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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侦探-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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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做了些准备工作,我回到我那四十元买来的福特车里,开着它穿过城镇公路,经过卡朋的别墅所在的棕榈岛、阳光明媚的比斯坎湾。然后我又开了十公里,经过一个狭长的海岛,那是迈阿密海滩,再沿着树林斯大街向北经过面向海滩的冒牌地中海酒店、公寓住区和一些别墅。一些嫌亚特兰大太拥挤、海水太咸的富人还在此地建了一些游泳池。我被晃动着的五颜六色的太阳伞、比基尼和比我的办公室大得多的帐篷屋弄得眼花缭乱。我还瞥见了几处高尔夫球场、私人船坞、泊着快艇和汽艇的被棕榈树环绕的小海湾。这里是富人的天堂,没有穷人的居所。 
  何林斯大街尽头的一个平静的咸水湖畔向来被称为“印地安的希腊”。这里远离大西洋,没有别墅,只有一排拥有三、四间卧室的度假平房,其中一所比较孤立的平房是舍迈克女婿的冬季度假屋。他是个医生,最近刚刚被任命为伊利诺斯州的卫生部主席,正春风得意呢!这是一所比较现代化的平房,这所外墙被刷得雪白的房子,从外面看上去,在棕榈树和灌木丛的掩映下若隐若现。舍迈克很可能就呆在这儿,我把车停在路边,朝门前的草坪走去,一个园丁正在房前修剪灌木丛。 
  我向他打招呼,“你好。” 
  园丁微笑着转过头来,看着我,没回应我,手里的大剪子还在不停地剪着。他长得又黑又矮,有些驼背,穿着一套工作服,戴着一顶破帽子。 
  我说:“我看了《迈阿密快讯》,舍迈克市长什么时候到?” 
  “他很快就到。”园丁说,听口音他好像是古巴人。 
  “多久?” 
  “大概是今天晚上吧!”他头也不抬地继续剪着。 
  “有人在家吗?” 
  “他们还没到。” 
  “很好,谢谢。” 
  他又笑了笑,然后继续埋头干活。 
  他的回答让我心里有了底儿。 
  我回到车上,都是为了舍迈克的个人安全。我不禁想:当年约翰·威尔克斯·布斯应该被告知林肯坐的位置。当然,舍迈克会随身带一群保镖。 
  下一站我要去迈阿密西部的锥形珊瑚区,那里没有迈阿密海滩富有,是个生活殷实的小社区。一些一厢情愿的城市规划者在那儿建了一条奶油色的单层拱廊,这条拱廊和其西班牙风格的建筑却显得格格不入。拱廊两边的人行道上有许多珊瑚礁装饰,我驾车穿行在拱廊中,看到棕榈树环绕的庄园和迈阿密最豪华的贝尔莫尔宾馆时隐时现。庄园前的C型草坪后矗立着一座白塔。 
  搭我便车的家伙不相信我要在这么高级的宾馆住下,说实在的,别说他,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那是事实。我提着破衣箱穿过大厅,大厅里面乱七八糟的棕榈树叶和摆设,让我有点儿不舒服。许多政客正三个一组,五个一伙地聚集在一起,他们吸着雪茄,大声谈论着、说笑着。 
  吉姆·法利,他是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得力助手,目前也是罗斯福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他即将被任命为邮政部长。大厅里的这些政客们谈论的中心话题就是法利。在雪茄的烟雾和肮脏的投机故事里,我了解到这些人来迈阿密的目的就是要见法利。法利同时也是舍迈克此行的目标。 
  侍者把我带到我事先预订好的房间,房间里面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窗外的高尔夫球场。当时是下午两点,我告诉服务台两小时以后把我叫醒。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我很快就睡着了。铃响时,我立刻跳了起来。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啊!旅途的疲乏已全部消失了。 
  刮了刮胡子,洗了把脸,我又穿上那套白色西装,戴上太阳镜和那顶巴拿马式的草帽。这身打扮使我看上去和迈阿密人已没有什么区别了。我把衣箱放在房间里,随身带上两把枪,把我的自动手枪挎在肩上,另一支点三八式小手枪则别在腰带上。 
  火车站设在迈阿密的商业区,附近是形状像个二十层的结婚大蛋糕的戴德镇法院大楼。而佛罗里达东海岸的这个火车站是用木头和砖砌成的,形状是长形的,棚面低矮,芥末黄色的墙上悬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迈阿密”三个大字,以防来此地的旅行者忘记身在何处。在这个风格古朴的火车站左边有一个像恐龙一样久远的建筑,看到它,旅行者们可能会想到乘四轮马车旅行。我把车停放在停车场,走进了火车站,在里面的报摊买了一份《迈阿密日报》,随后我发现一只高凳附近能看到所有的门,于是我就在那儿坐下来,假装看报纸,观察着动静,等着舍迈克的到来。此时是下午五点。 
  当时针指到六点钟的时候,舍迈克到了。倾刻之间那原本十分空旷的月台上立刻变得人声鼎沸起来,我抢先一步走上月台,和许多人一起热情欢迎那位乘坐“皇家蝴蝶”专列来访问迈阿密的芝加哥贵宾。 
  我看到几个漂亮的年轻女人,肤色健康,明眸皓齿,玉腿在五彩斑斓的裙摆下时隐时现。她们不时地对从她们身边经过的单身汉挤眉弄眼,当然也不放过那些挎着情人的男子。在这儿,男人真的不会感到无聊。可是,我一看到金发碧眼的男人,就会想起我的猎物;而每次我看到黑发的女孩。特别是短发的黑发女孩,我就会想到玛丽·安·比姆。 
  在来迈阿密的列车上,我反复想的不只是金发碧眼的杀手,还有玛丽·安·比姆。尽管有时我也想到她可能是要利用我,才跟我演戏,但我依然很想念她。虽然我井不是随随便便地就和女人上床的人,但我也不是童男,我真希望自己像她那样纯洁。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她,真希望此刻她能跟我在一起。 
  为什么不找个活泼的佛罗里达姑娘过夜呢?玛丽·安·比姆只是我的一个主顾,我没有得到她的任何许诺或爱情。如果她给了我她的童贞,那也只是另一种酬劳,不是吗? 
  然而,我不是为了享受才来迈阿密的,一千美元不是每个人都稀罕,但也不愿意让这笔钱轻易从手中溜走。怎样度过来到迈阿密的第一个夜晚,我是早已筹划好了的。市长大人一出现,我就得时刻与他形影不离,而且很可能要为他守夜,所以我才抓紧时间睡了两个小时,井在车站里放了一暖瓶热咖啡。尽管我用报纸挡着脸,这一个多小时时间里我仔细观察了每个从我身边经过的行人,但报纸上的消息我还是都浏览了一遍。有关芝加哥的消息说,我离开的这两天,暴风雪席卷了全城,一万五千名失业工人已被雇佣去清雪,一些为公园区流浪汉和贫民区的居民提供住处的努力也已经起步,所以不会再有更多的人被冻死;但仍有一些清雪的工人死于车祸或心脏病,报纸上就是这么说的。可想而知,一些报纸也会报道舍迈克在暴风雪发生后,来到佛罗里达的消息,即使是在举行世界博览会的重要年份里,这样的消息也是不能不报的。 
  头版上也有道维斯将军的消息,他在华盛顿,被美国参议院股票交易委员会传去解释同塞缨尔·英萨尔的关系问题。英萨尔是个实业巨头,他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当上了几家大公司的董事长,这几家公司的总资产可达四十亿美元,而他的个人财产总和已达到一亿五千万美元。我和珍妮曾玩过几次一种叫做“垄断”的板上游戏,英萨尔把这种游戏应用到了事业上,他要垄断电、煤气、石油和铁路,一旦成功,钱将会滚滚而来,到那时,他的经济实力将是我的想象力无法企及的。 
  仅仅在两年以前,芝加哥的各家银行拒绝了市里的许多贷款申请,却贷款给了英萨尔,其中的一笔贷款来自道维斯银行,金额竟高达一千一百万美元。现在,道维斯站在参议院委员会的审问台前,而英萨尔却在欧洲的某个地方逍遥自在着。 
  道维斯将军会用他的老办法为自己开脱,但既然这条消息出现在《迈阿密日报》的头版,相信它的影响肯定是全国范围的。世界博览会召开三年,道维斯将军一定会对这种尴尬的局面感到很挠头,这可真令我开心啊! 
  更让我感兴趣的是一条短消息,上面说罗斯福将在贝尔莫尔的总统俱乐部为詹姆斯·法利,民主党的全国行政委员会主席,举行一次庆功晚宴。报上还说本周一些杰出的民主党人将到迈阿密来出席这次盛宴。我想,客人中一定有舍迈克。晚宴的入场券两元一张,可以提前预订。看上去我得租一件夜礼服,不知道要不要再租一把自动手枪,以防我的那只突然掉出来。 
  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我看到许多漂亮女孩,却始终没有发现金发碧眼的杀手。这似乎是在情理之中,但我希望这种情况尽快了结,否则,我必须一直紧跟着舍迈克,这种跟踪可能持续几天,一个星期或者更长时间,直到市长大人安全返回芝加哥。而且跟踪一个认识自己的人并非易事,特别是跟踪要持续很长时间。 
  不过,我充分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幸运程度。 
  我站在车站前,已等过几辆火车。太阳就要落山了,天空依然很明亮,但太阳镜应该摘下来了。我感觉自己的位置明显了,根本不具有隐蔽性,但也许事实并非如此。我斜倚在墙上,观察着接站的人和要乘车离开的人。这时,“皇家蝴蝶”终于在迈阿密车站出现了。一大群戴着红帽子的车夫驾着四轮马车或货车等在一边。乘客们下了火车,另一些人挥手欢迎他们,那几个曾让我想入非非的漂亮女孩也找到了她们的丈夫或男友,然后她们就从我的生命中永远消失了。此时的车站突然嘈杂起来,喊声、笑声、车轮声、拖拉声混杂在一起,非常热闹,我警觉起来,我所寻找的“金发碧眼”可能也会来接站,或者他就隐藏在车上,但我还没有发现他。 
  我终于看到了舍迈克,他在一位列车员的搀扶下走下火车台阶。他看上去有些浮肿,他的一只手捂着肚子,显得很疲倦。两个机警的保镖走在他前面,其中之一是芝加哥探长的儿子,三十岁左右,面色苍白;另一个是马拉里,就是我去国会宾馆见舍迈克时,和米勒在一起的那个骨瘦如柴的警察,他们俩看上去也有些疲倦。 
  米勒和兰格跟在舍迈克之后下了火车,看到这两个家伙,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狗屎!”我希望他们别来,但那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只希望他们在奈蒂事件中留下的臭名不会影响舍迈克此行。 
  现在要我进行工作实在很困难,实际上,如果我直接走向舍迈克,他可能不会认出我来。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但是有米勒和兰格在他身边,他们一定一眼就会认出我,所以我必须和他们保持距离。 
  特意安排了四个机警的保镖跟着自己,这表明舍迈克已知道自己处境的危险性,换句话说,他来佛罗里达的部分原因在于他必须离开芝加哥,到此地来避一避风头。奈蒂事件已使他无法面对新闻界。 
  总之,我没有发现金发碧眼的杀手来接市长,倒是有两位五十多岁的肥头大耳的实业家笑着朝舍迈克走过去。当他们热情地伸出手时,舍迈克的疲惫神色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的双颊也红润起来,他对他们微笑,拿出一副老练的政治家的样子和他们握手。四名保镖一直与他寸步不离,把他团团围在中间,并密切地注视着拥挤的人群。整个过程没有新闻记者的采访,也没有崇拜者要求握手,只有两位商界朋友站在那儿同舍迈克谈话,一位车夫把他的行李搬上了货车。 
  我跟着他们绕到火车站后面的停车场,舍迈克同两位肥头大耳的朋友(他们好像在为迈阿密破旧的火车站表示歉意)上了一辆加长大林肯车。兰格和另两名保镖上了另一辆林肯车,米勒则跟市长在同一辆车里。拉行李的货车跟在这两辆车后面。 
  我悄悄地跟着他们来到舍迈克女婿的住宅,在他们都下车进去以后,我才跟上,把车停在房子不远处的路边。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我又把车开到三至四街区远的几棵棕榈树后面,停在那儿观察房子这边的动静。寂寞而漫长的黑夜开始了! 
  夜晚很凉,我把车窗关紧,锁上车门,坐到后座上,这些举动听起来有些愚蠢,但这是很有必要的。坐在后座不容易被发现,人们往往只看车的前座有没有人;如果前座没人,那人们一般认为是车主把车停在这儿,而自己离开了。 
  八点到十一点,舍迈克接待了几位重要的人物,我认出其中的一位是芝加哥的百万富翁约翰·赫兹,其他的几位可能是贝尔莫尔的政客。每隔一会儿就会有一个保镖出来巡视一次。如果舍迈克的保镖都能这样尽职,我也就不必整夜守在这儿了。 
  直到凌晨两点,我看舍迈克的保镖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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