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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呼——”角兔虽还是如此地叫。
但雷欧却听到一句话：“——爵……快去救伯爵！”
子弹出镗，打中了D伯爵右上臂，血流了出来，诺玛再次扣动板机说：“只要D伯爵你不在的话——”
“砰”子弹又飞了出去，却被一阵如烟如雾的黑幕挡住，亚历山大刹时挡在D伯爵面前，他冷冷地对诺玛说：“你应清楚的，那种东西是杀不死我们的，诺玛。”亚历山大为D伯爵挡了一枪。
“啊……”诺玛悲伤地让枪掉在地上。
D伯爵趴在亚历山大的斗篷上发出呻吟，亚历山大见到D伯爵流血了，忙说：“我要你今天就实现契约，D伯爵。”就完便托起了D伯爵那只受伤的手。
诺玛忙喊：“慢着，亚历克！”
但已迟了，亚历山大的口已碰到了D伯爵的血，D伯爵也吃了一惊。只见亚历山大的脸露出了苦楚，开始痛苦地呻吟：“呜……啊啊……”他的身形渐渐起了变化，好似被微生物分解着。
“亚历克——！”在诺玛的叫声之中，变成了灰尘一般悄然无息的亚历山大再也无法答应她了，他的烬尘向空气中散发而去，变得渺小无比——
不老不死的一族，不断寻找不断追求的，最后的希望，承诺永远的“死亡”的D伯爵的血——
“诺玛……”
“D伯爵他，赌输了。”诺玛见事已到如此，也没办法了，“我们都以为在‘死’把他们俩分开之前，他们的恋情就会冷却——亚历克也真蠢，竟然真的追随那种无趣的人类女子上黄泉路去了。他的口味太差了！伊莎贝尔跳舞、做饭都差透了！”她的声音充满了嫉妒醋意和火药，“不但是个大醋桶，还小气。和她在一起简直是浪费时间，脸一点也不秀气！死时还是个像枯掉的树枝一样，皱巴巴的老太婆！”
“诺……诺玛……？”
“和她相比，我又丰满，做什么都比她好！而且比她——”她的声音变得凄凉无比，“比她更爱他的。我不懂。”泪水早已布满了她的双颊，凄艳无比。她问D伯爵：“为什么亚历山大不喜欢我，而喜欢伊莎贝尔呢——”
D伯爵看着她一言不发，心里却说：诺玛……这是因为——这件事，是谁都不会懂的。人类也好，吸血鬼也好，甚至是我——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理由，我也不懂的。
“D伯爵！”雷欧的声音传来了，走道上皆是他那顿顿不断的足音和粗喘的气，“喂！回答我啊！”他很是担心，“伯——”他抓着狱中的铁栏往里看，却见D伯爵很悠闲地坐着。
见雷欧这么着急，D伯爵反倒好笑了起来：“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他轻松地问，他向来对自己事都不太急躁，更何况是雷欧。
雷欧松了一口气，他推开门进去问：“诺玛呢……？诺玛有来过吧。”
“没有啊，她没来过。”
雷欧还有点呼吸不顺说：“真的犯人是诺玛！署里的人都被下了安眠药，那13个人都是她杀的！”
D伯爵问：“你有什么证据？”
雷欧说：“和FBI本部确认身份，真正的兰格检查官去年已殉职了。而她一直是追踪着亚历山大的足迹，一边混在警方里，掩饰着吸血鬼的罪行——”
“你竟然可以注意到她不是FBI呢。”
“嘿！从第一次见到她便开始讨厌了！而且……”
“‘而且’？”D伯爵不解。
“她和你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眼里充满了强烈的杀意。”雷欧说完，耳朵竟听到诺玛的话，只不过这声音有点飘飘忽忽的感觉就是了。她说：
“你真的只有第6感而已。”
雷欧一愣，迅速转向声音的来源，却见囚窗外倒悬了一只雪白的蝙蝠，还长了一对黑色的翅膀，见雷欧看过来，便飞走了，好像还很是得意地吱吱直叫。
“诺玛……？”雷欧不禁脱口而出。
D伯爵笑道：“嘻！简直就像听懂了蝙蝠的话——”
这话让雷欧倍感怀疑：他究竟是……什么人？二人互相对视着，雷欧面无表情地说：“亚历山大、你爷爷，还有诺玛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还加重了“东西”的音量，等待着D伯爵的坦白。
D伯爵不语，眼珠一下也未移动过，他只说：“要杀死吸血鬼，要用香木桩或纯银子弹——没错吧？”D伯爵指着胸口说，“假如那颗铝弹打在这里，而我就这样死了的话，就可以证明我是普通人了吧。那么请吧——”
“卡！”雷欧上了保险拴，对准了D伯爵，空气渐凝重了起来。一层层堆压在人的头上，像要将人压扁似的。雷欧手中的枪上一点儿也没抖动，二人四目相对，没有任何的憎恨。
“叽……”角兔飞到枪口挡住，它愿意以自己的命换取D伯爵的生命。
“啧！”雷欧枪插回枪袋，火爆爆地说，“无聊，怎么可能有吸血鬼。”他坚持己见地转身走了。
角兔也松了一口气，软软地掉在D伯爵的手掌中。
哼！没种！D伯爵颇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心道。
结果，伪装成FBI检查官的杀人犯还是未落网，不过从此以后，便没有这种案子了。
雷欧呢，他必须写检讨书。他火大地到宠物店之际，心中一直在想：真正的犯人变成蝙蝠飞走了，还有，D伯爵的那只蝙蝠会说人话的，我还是不信。他叼着烟，“卡！卡”地打着打火机：我绝不会相信有那种不老不死的怪物，因为那种可怕的动物，怎么可能那么三八，大白天在路上和人打个半死不活。啤酒一瓶就醉倒……为了一往情深的恋情流泪，是绝对不可能那样的。他这么想，亚历山大的面容又浮在眼前，只是他却没再见到他了。也许，他回欧洲了吧。雷欧心思在这方面是甚糊涂的。
他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对头上那只搔他头发的蝙蝠有点不高兴。依旧有一大堆动物对他又倚又靠，这些情景在D伯爵眼中倒是甚美的——
诺玛的穿着如魔女一般，如果雷欧看得到，一定会很乐意让她拢弄头发了吧。
这唐人街的宠物店里连吸血鬼都有——这种谣传我绝不会相信的。即使雷欧如此认为，他依然不知道那只吸血鬼正在他头上。虽曾怀疑它是诺玛，但要他相信一个活人变得又小又怪的样子，那难度可大着呢。
第17话 Dance
豪华剧场爆起轰雷似的掌声，人们都频频称赞：“20世纪最后的女舞者珍妮的真本领。”“不愧是法国着席舞者珍妮？拉库罗瓦”、“‘垂死的天鹅’是她最拿手的一场舞。”
……种种赞美，似乎已逃离不了某种格式。这些话要么促使人站在骄傲的一边，要么反而令人越来越没成就感。
后台上，男主角廉指导走向珍妮：“珍妮！”
“尼可拉。”珍妮一见来人便倍感温柔。
“辛苦了，跳得好。”尼可拉给了她一个奖励的吻，珍妮感到这比那些赞美更称心。
导演拿了张名单走来了说：“全体集合！全美公演在各都市都获得好评，现在已经是后半段了，再努力一阵子吧。接下来要公布下周突然决定的追加公演的角色，珍妮跳《银足》。”
“好。”她边卸妆边回答。
“……至于《天鹅湖》的奥黛德是——德明妮可。”
咦！这消息全场轰动，人人都看向一旁的年轻女孩，德明妮可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我……我吗？”
“咦咦！为什么是她？”“骗人……”“把首席舞者玛提娜搁在一边，突然提拔她为主角？”众人议论纷纷大倒不满，嫉妒地看着德明妮可。
德明妮可听着众人的忿言，也挺心悸的，她颤抖地说：“那……那个，我……”
“德明妮可！”珍妮叫道。
“珍……珍妮。”她有点惊惶，如果珍妮说一些不友善的话，那……
珍妮一脸温和地说：“尼可拉很赏识你哦！真期待你的演出。”
“是……是。”获鼓励的德明妮可点头道，“我会加油的。”
众人见珍妮这么说，只好附和着说：“不愧是珍妮，既从容又有威严。”“本来等级就差很多嘛！”
抛开了三姑六婆无休止的话，珍妮换好了衣服后便要走了。在大门口处正好碰到了尼可拉，他早已等在那有一会了。他说：“珍妮，关于今晚周知事主办的晚餐会——”
“尼可拉。”珍妮微笑地说，“对不起，我突然有事，你就去找其他女演员陪你去吧！”说完就走了。
尼可拉望着她离去，一言不发。
离开的时间正好是下午的休闲时光，珍妮在公园湖畔的石椅上坐着，这时游人较少，她很自得地观看湖中好几只天鹅在游水嬉戏，煞是快活。珍妮看着它们仰颈、展翅、高飞，感到很愉快。不自觉地便脱掉了鞋子，赤着脚跳起了舞来，那么高雅、安祥，好像她也成为众天鹅的一员了。
“咯咯咯。”天鹅突然叫了起来，展翅飞向一个地方，迎向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国男子，众天鹅如遇主人般地向他表示亲热和友好。毫无疑问，这便是D伯爵，这人鹅相融的情景让珍妮吃了一惊。
“对不起——我好像打扰到你了。”D伯爵有礼地说。
“没……没有。”珍妮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男子，怎么说呢，他的美就像会让人窒息似的，但却不会让人觉得娘娘腔，自有一种中性的美丽。“我只是以为这边没有人……”她觉得自己赤着脚不大礼貌，便走回椅子去穿鞋。
D伯爵说：“看你那么入迷地，你喜欢天鹅吗？”
珍妮边穿鞋边说：“与其说喜欢，不如说……天鹅是我的老师。”
“老师？”这回答有意思。
珍妮转了个圈，自笑地说：“我是芭蕾舞者，最拿手的是‘老不死的天鹅’啊。”
“老不死的……”D伯爵有点好笑，他很惊讶地说，“啊啊！难道你是珍妮？拉库罗瓦小姐？到美国来的欧洲最优秀的女舞者。难怪置身于一群天鹅中跳舞是那么的协调。”
“哎呀，你真会说话。”珍妮接受了D伯爵的善意恭维，但转而似乎有点失落地说，“不过，我是只不会飞的天鹅罢了，只不过是挥动假翅膀在地上爬行而已。”
D伯爵转换话题问：“你要去我的店吗？你可以看到珍禽哦。”
这话令珍妮挺感兴趣。
二人到了D伯爵的店，珍妮惊奇地说：“宠物店竟然开在这样的唐人街上！”她兴奋地说，“太好了。我正打算怎么打发爽了约的时间呢。”
当D伯爵打开店门，着实让他感到意外的是——
雷欧正醉熏熏地坐在沙发上，他一见D伯爵，打着酒嗝：“嗨！伯爵，你到哪散步啊？啊啊？喔？还带了个漂亮妹妹？嗝！到这边来，倒酒，倒酒——”
D伯爵的眼一下子气得变了形，他吼道：“是谁！竟然让刑警喝酒！”他那喷火的样子让店里的宠物吓了一跳。
一只兔子，即兔女郎说：“他到店里时已喝醉了。”
“对啊。”小胖气冲冲地说：“而且还擅自把要做点心的莱姆酒开来喝呢！”
雷欧昏昏乐乐地说：“喂——伯爵，你以前把这些正点的小姐藏哪去了？”他这副模样竟可以看到动物的人型样子！他左拥右抱，快活得不得了。待他醒来，一定全身都是动物的毛。
“……阿辙。”D伯爵用前所未有的最低沉、最阴森、最令人悚然的声音说，“你可以啃这大垃圾的骨，吃他的肉。”
“咦？”阿辙也有点恐怖，“我吗……？”会生病吗？还是消化不良？
D伯爵没再说什么，将珍妮轻轻地请入里间，微笑地道歉：“让你看到这么丢脸的事。真对不住了。好了，请到这里面的房间来。”
珍妮对刚才的事还有点奇怪，又不太好问起。
会客间很优雅，挂了许多精致的幔帐、宫灯，还有装饰一些不菲的瓷器、艺术品。总之，很高雅的感觉，又让人身心都可以放松下来。
“要不要先来杯茶？还有许多点心哦。”
“哇啊——！”珍妮对着那各式各样的美味很是动心。可是，她不得不忍耐说，“啊……不了。很遗憾，我不能吃甜食。我的体质一不小心就会发胖。”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