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陈颐青偏又有个高贵门第,又是陈夫人幼子,自幼宠爱,自是舍不得让他委屈,加上现在又有郑明珠这样身份的嫂嫂比在前面,娶个家世差的,不止陈颐青委屈,便是妯娌间也不好相处。
所以高不成低不就,就拖到了现在,可是再不定下来,底下的兄弟妹妹们也眼看大了,都等着呢。
郑明珠附和着陈夫人说了几句,笑道:“昨日好容易见到昔日闺中的姐妹们,未免亲热了些,也并没有留意小姐们那边。”
陈夫人的笑容顿时有点不自然了,看了陈颐安一眼,陈颐安忍着笑:“娘,你媳妇就是这样的脾气,学不会拐着弯说话,娘要问什么,不如直说罢了,大约她还听得懂些。”
说的陈夫人啼笑皆非起来。
高门贵女从来讲究的就是言语婉转,她还真没见过郑明珠这样身份,却这样说话的女子,可是念及这段时间郑明珠虽是言语鲁莽些,直率些,却见识明白,孝顺懂事,理事干脆,便又觉得如今这样儿,比起当初娇娇怯怯,一团糊涂,虽言语婉转,举止娴静,却又要好了不少。
还是表小姐
所以陈夫人就说:“给青哥儿求媳妇,可不容易;安哥儿媳妇你若是有觉得合适的;不妨说一说。”
郑明珠果然认真的想起来。
“嗯,二弟得娶一位管得住他的弟妹才成!”
陈夫人点头。
“身份也不能低了!”
点头。
“容貌也不能差了,不然二弟怎么能愿意。”
继续点头。
“真是难办的很呀。”
郑明珠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还得人家愿意啊!高门美貌家世好又有手段的小姑娘;嫁谁不行;会愿意嫁给陈颐青?
陈夫人如何不知;否则也不会为难的拖到这个时候。
郑明珠又想了一会儿;突然说:“公主呢?二弟他”
她看了看陈夫人的脸色和陈颐安的脸色;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尚主哪里是那么好尚的,尤其是高门的婆婆们,谁愿意给儿子娶个需要全家人伺候的媳妇?
陈夫人叹口气:“也不是没想过尚主;不过安哥儿媳妇你说说,求哪位公主适合?”
不过什么?郑明珠头疼的很,婆婆到底不过什么?不说出来,叫她怎么帮她想呢。
没办法,郑明珠只得斟酌,幸而昨日临时抱佛脚,有了林氏指点,林氏几乎谈笑间就帮她拉了一张帝都关系网,而在这网上方的皇子皇女们,自然也是会详细指点的。
本朝公主向来彪悍,本朝现在出嫁的公主才三位,一位是皇后娘娘嫡出的大公主,庄慧公主,两位庶出公主,庄敏公主,庄柔公主。
只是公主彪悍,举朝皆知,庄慧公主曾因驸马睡了个丫鬟,便手持宝剑,追了驸马两条街,直把驸马追的不敢回家,直奔皇宫,找老丈人救命。
而庄柔公主的驸马,曾有一次因脸上三条血痕,到锦山别院躲了一个月不好见人。
昨日刚做了五十寿辰的平宁长公主,当年甚至曾率了公主府侍卫,打上了驸马的府第——成国公府,把当时的成国公老夫人吓的半死,进宫到皇后跟前哭诉,皇后虽是她的侄女,却也无法为姨母做主。
盖因皇上感念孝章敬皇后的抚育之恩,对孝章敬皇后所出的子女都格外宠爱,平宁长公主打就打了,连个申饬都没有。
但公主虽彪悍,一般人吃不消,可是尚主的好处却也是显而易见的。
平宁长公主与成国公育有四个儿子,长子刚满十八岁就顺利请封世子,而其他三个儿子则都在成年后封了一个二等子,两个一等男。
虽说是因为平宁长公主身份最为尊贵,才格外加恩,但其他的公主,在长子得封世子后,次子封爵的也几乎成了惯例。
二等子,那可是陈颐鸿拿命换的爵位!
如今武安侯就两个嫡子,陈颐安占了长和贤字,显然陈颐青是不大可能承爵的,不如尚主,今后公主之子,封一个爵位也不难,也是一个出路。
只是这话,郑明珠不敢说,但她相信,陈夫人必然想得到。
郑明珠想了半日,才缓缓说:“依媳妇的浅见,嫡出的公主就不用想了,不如在其他公主里,求一个没有同胞兄弟,母亲位分不高的,倒还使得。昨日媳妇也见到了众位金枝玉叶,我瞧着,七公主倒是不错。”
皇女都是在及笄时册封的,册封后才有封号,在及笄前,都是按着排行的叫公主。
这位七公主,今年十四了,母亲原是皇后宫中的一个女官,皇帝临幸后有孕,封了刘昭仪,后产下一女,便是皇七女,此后,刘昭仪再无帝宠。
七公主后台不硬,又没有同胞兄弟,虽有公主的尊贵,想必没有那样彪悍的气焰,昨日郑明珠也瞧见了,七公主容颜秀丽,低眉敛目,看起来倒也恭敬。
陈夫人看向陈颐安,陈颐安说:“若论尚主,也就是明珠这说法合适些。”
武安侯本就是帝王宠臣,连陈颐安也是日夜侍奉御前,若是与某位皇子扯上姻亲关系,难免为太子猜忌,郑明珠说的求一位没有兄弟的公主来,虽不甚受宠,倒也实惠。
就算今后只萌封一子,也是不错的。
且七公主虽出身差些,到底是主子,就算没有手段,管束陈颐青绰绰有余。
陈颐安就愿意了一大半,陈夫人却有些欲言却止。
郑明珠看在眼里,她虽说话不如贵妇人们婉转,看人眼色的本事却要更高明些,此时一见,便笑道:“母亲,媳妇今日召了庄子上的管事进来说话,若是这会子没什么事了,媳妇便先回去了,可使得?”
陈夫人忙笑道:“去吧,知道你这阵子忙,就让安哥儿陪我说说话罢了。”
郑明珠便抿嘴笑笑,起身行了个礼,带着丫鬟出去了。
刚走出荣安堂,拐出月洞门,突的有个人从走廊上跳下来,吓了郑明珠一跳。
陈颐青!
刚刚正在被议论的主角。
陈颐青笑着行了个礼:“给嫂子请安。”
郑明珠笑道:“二叔怎么从这里跳下来,倒吓了我一跳。”
陈颐青说:“我知道嫂嫂这个时候要从娘那里出来,特意在这等着的。”
郑明珠眨眨眼,这是什么意思,叔嫂之间虽无大防,也不至于能这样亲热,这小子是在打什么主意吗?或是他知道了今日的议题,特地找自己打听的?
不对啊,找他哥打听不是更明白?
她就留意打量了陈颐青两眼,陈颐青论长相其实还不如他哥陈颐安俊美,可是却生就一股风流倜傥气质,天生一双笑眼,瞧着谁都是在笑一般。
郑明珠觉得,别说小姑娘,就是有些阅历的妇人,被他这样的笑眼一看,心都会融化的。
怪不得陈夫人这样宠爱幼子,生生宠出来一个能排入纨绔排行榜前十的公子来。
也怪不得陈夫人天天这样为他的亲事发愁。
郑明珠笑道:“二叔有事?到我院子里找我也是一样的。”
“不用了。”陈颐青忙摇手:“我哥厉害的很,还是算了。我就找嫂子问个事儿罢了。”
郑明珠点头,原来他也知道了!
正在想怎么措词呢,陈颐青已经笑道:“还求嫂嫂回去问一问,贵府上那位表小姐可有人家了。”
什么!
郑明珠只觉得晴朗的天空中突然一个雷劈了下来,简直有点头昏眼花了,她她没听错吧?
你不知道你娘和你哥在考虑给你求公主呢,你倒已经迅速的看上那位貌美的表小姐了。
郑明珠简直觉得匪夷所思,大家子的规矩不是不能过问自己的婚事么?他倒一点不忌讳,真不愧著名的纨绔公子。
郑明珠有点理解了。
郑明珠登时沉下脸来:“胡闹,哪有你这样打听人家小姐的!坏人清誉,人家小姐还要不要做人了!”
陈颐青不以为意:“我不过在嫂子跟前问问,嫂子又不是外人,自然不会漏到外头去,哪会坏了表小姐的名声。”
郑明珠头疼:“便是如此,这也不是你该打听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哪有你自己打听的,真是越发胡闹了。”
陈颐青被陈夫人骂惯了,郑明珠这样的语气用词简直无关痛痒,他只是笑道:“嫂嫂教训的是,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今我也是顾虑表小姐的闺誉,才来求嫂嫂悄悄的打听一下,若是未字,自然也是求娘去提的,若是嫂嫂不允,兄弟说不得出去胡乱打听了,这才是对小姐的闺誉有害呢。”
郑明珠不得不目瞪口呆了,这位少爷是拿自己那位远房表妹来威胁自己么?
这是什么道理?
只是郑明珠的个性,从来不受威胁,便道:“二叔既这样说,便自己出去打听罢了。”
说着就要走。
陈颐青连忙走两步拦在她跟前,赔笑道:“嫂嫂息怒,原是兄弟说错了话,还求嫂嫂不要和兄弟计较,帮兄弟一次。”
郑明珠本也不是真心要走,不过是这种事情上,绝对不能让他先占了上风,自己先怯了,就落了下风,此时见他赔礼,虽心知肚明他是已经把想说的话,想说的威胁都说出来了,才又来做小伏低的,却也不揭穿他,只是说:“二叔可得明白,表妹虽好,到底身份上差了些,母亲必不会答应的。”
你娘现在在给你打公主的主意呢,你要娶个平民丫头?
郑明珠又说:“且我也直说了吧,这事儿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自然是要禀母亲的。”
陈颐青就露出一点诧异的表情,随即笑了笑。
郑明珠猛的就顿悟了!
她被这小子耍了!
陈颐青哪里是来找她回家提亲的!用膝盖想也该知道,这小子就是拿她当个跳板的,他做儿子的不好跟他娘直说他要娶个平民丫头,就让自己这个和那个平民丫头沾亲带故的嫂子知道,她既知道了,自然没有瞒着婆婆和丈夫的礼,是以,陈颐青不用张口,就能把事儿说出来了。
果然就算是纨绔,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哪有省油的灯。
亏他先还又是威胁又是赔笑的做作一番,让她真信了!
想到陈颐青露出来的那一点诧异的表情,必是诧异这个嫂嫂怎么这么笨,还真信了,还好意提醒她要去回娘亲。
这混账小子!
郑明珠抑郁了,这地方真难混啊,满地都是陷阱,略踩一脚就要被人笑话,如今陈颐青这小子心中还不知道怎么笑她呢。
郑明珠恼怒的瞪他一眼,转身又去了荣安堂。
打听底细
陈夫人和陈颐安还在说话,见郑明珠又转身回来;自是诧异;不过两人都是城府深的代表,并没有露出什么诧异表情来,倒是似乎她来的意料之中一般,神色极为淡定。
郑明珠在心中有些坏心的想;等我说出来了;看你们到底变不变色。
陈颐安招呼她:“忘了什么事吗?”
郑明珠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轻轻的说:“是有一点事;却不是忘了。”
说着;看了看荣安堂站着的丫头婆子。
陈夫人会意,使个眼色给洪妈妈,洪妈妈便忙招呼着丫头们出去了。
郑明珠这才款款说道:“我原是准备回我自己的院子;路上却碰到了二叔。”
陈夫人见她这样慎重的遣退了丫鬟来说这件事,提到陈颐青,她已经不由自主的露出头疼的表情来,可饶是这样,听到郑明珠把事情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怒气,一拍桌子:“这个混账!”
郑明珠退到一边,不予置评。
陈颐安也郁闷:“二弟怎么这样没规矩,闺阁女儿也是他能打听的?太不懂事了。”
他和陈夫人对望一眼,都知道此事不好。
郑明珠不是很清楚,或许陈颐安也不是很清楚,但陈夫人却很明白,此事可大可小,真要一个处置不好,后果难以预计。
帝都并非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陈夫人记得两件,因为这两件事是几乎差不多时间发生的,而结果迥异,且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先帝朝淮扬总督的幼子,自幼娇宠,不知天高地厚,某日在一次宴饮上与一位姑娘走了个对脸,便念念不忘,打听到了那姑娘是勤谨伯府的庶女,勤谨伯因在先帝夺嫡之争中站错了队伍,先帝登基后自是失了圣宠,因着小事由公府降为伯府,在帝都早已边缘化了,而淮扬总督却是先帝重臣,简在帝心,家中又本已经替他暗中相好了一位小姐,乃是侯府嫡女,并非勤谨伯这样失宠伯府的庶女可比,自是不会答应替他求娶这位姑娘。
可是这位公子一心念着这位小姐,某日竟只身登门求娶,闹的满城风雨,整个帝都都八卦了起来,事已至此,淮扬总督的夫人已经认命,准备娶了这个儿媳妇,没想到,勤谨伯府的那位嫡母,和这位小姐的姨娘仇怨极深,此时竟说这小姐与外男私相授受,与名节上有亏,竟要把她送入家庙。
小姐不堪受辱,自尽以示清白。
勤谨伯府告了御状,先帝就算再是看重淮扬总督也无法完全回护,只得将他调职,那位公子流放西北三年。
这是一桩。
还有一桩却没有这样热闹,内容是差不多,只是那位小姐并非正经小姐,父亲获罪,虽未罪及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