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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怎么说这个?”陆诚睿想抱抱她,她却躲开了。
“没怎么,就是想告诉你,我跟你在一起,一点也不后悔,不管将来怎么样。”果果望着他,微笑着下了车,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陆诚睿琢磨着她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想下车追上她问问,却又接到家里的电话。
“小诚,我跟你爸爸都在你爷爷家,你也来吧,你爷爷说想你了,让你过来。”赵美贞在电话里道。
“好,我这就去。”陆诚睿答应了。他和堂哥陆诚康自幼在爷爷膝下长大,深得老爷子疼爱,难得回京一趟,不去陪陪爷爷就太不像话了。
果果到家的时候,施念晴和覃嘉树都已经回来了,果果向他们宣布自己考虑之后的决定。
“妈妈,我想跟你去美国住一段时间,先熟悉熟悉那里的环境,明年面试的时候更有把握。”覃嘉树和施念晴面面相觑,施念晴迟疑道:“那小诚呢?”
“小诚已经订婚了,他家里人是不会喜欢我的,我不想让他为难,所以我必须跟他分手。”果果转身上楼回自己房间,眼睛里隐约闪烁着泪光。
施念晴心疼不已,想追上去,下意识又看看覃嘉树,见他一副自责又伤心的表情,不忍心再多说什么。
“照果果的意思办吧,既然她已经想好了。”覃嘉树打起精神,长出了口气。
施念晴忍住难过,点了点头,覃嘉树不忍见她伤心,走上扶着她肩,她本能的把脸贴在他肩头,心里稍稍好受了些。离婚这么多年,两人头一次这样亲密。
“你以前都不怎么哭的。”覃嘉树看到施念晴眼角的泪光,感慨的念及往事。在他的记忆里,她要强惯了,即便跟他闹到离婚,也没当着他的面哭过。
施念晴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推开他,“我哭的时候又不会给你看到。”
“给我看到又怎么样,难道我会笑话你不成,你就是这样,死要面子。”覃嘉树最头疼她的倔强,果果就很像她,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宁可碰得头破血流,也不会低头。
看到他温和的脸,施念晴终究还是没忍住泪水,无声的滑落。
“你去看看她,果果这孩子,有时候心事太重了。”覃嘉树拿纸巾给施念晴擦泪。施念晴擦了泪,上楼去了。
覃嘉树看着前妻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一种顿悟之感,为什么自己那时第一次看到徐萍萍就觉得似曾相识,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除了她本人的优秀,只怕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和施念晴有着本质上的相似之处。
一样的妩媚中不失干练,一样的倔强不肯认输,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早已把徐萍萍当做是她年轻时的影子,只是这中间隔了十多年的岁月,他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年轻气盛,跟她争吵不休,时间和经历让他学会了忍耐生活中的不圆满。
房间里,施念晴看到女儿伏在书桌旁看书,走过去问她:“果果,你做出这个决定太突然了,跟小诚说了没有?”
“他订婚也没跟我说啊,我为什么要跟他说呢。”果果头也不抬。
施念晴倒抽一口气,这孩子原来是在赌气,劝道:“也许小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问都不问他,就自己做主了?”
“问不问有什么区别,他只会跟我说,要慢慢说服他父母,他这回订婚,肯定是他父母的主意,他父母知道了我和他的事,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所以仓促的安排订婚,还对外宣布,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小诚的意见在他父母面前根本没起作用,他很快就要回部队了,这件事到时候又是不了了之。”果果对施念晴吐露真情。
施念晴没想到,女儿小小年纪就把事情想得如此透彻,不仅透彻,她还懂得分析问题。
“果果,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爸爸妈妈永远支持你。不过你还年轻,做什么决定都不必太绝对化,我觉得你和小诚应该好好谈一次。”
“我不见他了,见了他,我会舍不得……其实我早该知道,老天爷不会让我如意的,我小的时候,耳朵聋了,你和爸爸也天天吵架,离婚了;长大以后,不能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早就该知道,老天爷他恨我。”果果心中伤感无比,说话的语气却是淡漠的,没有哭,也没有更多的表情,有的只是认命。
能给你最深伤害的,永远是你最爱的人。
施念晴以手拭泪,女儿仿佛一夜之间长成了大人,知道了生活中有些事情不得不面临取舍的时候,选择放手,也许还能少受伤害。
“我要给他写一封信,到时候让爸爸交给他。”果果摊开信纸,拿起笔写信。
等施念晴走了以后,果果才趴在书桌上哭起来,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跟陆诚睿在一起,那种痛苦淹没了她心头一切感觉。
眼泪一次次把信纸浸湿,信纸换了好多张,才终于把分手信写好,果果拿去覃嘉树书房。
“爸爸,跟小诚分手是我的选择,你们不要怪他,是我跟他没缘分,我走了以后,你把信交给他,不要为难他。”果果把信放到爸爸桌上,表情很平静,眼睛却是红肿的。
覃嘉树心痛难言,哽咽着:“果果——”果果道:“我才十七岁,我不想把自己以后的人生陷在一桩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里,所以我不想再跟他继续下去了。”
覃嘉树道:“是爸爸不好,把你带去北港,认识了他,却没有给你好的结果。”覃嘉树如今心里只有四个字,悔不当初。
果果宽慰他:“有什么关系呢,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那些都是美好的回忆,你以前跟我说,做人要随遇而安,凡事不要太强求,这样心态才能平和,我努力多记着他的好。”
覃嘉树深深的叹气,果果退了出去。
施念晴走进覃嘉树书房的时候,刺鼻的烟味熏得她眼睛疼,走上前打开窗户,手赶了赶烟雾。
“你抽这么多烟干什么?”施念晴嗔怪的看着覃嘉树。覃嘉树掐灭了手中的烟,向桌上的信努了努嘴,“果果让我转交给小诚的。”
“这孩子真坚决。”施念晴也叹息着。
“像你。”覃嘉树抬头看她。
两人对视,各自无言。
“我对不起女儿,是我害了她。”覃嘉树只要一想起果果刚才把信交给自己时那种明明很难过,却强颜欢笑的表情,心就痛得不行。
“也不能怪你,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我想,果果和小诚可能真的是差点缘分,你就不要太自责了。”施念晴知道,到了这种时候,指责对方只会雪上加霜,哪怕是为了女儿,他俩也不能再有争执。
覃嘉树看着她,手轻握住她的手,施念晴一怔,却没有把手收回去。
“把果果送到美国安顿好了,你就回来吧……”覃嘉树动情的说。施念晴心中百感交集,话到嘴边,却还是道:“我不放心女儿。”
“回来吧……果果总要长大的,经过这件事,我觉得她成熟了不少。”覃嘉树握着施念晴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陆家客厅,陆诚睿去见了爷爷之后,看到堂哥陆诚康跟他招手,走过去。
陆诚康道:“我听说覃家那小丫头明年出国,一去好几年,你真想等她?你等她,她能等你吗?几年大学下来,眼界也变了,在国外认识了什么人也不好说。”
“她不会变的。”陆诚睿笃定的说。陆诚康道:“全家谁也没敢把你跟覃家那丫头的事告诉爷爷,姑姑的忌辰快到了,我看你还是悠着点,万一老爷子有个好歹,你的事更完蛋。”
好几天打不通果果的电话,陆诚睿没办法,只得找上门,覃嘉树刚好在家。
寒暄过后,陆诚睿表明来意:“覃叔,果果在吗,我想见见她。”
“果果跟她妈妈去美国了,近期不会回来。”覃嘉树表情严肃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他,让自己的女儿伤心欲绝。
“什么?怎么会……她都没跟我说一声,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一定是你们逼她走的。”陆诚睿心神大乱,顾不上覃嘉树是长辈,跟他吼道。
跟陆诚睿忽然歇斯底里不同,覃嘉树的表情依然平静无波,“是她自己的决定,我和她妈妈只是尊重她的选择,你订婚的消息她早就知道了,她走之前,给你写了一封信,拿去,看过之后你就明白了。”
覃嘉树从口袋里掏出果果那封信,交给陆诚睿,预料他会登门,这两天他一直把信装在身上。
陆诚睿接过信,心急的撕开信封,信纸上的字迹果然是果果的,她写得不多,就几行字。
“也许我选择离开你的时候,才是最爱你的时候,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和你有缘无分。”
信结尾的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陆诚睿的心,让他意识到,果果是对他失望之后,才选择了离开。她听说了他订婚的消息,希望他来给她一个解释,哪知道,他还是瞒着她,所以她走了。
“你走吧,我不想追究你什么,毕竟你也给果果带来过快乐,也让她成长了许多,以后你好自为之,我女儿跟你再无瓜葛。”覃嘉树说完这话,就下了逐客令。
陆诚睿呆在那里,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的结果。然而,覃嘉树已经离开了客厅,他也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垂头丧气的离开。
二楼的房间,果果站在窗边从窗帘一角往外看,看到陆诚睿越走越远,想到这是最后一面,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无声的抽泣着。
回到家里,陆诚睿考虑了很久,决定提前回部队,临行前,他去他爸爸的书房。
“爸,我不会和顾藻结婚的,很抱歉。”陆诚睿开门见山的说。
儿子看起来很失落,陆逸东惊愕的看着他,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我明天回部队,机票已经买好了,您和我妈多保重。”陆诚睿向父亲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他书房。
“小诚——小诚——”陆逸东叫儿子。陆诚睿只当没听见,快步离去。
首都机场,陆诚睿坐在t3航站楼的候机大厅里等待登机,随着一架大型波音客机降落,他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登机区域排队。
而另一边,也在这个时候,果果和施念晴办理好行李托运,告别送行的覃嘉树,过安检后,走向候机大厅的贵宾休息区。
相隔不过二十分钟,两架飞机各自起飞,从此各奔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
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最亲爱的你象是梦中的风景
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
没忧愁的脸是我的少年
不仓惶的眼等岁月改变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
你说你青春无悔包括对我的爱恋
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
你说亲爱的道声再见
转过年轻的脸
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
是谁的琴弦撩我的心弦
你走后依旧的街总有青春依旧的歌
总是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
都说是青春无悔包括所有的爱恋
都还在纷纷说着相许终生的誓言
都说亲爱的亲爱永远
都是年轻如你的脸
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永远永远年轻的脸
永远永远也不变的眼
第51章
美国新泽西州普林斯顿大学;果果从宿舍出来;骑着单车去数学系的教学楼。
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四年,修完了最后一个学期的学分,只要再写两篇独立研究的论文,就可以顺利拿到学士学位;为此,她很努力。
去图书馆找论文资料之前;她习惯性的先到教室去看看;教授们有时候会在门口的黑板上留下几道疑难题让大家解答。
这天教授留了两道题;其中一道已经有人写上了答案;留下了更难的另一道。果果花了半个多小时解答出来,把答案写在题目下面,并且在答案最下方签上自己的英文名。
很有成就感的放下笔,果果拍了拍手,背着包下楼去了,在楼梯上,她遇到几个同学,跟他们交谈了几句之后,心情愉快的和他们约了一起吃午餐。
图书馆里,果果按着标签找到自己要找的书,找了个空位坐下,一边翻看,一边认真的记笔记,为了不受干扰,她干脆摘掉了助听器。
数学系的亚裔不多,漂亮女孩儿就更少了,果果才坐了一会儿,身边就多了好几个男生,一边看书,一边找机会想跟她搭讪。
看了一会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