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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地,我又想到了玛丽·安,她一定就在这附近的某个房间里,也许就在我的隔壁。我很想起身去找她,又很希望她能来这里找我。
不过我并不是为了男女之情才想到玛丽·安的,至少今天晚上不是这样,而且我现在又是在她弟弟的房间里。在吉米的床上和玛丽·安亲热会让我感到不安的,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三章 风雨之后
一阵紧过一阵的雷声将我从熟睡中惊醒。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皎洁的月色已经荡然无存了,瓢泼似的大雨正猛烈拍打着窗上的玻璃。我伸手从床头柜上取过自己的手表看了一眼,才刚刚过了三点。我试着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可是窗外的雷声隆隆不断,一个接一个的闪电将屋子照得雪亮,而“哗啦啦”的雨声更让人觉得絮烦不已。我不停地在床上翻来倒去,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最后我索性从床上起来,站到窗前,向窗外眺望着,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此刻是站在舒适安全的室内,而不是开着那辆“切维”车横穿在茫茫的伊利诺斯州。
就在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雪亮的闪电,接着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刹那间真有天崩地裂的感觉。暴雨一下子变成了冰雹,就好像天上的一群小孩子正在向这幢二层的小楼弹射弹丸一样。
“内森?”
我回头一看,是玛丽·安,她还穿着那件可爱的蓝色睡袍。她紧紧地抱着双肩,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我能感觉到她在不停地哆嗦着。
我温柔地安慰着她,“没关系的,宝贝儿,这不过是一场大雷雨。”
玛丽·安嗫嚅着说:“不,别站在窗户这里。”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下面的草坪上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冰雹,每个冰雹都有棒球那么大。就在我和玛丽·安说话的时候,一个大个儿的冰雹斜击在窗玻璃上,于是,我听从了玛丽·安的话,抱着她离开了窗户。
我们两个人站在了床边,缩在我怀里的玛丽·安还在不停地发抖。
“我们还是躺下吧。”玛丽·安小声地说。
现在的玛丽·安真的是一个小女孩,一个被大雷雨吓坏了的小女孩。
“好的。”我让玛丽·安躺下来,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又走过去关上了房门。
玛丽·安紧紧地蜷成一团,缩在我的怀里,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渐渐地平静下来,不再发抖了。
“我为今天的事向你道歉。”玛丽·安真诚地说道,在冰雹的轰响声中,她的声音犹如仙乐一样缥缈动听。
我大度地说:“我们都有点儿孩子气。”
玛丽·安笑了,“不,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谁又不是这样呢?”
“内森,我爱你。”
我夸张地重复了一遍,“你爱我,呃?”
“噢,是的。”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那你知道你为什么爱我吗?”
“除了肌肤之爱以外,”我更紧地搂住了玛丽·安,“噢,不,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吗?内森,和你呆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很安全。”
我愉快地回答道:“这听上去不坏。”
“你比我强壮得多,而且,你看待问题也更现实一些。”
“你别把我想得太好了,不然的话,我们的爱情之花很可能只是昙花一现。”我故意反驳着她的话。
“我知道自己总是戴着玫瑰色的眼镜去看周围的一切。”
“至少你自己清楚这一点,这就说明你比自己想象的要现实得多。”
玛丽·安笑了笑,那笑容里微微有些苦涩。她低声说道:“其实,每一个戴着有色眼镜看周围世界的人,都是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也许就是因为太现实了,所以他们才戴上了有色眼镜。”
“听着,亲爱的玛丽·安,你现在的生活不错,不是吗?我是说,你从未真正地陷入到困境中,你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
“是的,他是一个好父亲。”
我继续说着:“而且你和你的弟弟吉米之间也有着深厚的感情,否则你也不可能在我来找他了。”
玛丽·安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我和吉米之间非常亲密,有的时候我也和吉米像这样躺在床上,不过,别误会,我们并不像——那样,我们两个扮作医生,亲吻,都是一些小孩子间的小把戏。”说到这里,玛丽·安盯住了我的眼睛,“内森,我并没有爱上自己的弟弟,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乱伦的事情。”
我点点头,“是的,我知道。”
“我当然清楚你知道这一点,因为你是我惟一的一个男人,你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是的。”我严肃地回答道。
“不过,我和吉米……怎么说呢?可以称得上形影不离。虽然我爸爸是一个好父亲,可是他总是离我们很远,总是带着一副严肃的表情,我有时想那可能是做医生或者做教授的职业特性吧,可是我也说不太准。在我和弟弟一生下来的时候,妈妈就死了。有时候在孤寂的夜里,我也会为此伤心落泪,不过不总是这样的——别误解我——我井不是有什么神经方面的问题。我曾经问过我的心理医生,他告诉我说,我的这种表现是很正常的。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呢?内森。”
“我完全同意那位心理医生的见解。”玛丽·安的表现的确是人之常情。
“我爸爸告诉你,他是怎么受的伤了吗?他告诉过你当时的情形了吗?”玛丽·安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是的。”
“那次事故完全是我的错,这个,他也告诉你了吗?”
不,怪不得约翰在讲述事故过程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呢。
“没有……”
“当时,我看见了另外的那辆车,它直冲着我们的车开了过来。我当时吓坏了,一下子就歇斯底里地抓住了爸爸的胳膊……全都是我的错,爸爸才没有避开那一辆车。”玛丽·安的大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泪珠,“我从来没这么大声地把这件事讲给别人,当然吉米除外。”
“玛丽·安,你从来都没和你父亲谈过这件事吗?”
她拼命地摇着头,“没有,从来都没有。”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她,“可是,当时那辆车的司机喝多了,况且他也没有打开车灯,是这样吗?”
“是的。”
“所以,如果一定要把这件事归咎到某个人的头上,那么这也是那名司机的过错。而且,当时你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又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坏了。所以你对这事并不负有什么责任,不是吗?宝贝儿,你不该一直把这件事当作精神上的包袱。”
“我的心理医生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冰雹已经停了,可是雨仍旧在“哗哗”地下着。
“他说得对。”我吻了一下玛丽·安的头发。
玛丽·安的表情轻松了许多,“我只是想告诉你,内森,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分担这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做,宝贝儿,我从来都不喜欢什么秘密。”
“我也是这样的。内森?”玛丽·安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示意她有事要问我。
“怎么?”
“现在我知道我爱上你的另外一个原因了。”
“噢,那是什么?说来听听。”
“你是一个诚实的人。”
我一下子大笑了起来,说:“噢,亲爱的,以前可从来没有人这样评价过我。”
玛丽·安却一丝笑容也没有,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读了报纸上有关你的一些报道。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对你说,我之所以去你的那家侦探所是因为你的名字是电话簿上的第一个,其实,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罢了。我认出了你的名字,然后就记起了那些有关你的报道,后来,我又向塔城里的一些朋友打听你的情况,他们说你是因为不想和那些腐化堕落的警察败类们混在一起,才辞职的。”
“看起来,塔城人倒是为我戴了顶高帽子。”我凋侃道。
“这些都是事实,不对吗?上周你在法庭上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这就足以证明你是诚实的。”
我用右胳膊压住了她的右臂,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不过足以引起她的注意了。我严肃地说道:“不,玛丽·安,别把我想得那么好,千万不要戴着有色眼镜来看我。我自己清楚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也许我比某些人要诚实一些,可是我并不是诚实的化身。你明白吗?”
玛丽·安什么也没说,她只是冲我甜甜地笑着,像一个纯洁无邪的孩子。
我继续问道:“就因为我是一名侦探,一名私家侦探,你才会爱上我,对不对,玛丽·安?别把我想象成童话里的人物,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她轻轻地把我的手臂从她的胳膊上挪了下来,朝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然后又紧紧地抱住我,“是的,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个男人,我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玛丽·安,这是真的吗?”我的语调又变得轻快起来。
“内森,我也许是个天真的女孩,可是我很清楚你是一个男人,一个诚实的男人——至少对芝加哥来说是这样的。”
“玛丽·安……”
玛丽·安打断了我的话,继续说着:“对我诚实,内森。不要对我说谎,别对我隐瞒什么秘密,我们之间不应该存在任何的欺骗行为。”
“这番话居然出自一名演员之口,说得真是太精彩了!”
玛丽·安对我的打趣不理不睬,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结果使得睡袍的前襟撑开了,这样我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那丰满的前胸了。
她一字一顿地向我说道:“答应我,你决不会向我撒谎,我也会这样对你的。”
我笑着说:“我当然会答应你的,因为这很公平。”
玛丽·安又绽开了迷人的笑脸,这不再是一个孩子气的天真微笑,而是一个女人诚实、美丽的迷人笑容。
她突然认真地说道:“现在,我要你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说着,那件蓝色的可爱睡袍从她的身上悄然滑落了下去。
虽然我并不想在她弟弟的床上履行一个男人的义务,可是我又怎么能拒绝这样一位迷人女士的充满诱惑性的要求呢?
我伸手去取放在床头柜上的钱夹,因为那里面放着避孕套,可是玛丽·安伸手阻止了我。
“不,什么都不用。”她的语气十分坚决。
“可是,亲爱的,你知道那样会产生小玛丽·安和小内森的。”
“我知道。如果你不想那样的话,可以抽出来,我想让你真切地感觉到我,我也想真切地感受到你……”
哗啦啦的雨声一直为我们担任着伴奏。当我渐渐进入她体内的时候,窗外一道闪电划过了黑暗的夜空,照映出玛丽·安洁白无瑕的身体,在那一瞬间,我们合二为一了。玛丽·安极富感情地笑了,那双迷人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爱慕之情,我是第一次从女人的眼睛里读到这样的感情。当我抽出来的时候,她微微搐动了一下,似乎这使她有些疼痛。她让我把那些精子排在她的手里,紧接着,她合拢了双手,感受着那些温润的精子。然后,她抬起头,微笑着,深情地凝视着我。此情此景,令我终身难以忘怀。
过了好一阵子,玛丽·安才回到现实之中。她从睡袍的兜里取出一些纸,不情愿地擦净了双手,然后懒洋洋地套上睡袍,温存地吻吻我,又调皮地拍了拍我的脸,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这时,暴风雨已经平息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当我走下楼梯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早餐,也就是葡萄和咖啡。约翰·比姆还是一身灰色的装束,不过已不是昨天的那一套西装了,可能是灰色的衣服使他那副灰色的手套不那么惹眼吧。
在吃早饭的时候,我和玛丽·安坐在一面,她的父亲坐在我们两个的对面。整个用餐期间,他们父女俩一直在不停地说着,我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约翰·比姆告诉玛丽·安。他一直坚持收听她主持的广播节目,甚至连他在大学上课的时候,他也坚持在办公室里收听“坦白比尔”。
约翰·比姆的这些话让玛丽·安十分开心。今天她穿了一件黄白印花布的女裙,很有些乡村的风格,与她在塔城的另类装束风格迥然不同。
我静静地倾听着这父女之间的谈话,在他们谈话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插了一句,“先生,我可以送你去大学上课吗?”
他笑着回答道:“平时我都是走着去那里的,不过今天,我很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