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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麻烦。他的才干和俊朗也受到许多爱慕,但他也只是笑笑的,从来没有动心
过。
天生的性情和后天的环境造就了他,一个看似热情却冷心,永远的旁观者。
玄深爱着他,他明白;螭瑶恋他入骨,他知道。
但他更了解天界复杂的政治关係,而不去回应玄。一来他不能了解心动,二来他
微妙的身分也不适合迎娶帝王家的公主。
不过,他的确疼爱玄,就像疼爱一株寒梅,那样爱护照顾。毕竟这是他血缘虽疏
远,却是少有的几个姊妹中最出色的一个。
他选择螭瑶之前,也跟她认真的分析过。「…所以我不能跟妳订亲…虽然我真的
很感动。但玄很任性,她会非常生气,甚至有可能会伤害妳…我不喜欢这样,她
已经伤害太多人了。」
「你爱她吗?」螭瑶只是抬起诡丽的眼睛,哀求似的看着他。
「…爱是什麼,我还真的不知道。」开明搔了搔头,「我爱她宛如爱妳,都像我
的妹妹一样。」
这隻年幼的伏羲姑娘低头想了一会儿,坚毅的抬头,「那你更该跟我订亲了。你
不爱我没关係,我爱你就够了…玄姐姐嫁人了呢,你跟我订亲,不结婚也不要紧
。要紧的是,让玄姐姐断了念,跟天帝一心一意的过下去。如果你真觉得我不好
,要解除婚约也可以,请你、请你…」
这让冷心的开明动摇了。这个可怜的同族妹妹,為了他,在月桂下哭出一泓碧泉
,这让他心痛。
心痛,却不曾心动。这一直是他最难过的一件事情。
但这成了摧毁玄和螭瑶的起始。
因為冷心,他不会爱,害惨了两个女人。轮迴多少世,他的心,不曾动。
但这世,这病弱坎坷的这一世,他的心却动了。
他爱上一个仅有一颗头颅的飞头蛮,守着她、看着她,从成熟的大人倒煺成少女
、稚儿,然后化人;化人失败又被摧毁殆尽,是他强求的留下断垣残壁的她。
他的心动这麼剧烈,像是玄的苦和螭瑶的恸报应在他身上,让他饱受折磨。
但他不要脱离这种折磨,他不要。
「我是君心,我是李君心。」他倒在地毯哭泣,「我是小曼姐的君心。对不起…
对不起…」
剧烈的哭泣着,在这顿悟的瞬间,他恢復了人类的模样。
远遁的未来之书,怀着一种奇异的情感,远远的看着君心纷乱的回忆。
原本那隻不知天高地厚的飞头蛮触怒了他,正盘算着要去抹杀。但君心的回忆引
起他的注意,让他感到一种热切的好奇,很想问,「后来呢」。
愤怒,好奇。哼,原来我也能够体会到「情绪」。
思忖了一会儿,他决定先放过飞头蛮和那个反面的弥赛亚。他对悲伤的故事特别
宽容,且留着他们当伏笔,将来要抹去他们,随时都可以。
若找不到真的弥赛亚,就拿这隻类似的去填地维好了。这让他稍微平静一点。
他在寻找弥赛亚,已经找了很多很多年。他知道弥赛亚出生了…这种纯血人类,
被称為「继世者」、「弥赛亚」的活祭品,按照创世者的剧本规则,应该出生了
。
当初创世者造出他来,就是為了写下各式各样的规则、演绎,和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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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任务就是认真执行创世者写在他身上的剧本,并且给人类和眾生种种试炼。
但不管通过试炼与否,毁灭而黑暗的结局只能延后却不能够改变。
他不知道执行任务多久,或许岁月对他来说其实没有意义。
但无尽岁月蜿蜒,渐渐的,原本应该无心无感的他,却有了「情绪」。
他第一个强烈的情绪居然是:恐慌。
因為他突然意识到,若末日结局来临,万物俱灭,天地不存,而他是可以继续存
在的。但因為再也没有人类和眾生,他空白的页面就再也没有故事可供记载。
这让他涌起强烈的无力和躁动,他终于知道什麼是「恐慌」了。
為了敉平这种恐慌,他更勤于执行,但目标有些不同。他展现末日的同时,也暗
示末日如何延缓。
末日满足需要两个条件:天柱折、地维绝,缺一不可。只要条件达成,末日就来
临,毁灭一切,什麼都不会留下。
但创世者留下一个脆弱的但书。偶尔会出生纯血人类,称為弥赛亚。这些弥赛亚
本身就是天柱或地维的中心,若自愿奉献自己的人生或生命,保住天柱或地维,
末日就因為条件没有满足无法达成,将结局延后。
他就是想做这件事情,让结局不断的、不断的往后拖延。几乎可以说是成功的,
几乎。虽然过程可能很残酷,他也不在乎眾生的哀号和人类的苦痛,他在乎的只
有世界能不能延续下去而已。
所以他在寻找。在末日条件快要发动的数十年,他在寻找那个应该诞生却找不到
的弥赛亚。
有股温和却强大的力量保护着弥赛亚,这让他不解而焦躁。他更频繁的将末日给
有天赋的人类的人类或眾生看,然后藉机窥看他们的记忆,暗示他们代為寻找。
但那股难解的力量却这样阻碍他。
虽然他不知道,当世的弥赛亚宋明峰出生时,他颇有异能的母亲早已见过了未来
之书,也知道这孩子的不寻常。她用母爱形成丰沛的屏障,隐匿了孩子的天赋。
这样的术法对她来说是太沉重的负担,以致于她壮年就病逝,但的确逃过了未来
之书。
即使明峰站在未来之书面前,他也察觉不到,这个少年就是弥赛亚。
这时候的未来之书,一点点都不知情。毕竟他只是创世者的黑暗剧本,并不是全
知全能的。
遇到类似的闇黑弥赛亚,让他苦痛,却也欢欣。弥赛亚的确出生了,因為他遇到
君心。真的找不到,他可以献祭代替品。但不会维繫太久,真的。再怎麼相似,
他们还是存在着巨大的相异处。
饶他们吧,暂时饶过他们。他默想着。饶他们存在下去,就会有更多悲剧可以供
记录。直到不得不献祭的时候。
再说,那个飞头蛮是哀所喜欢的眾生。哀原本只喜欢人类的,却特别怜爱那隻飞
头蛮。能让哀欢喜的事情也不多了。
这世界上,哀和他是最接近的存在。他们同是创世之父的创造物,用不同的目的
和使命关注着这个世界。
想到哀,他平静下来。虽然眾生崇慕她,尊称她是悲伤夫人,对他来说,她就是
哀而已。
饶过他们吧。
未来之书离开,放过了君心和殷曼。他无意的来与去,却為这对命运多舛的师徒
带来了新的契机与转机。
也因為和姚夜书不太愉快的「初相遇」,在未来之书殒亡之前,他都没想过去寻
找那位发疯的小说家。
寻找天敌并非智举。
第六章 回首
天亮的时候,君心动了动手指。他感到自己的手抓着地毯,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的手。
热泪衝进了他的眼眶,让他眼前一片模煳。
他想起了一切,想起妖化前悲壮的决心。他以為,永远都无法回到人类的身分,
但现在,现在…
横越无数懊悔与后悔,无尽的纷乱和强烈的思念。双手染满血腥,浸润透了杀孽
。他居然还有这种运气,居然还被命运饶恕,可以回到人类的身分。
上天待他不薄,為此他永远感恩。
他蹲在地毯上,像个孩子似的哭泣。
直到湘云翻身,他才惊觉到,自己一丝不掛。
「…无名,你这麼早起床?」湘云揉着眼睛,伸手去拿眼镜,「早安。」
君心张大嘴,现在…怎麼办?
湘云戴好眼镜,只见一蓬烟,她惊愕的眨眨眼,看到无名好端端的蹲坐在地上,
只是全身的毛髮都竖直,蓬的像是个毛团。
「…怎麼了?」湘云愕然,「什麼东西吓到你?」
君心自己也没想到,他变身居然可以这麼行云流水,简直是瞬间施法。只是紧张
过度,他的毛髮每根都顶天立地,顺不下来。天知道他的心臟跳得差点跳出口腔
,有运作过度之虞。
「无名?」湘云担心的摸着他的头。
「…汪?」
「噗,你干嘛学狗叫啊?」湘云笑了起来。
他凝视着湘云,将脸轻轻贴在她的掌心。他会很想念湘云,想念哪咤,想念檀茵
和伯安。他会非常想念这些善良的人,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默默陪在他身边,这
些可爱的人。
他们,他们都很平凡。安安静静住在这个列孤射岛的旧址,过着平淡却恬谧的生
活。他们都很善良,愿意伸出援手给几乎被绝望杀死的陌生人。
哪怕那个陌生人连人形都没有。
那个冰冷而黑暗的末日,充满死气的末日。死去的不仅是小曼姐,还有这个可爱
的少女,和这群可爱的人。谁也逃不了。
他受不了这个,他不要这种结局。他受不了抱着小曼姐的冰冷尸体,但他也忍受
不住这群可爱的人冷冰冰的躺着,眼中再也没有生命的光。
他受不了。
第一次,他对殷曼以外的人產生了强烈的情感。末日的死亡威胁让他领悟到一些
什麼,让他一直沉睡着的认同清醒过来。
这麼长久的时光,他為了让殷曼和自己活下去就费尽心血,从来没有睁开眼睛看
过其他人。
任何人都不爱他,他也不爱任何人类。
但现在,现在。这群可爱的人温柔的爱着他,他发现他最大的心愿是他们一无所
觉的生活下去,从来不会面对末日。
「我要走了。」他对湘云说,「不用担心恶梦,恶梦不会再来,也不会实现。」
湘云张大眼睛,盈盈的泪光几乎夺眶而出,「…是吗?无名,你要回家了吗?」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她真心喜欢这隻大狗似的朋友。
「我姓李,我叫李君心。」他含笑着看着湘云,「我是该回家了。我…我也该认
真思考,怎样走上修仙之路。」
湘云抱着他,哭得非常伤心,但终究还是鬆了手。
他回头再看湘云一眼。这个时候,他突然体会到殷曼的心情。
為了眷族的延续,她成仙,就是為了牺牲仙体发一个心愿。為了这些温柔爱过他
的人,似乎不是什麼不可思议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他微笑。银狼似的身影跃出窗户,如电闪般消失了踪影。
殷曼默默的坐在阳光下,杨瑾在她腿上盖上毛毯,她勉强笑了一下。
这是魂魄损伤的后遗症。虽然杨瑾和六翼联手医疗了她,但魂魄的伤害即使癒合
,还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真正恢復。
当初她被帝喾重创的时候,夫人虽然将她救回,但因為严重的魂魄伤残缺,她煺
到幼儿的心智状态,这些年找回若干魂魄碎片,原本已经渐渐恢復,但这次的重
伤又让她暂时的出现那种神魂呆滞的后遗症。
但若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麼做的。
她无法解释,她看到的是谁…或说是什麼。她本能的知道,那隻银狼似的大狗就
是君心,但她无法知道他面对的那团充满灾祸感的妖物到底是什麼。
甚至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可以隔着这麼远,看到君心面对的危机。若她还是完整的
大妖时,说不定有合理解释,但现在她依旧是残缺的。
说不定也是某种副作用…君心给她的最后微尘所赋予的副作用。她就这样自然的
抓起史记扔出去,甚至当那妖物逼到面前时,扔出另一本书。
这些,到底代表什麼意义?
她处于一种浑沌疲惫的状态,木然的看着阳光。很久很久以前,在东部的小镇,
她似乎也曾经这样呆滞的看着阳光,心底空空荡荡,虽在人间,事实上她已经死
了。
她的魂魄已经死了。
但那个傻孩子,那个执着的傻孩子放不下她,她也放不下这孩子。他们要走的这
条路多麼漫长,她说不定不会有魂魄完整的一天。
他们该走到哪,去到哪呢?她的愿望是否还依旧能坚持下去…应该坚持下去吗?
麻木而疲倦,她禁止自己去想念君心。
若是就这样,君心再也不回来了,也很好。最少知道他活着,那就很好。跟着她
,只是漫长而徒劳的痛苦。
我不能想念他。
我不可以,不能够,用想念唿唤他,他早该有自己的人生。
就这样,她静静的坐了一整个下午,连杨瑾出门都没有发现。只是漠然的看着阳
光渐渐移动,渐渐的日斜。
直到她让阴影笼罩,遮住阳光,她才茫然的抬头。
君心。
他看起来憔悴疲惫、风尘僕僕,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
「我回来了。」他害羞的蹲下来,「呃,我该先去穿衣服才对。但我真的很想妳
…」他的声音哽咽住,说不出话。
我该怎麼应对?赶他走还是抱住他?情感迟滞的殷曼思索着。
他若继续跟着我,会非常坎坷不幸。收集微尘是个庞杂巨大到可怕的大工程,说
不定我在净化微尘的途中就忍受不住的发疯或死亡。就像现在的我。
就算收集齐全,我发现、我发现…
我发现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