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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有脸面对师父,我做出的事这么可怕,甚至说得上是无耻!!!
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人,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曾经经历过那么多大事,离开唐门时,我憎恨过;母亲过世时,我痛苦过,可没有一次的心情仿若如今,好像是精神上经历了一种凌虐屈辱,被自己的行为折磨到半生半死。
夜英温热的手探到被子下,他将我的手握到他的手心,有力地掌控。
我却身体一抖,“不要动”
“你发烧了?”
不是的,就算生病,意识模糊也绝对做不出这样的背叛!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自己,从来没有!
“你不可能躲我一辈子。”
“”
是的,夜英说得对,就算怎样难堪,我不可能永远都不面对他!
我咬牙,擦干眼泪,可惜是徒劳,它们流出的速度好快,根本跟不上这个节奏
“你是不是见过他?”
拿出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最大限度的勇气,看向夜英的眼睛。
那双我平生见过的,最温柔的眼眸。
“在门口遇到的。”
他坐起身,完美的腰背曲线,展露无遗,此时这样的背影看上去,冷漠到了极点。
师父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他沉默穿衣,坐到床边,开口说话前,深吸一小口气。
夜英看着地上,他他
我以为自己看错,擦了擦泪水,却还是分明看见他眼眶微微泛红,整个人颤抖的程度不在我之下!
这才对我说——
“小戏,我不知怎么表达,你才能懂,我对自己的责备,还有,对姜修的愤怒。”
夜英词意中的深沉晦涩,已经苦不堪言。
我心中越加憎恨自己的行为,更为自己感到羞耻
“乖乖穿好衣服,哪里都别去,我马上回来。”
师父再没有问我别的问题,只是这么嘱咐一句,回身走出房间。
我抱住自己的头,终于崩溃地大声哭了出来。
有一根刺在我的肉里,怎么都拔不走,血一直流、一直流头痛没有减弱,心上的痛已经超过它带来的影响。
姜修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门开了,但回来的不止是夜英。
那个叫做“阿彻”的青年,垂头追随于他。
师父指着坐在床边的我,脸上神情出奇的凌厉,“周暮彻,你答应我什么?”
青年一听,仿佛就要矮下半个身子师父立即用右腿抵在他的左脚上。
“我是用‘夜英’的身份质问你。”
周暮彻半晌无言,最后,他抬起头,用我无法理解的一种眼神凝视夜英。
他静静的凝视,平生出无数含义。
“只是一种最简单的‘降头’。”
听他说“只是”两字,师父眸光骤冷,周暮彻微怔,遂而作出解释。
他如实道,“唐小姐中的是声降之一的‘爱情降’比起其他,诸如灵降、蛊降、生降、死降,药降之类的,当然要好的多。”
“声降分三种,还有飞针降与降,最邪门的一种方法是,对准人的后脑穴位刺入骨针,据说可使人头顶的三昧真火熄灭,实际上它也是我们族里精通的针灸刺穴的前身。”
接下来的情况,周暮彻越说越玄乎。
他说被骨针刺到的人会犹如鬼魂附体,全身浑然不知疼痛,因为骨针所刺穴位,正是脑中司掌疼痛感知的神经中枢,接下来就会产生神经麻痹,不久即会变作一具“傀儡”,别人可以随意控制你本人。
“”我打了一个哆嗦。
夜英好像示意阿彻别再说下去。
周暮彻走至我跟前,从衣服口袋取出一只装着木塞的小瓷瓶。
“多闻几次。”
我听话地探头过去,鼻腔立即被一股刺激到令人作恶的气味塞满!
与此同时,血液中似乎吸入新鲜空气般,整个人清明起来,原来真的有效我被姜修算计了!
“我信任你。”夜英在周暮彻身后,语气坚定不移,“你近乎24小时跟着姜修,为什么不阻止。”
周暮彻审视般的目光从我身上飘过,重新回到夜英脸上。
“因为我也把你看做朋友龙萨,不要为她做出这种决定!”
近乎恳求的话结束,师父没有给对方希望。
“出去。”他对着周暮彻,冰冷不再有温度。
青年稍是弯身鞠躬,好像做出这样的行动是万般无奈。
我心情比之前总算稳定些,看着夜英却还是酸涩难言。
“你们族里真的有这么奇怪的蛊术。”
“灼龙族的怪东西,阿彻比我更了解。”夜英坐过来,疼惜地伸出手。
我蜷缩着,本能地反抗着夜英的一切触摸。
他收回手,淡淡对我笑。
夜英抬头,眼眸中的光泽,像我不敢触碰的星光。
“那天你咬的姜修。”
“”
他陈述着,不容我辩解,“师父知道,不想拆穿你的这份贴心。”
夜英毕竟是我一直以来视作骄傲的男人,他怎么会察觉不出姜修那些小动作,是的他当然都知道。
“那天开始,我让阿彻保护你,不要让姜修靠近小戏,如果是别人,我发誓,会亲自了结他。”
那男人眼睛里的坚韧,再认真不过。
“姜修,是我唯一有血缘关系的至亲。”
夜英的声音极其冷静,语调平铺直叙,可他越是这样,越叫人心底发寒。
“我的父亲、母亲、叔叔、伯伯、姐姐其他所有家人,他们全部死了。”
心惊胆战。
我含着眼泪问他,“怎么会死的?”
“被一群没有人性的东西杀了。”
“”
再问不出任何的话,看着师父的脸,心疼无比,可不知怎么才能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重新亲近他。
“你问过我,和他关系好么。”
夜英仿佛在回忆不堪的往事,他的神色像这冰冷的空气。
“我们都原谅不了别人,也原谅不了自己,我和他,是手足,曾经共同身陷地狱。”
既然这么好,那为什么,如今要这样斗得险象环生?
看出我的疑惑,师父缓慢的语气,沉重到不可负荷。
“不仅因为我喜欢的,他必然也中意而是,我们都变了。”
“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管他要什么,你是我的底线,他再不敢动你。”
心底隐隐作痛,本来这些天压抑着的想法,在这一刻完整爆发。
“年底我会和姜修回灼龙族,你等着我。”
我诧异,“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你不是说没事了吗?”
果然,还是这样的。
我低下头,苦苦地笑起来。
“只去很短的时间,等我回来,这些都会结束。”
夜英再度不语片刻,提议说,“先陪你去吃点东西,冷静一下”
“如果这种时候都不能在一起,那还有什么意思?”
我在他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说出这句话,然后站起来,走远几步。
“既然你觉得我碍事,我也确实什么都帮不了你,那不如我们分开好了。”
夜英错愕地抬起眼睛,盯住我。
“说不定,我们根本就不适合一开始就应该只是师徒。”
一语成谶,还是覆水难收?
从那一天,在网上搜索灼龙族的消息,复杂的负面情绪就一直萦绕在我心里。
龙萨与灼龙族的王,从来都是“不离御前,不违昭命”。
要为了我去违背和反抗姜修,夜英难道真的要和他撕破脸?况且他还要随那个人回灼龙族,会有多危险?
我一定就是夜英的弱点吧,姜修他发现了,要毁夜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他从折磨我们之间的关系中发现乐趣。
我一直就是累赘,除了拖累他,什么都办不到。
更何况,那一声“姜修”,足以在身心上拉开我们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即使我是被下了降头,但一个男人,在最激昂的时刻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这对于我们彼此来说,伤害都太大
我已经不敢再去回想,也不愿让夜英再靠近我,我会时时刻刻担心,是不是又要说出不该说出的名字
雪球越滚越大,终于让我不堪重负。
整张CD里只有这一首歌吗?
与夜英失去联络的第三天,我再次听见那首偶像剧的歌,再次去到那间幽静的咖啡馆。
失神地窝在店里,桌上是一杯即将冷掉的拿铁。
匆匆踏入店门的高野浩史,脱下薄款的长风衣放在沙发椅上,咖啡与面包的香醇味道中,他轻呼一口气。
“抱歉,这边有点堵车,来晚了。”
“没关系。”我笑着摇头。
邀我出来见面的男子这才放心,一段时间不见,他剪了干净利落的发型,眼神中透着冷情却坚毅的心性。
坐定后,高野喊来年轻的女服务员点单,我依旧默契地为他做着翻译,倒是这人竟然下过功夫学中文,让我刮目相看。
“我来不及说声嗨,影子就从人海晕开等你回过头来,你会回过头来。”
高野看一眼天花板,笑得很自信,也很无奈,“这是歌里唱的中文,对吧?”
我“嗯”了一声,不去猜他话中的意思,低头看他拿出来的手绘图纸。
忽而,高野浩史淡淡地问,“你和他做了?”
“”我傻住,满目呆滞地看向穿着银灰色衬衫的男子。
“你变了许多。”高野浩史耸肩,“这种变化,太显而易见了。”
“你不是找我商量修‘唐门’的材料吗?不要问这些奇怪的事好吗?!”
他卓尔不凡地微笑,引来四周的目光。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在日本你这个年纪的女生要还是处。女,会被人耻笑的。”
“你再胡说我就和你绝交!”
见我呲牙咧嘴,高野浩史这才收敛了笑。
“这是我已经设计好的平面图纸,用电脑也已做好模型,各个空间分配与结构可行性应该都没问题了只是考虑到材质。”
他指着一处对我说道,“以前你们家用的材料,现在估计要在泰国寺庙这种地方才能见到,看来我们必须用另一种木材替代,但是为了整体美观,价格应该”
“这种事你找我商量也没用啊。”我沮丧地叹气,“你应该找我爸爸谈,更何况我们家真的没什么钱,就算拿回‘唐门’,也不可能大刀阔斧的动工。”
高野指起我身后的挂式电视机,调侃说,“那可不一定,你姐姐马上要嫁入豪门,你们家就飞黄腾达了。”
新闻节目正在播放一则报道,季伯然因涉嫌私下贿赂官员,且公司财务状况等等问题被捕,季家一切生意正式交由其弟季绍华,并恢复他的股份持有权。
这所有的意外,都是由一封小小的检举信作为导火线。
虽然外界颇多猜测,但我最为清楚不过,夜英为此付出过多少精力。
不仅是蓝忧的帮忙,打通各种关系;方子洛作为黑客高手,为我们集不少人证物证,季伯然在生意上的漏洞,加之先前的谋杀案,还有强行掠夺我家的地皮
夜英在妥善布置好各种阵营后,从政治派系的斗争中间下手,用季伯然去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上头把这当做今年的要案来抓,势必会将主要涉案人员缉捕归案,只因为一方的倒台,将会对另一方极其有利,而我们只管坐收渔翁之利。
“听说这个季伯然是铁定要坐牢了。”高野浩史啧啧两声。
我当然也很满意,貌似他被师父打伤去做了耳膜穿孔修补手术,至今都还未康复师父
师父
我真的舍得放弃他吗。
那天一时意气用事,做出冲动又后悔的选择,都没有好好再三思三思。
虽然,看似是有立场,可我怎么可能这样简单就能离开他?放不下的心结太多了。
摇摆不定的心,真是痛苦。
与高野喝完下午茶,他决定带我去建材市场逛逛。
我感激万分,“你大老远跑过来,真是”
“只要你开口,我会在任何时候,为你做任何事。”
高野浩史打断我的话,振振有词。
我纠结地装傻。
“不过你不用管我,好好和你‘师父’幸福着。”
高野竟然真诚地,给予祝福。
真的喜欢和他这样的人交朋友,因为即使对方大胆说爱,也不会太激进,如果知道你与别人两情相悦,他们会大方祝福,甚至不介意退居二线,各自去生活。
咖啡店的音符中承载哀伤与深情,渐行渐远中,有人在背后喊我。
“小戏。”
我回过头。
高野浩史在身旁抱怨,“去居酒屋你师父要跟着,找你喝咖啡,他还要跟着,唉泡个妞而已,我招谁惹谁了。”
修长的身影靠在墙边。
那个无论何时都不会被人忽视的发光体,他的光芒胜过皓月和翡翠。
岁月给他的,都是这么好、这么迷人的东西。
入目所及,我快被夜英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