒众这种想法真是奇怪的很。
这位卫姨娘,莫非是看戏看多了?那种西宫奸妃杀了元帅之类的戏码
郑明珠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忙抛开这想法,说:“委屈大爷了,替给姨母请安罢,待出了月子,再抱着宝哥儿一块儿去给姨母磕头。”
陈颐安点头,翡翠忙来服侍他换衣服,陈颐安一脸怒气冲冲的带着走了。
180、蓄劲不成。。。
平宁长公主依然雍容端贵;听说陈颐安来了;忙吩咐请进来,对这个外甥女婿;她是很喜欢的,聪明正派,品格端贵,是个讲究规矩的。
大家子嫁姑娘,姑爷只要讲规矩;那姑娘委屈也是有限的;叫放心。
平宁长公主对郑明珠也自然放心了些。
陈颐安进得屋里来;请了安;平宁长公主先问他母亲好;又问郑明珠和宝哥儿,陈颐安笑道:“多谢姨母挂念,母亲一切都好,明珠也好,今儿就是她打发来的,说姨母最疼宝哥儿了,来回姨母,宝哥儿能吃能喝,几天就长了好几斤,待她出了月子,还抱着宝哥儿来给姨母请安呢。”
平宁长公主越发欢喜了:“宝哥儿面相就是个有福的,瞧着就喜欢,与珠儿说,好生养着,得闲了再去瞧她。”
陈颐安忙站起来应了,然后又一脸为难的说:“如今还有一件事,特来与姨母赔罪。”
平宁长公主叫他坐下说,陈颐安不敢坐,只道:“前儿因姨母疼明珠和,赏了两个嬷嬷来府里教姨娘规矩,与明珠都欢喜的很,可没承想今儿偏出了一点儿事,都没脸来见姨母,偏有不能不说,也只得硬着头皮来了。”
平宁长公主嗔道:“知道是个稳重,必不与相干,珠儿又是个好性儿的,能有多大的要紧事,只管坐着说罢了。”
陈颐安这才笑着坐下来:“论起来,这事儿姨母是知道的,旧年九月的时候,圣上赏了一名卫氏女给做侍妾,因着想她是御赐的,规矩大些,姨母才赏了嬷嬷过来,今儿偏就是这卫姨娘,不服嬷嬷管教,竟把嬷嬷给打了。们知道了,也是恼的了不得,只是因是御赐的,轻易动不得,若是打了别的,也不过就教训几句,寻个空房子关一关败败火就是了,可如今偏打了姨母赏的嬷嬷,自与别的都不同。与明珠不敢自专,商量了一下,把带了来,请姨母亲自处置吧。”
平宁长公主何等物,这宗室中尊荣了五十年,岂是容易的,什么不知道?不由的就冷笑道:“今儿打的?还真以为抖起来了不成?无非就是有了一对儿双胞胎小家伙,起复了妃位罢了。皇兄也是,给她的脸面也太过了,惯的这样,论起来,她要招家里的女孩子们入宫,也无非是世子妃,太子侧妃这牌名儿上的几个罢了,哪有高低贵贱统统拉进去的?”
虽然陈颐安经常与郑明珠议论朝局和圣上,可那到底是私房话,如今这明面儿上,平宁长公主议论两句无妨,陈颐安是不敢的,只是赔笑。
平宁长公主叹道:“好几回都有跟前抱怨过,只想着皇兄登基二十年,一直操劳,后宫能有得他的意,哄的他喜欢,他便是多给些脸面尊荣也无妨,与朝局也没什么相干,无非后宫荣宠罢了,从没有说过一句话,可如今,只怕是宠的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陈颐安一直赔笑听着,当初贵妃降为静嫔,除了后宫失察之罪外,宗室反弹也是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如今静妃宣召卫氏女进宫,涉及到多家勋贵宗室,此时燕王已经反弹,公主若是出手,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平宁长公主道:“也罢,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卫氏带进来瞧瞧,多大的脸面,敢对女官动手。”
一时卫氏连四个丫鬟都给带了进来,卫氏只是哭,四个丫鬟更是吓的都跪不住了,软成一团,两位公主府的嬷嬷上前来行了礼,王嬷嬷一脸愧色:“奴婢无能,给公主丢脸了。”
平宁长公主道:“说一说,当时是个什么境况?”
王嬷嬷道:“因着大爷与少夫有吩咐,卫姨娘病的厉害,挪到园子里头养病,因园子里与小姐们住的锦莲榭隔的不远,与大爷和少夫住的甘兰院也不远,来往的也多,怕过了病气,吩咐了奴婢们,守好门户,不许进出。今儿早上,卫姨娘的娘家打发给卫姨娘送东西来,少夫恩典允了。晌午后,卫姨娘就要出去给少夫请安,奴婢们劝着姨娘等一等,待回了大爷和少夫再做打算,姨娘不依,说是有静妃娘娘的要紧话要回少夫,奴婢们想着,静妃娘娘但有话,也是派了内相来宣与少夫,哪有说与姨娘去回少夫的,奴婢们宫里、公主府服侍这么些年,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规矩。是以只得拦着姨娘,没承想,姨娘竟命丫鬟拉扯了奴婢,说奴婢无礼,打了几下嘴巴子,奴婢实是”
说的声泪俱下。
想来也是,公主府的教养嬷嬷,又有七品的官身身上,平日里也是有脸面的,被公主派给外甥女儿管教姨娘,竟被姨娘打了,真是匪夷所思的要命。
大约也是没有会想到的。
平宁长公主敛了笑,威仪顿生,叫不敢直视,一个个的往底下的丫鬟和卫姨娘看去,点一点头:“静妃有话给县主,竟要说给一个姨娘,再由姨娘回县主?这是哪一家的规矩,竟不知道!莫非朝廷钦封的县主,还没资格让静妃亲自宣谕不成?这也未免太欺辱县主了吧,明日定要上表,讨一个说法!”
一边使一个眼色,叫一旁的婆子取下卫姨娘嘴里的堵嘴的布团,问她:“谁给这样的胆子,打府上的女官的?”
卫姨娘哭道:“是嬷嬷拉扯着,丫鬟们才过来劝解,想要分开的,怎么敢先动手呢,还请公主明鉴!”
平宁长公主大约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蠢的,反倒气笑了:“不管先动手还是后动手,都是一样,哪里有动手的道理。”
卫姨娘越发不服:“虽说嬷嬷是公主府的女官,臣妾也是朝廷御赐的,并不比谁差些儿,既嬷嬷动的手,臣妾自也动的手!公主难道还大过朝廷不成?”
她就不信了,平宁长公主再尊贵,能尊贵过皇上去?嬷嬷是公主府的,她可是皇上赏的,怎么比也要高一筹的。
平宁长公主简直匪夷所思,对两位嬷嬷说:“看们挨打也是活该,亏得打发们去教导她,如今们教导了半年,还是这样不懂规矩,还有脸回来!才该打们呢!”
两位嬷嬷一脸羞愧,磕头不迭。
卫姨娘冷笑了一下,果然不错,平宁长公主如何敢与皇上比,也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一边又泪眼婆娑的去看陈颐安,见他坐一边静静的旁观,心中陡然一动,这个时候,说不得倒是个好机会!
先前大爷怕公主发怒,忙忙的来赔罪,如今自己抗辩,扳倒公主府的嬷嬷,替大爷挣回了脸面,想必心中必是欢喜的。
再则,虽说哭了两场,妆容没了,可是似乎有时候,越是脸黄黄的,不施脂粉,只是委屈,越发能叫男怜惜呢。
卫姨娘行动力一向出众,立时就膝行过去,一双柔荑抚上陈颐安的膝盖,柔声道:“妾身也是迫不得已才动的手,如今情愿给嬷嬷赔罪。”
这个时候,陈颐安觉得,其实嬷嬷挺无辜的,遇到一个这样不状态,脑袋和世都不同的女,她们照着往日里的规矩教,如何教的了她?
卫姨娘仰着脸儿,一脸委屈,楚楚可怜,见陈颐安只是沉吟,并不说话,越发把整个身子都挨了上去,柔软的胸部贴着他的小腿,停了一下,一只手轻柔的不着痕迹的揉抚着他的腿。
自诩大小场面都见识过,再没什么能惊到他的陈颐安此时都无语了,这女搞不清状况也就罢了,这个时候,这个场面,她竟然还想着来j□j他!
陈颐安对几个嬷嬷道:“还不把卫姨娘拖下去,待公主处置!”
正沉浸柔情蜜意,天马行空般想象的卫姨娘顿时大惊失色,凄声道:“大爷,大爷,贱妾是迫不得已的呀”
见陈颐安迫于平宁长公主的威势,依然不敢给她求情,卫姨娘决定给平宁长公主一点面子,于是磕头道:“公主,臣妾”
早有平宁长公主身边的女官语气平板的截断道:“住嘴!能对公主自称臣妾的,都是有封诰的夫,僭越了。”
卫姨娘一愣,平宁长公主倒是笑了:“嬷嬷们半年都没教导明白,说一两句只怕也不懂,罢了,那两个宫里的丫鬟,派霍启送到宫里慎刑司去处置,卫家陪嫁的两个丫鬟,送到顺天府去,以民犯官身处置,这位卫姨娘,因是御赐的,虽说犯了忌讳,安哥儿不好处置,连竟也不好处置的,也罢,现就拿的帖子,把卫姨娘送到静修院罢。回头再去回皇兄。”
那静修院类似后宫中的冷宫,只不过是为宗室女眷预备的,凡有宗室女眷等贵女犯了大错时,为着家族体面,不方便外头处置,便送往静修院,这里头不仅清苦,要做劳作,最为可怕的是有去无回,进去的从来没有见过出来,据说送了静修院,也不过三两年就悄悄的没了。
卫姨娘这才是真的吓到了,一时目瞪口呆,呆若木鸡,耳中偏还听到陈颐安说:“也罢,也是为了朝廷体面。”
大爷竟然这样说,简直不能置信!
几个公主府专司行刑拿的嬷嬷一拥上前,有的拖丫鬟,有的拖着她就走,卫姨娘尖叫道:“们不能随意处置!是朝廷赐的,是皇上赐的!”
很快就没了声音。
陈颐安不好意思的笑道:“咱们家的事,竟又劳烦姨母了。”
平宁长公主道:“罢了,知道们小辈为难,不替们出头儿,谁替们出头呢?别的倒也罢了,只是这样儿的,也敢称是大家子养出来的小姐?单看这一个,就知道她们家没什么好的,怪道那位静妃,略得一点儿脸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颐安站起来笑道:“多谢姨母,回头跟明珠说了,待她能走动了,再来给姨母磕头。”
平宁长公主不免又嘱咐了几句叫明珠好生养着之类的话,陈颐安这才告辞回府去。
☆、第181章。。。
帝都一时笑料迭起;燕王世子的卫侧妃与人通奸被抓个正着;据说已经被秘密处理了,随即又爆出来武安侯府的卫姨娘得罪了平宁长公主;竟然出手打了平宁长公主府的七品女官,平宁长公主震怒,命人把卫姨娘送了静修院。
这卫家可真能耐。
就在众人把目光集中在宫中的静妃娘娘身上,等着看静妃娘娘要如何反击的时候,平宁长公主亲自去了临华宫;训斥了静妃无视尊卑;欺辱宗室;静妃惶然;脱簪谢罪。
一时再不敢有动静。
这个新闻就更奇怪了;众人难免好奇打听,后来才知道,静妃得了圣上恩准,要宣武安侯府的卫姨娘进宫,不知怎么想的,并没有向卫姨娘的主母,嘉和县主宣谕,而是直接打发人跟卫姨娘说了,让卫姨娘去回县主。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宗人府据实上奏,嘉和县主上表涕泣,也不知静妃是如何辨诉,只听说当日在临华宫,圣上大怒,亲口对静妃说:“既然你那一家子扶不上墙,今后就不要与他们来往罢了。”
临华宫好几个太监都被发落了。
不少人感叹,这静妃与嘉和县主冤仇结的深了。
这些事发生的时间并不长,宫里虽是有意封锁消息,但到底许多宗室贵胄,自然打听得到,上一回静妃失了贵妃尊位,究其源头,就是因着嘉和县主与静妃娘家的冲突。
这一回,嘉和县主又给了静妃一记耳光。
不过静妃也没法子呀,人家县主理由极为充分,谁叫卫姨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