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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不要做哑巴!”我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妈妈的腿。
妈妈的手一抖,毛巾掉在了地上,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爸爸,脸上的惊恐逐渐被一种坚决取代,忽然一把将我护在身后,象母鸡护小鸡一样,颤声说道:“我不能让你们这么做,不管高兴是不是乌鸦嘴,她都是我的女儿,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意接受,那我带她走,我带她走的远远的,永远不再见你们,这样可好?”
“我不许你们把妹妹带走!”姐姐也冲了出来,拦在了妈妈的前面,眼睛狠狠的盯着那男子,我的心里,又是一股暖流。
爸爸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抱住了头,一声不吭。
“你们在干什么?”爷爷威严的走了出来,一脸的严肃。
第九节 天生乌鸦嘴(9)
妈妈急忙跑过去,把事情大概的告诉了爷爷,当然,这个过程中,我一直被她紧紧的护在身后,这让妈妈的背影看起来,很温暖,很坚实,很有安全感。
爷爷听完妈妈的叙述,大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房门,转过头来,对那男子喊道:“一通大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离开!”
那男子尴尬的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爷爷,头一低,象泄了气的皮球,向门外走去。
经过爷爷的身边时,爷爷一把抓住那男子的肩头,沉声道:“今天的事,我希望从来没有发生过,你也没有听说过我们家族诅咒的事,不然的话,你也许以后都别想再说话了,明白吗?”
那男子当然明白爷爷的话,只好陪着极不自然的笑容,点了点头,闪身逃似的出了门。
爷爷“啪”的一声甩上了门板,大步走到爸爸面前,手掌一举,又犹豫了一下,缓缓放了下来,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明山,你好糊涂啊!”随之转身上楼,回房去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事后,妈妈有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理睬爸爸,最后以爸爸一再向家中所有人保证,此类事情绝不会再发生,方告一段落。
但奇怪的是,那天我喊出了“爸爸”“妈妈”,两人却都没有任何事发生,当然,我也不希望会有什么事。
即将上初中的姐姐,却忽然生了一种病,全身瘫软无力,跑了很多家医院,医生们却个个束手无策,不得已,只得办了停学手续。
我明明记得,那天,我并没有喊出“姐姐”两个字,我只喊了爸爸、妈妈,这事应该和我没有关系,但,我却很为姐姐担心。
而我,却因为成绩异常优秀,获得了连续跳级的机会,一时间被赞誉为“神童”。
从此以后,我喊人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大家,也慢慢的遗忘了“乌鸦嘴”的诅咒,也许,只是将这个所谓的“诅咒”,隐藏到了心底。
第十节 学习委员(1)
就当我以为光明已经来临的时候,另一场不幸却悄然降临了。
就在我上了初一,刚刚明白了一些道理的时候,八十多岁的爷爷,终于与世长辞,虽然在这之前,爷爷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可我在学校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仍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象疯了一般的向家中跑去,希望能再看见爷爷的笑脸。
只是,世界上最疼爱我的爷爷,永远不会在对我露出那慈祥的笑容了。
当我跌跌撞撞的跑回家中的时候,爷爷已经被送去了殡仪馆,我只看见了一个盒子,很精美的一个方型紫檀木小盒子,上面还挂着把小巧的铜锁,妈妈说是爷爷留给我的,让千万不要打开,只有在最无助、最彷惶的时候才能打开。
我流着泪,将盒子藏了起来,藏盒子的地方很隐秘,除了我,可以说谁都不知道,包括和我无话不谈的姐姐,我必须这么做,因为这个盒子里,可能装着爷爷对我所有的疼爱。
爷爷的葬礼很简单,骨灰也按照爷爷生前的要求,洒于长江之中,是我亲手洒的。看着一把一把的骨灰,随风飘逝,我的心中,充满了悲伤。
奇怪的是,爷爷走后,姐姐的病,却慢慢的好转了起来,渐渐的竟然如同常人一般了,由于姐姐一直休学在家,现在病情好转,虽然又能重返学堂,但却只能和我念同一个年级了。
好在姐姐很勤奋,落下的功课,很快就补了回来,我们姐妹两的成绩,一直是班上数一数二的,我们两领的奖状,爸爸总是细心的装裱保存,用一个房间专门摆放,后来竟然摆满了整个房间,这成了父亲和妈妈最骄傲的事情。
我原本以为,我的生活就此会一帆风顺,直到为人妻,为人母,年华老去,生老病死,可是意想不到的事,再次发生了。
那是高中的第一年,那一年,姐姐十八岁,而我,才十二岁,是整所学校年纪最小的高中生。
我和姐姐理所当然的分配到了一个班,同时分配到我们的班的,还有一个学习尖子,叫李骏,每次考试,总是比我们姐妹两多上个一二分三四分的。
姐姐还好,她比较淡泊,可我受不了这个气,从小学到现在,一直以来我都是班上最优秀的那个,没想到一踏入高中,竟然被人骑到了头上,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于是我拼命的恶补,努力的学习,可是,那个李骏也没有闲着,所以,每次考试,他还是比我多上那么一二分,偶尔会有满分的时候,也是打成平手。
这种情况,一直坚持到下半学期,我的学习委员,终于被李骏取代了。
第十一节 学习委员(2)
这让我很受打击。
于是,在放学回家的车上,我气愤的对姐姐说:“那个什么李骏,能死了最好!”
一向和善的姐姐面色顿时一变,急忙捂住我的嘴,说:“你不要乱诅咒人家,人家虽然取代了你的学习委员,可人家凭的是真实本事,并没有投机取巧啊!”
这让我更是郁闷,我一把拉开姐姐的手,大声的喊道:“我就要他去死!我就要他去死!最好现在就撞死他!”
姐姐看了看我,面带忧色的说道:“你最好不要乱说话,防止……”
虽然姐姐没有把话说完,却已经勾起了那段童年的回忆,我悚然的闭上了嘴。
可是,悲剧还是发生了。
李骏在第二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从此,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
后来听其余当时目睹车祸现场的同学们说,李骏当时骑着单车,刚出学校门口,就被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撞到在地,他的单车被撞飞出去四五米远,身体被撞的飞到半空,口中喷出的鲜血,喷洒出一道血色的弧线,落地后一直滚翻了好几米远,才停了下来。
肇事的车辆,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听说被判了刑,还赔了好大一笔钱,有好几十万,我真想不出,一个开出租车的,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赔偿。
虽然肇事司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李骏,一个风华正茂的大男孩,却从此告别了人间。
虽然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这事发生后,我开始变的恍惚起来,总觉得李骏的死,和我有关,也许,乌鸦嘴的诅咒,并没有离开我,只是,一直潜伏在我的体内,等待着我说出一些不详的话语来。
而且,每天我坐着车放学回家的时候,一到学校门口,我就觉得李骏正孤零零的站在附近,一身的鲜血,冷冷的看着我,那眼神,象刀。
我开始敏感起来,尽量不和别人说话,即使偶尔说上几句,也会努力的放慢说话的速度,生怕一不小心,一些会伤害到别人的话语从我的口中蹦出来。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不去招惹事情,可突发情况却总是不会忘了我,而且,似乎对我特别的感兴趣,连逃避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自从李骏出事后,学习委员的重任,自然又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却忽然对这个学习委员的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了,而且,由衷的感到害怕。
我推辞了几次,班主任却一直固执的认为我是最适合的人选,这让我对学习委员这个位置更加的深痛恶绝,原来这个位置并不需要象老师在讲堂上所说的那样德智体美劳五面全能的学生才能胜任,只不过谁的成绩好就是谁的,我再也不要担任这样的虚名,再也不要顶上这个虚伪的光环。
第十二节 学习委员(3)
于是,我开始向班主任推荐其他同学,并且推荐了四个,当然,四个人里有三个都是我的好朋友,其中一个,就是我的姐姐…高柔,可惜班主任认为我姐姐太柔弱,不适合当学习委员。
另一个是林小雨,我从小学一年级就泡在一起的死党,比我大三岁,比我高半个头,关系铁的没话说,同学们一直都不理解我们两是怎么能玩到一起的,从性格到家庭背景,那简直是天和地的差距。
我表面上比较文静,不怎么说话,林小雨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我有时候半天都说不上一句话,而林小雨,你要让她憋十分钟不说话,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林小雨话特多不说,还贫嘴加八卦,上到天文地理,下到明星娱乐,就没有她不知道的,而且一打开话茬子就没完没了,什么东长西短,什么谁和谁闹了绯闻,她都能“呱呱呱”的说上一大套,就是学习成绩一直那么不上不下的吊着。
我有时候很庆幸,幸好天生乌鸦嘴的是我,要是林小雨的话,那后果真不敢想象。
林小雨家原来也特穷,父母都是乡下来的民工,又没有什么特长,一家就靠父母打工那点微薄的工资生活。不过现在好了,因为林小雨认识了我,我把林小雨家的事跟爸爸一说,爸爸就给她的父母安排了工作,虽然是在爸爸的公司打杂,但收入却不菲。
我家虽然有钱,可我的个性却有点悲观,甚至有点自闭,当然,这和乌鸦嘴的诅咒肯定是有关联的,如果没有这个该死的诅咒,也许,我也可以和林小雨一样开朗。
林小雨是个绝对的乐天派,在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眼泪这个词,想让她流眼泪,可能比让她不说话还要难上几倍。
我依然清楚的记得小学四年级第二学期开学的那次事情,那时候,我们已经相处的比较铁了,开学了几天,我却没有见到林小雨,这让我很是纳闷,不知道,林小雨是不是转学了。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要是转学的话,以林小雨的个性,一定会跑来和我告别的,不行,我得去找她问个清楚。
我努力的回想着记忆中林小雨告诉我的她家地址,央求司机趁放学的时候带我去寻找,那个时候姐姐还卧病在床,司机也不敢违抗我的话,于是,我们在郊外的一个被司机称为“民工区”的地方转了半天,司机接连问了十几个人后,终于找到了林小雨家的确切地址。
当司机带着我七拐八绕的钻了好几条巷子后,我终于看见了林小雨,林小雨正在一处老旧的宿舍楼前,和一群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在踢毽子,毽子是自制的,几根颜色鲜艳的鸡毛,钉在一个牙膏嘴一样的薄铁片里,在孩子们的踢动下,上下翻飞,划出一个又一个欢快而又优美的弧线。
第十三节 学习委员(4)
林小雨的眼睛真尖,我刚从司机的身后走出来,她已经一眼就看见了我,马上放弃了那只在空中飞舞的毽子,欣喜若狂的向我奔来。
跑到近前,林小雨一把抱住我,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叫嚷道:“开心果,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可想死你了!”欢乐之情,溢于言表。
我一直想不通林小雨为什么会把我叫成“开心果”,其实我一点都不能给别人带去快乐,只会一味的傻笑,就算和林小雨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直扮演着安安静静的、有点羞涩的聆听者的角色。
不过林小雨也有外号,我叫她“小雨点”,也许,这就是她叫我“开心果”的原因,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原因。
“小雨点,都开学好几天了,你怎么不去上学?”我拉住围着我又叫又跳的林小雨,问出了我的来意。
林小雨的脸上,在一瞬间闪过一丝黯然,但稍纵即逝,马上又笑了起来,说:“我很想去啊!可是妈妈下岗了,家里的生活全靠爸爸一个人的工资支撑着,没有闲钱供我上学,而且我的成绩并不是很好,就只好不让我去了。”
林小雨说这话的时候,依旧笑的那么灿烂,可是我却忍不住的一阵心酸,眼圈猛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