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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乔夜雪穿着裙子,脚上则是一双浅口圆头皮鞋,照片很模糊,可是刚好足够沈嘉言分辨的清楚,他越看越心凉:那双腿……那双鞋子……
分明是那天晚上他在床底下时,看到的捡起自己手机的女子!
那个女子是乔夜雪!
“不……这不是真的……”
摇着头,沈嘉言一脸苍白,手机这时候又响了,又是简讯进入的提示,这一次不等铃声响完,沈嘉言立刻按下接收键。
出现在屏幕上的又是一张照片,主角还是乔夜雪,还是那身装扮,地点却有些变化,照片上的乔夜雪站在一扇门前,那扇门看起来很眼熟。
“那个……是浴室的门……”
喃喃着,沈嘉言的脸色越发青白,这是什么意思?
拍照人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拍这种照片给他?
沈嘉言想着,耳朵却竖得尖尖,门口传来细小的声音,那里,似乎真的有人在……
难道,拍照人想要告诉自己乔夜雪现在就在门口?
盯着门板与地面的缝隙,沈嘉言恨不得用眼光将那里瞪出一个洞。
水,顺着那里蔓延,外面的地板比浴室高,可是就算这样,现在外面也一定有很多水。
门锁被人扭动,咯吱咯吱。
乔夜雪果然在外面。
沈嘉言咽了口唾沫,大气不敢出一声,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窝囊,可是本能提醒他,他现在这样是正确的。
转了几圈,门锁不动了,似乎乔夜雪发现自己无法打开它之后离开了。
铃声又响了。
第三张照片。
吞着口水,这次又是什么照片?
紧张又害怕,沈嘉言颤抖的按下按键,倒吸一口气──
“天啊!”
刀子!照片上的乔夜雪竟然拿了完全不该出现的东西!
那是一把极其锋利的菜刀,这个时间,乔夜雪拿着菜刀干什么?
乔夜雪疯了么?!
沈嘉言慌乱的看着自己周围。水!到处都是水!大门紧闭,乔夜雪就在门外,听声音她已经拿到了钥匙……躲起来?躲在哪里?墙上有窗户,可是凭他现在的情况,贸然出去最大的可能不是生还,而是掉下去摔断脖子自杀!
密室。沈嘉言忽然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现在,他正置身在其中,唯一的出口,正被一个行径可疑、疑为疯癫的女子所把持!
慌乱的探看周围的环境,沈嘉言的视线最终落在那嘎嘎作响的浴室门板上,心脏怦怦跳着,等待下一秒钟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的乔夜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吃惊的瞪大双眼,沈嘉言目瞪口呆的看着水忽然流向门口,不,并不是忽然,而是早有预谋般的,浴室的地面原本要比外面低下去几厘米,之前那任由沈嘉言如何用力也停不住的水龙头,彷佛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刻积蓄力量一般。
沈嘉言看着水龙头,那里彷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拧动开关,水龙头里面的水忽然喷了几下,水流更加大,沈嘉言分明看到那伴随着银白色水流喷薄而出的、分明是黑色的丝线一般的物体……
头发……
那些头发不慌不忙的、缠绵着,没在水面之下,之前垃圾桶内的头发也参与其中,汇成乌黑的一片。水面上,黑色的头发在浮动,一摇一摆,像有生命的水草。
那头发,好像在动……
不……不是好像……是真的在动……
沈嘉言脸色苍白着,盯着自己身下水面上的头发。
只见那团黑色逐渐抬高,白色渐渐露出,先是额头,然后眼睛,再来是鼻子……
那是一张苍白的,女人的脸。
沈嘉言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是了,那是姚美雪的脸!
可是姚美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
沈嘉言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他又知道,自己现在正在目睹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
露出半张脸的姚美雪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慢慢的向浴室门游去,游到门前的时候,那黑色的头颅往下一沉,再也不见了。沈嘉言知道她出去了。
他的手紧紧抓着浴缸的石壁,瑟瑟发抖。
他的手机又响了,这一回不是响完即止,而是一声一声,沈嘉言知道,那是不断有新的简讯进入的声音。他不敢去接,他知道那是谁发来的,所以他不敢。
浴室里一片黑暗,只有手机屏幕不断闪着光。
沈嘉言听到门外乔夜雪的尖叫声,听到东西撞翻的声音,还有一切其它的、他无法分辨的诡异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沈嘉言泡在水里感到浑身发冷的时候,外面一切响声忽然消失了,彷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诡异事情一般,消失了。
沈嘉言听到浴室大门忽然喀嚓一声响,之前他怎么拧也拧不开的门锁,竟然如此轻易的转开了。
那样的简单,就像别人设了一个圈套……
吞了口口水,沈嘉言挪了挪脚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站得发麻。
他不想出去,可是警察的职责感促使他不得不出去。于是,他慢慢催动麻木的双腿前行,转开房门,吱呀一声响,房门应声而开。
门外,黑暗,且静悄悄。
他打开了客厅的灯,却不见乔夜雪的身影。
他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沈嘉言迟疑了一下,最终按下了手机。
屏幕上沙漏状的小图示转了几转之后,简讯打开,出现的房间赫然是卧室。
之所以知道那是卧室,因为照片正对的是一张床。没有人物,只有一张床。
彷佛被指引一般,沈嘉言没有做其它的寻找,直接拐进了乔夜雪的卧室。
然后,那里,他看到了照片上出现的那张床,以及床铺上方,吊在吊扇之上的乔夜雪的尸体。她的尸体一摇一晃,彷佛钟摆。
心里咯@一声,沈嘉言往后一退,手中的手机再度响起,这次的屏幕上赫然是他惊愕晦然的脸孔。
什么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照片里的?
头皮一阵阵发麻,沈嘉言僵硬的转动脖子,向自己的左下方、刚才照片中的拍摄角度看去──
那里,赫然一只人手,纤细的、少了一截小指的女人的手,手掌之间,拿着一只手机。
喀嚓一声,又是一张照片,然后没过多久,沈嘉言的手机响起了熟悉的音乐。
这一次,沈嘉言没有按下接收键。
看着那只自塑料袋之中伸出的人手,沈嘉言感觉身后阵阵发冷。
他认出了那个塑料袋,是乔夜雪出门时拎着的那个塑料袋。他忽然想起了第一张接收到的简讯,那个仰视角度的照片……
沈嘉言弯下身,僵硬的解开了那个塑料袋。
里面露出了一张人脸,双目圆睁,面目诡异扭曲的、姚美雪的脸。
袋子里面,是姚美雪的人头还有右手,那颗头头顶空空如也,照片中姚美雪的一头长发完全不见,想到那消失的头发,沈嘉言忽然想到了浴室里面那个垃圾桶……
沈嘉言吞了吞口水,将塑料袋里的姚美雪的头颅拿出来。
“你、你想让我知道的……就、就是这个吧?”
看着面前表情恐怖的死人头,沈嘉言浑身颤抖不已。
彷佛响应一般,袋子中姚美雪一直握紧手机不放的手忽然松开,手机落到地上,沈嘉言的身后。
不想再面对那可怕凄厉的女人头颅,沈嘉言忙转过身,一边往手上套着塑料手套、一边弯腰去捡那可以作为证物的手机,匆忙中,他按下了手机上一个开关,之后他手机再度响起的时候,沈嘉言几乎跳起来。
“该死──”又是简讯,一看号码,竟然还是姚美雪的手机发来的,想到自己刚才按下的键,心想估计是当时自己错按下了什么的沈嘉言,再度按下了接收键。
照片打开,占据屏幕大部分的,是弯腰看手机的沈嘉言的脸,然后,上方一个小小的角落,是那被沈嘉言摆放在床上的、姚美雪的头颅。
照片上那个瞬间的姚美雪,不是之前沈嘉言看到的那样狰狞。
直直看着屏幕,照片上,姚美雪正在微笑,对他微笑。
之后的事情,沈嘉言只是听说,负责该区域的邮差正好赶到,看到房门开着觉得有些不对,就进去了,然后看到了那一切,立即报了警,正好,还是之前报警的那名邮差。
算是被那名邮差救了两次,沈嘉言却一次也没见过那名邮差。脖子上的伤口恶化,他被要求住院治疗两个星期。
沈嘉言的手机和姚美雪的手机被送去警局的时候都不能用了,原本可以当作证据的照片也完全消失。
那些不可思议的相片能够当作证据么?沈嘉言也怀疑,他想起那些已经消失的照片中,有好几张正是记录乔夜雪死亡过程、他因为恐慌而没有查看的,那些照片上到底有什么,手机坏掉了,沈嘉言自此无从查之。
取而代之,重新被警方当作证物的,正是那名邮差当时送往杨承延家的包裹,那个寄信人写着“姚美雪”的包裹,充分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打开查看的时候,里面赫然是姚美雪的其它肢体!
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按照那名邮差的说法,那个包裹本不是正常管道的包裹,而是他在楼下被人托付的。
他在楼下碰到一名女子,问明他即将送出的信件中有杨家的信件,于是将自己的包裹托付给他。
那名女子的长相,对比核查之后仍然不能确认身分,事情于是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案件最终被定性为情杀。
丈夫有了情人想与妻子离婚,情人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手段绑架了他们的女儿,或许她杀了那个可怜的孩子,殊不知妻子有了准备在先,早早搬到了情人住所的对面,那正冲情人窗子的搬家原本不是巧合,然后,某一天……
情人杀了孩子,妻子又肢解了自己的情人,可怜的丈夫或许是事件中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家伙。最早在情人家发现女儿尸体的丈夫不敢声张,也不敢询问失踪情人下落,害怕事情进一步扩大的直接后果就是:情人死亡多日也无人知道。
杨承延被送去了郊外的疗养所。
乔夜雪的死亡最终被认定是自杀,而勒死她的绳索材料被确定为姚美雪的头发,警方认为她是畏罪自杀。
只有沈嘉言不这么认为。
病好之后,他最后一次路过乔夜雪家门之下,抬头往上看,居高临下,他看到了窗边朦胧一个白色影子。
乔夜雪!那是乔夜雪!
面容模糊,可是他就是确定那人的身分。
世界上,有些事情原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紧了紧衣领,沈嘉言快步离开了那里。当天晚上,他坐上了前往Q市的火车,那是个遥远偏僻的地方,居民善良淳朴,没有大案发生,或许不是警察发展的好地方,可是,对于现在的沈嘉言而言,那里却再好不过。
第六章 邢楠之一
“……那一天,谁也不许迟到,我们在这里集合。”
“拉钩上吊,死约定,一百年,不许变。”
每个人都有童年,邢楠也不例外,每个人的童年大概都做过一些后来看起来非常愚蠢的约定,邢楠也没有例外。于是在他长大后的某一天,他收到了一份要求他履行童年时代约定的信函。
“八月三十一号,时光宝盒开启的日子,死约定,不见不散。”
信是打印出来的,没有寄件人地址,邮戳则显示了信件来自很远的地方。
既然住得那么远的地方的人,都有热情为了一个约定过来了,那么留在本市的自己似乎没有理由不参加。于是,八月三十一号那天,邢楠摘掉了鼻子上耳朵上嘴唇上的钉环,头发规矩的扎了个马尾,然后难得穿了件正常的休闲西装,出门了。
习惯就是最正常的,平时一副视觉系打扮走在街上都自觉很正常的邢楠,如今难得穿得和普通人一样,却忽然浑身不自在起来,老觉得有人在看他,可是回过头,却一无所获。
那天阴天,走到半路的时候,明明还是白天,天却阴得像夜晚,他没有带伞,可是已经离目的地不远。中途,忽然想起了什么,邢楠跳下公交车,走到路边的书店,挤在一群小朋友之间,从一个小男孩手里抢走了最后一份《小鬼当家》。
被抢了杂志的小男孩固然委屈,可是邢楠其实也很想哭,一个年轻的大男人去买这种书也是很需要勇气的好不好?可是没办法,谁让信函里要求作为相认信物的杂志,正是这本畅销了十来年,正准备庆祝创刊十五周年的《小鬼当家》呢?
该死的杂志!将杂志附赠的兔子玩偶粗鲁的塞进口袋,邢楠站在公车站,左等右等,等待下一班通往目的地的公交车。
“年轻人……你今天不该出门哦。”
就在他看到远处徐徐驶来的公交车时,忽然,邢楠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个老迈的声音随即在他眼皮下面响起。
“啊?你说什么?”看着眼皮底下背驼的像一座桥的阿公,邢楠掏了掏耳朵。
“年轻人,你今天不该出门哦,出门见阎王哦。”
老人的声音粗哑,邢楠觉得自己好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