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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大哥知道错了,你给大哥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手术室外。
岺子谦、萧俊楚、慕君昊三人或坐或站地默默等待着,三人脸色同样凝重,均沉默不语,走廊上的气氛紧绷又压抑。
三个小时后,洛云倾的手术终于结束。
手术室上的红灯熄灭,门轻轻打开,岺子翊略显疲惫地走了出来。
“云倾怎么样了?”慕君昊和萧俊楚立刻朝着岺子翊迎上去,萧俊楚拧着眉担忧地急问。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还好没伤及要害,没事了!”岺子翊用力抿了抿唇,微微沙哑着声音轻轻说道。
闻言,萧俊楚、慕君昊和岺子谦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接着,脸色苍白正昏迷不醒的洛云倾被推了出来,慕君昊对面无表情的岺子谦说:“我们先送云倾去病房。”
岺子谦冷冷抿着薄唇沉默不语,慕君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然后跟着护士一同护送洛云倾回病房。
萧俊楚暗暗叹了口气,深深看了眼目光哀戚的岺子谦,知道他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只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快步朝着慕君昊追去。
慕君昊和萧俊楚护送洛云倾回病房后,整个走廊里就只剩下岺子谦和岺子翊兄弟俩,空气微微僵凝,气氛寂静得让人心慌。
岺子谦背靠在墙壁上,像具没有生命的木偶般一动不动,他微微垂着眼睑,目光呆滞地盯着亮洁的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岺子翊微拧着眉头深深看了岺子谦几秒,看到大哥那么痛苦他的心里也不太好受,重重叹了口气,他轻轻走到岺子谦的面前,低声劝道:“大哥,别太担心,小九——”
呯!
岺子翊话还没说完,一记狠厉的拳头就狠狠打在他的唇角,打得他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两步,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嗤——”岺子翊痛得唇角抽搐,狠狠抽了口冷气,一边抬手轻拭唇角的血丝,一边紧抿着眉头错愕地看着突然打人的岺子谦,一脸的莫名其妙。
“九儿怀孕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岺子谦勃然大吼,咬牙切齿地狠瞪着岺子翊,冷厉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显得尤为的刺耳。
岺子翊一怔,紧接着怒气腾升,心里的怨愤再也压制不住,他寒着脸与岺子谦互瞪,没好气地怒道:“是!我知道!可是当我想告诉你的时候,你也像现在这样狠狠揍了我一拳!是你没给我说的机会!你能怪谁?”
可不是,上次小九昏迷,他为小九检查的时候发现小九怀孕了,他本来要告诉大哥的,可是大哥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揍了他一拳,然后就气冲冲地走了。往后几天他手术多,忙得晕头转向,一不小心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所以这根本怪不得他好么!
听了岺子翊的话,岺子谦的脸色一阵青白交加,狠狠咬着牙根,痛彻心扉
平白无故挨了一拳,岺子翊火冒三丈,再加上早就对老大心有怨言,这会儿倏然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想也没想就气愤填膺地继续吼道:“岺子谦我真是受够你了,你就只会责怪别人,你从来就不会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吗?小九的死不是别人造成的,是你!是你造成的!”
是你造成的是你造成的是你造成的
续洛云倾之后,又一个兄弟都对他发出严厉的指责,岺子谦满腔的怨怒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和自责
对!他们都说得对!
是他的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九儿,是他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是他活该!现在的一切痛苦都是他咎由自取,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活该他撕心裂肺,活该他痛不欲生,活该啊!
一抹灰败,浮现在岺子谦的眼底,他颓然垮下双肩,整个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般萎靡不振,悲伤落寞的模样看上去很可怜。
一见岺子谦此番模样,岺子翊顿时又于心不忍了,满心懊恼地歪了歪抽痛的唇角,抱歉又心疼地小声呐呐,“对不起,老大,我”
岺子谦倏然抬步就走,像是赶着去死一般大步流星地进入电梯,然后在岺子翊担忧地目光中,一言不发地离开。
“老大,我唉”岺子翊还想解释来着,可是电梯已经在往下降,他狠狠咬了咬牙怔怔地看着关闭的电梯门,重重地叹息一声。
唉
小九,可怜的小九
大哥好像也很可怜。
其实有时候,死亡是解脱,而活着的人,才是真正的折磨。
一间空无一物的密室里,阴暗而潮湿。斑驳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小吊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寒冷的空气中缓缓流淌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屋子的角落里,捆绑和三女一男,全都用黑布蒙住了双眼,还用胶布封住了嘴。
有一男一女神志清醒,而另外两名穿着护士装的女人则一动不动,似是正昏迷着。
“呜呜”
充满恐惧的咽呜声,从清醒着的那名女子嘴里发出来,由于被胶布封住了嘴,咽呜声变得微弱而模糊。
吱呀——
轻缓的开门声,突兀地响起,紧接着一道脚步声从门外走进来,一步一步,犹如从地狱而来。
清醒着的一男一女不约而同地浑身一震,恐慌无助地转动着头仔细辨听来人的方位,恐惧,瞬间加剧。
冉颖被吓得瑟瑟发抖,正是惊恐无助间,突然蒙着双眼的黑布被狠狠一扯,她本能地眯了眯双眼,屋内的光线并不强烈,因此她很快就看清了来人是谁。
为首的是浑身迸射着一个杀气的岺子谦,他的身后则跟着三四个黑衣男子,像是保镖之内的。
“子子谦”冉颖脸色惨白,满眼恐惧地仰望着面罩寒霜的岺子谦,一股大祸临头的绝望感瞬间袭上心头,狠狠喘息着喃喃。
岺子谦高大的身躯像座山一般矗立在冉颖的面前,他微微眯着双眸,阴狠刺骨的目光极冷极冷地射在冉颖布满惊恐的脸上,薄唇抿成一个阴冷的弧度,不说话。
“子谦,救我有人要杀我”冉颖凄楚可怜地哭喊着,泪如泉涌,像只虫子似的蹭动着朝岺子谦靠近,因为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
其实冉颖在知道自己和王医生一起被绑时,心里就很清楚自己已经东窗事发了,可是她还是心存着一丝侥幸,先装傻试试。
冉颖狼狈不堪地蹭到岺子谦的脚边,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岺子谦倏然抬脚踩在她的脸上——
“啊”冉颖惨叫一声,娇嫩的脸颊被硬邦邦的鞋底狠狠踩住,整个人以着一种扭曲的姿势卷缩在岺子谦的脚边,再也装不下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岺子谦眸光阴狠,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泪流满面的冉颖,阴森森地吐字。
“啊好痛子谦,好痛啊”冉颖凄厉地哭着叫着,被岺子谦踩得大脑一阵胀痛,可是她却不敢妄动,就怕自己的脸被他的鞋底划伤,如果毁容她就可以不用活了奶爸的逍遥人生。
岺子谦目光一凌,脚上更加用力了几分,踩得冉颖更是哇哇大叫,他狠狠咬着牙根,极具威胁性地重复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以为我以为只要小九没有了孩子你,你就会喜欢我,你就会娶我”冉颖怕了,抽抽搭搭地哽咽着说。事到如今狡辩或是否认都已经没有意义,她只能哭着承认自己的罪行。
“你是如何得知九儿怀孕的?”岺子谦脸色冰寒,危险地半眯着双眼极冷极冷地盯着冉颖,恨声叱问。
“我我听到听到你家佣人私下聊天”
“谁让你去我家的?”岺子谦狠狠拧眉,切齿喝问。
“你妈妈”冉颖泪流满面,抽泣着说。
岺子谦脸色一白,心痛如绞,眼底划过一丝悲哀,忍不住惨淡一笑,果然
狠狠咬着牙根沉默了几秒,岺子谦看了眼一旁随时待命的保镖,保镖会意,走近王医生的身边,然后一把扯掉王医生蒙住双眼的黑布。
王医生眨巴了两下眼睛,抬头惊恐又茫然地看着岺子谦和几名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已然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吓得忙不迭地磕头求饶,“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岺子谦缓缓收回踩在冉颖脸颊上的脚,极冷极冷地看着“咚咚咚”不停磕头的王医生,他满身煞气地走到王医生的面前。
“我可以饶你不死!”岺子谦阴测测地吐字。
王医生磕头的动作一滞,猛然抬头看着岺子谦,见他不像是说谎,顿时如获大赦般喘息着连声道谢,“谢谢谢谢,谢谢”
就在王医生暗暗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时,岺子谦唇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冷笑,阴森森地缓缓说道:“但我要你亲自主刀,把她的子宫割掉,让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王医生和冉颖不约而同地狠狠一颤,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均瞠大双眼死死看着残忍如恶魔般的岺子谦,呼吸停滞。
“不要,子谦,求求你不要,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呜呜呜不要”冉颖回过神来,面如死灰,吓得哇哇大哭,疯了似的朝着岺子谦的脚边蹭过去,泪流满面地苦苦哀求着。
王医生像傻了一般僵在当场,眼前这个浑身充满煞气的男人太阴险,表面说放他一马,可是如果他真的割掉冉颖的子宫,冉颖的父母会找他拼命的,他的下场,必定也不会好过。
“子谦,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别割我的呜呜呜”冉颖被吓得面无人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恐慌到极点。1avlr。
“你不止害死了我的孩子,还害死了我的九儿,我留你一条贱命,你该知足了!”岺子谦微微垂着眼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狼狈不堪的冉颖,唇角勾着一抹嗜血的冷笑,语气阴森地说道。
“不要,子谦,求求你饶我一次求求你”冉颖拼命摇头,整个人瑟瑟发抖。
岺子谦冷冷看着冉颖,任她哭死了也不为所动,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害死了他的九儿,他就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千刀万剐!
现在饶她一命,已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我的九儿做不成母亲,那么你——更不配!”岺子谦双目猩红,强忍着心里的痛楚,极尽愤恨地瞪着冉颖,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完,他转身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高大挺拔的身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伤悲与悔痛。
倾萧惊地时。“子谦,子谦”冉颖尖叫着,哭喊着,拼了命地想要挽留他的脚步,然而他置若罔闻,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冉颖惊慌失措,突然看见几名保镖朝她逼近过来,一股绝望顿时袭上心头,满心后悔,却已于事无补。
“不要,不要过来我不要割啊”
天,就快亮了。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段,身心疲惫的岺子谦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家。
一进入大厅,就迎上一双冷厉的目光,以及一张饱含愠怒的脸庞——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大太太冷着脸瞪着岺子谦,没好气地质问道。
岺子谦神色颓废,淡淡地看了大太太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楼梯口走去。
“站住!”大太太勃然大喝,见儿子不理自己,顿时火冒三丈,轮椅转过去怒瞪着岺子谦的背部,严厉地喝道:“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缓缓地,岺子谦转过身来,布满哀戚的目光深深看着大太太,哀哀道:“妈,你还想说什么?”
闻言,大太太呼吸一窒,不由得更是怒不可遏,拔高音量尖锐地叫道:“什么叫我还想说什么?我等了你一晚上,现在不过是问你去哪里了,难道我不能问吗?”
“你何必明知故问呢?我去哪里了你很清楚不是吗?”岺子谦唇角勾起一抹凄苦的淡淡冷笑,满眼嘲讽地看着大太太,语调悲伤地低低道。
大太太脸色一僵,眼底泛起一丝尴尬,被岺子谦顶撞得恼羞成怒,咬着牙根恨恨地唾弃道:“一个小贱人,死了就死了呗,还有什么好找的”
“够了!”岺子谦勃然大吼,脸色在瞬间变得阴沉可怖,狠狠瞪着大太太,死命压抑着心底的悲伤倏然崩溃。
“你吼什么你?”大太太被吼得一愣,暗暗一惊,还从未见过儿子用这样的态度对她,心里的怒焰顿时消散一大半,撇撇嘴没好气地嘟囔。
岺子谦的双眼骤然猩红,眼底的痛苦无法掩饰,他笑着,却像哭,他缓缓蹲在大太太的轮椅旁,看着大太太狠狠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