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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是一开始停电的时候,柳朝仪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那么看不清楚是可以理解的。然而此刻随着视线融入黑暗也有了十分多钟,却迟迟没有看见本应出现的目标物。
柳朝仪眯起眼睛,注视着前方近几被幽暗吞噬的长廊,他抿着唇,忽地脚尖一旋,挺直的身影往后走去,顺着来时路一步步的走回。
在深深沉沉的黑暗里,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与心跳声,柳朝仪越是踏出步伐,手心里的冷汗也就越冒越多。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柳朝仪停下脚步,他抬起手看了眼戴在腕上的电子表。藉由表面的数字,他得知从自己转身走回头路的时候开始计算,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这个时间和他先前由后门走向柜台那段路相比,两者几乎没有差上多少。
换句话说,当他走到这个距离之时,他应该可以看见那扇被他拉开的后门才对。但是,什么都没有。
在柳朝仪的视野里头,只看到了一排拉得长长的格子窗,交错的树影在窗外摇曳着,将月光悉数挡下。走廊上没有光,只有黑暗,还有一个被留在黑暗中的人。
「要死了,鬼打墙吗?」柳朝仪咋了一下舌,无法否认心情已经逐渐烦躁起来。他握紧拳头站在原地,斜飞的眉此刻拧出深深刻痕。
不管是往前还是往后,呈现在眼前的永远是一成不变的景象。格子窗,树影,还有刷不出光泽的墙壁。
似曾相识的情况让柳朝仪的脸色变得凝重,他抬起眼,视线笔直地注视着前方,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到脑海中的思绪已经可以理智地判断时,柳朝仪才又跨出步伐。如果没有出口,他就想办法找一个出口!
恢复冷静的视线在行走时仔细地搜寻着墙边,柳朝仪一边走一边在心底做出了无数个预想,思索着这个异常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闪过脑中的画面,是一名穿着白洋装的小女孩。然而柳朝仪却无法断定,六年前的亡灵是否还会存在?在九重旅馆尚未建立,这里还存有一栋废屋的时候,柳朝仪亲眼看见了那名小女孩消失在大火中。
晃了晃脑袋,柳朝仪将那宛如恶梦般的身影逐出脑海,那是连回想都会觉得疼痛的可怕记忆。
如果可以,柳朝仪打从心底希望,无论是他,或是玉婷、阿草,还是小仓老师,永远都不要再跟那名小女孩扯上任何关系了。
柳朝仪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苦笑,他垂下眼继续行走着,随即就在不远处的墙角处,他看见了一只斜斜摆放的扫把。
正当柳朝仪伸手握住那只扫把,准备利用扫把的长柄将格子窗打破之时,他忽地听见一声熟悉的喊叫从另一侧响起。
「折凳!」
柳朝仪迅速地回过头,手指紧紧地握住长柄,眼底充满警戒。因为在他的视线范围里并没有看见任何的身影,只有那一声声的呼唤连绵地走廊上飘荡。
二次葬…22
当玉婷从梅之房走出,顺手将房门反锁的时候,走廊上已是一片幽暗。
看着眼前彷佛被黑暗吞噬的空间,玉婷举高手里的手电筒,让昏黄的光线在眼前开出一条光道。
确定了一下后门所在的方向,玉婷迈开双腿,急忙忙地想要去汤屋那边一探究竟。咚咚的脚步声在她的催动下,回响于安静的走廊上。
然而在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玉婷看着前方像是没有缩短路程的走廊,心底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深了。
明明她已经走了将近数分多钟了,为什么却迟迟没有看到后门呢?玉拧皱起形状姣好的眉,注视着看不到底的走廊前端,将手电筒光芒对了过去。
黄澄澄的亮光顺着走廊、墙壁,攀爬至天花板,映照出古朴的室内风貌,但是这些落在玉婷的眼里,却让她觉得心惊胆跳起来。
被格子窗与墙壁包围的走廊上看不到任何一扇门板,甚至连距离她们房间最近的兰之房都没有看到。
对了,房间!当这个念头浮现在脑际的时候,玉婷匆匆回身,将手电筒的光向后一扫,然而跃入眼底的不是刻有梅花花纹的门板,而是一条同样看不到底、只有墙壁与格子窗交杂的走廊。
玉婷不敢置信地瞪大一双美眸,她眨了眨眼,甚至还举起手揉了一下眼睛,只是倒映在视网膜里的画面,却依旧是那一条幽暗深沉的走廊。
她咽了咽口水,背脊不自觉地绷紧,握着手电筒的掌心隐隐有汗水渗出。将视线从后方拉回,她盯着原本前进的方向,提防的眼神就好像前面会突然跑出什么怪物一样。
幽暗宁静的气氛,总是会使人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玉婷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前方,过了约莫半分钟的时间左右,整条走廊上仍然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到。
玉婷咬着嘴唇,知道此时就算她继续待在原地也是于事无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手里还有一只手电筒。以着复杂的眼神看向握在掌心的照明用具,玉婷叹了口气,真希望这个时候手电筒不要像一些鬼片的老梗情节一样,来个莫名其妙的故障。
然而当心底才闪过这个想法时,原本照耀着前方的手电筒蓦地闪了几下,忽明忽灭的光线让玉婷的脸色瞬间大变。
「喂喂,不会吧!」玉婷慌忙地拍了拍闪动着光芒的照明用具,试图让光线恢复稳定。只是不管她如何拍打,昏黄的光芒依旧在她的注视下,逐渐地转为黯淡,最后连一丝残光都没有留下来。
重新陷入黑暗里的走廊上,飘浮着一股说不出的死寂味道,一瞬间由光亮落到漆黑之中的玉婷睁着一双惶然的眼,试图捕捉走廊的轮廓。
她僵直住身体,细长的手指紧紧握着发不出光线的手电筒,背脊的寒毛禁不住一根根的竖起来。
在黑暗里,谁都无法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玉婷做了几个深呼吸,告诉自己与其在原地等待,不如继续向前走。只是,虽然想是这样想,但玉婷却仍旧无法阻止自己对后方的在意。
会不会在她前进的时候,背后忽地跟上了一抹身影?或是一转身,就看见一张脸贴在后方?诸如此类的想像让玉婷的指尖不禁发颤,她僵着脖子,在自己准备迈开脚步之前,先试探性地回头看了一眼。
在颤颤的眼角里,并没有瞥见任何身影。
确认无误之后,玉婷转回头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即不再犹豫地踏出了第一步、第二步……
走廊很安静,安静到玉婷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是如此清晰。好不容易适应黑暗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前方,她放轻自己的脚步声,两只耳朵竖起,倾听着周遭的动静。
玉婷一边前进一边注意着前后方的动静,虽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平静无波,但玉婷实际上在每踏出一步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萌生出转头的欲望。
毫无防备的背后让她的心几乎是悬在半空,总是会疑神疑鬼的,就好像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一样。
已经失去照明功用的手电筒依旧被她拿在手里,玉婷小心谨慎地向前踏出步伐,呼吸声落在耳里是如此清晰。在恍惚间,她甚至听到了与她交叠在一起的另一个呼吸声……
玉婷的身体蓦地一僵,就像是被灌了铅一般的冷硬。她僵住肩膀与背脊停在原地,一道冰凉的鼻息正一呼一吸地贴着她的耳后,让她全身发凉。
玉婷惊惧地张大眼,手指用力的陷入掌心,避免自己下一秒就会让尖叫冲出喉咙。是错觉?还是真实?她的两只脚不自觉地发着颤,却还是把牙一咬,猛地回过头。
身后是一片空荡的黑暗,安安静静,看不见任何人,也听不见自己以外的声音。
一瞬间放下心的玉婷几乎就要瘫软地跌坐在地,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让自己软弱的时刻了。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六年,她必须拿出勇气去面对眼前的一切。
玉婷的脚步再次地跨出,锲而不舍地在幽暗的走廊上摸索着,然而就在她又前进了一小段路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忽地很快的掠过她的眼前。
「折凳!」光是一眼,玉婷很快就能判断出那道身影的身份。
但是那名身形偏瘦的男子却恍若未闻,踏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转进了前方的拐角处。
「喂!折凳!」玉婷见状,忙不迭迈开两只脚追了上去。她加快跑步的速度,顺着走廊的方向,很快地弯进了那个转角。
过度激烈的奔跑速度让玉婷的呼吸频率一瞬间出现紊乱,她按着胸口,喘着气,一双眼注视着前方。
在她的视线范围里是空荡荡的一片,柳朝仪的身影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怎么可能……」玉婷不敢置信地喃喃低语,包裹在短裤里的两只脚又跑了几个步伐,她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寻找着柳朝仪的踪迹。
「折凳,你在哪里?这个时候别跟我玩捉迷藏啦!」
安安静静几乎到了死寂地步的走廊,只有玉婷的回音飘荡着,周遭的气氛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了。
喊了之声却依旧没有听到回覆,饶是玉婷之前再镇定,此时也不由得不安起来了。
停电总是会带来无限的想像,然而当想像带上了浓黑的色彩之后,便教人觉得毛骨悚然。
玉婷惶惶然地张着眼睛,格子窗外摇摇晃晃的树影让她的心底渗入了慌张。
下一瞬间,夜风所拂过的沙沙声更响了,简直就像是有东西在拍打窗子一样。
玉婷忍不住将身体贴向墙壁,不安地望着被黑暗刷成黯色调的窗子,勉强挤出来的勇气好像随着这些声音一点一滴的消失。
她缩着肩膀,悄悄地往旁边跨出一只脚,一双美眸仍旧是充满防备地注视着正前方,就怕有什么怪物会突然撞破窗子冲了进来。
一步、两步、三步……下一个转角处就在前方,玉婷贴着墙壁,侧身前进的脚步顿时快了几个频率。
眼见自己正逐渐和格子窗拉开了距离,玉婷偷偷地喘了一口气,正想要快速往转角移动之际,她突然注意到有一只手正从那个角落里伸出,缓缓地对她招着。
「折凳,是你吗?」
玉婷松了口气地喊出同学的绰号,想也不想就要跑过去。然而脚步正要踏出的时候,一瞬间从云层探出的浅薄光线从窗子斜斜射入,将眼前模糊的画面拉出了一个清晰的轮廓。然后,映在那白净手指上的颜色让玉婷猛地停下了动作。
红色。
红色的指甲。
就算曾经被同学或是社团里的学弟妹笑说反应迟顿,然而这个时候玉婷也知道眼前的情况根本是不对劲到极点。折凳的指甲一向是干干净净,不带多馀的色彩。
但是映在她眼底的,却是一只属于女性的柔软手臂。
「是……是谁在那里?」
玉婷迟疑地朝着前方抛出了疑问句。
白色的手依旧在暗黑的走廊上缓缓招动着,但是玉婷却看到距离那只手的上方不远处,有一张无血色的脸孔正探了出来,然后那双浓黑到可怕的眼睛扭曲成奇异的弧线。
朝着她,咧出一抹笑。
玉婷惊骇地倒抽一口凉气,她瞪大眼,身体发着颤地注视着那不断朝她缓缓逼近的细白手指。下一秒,尖叫冲出喉咙,她想也不想地拔腿就向后跑。
二次葬…23
站在走廊上的柳朝仪紧握住手里的扫把,他听到了拔高的惊叫回荡在前方的幽暗空间,伴随着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柳朝仪小心翼翼地往前踏出几步,背脊紧绷得如一条弓弦一样。
声音越来越近,从位置来判断,应该就在不远处的转角。柳朝仪谨慎地估算着扫把与转角的距离,深邃的眼睛眯起,一抹锐利的光芒很快地从里头滑过。
从方才开始,那熟悉的声音就一直回响在走廊上,然而不管柳朝仪如何追寻,都迟迟看不到声音的主人。简直就像是……被残留的回音一样。
是这栋房子搞的鬼吗?柳朝仪很难不去做这样的联想。无论是停电,还是没有尽头的走廊,甚至是不断徘徊的声音,所有的共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