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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你又不是第一回看到。”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题是一次比一次惊艳,我心脏负荷不了啊。”
经过昨晚一夜的好眠,体力也恢复了一些,感觉伤口不动的话基本没什么感觉。我心情大好,合眼预备再睡一会儿。
叶容凯却用手指点了点我的脸颊,我气鼓鼓地拿眼白扫视他,他扁扁嘴巴,右手的牙刷向我致敬。
我无语地朝他看:“你真把我当瘫痪的人啦?连洗漱都要你来。”
他端起脸盆放在床边,然后拿起水杯,挑了挑眉梢,狡猾地说:“想必乔小姐也想早点离开这里吧,莫不是见在下生的俊俏,就萌生了崩开伤口想要留下来长住的邪念了吧?”
“去你的春秋大美梦,你这款的,大爷我真的没胃口!”我冷哼一声。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的胃口,洗洗更健康。”
我一听“洗洗更健康”,脸更黑了。
我瞪着他,几乎咬着牙蹦出来几个字:“你嘴臭,该洗你的是你!”
叶容凯笑得没心没肺的:“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刷牙?所以你赶紧刷牙啊,帮你刷完,我再去洗脸刷牙。”
他明明是笑着说完这句话的,却完全梗到我了。他是脸都没洗,就在我房间等我起床了吗?
叶容凯趁着我思考的空隙,挤好了牙膏。我竟也鬼斧神差地张开了嘴巴。
不知道是因为牙刷的毛很软的关系,还是他的动作的关系,反正我的牙齿觉得受到了从来没有的温柔对待。是的,我平时为了各种赶时间,刷牙像拉锯子一样,从来没有这么耐心地对待过我的牙齿。他是上下左右来回颤动,我可以感觉到细腻的药膏沫染过我的牙床。他轻轻地抚刷我的牙龈,动作轻柔地简直像在刷一个儿童刚长出来的小牙齿。
他扶着我的肩膀,我把头伸出来,他说:“吐脸盆里吧。”
我含糊不清地问:“叶容凯,你真有洁癖?”
他点点头。
我特别故意地吐得溅出来,满地都是。
叶容开瞪圆了眼睛,表情十分的可爱,这时我会想起有人叫他“大哥”,再对比这幅风马牛不相及的画面,我差点没喷出来。
“谁叫你害我以为那一晚你强|奸了我,害我经历失恋被抛弃,又被醉酒强|奸的双重打击,是人都会受不了想自杀。幸亏我没死成,不然你罪过可就大了。”
他却一脸惊喜抬起手,抹去我嘴边的牙膏沫:“原来你自杀的原因,我也能占上一半啊。”
“真能给你自己长脸。”我啐了他一口。
养伤的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因为用的是可吸收的线,所以也没有拆线的痛苦,被人像伺候瘫痪病患一样伺候着,居然好得特别快。下床也没问题了。
曾一鸣脖子套了个像马桶圈一样的东西,一瘸一拐地来看我。当时我还故作生气地骂她,当时我手术呢,怎么可以推我。曾爷居然哭着说:“我当时看他们亮出了刀子,我害怕你过于专注在手术上被砍死了。我没法儿给你送终。想叫你等等再做手术。”
“我还得感谢你了?”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跟这么个二货搭档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这脖子就是为了喊你扭伤的好吗?”曾一鸣又来劲了,笑脸尽是委屈。
“哟哟哟,曾爷还哭鼻子了啊。”我伸出手,向她展开怀抱。“既然佐犬没事,你保护我又有功,来我怀里吧,安慰安慰你。”
曾一鸣以紫薇投向尔康的怀抱时的意乱情迷模样向我本来,却不想被在一旁看报纸的叶容开一手拎着离我一米远。
“好了,今天探视时间已过。明日请早。”
作者有话要说:我养成了日更的好习惯,大家也要养成日评的好习惯,不然真的没动力。。。。。
☆、18。谁的别扭谁来哄
在叶容凯家养伤的日子过得十分的闲适,我每天几乎都是睡到自然醒。医院的领导倒是上门拜访了一次,只是来得过分突然,曾一鸣那家伙都不知会一声,就领了一帮子人来到了门口,我急急忙忙把叶容凯推到另外一个房间。叶容凯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神经,问我是不是觉得他很丢人。我当时急啊,什么也不想,就想把他处理掉。结果来人太快,我只好把叶容凯塞进巨大的衣柜里。我关衣柜的时候,他还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死死地浇铸在我的脸上,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领导说的什么,我都没听清楚,我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到衣柜的门上。他会不会闷在那里窒息了呢?我自己都被这个问题震惊到了。
大概是因为愧疚吧,我竟然会假装伤口疼痛,借此疏散访客。
只有曾一鸣依依不舍地望着我:“上次探视你的时候,叶容凯那碍眼的家伙从中阻挠。我知道你现在家教非常严,可是今天‘家长’都不在,就让我多待会儿嘛。”
我斜了眼她一眼:“今天是你家那位放出来的日子,你的皮就绷紧点吧,我这可不是你的避难所。”
曾一鸣一脸弥漫着众叛亲离的悲伤:“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老子今天就是拼死也要在床上插上属于我的国旗!”
我摇摇头,但还是表示了肯定:“终会那么一天的,加油!”
在确保每个人都出了家门以后,我才打开衣柜的门。
叶容凯就瘫坐在衣柜里,见有光线进来,不由地眯起眼,挫败的表情暴露在室内的采光下,无处遁形。
他一言不发地从衣柜里出来,径直向门口走去。
我看这势头不对,连忙道歉:“叶容凯,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关在里面。可是他们来得太急,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的存在。”
他的嘴角微微的颤抖着,却仍是强忍着什么情绪,怒极反笑:“你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我,这里是你的世界,而我还没有资格走进来。”
我被他突然而来的气势吓到了,嘟囔着:“这明明是你的家,怎么会是我的世界呢?”
可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估计精神不是很好,出去的时候还撞到了门板。
“咚”的一声,这声非常实,我就是听着都无比的疼。
连门板都看不清了,说不出的古怪,我急急地问:“叶容凯,你是不是小时候不乖经常被关禁闭,所以有阴影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道歉啊。”
叶容凯转身的时候,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艰涩。他像是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似的,吝啬地只吐出了几个单音节:“我没事。”
他的一句“我没事”以后,我就好几天没有再看到过他。
甚至我每夜憋着睡意保持着清醒,就想他来的时候,再和他道声歉。
可是每天来照顾我的,都是陈妈,连半夜帮我盖被子的都是她。
当陈妈和我闲聊聊起叶容凯的童年时,竟不意间说漏了嘴,让我得知了原来拥有那样阳光般笑容的叶容凯,竟然是私生子。而正室,也就是叶容凯名义上的母亲,用各种方法折磨他。动不动就关小黑屋,动不动就饿他几顿,动不动就又打又骂。我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他居然能够谈笑自如。
或许我高估了他的心理素质,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踏进我的房间,询问我恢复的状况。往常都是他死皮赖脸地赖在我房间里不肯走,说在我房间里做工作,看我一眼就当充电,都不会累了。现在他的电量会不足吗?
估计我这次真的触到他的暗礁了。
好几天的束手无策,给他发短信道歉都不回。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我终于开始了解当初叶容凯当初一直打我电话却不通的心情了。我才打这么几个,他不接,我的自信心就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更何况是在我这屡战屡败的叶容凯?
我刚打算继续拨打,乔云静的电话就见缝插针地接了进来。
“姐,这次你真的得帮我,遇到这样的面瘫先生,我算是彻底栽了。”很少听到混世魔王乔云静认栽啊,新鲜事儿。
“哪家的小子这么不长眼,不肯向我们家的小魔王投降?”
“姐,夏钟越是斜视眼么?连正眼看我都没有。”
“夏钟越?”
“就是姐夫手下那傲娇的斗犬男。我觉得他挺合我眼缘,那天吃饭就偷偷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给我室友看。室友说,这一看就是顶级限量款的,只在货架上成列的样品,你肯定下不了订单,就算下了订单也付不了款。嘿,我就气不过了。就千方百计埋伏他,设计他,结果发现他就是一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任我婀娜,他自不动。后来终于被我看出了破绽,他唯一爱好就是狗,于是,深谋远虑的我就买了一只间谍狗,安插在他身边。没想到我偷偷上他家的时候,狗狗咬着我不放,被他识破了。这次我是连人带狗被赶出来了。我好渴啊,姐,你说他是不是特别可恶,连口水都不让喝。”乔云静做了坏事,还说得自己惨痛无比。
我笑着问:“那你要姐怎么办呢?”
“要不……”乔云静在电话那头急中生智:“要不这样,你让姐夫把他叫出来,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然后我们吃饱喝足,咱三个人先开溜,你俩先走,我负责断后,顺走他的钱包,让他刷盘子抵饭钱。”
“乔云静,你对斗犬男是有多虐恋情深啊?”我简直被她恶毒的想法震惊到了。
“那是死去活来,上房揭瓦,飞天遁地的恨那!”乔云静继续磨牙,最后小小声地说:“我恨他那么不喜欢我!可是……姐,说不定我一见着他就从活蹦乱跳的活虾变成死虾了,没出息地只想和他约个会。”
“从他对佐犬的爱护程度来看,他应该是个好人。至于是不是个好男人,我还是要保留意见。既然你有这么强烈的欲望,我会帮你看看。”我正好也道歉道得瓶颈了,借乔云静的名义约叶容凯吃饭,倒也不错。
乔云静大呼万岁:“韩大叔烤肉馆,周末下午六点。我订了四人位子。”
我佯怒:“乔云静,你就笃定我一定会帮你好了!”
“哎哟,咱俩是血亲啊,妹妹好,姐姐好,才是真的好嘛。”乔云静一看目的达到,就开始拼命灌我迷魂汤。
我挂了乔云静的电话,开始组织语言给叶容凯发短信,我怕一直打电话,他的手机也被我打到没电。
不知道叶容凯是不是真的不看短信。
我突然心血来潮地发了一个:“看短信不回的人,尿频尿急尿不尽。”
我以为短信又石沉大海了,就打算洗洗脸,去他的基地组织找他。就算挖坟,也要掘地三尺把他挖出来。
结果我洗完脸,收到短信。
“我没看!”
这三个字加一个标点,这么小的信息量,竟然让我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妹让你帮她约夏钟越,你帮帮她。我们四个人周末一起吃个饭。”我一边打着字,一边还忍不住笑意。
似乎是受了刚才我的诅咒的影响,叶容凯回复得很快:“看不见!”
还来劲了,我也学起了乔云静那招儿,“韩大叔烤肉馆,周末下午六点。谁不来谁内痔外痔混合痔。”
作者有话要说:借用乔韵宁的话,看文不回,尿频尿急尿不尽吧~我也不说内痔外痔混合痔了~我多善良~快夸夸我~
☆、19。谁的迷途谁找到
六点没到,我就已经到了包厢里。
没想到我的无心之举,竟然被乔云静嘲笑,说我这么个时间观念向来淡薄的人,居然早到了,还断言我肯定也对这个约会有所期待。
我一眼血色地看乔云静,我理亏好吗?我是来道歉的好吗?我不能告诉你好吗?我很苦逼好吗?
结果,到六点半了,两大男主角都没出场。我和乔云静喝服务员不断来续杯的大麦茶,喝得差点虚脱。前几天我诅咒叶容凯的尿频尿急尿不尽,完全报应在我自己身上。
在我跑去厕所的时候,看见了熟悉的背影,我的内心是清醒的,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犯贱,可是腿完全不听话。双腿简直是自发自动地跟着那个人的背影,就好像那个人身上有过去残留下的磁铁。我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偷窥狂一样,可笑的场景就像疯狂的前妻在跟踪自己的前夫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大厅的水晶灯下,他还是那样的眉清目秀,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妻子。他一脸的平静,双手拿着筷子,面对一桌精致的菜,却一筷未下。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却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被影响胃口。他眉间耸立的山峰泄露了他的情绪,他在胃疼,我多想冲过去,给他倒一杯热水。
可是他是赵西翰,已是他人的赵西翰了,我连路过都是多余的,更别说递水。我实在想不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