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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珠吓的了不得,忙回头对太夫人说:“太夫人,这事儿可马虎不得,损了宝哥儿的福气是小事,倘或妨害到了太夫人,岂不事大?”
太夫人一脸犹豫,陈三老太太在一边冷笑道:“大嫂若是信了她们这样做戏,这件事可就做不成了?大嫂细想想,可要紧不要紧呢?”
太夫人一时想到被迎回侯府的荣耀,想到陈熙华陈夫人都不得不低头,想到整个侯府终于要在她的掌控之中了,想到她想了一辈子的爵位看见了曙光,如何不心动?可是又怕自己真的被妨碍到了福气,就是有了爵位,有了侯府,也没命享了?
不行,就是没命享了,也要夺回来才是,得了这些,就是被损些福气也值得!
太夫人下了决心,便要开口说话,不料突然就腹中一阵绞痛,不由的哎哟一声,手就撑到了桌子上弯下腰来。
一屋子的人都慌的了不得,团团的围了上去,一叠声的叫着:“太夫人,太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快请太医来?”
“太夫人,快坐下来”
太夫人脸色青白,额上豆大的汗珠子,腹痛如绞,似乎有什么要立时冲出来了一般,死死的抓住一个丫鬟,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快扶我去净房!快”
话音还没落,只听到噗呲啪啦的声音,一股恶臭在房里弥漫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巨肥有没有?求点赞
一写嗨了就爆字数只是没想到爆了这么多
☆、186、神明也恼了。。。
郑明珠咬牙忍笑;还在一边让清尘仙姑:“倒是损了仙姑清净;且去我那边屋子坐坐罢。”
清尘仙姑稽首道:“唉,这也冲撞的太厉害了;不仅哥儿闹的厉害,太夫人竟也这样儿,可如何得了啊。如今太夫人既不好了,少夫人自然是要忙的,如何还敢耽搁;贫道这便告辞了。”
郑明珠忙亲自送她出去。
等着丫鬟们把里头收拾了;重新熏了香;她才肯进去。
陈三老太太站在一边;脸阵青阵红;刚才还铁齿铜牙的说着这些都是哄人的事,太夫人立刻就发作成这样
可不论如何,不管真假,太夫人当着人这样发作了一番,郑明珠不给宝哥儿,那真是太天经地义的事了,任谁也挑不出她一个错儿来。
就算人家做了手脚又如何,既着了道儿,那就是人家的道理了。
陈三老太太牙都快咬碎了!没承想,竟小看了这个年轻媳妇,原以为她是极好拿捏的,却如此大意,栽到了她手里。
郑明珠哪里理她,压根当这屋里没这个人,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婆子,上赶着作死。
一时苏太医来了,郑明珠忙介绍道:“这位小苏大人,如今已经是太医院一等一的高手了,就是圣上有点什么要紧的,也指了名要小苏大人去瞧呢,等闲是请不到的,今儿为着太夫人,我动用了侯爷的名帖,才请了来呢。”
苏太医一脸谦逊的道:“名帖不敢当,县主只管吩咐。”
太夫人虚弱的说:“有劳大人。”
苏太医坐下来给太夫人请脉,诊了半日,疑惑道:“太夫人身子康健,脉象极稳的,哪有什么要紧,县主莫不是传错了?”
郑明珠急的了不得,完全是一副孝顺媳妇的模样儿:“怎么会?刚才太夫人突然肚子疼的很,腰都直不起来,一屋子人都看见了,且连去净房都来不及呢,就这会子,脸色还不好呢。苏大人再细瞧瞧?”
苏太医更疑惑了,便道:“县主既这样说,那下官便再诊一诊。”
便再请出太夫人的手来,诊了右手诊左手,一脸疑惑,实在诊不出什么来,只得说:“请太夫人金面瞧一瞧。”
刚瞧了一眼,太夫人肚子又绞痛起来,顿时又忙忙的奔净房去了。
片刻后出来躺着,听那苏太医一脸惭愧的说:“下官才疏学浅,委实没见过这样的症候,实在是脉象上一点儿也瞧不出来的,偏又有症候,脸色又这样不好。说起来,倒有些像是下官早年在乡里见过的一例症候呢?”
郑明珠忙请教,苏太医便道:“那一回是在乡间,有个村民那日进了山,晚间回来后便叫头疼,叫了半夜,家里人唬的了不得,我那些日子正在那边村里收三七,晚间宿在村里,他媳妇就来请我去看,看了一回,我也是怎么诊脉也诊不出来,也不知是什么疑难杂症,后来他们村里的村长过来看了,倒是说那山上原有山魈作祟,是不是撞着了?便叫人拿了纸钱到山脚下烧了送客,才一刻钟,那人竟就好了!我才知道,这些神佛还真是有的。”
郑明珠合掌直念阿弥陀佛:“可不就是先前清尘仙姑说的那话?太夫人真是就发作了,可见这神佛得罪不得啊。”
太夫人受了这些罪,又听了苏太医的一席话,早已慌的没了主意,连忙问郑明珠:“怎么办?可要了命了。”
郑明珠也是慌的了不得:“我先前就说,别的也罢了,妨碍到太夫人可如何了得,只有人不肯信,这也罢了,偏先前又说那些话,得罪了人家清尘仙姑,这会子再要求上门去,人家不理怎么办?”
急的团团转。
太夫人简直就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了,j□j道:“安哥儿媳妇你最孝顺的,便是破着没脸,也要去求一求才好啊。”
说着腹中一痛。顿时又奔净房去了。
这样年龄如何经得起这样子,出来已经是浑身软的没一丝力气了,两个丫鬟架着,身上一股子臭味,郑明珠只得说:“为着太夫人,自是宁肯没了脸面,也要去的,只是先前倒也不是我得罪的仙姑,只怕单我去了,清尘仙姑不肯消气也是有的,这”
就拿眼睛看一看陈三老太太。
太夫人此时哪里顾得了别的,有气无力的道:“你说的很是,三弟妹你去给仙姑磕个头赔个罪,求仙姑饶恕了,替我想想法子吧。”
陈三老太太眼见大势已去,虽然还是挣扎着说:“大嫂您”
太夫人只恨不得立时就把身上痛苦都解了,哪里还肯听她劝解,立时道:“快去快去,恭敬些,磕几个头求恕了你,安哥儿媳妇,你要多说几句好话啊。”
郑明珠恭敬的说:“是,为着太夫人,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
这才带着陈三老太太去了平宁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门户自然森严,郑明珠禀了来意,一位姓张的女官道:“仙姑回来,便说沾了尘埃,如今已在清净庵闭门静心了,县主请回吧。”
郑明珠赔笑道:“因我家老祖宗要紧的事,需仙姑指点,还请无论如何禀一声儿。”
到底是县主,又是公主一直疼爱的县主,那张女官也不好过于拿乔,只是道:“既如此,县主宽坐,我去禀仙姑。”
过了片刻,张女官过来请郑明珠:“仙姑请县主里面说话。”
郑明珠站起来,陈三老太太也跟着站起来,张女官冷道:“仙姑只请县主一人进庵。”
陈三老太太只得继续讪讪的坐下,郑明珠去了半晌,倒是带了个小道童出来,j□j岁的样子,粉妆玉琢,像是画上的金童似的,穿着小小的道服,十分可爱。
那道童说:“因着县主说了太夫人的症候,仙姑焚香烧符求了上天,得了指示,原是先前有人不敬神明,得罪了上天,才落到了太夫人身上,如今须得诚意求了天上的神明,才得好,如今已经卜到了方位,就在太夫人现处方位东边五十丈处,跪六个时辰,磕一百个头,方得诚心。”
郑明珠和丫鬟们的目光都看向了陈三老太太。
陈三老太太跳起来:“你!你胡说!哪有这样的事。”
郑明珠不理她,只对那道童微微躬身道:“多谢小师傅解惑。”
道童老气横秋的说:“成与不成,端看这心诚与不诚了。”
说完就回去了。
郑明珠这才慢悠悠的说:“我已经尽力了,若是三叔祖母不想太夫人好呢,只管不跪罢了,墨烟,你把三老夫人带到地方去,我去把这事回太夫人。”
三老夫人一张脸紫涨,她觉得,什么冲撞,什么症候,什么得罪神明,这完全是郑明珠设的一个局,整太夫人也整她,可是现在,轮到她不能说不了。
太夫人现在病重,暂时在荣安堂不能移动,荣安堂东边五十丈,就是武安侯府的大门口,这一天,武安侯府平日里紧闭的大门打开着,胡同里来来往往的行人经过武安侯府的大门口,都不由的驻足,好奇的往里看。
门槛里头的院子里跪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不仅是来往行人,就是府里的媳妇丫鬟小子们,也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
“听说是侯爷的婶娘,早就分了家出去的了”
“那怎么跑到咱们家来跪着?”
“那谁知道呢。”
“我倒是今儿一早看她跟着太夫人一脸得意的进门来呢,谁知我忙了一上午,回头就见她在这里跪着了。”
“你们知道个屁!”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管事模样的人:“去去去,别聚在这里,这是主子们之间的事,也是你们议论得的?”
一天就是知道内情的,于是就有机灵的小子倒了茶来:“宋叔定是知道的?趁这会子没什么事,赏小的们一点儿听听?”
众人也都跟着捧,那管事的才坐下来,说:“这事儿也算不得什么机密,太夫人只是趁着夫人不在,到咱们府里来,听说是要抱走大哥儿。”
“哎哟,这怎么得了,少夫人就是性子再好,也不肯应呀。”
“可不是,太夫人也罢了,是咱们府里的老祖宗,少夫人再不情愿,也得慢慢儿的来。”管事的说,一边又压低声音道:“偏有人啊,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跟着在后头摇旗呐喊助威,少夫人可不就恼了么。”
众人顿时明白了,不由的哄笑起来。
此时在荣安堂,郑明珠坐在榻边,轻声细语的给太夫人解释:“我去求了半日清尘仙姑,连公主的脸面都使了,仙姑才肯见我,阿弥陀佛,为着太夫人,再委屈也只有罢了,只仙姑说了,恼的不是她,是天上的神明,可把我吓的了不得,只得再三求她。”
太夫人大约是好了点,有气没力的躺在榻上听着,郑明珠接着说:“仙姑焚香祷告了,才求下来一张符箓,命我烧了与太夫人吃,说是这符箓灵不灵要看神明的意思,她也无能为力,只是她好歹得窥天道,听了指示,要得罪神明的人在算出的方位跪着,求的神明应了,太夫人也就好了。”
郑明珠小心的给太夫人掖了掖被子,笑道:“也亏得三叔祖母的孝心,为着太夫人康健,如今已
经在那边跪着求神明了,看起来,太夫人竟就好了也未可知。”
太夫人有气无力的道:“倒是难为她了。”
郑明珠道:“唉,当时她说那些话,也太不仔细了,清尘仙姑是何等人?怎可这样亵渎呢?可把我吓坏了,再三劝她,她只当我胡说,竟连神明也不信,如今怎么着?感情没冲撞在她身上,她是不怕的?幸而公主还有几分面子,求得了仙姑,不然这样下去,太夫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健壮身子,如何受得了?”
说着就拭泪。
太夫人道:“你是个好的,她也是一时糊涂,看在如今她为我祈福的份上,我也就不追究了。”
郑明珠笑一笑,站起来,吩咐丫鬟们好生伺候着,自己回甘兰院去了。
187、帝都传闻。。。
郑明珠回了甘兰院;在门口就看见小苏太医正坐在她的院子里那颗大黄金树下的石桌子旁喝茶呢。
一身规矩的靛蓝官袍竟也衬的他清朗俊逸;悠然的坐在那里,颇有出尘之感。
这五月的天气到底有些热;不过甘兰院的树木都有百年之龄,粗壮繁茂,树荫下倒是凉爽。郑明珠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桌上的茶是陈颐安惯用的凤羽,一套天青底鱼戏莲叶通窑茶具放在桌子上,正冒着氤氲的热气。
苏太医笑道:“刚去给哥儿请了平安脉;十分好;什么都没有;县主请放心。”
郑明珠笑;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说:“多谢苏大人的药,苏大人说两刻钟发作,果然就两刻钟,简直丝毫不差。”
苏太医笑道:“雕虫小技罢了,倒是县主计谋高明,今后贵太夫人想来再不敢看哥儿一眼了。”
郑明珠笑道:“这也是迫不得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你安哥不在家里,也只得我护着哥儿了。”
翡翠从里头捧了个描金雕花盒子来,郑明珠揭开盖子,推到苏太医跟前,笑道:“这是谢礼。”
香甜的杏子香味扑出来,盒子里十个圆滚滚的糖球,静静的排成两行,洒了雪白的糖霜,看起来漂亮极了,十分诱人。
苏太医眼睛一亮:“这是五小姐的杰作吧?还是新花样。”
郑明珠抿嘴笑道:“知道苏大人喜欢我们家五姑娘做的东西,这是五姑娘做来给大爷的,便特地送一盒给苏大人也尝尝。”
说的很清楚,这是五小姐做给哥哥的,并不是做给苏大人的。
五姑娘虽说小,还不到男女不同席的年纪,但也是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