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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君将队形排成一个扇形,自己居中策应。他们后面是时刻准备着的战友。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匈奴精兵终于翻过了最后一道石墙,但迎接他们的是一道道闪着寒光的死神的镰刀。许多匈奴精兵刚与汉军接触,便被斩杀。但他们有源源不绝的勇士不断涌过来,亲卫军一进杀不了那么多,便让他们站稳了脚跟,开始面对面的真正厮杀。
双方交战的战士都在迅速消亡,但很快又被后面的战友补上,继续厮杀在一起。
东方还未升起朝阳,可是孤峰顶上早已被染红——被鲜血染红!血已成河。
第三卷 沙场秋点兵 第090章 将星陨落
一个个亲卫军在温子君的身边倒下。他们倒下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畏惧,有的是坚毅,为了祖国,为了亲人而献身的自豪。
温子君全身的热血沸腾了,他的战意被一个个倒下的战友所激起,有如熊熊烈火,似乎要点燃尚未升起的朝阳。
温子君的墨剑如同一条黑色的龙游走在最前线。哪里情况紧急,哪里就会出现他的身影。只要出现他的身影的地方,便会有大片的匈奴精兵倒下。这个地方的紧急状况便会稍为舒缓。尔后,在敌人尚未反应过来时,他又出现在另一处情况紧急的地方。
面对杀之不尽的敌人,温子君这样武功卓绝的高手,亦是难以应付。因为敌人才不管他是什么谈笑间杀人于无形的高手,杀得红了眼后,便不顾一切地扑向温子君。他们简直成了人形兵器,根本就不在乎温子君的墨剑会划断他的手脚,腰腹,甚至头颅。
如此一来,即便如温子君这样的绝世高手,也无法完全避免匈奴精兵不要命的打法,而导致身上受了一些伤。当然,都是一些很轻的伤。
杀到后来,温子君自己都有点麻木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挥着墨剑。但他每一次挥剑,都是乾坤八剑中的招式。
火剑,雷剑,水剑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下,每一招剑法反而更见威力。当然,他的内力亦消耗极大。
把面前的最后一个匈奴精兵斩杀后,温子君忽然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除了他自己。不管是自己的战友,还是敌人,他身边都没有站着的了。
他的战意突然锐减下来,墨剑无力似地低垂下来,刃上还有缕缕鲜血不断汇聚在一起,从剑尖上滴落地面。
全都死了,自己的亲卫军,全部都已经战死!
望着明月满脸思念的连璧,就倒在温子君的身边。他的左手已经不知去向,右手却掐在一个匈奴精兵的喉结上,如同石化一般,至死也没有松开。他的双眼并没有闭上,而是朝着西方,那天空中的月亮正在渐渐消融。
还有那一个个喊着“为了心中的那轮明月”的亲卫军,横七竖八地倒在了血泊当中。
剩下的匈奴精兵都退到了石墙旁边。从他们中间走出两个人来。正是匈奴的大单于莫呼骨邪和裴致曲。
莫呼骨邪站出来,双眼却望向温子君身后不远的一块巨石上。那块巨石有如一间房子。其中一部分还伸出峰顶,悬空在万丈深渊上。而大单于所关心的,并不是那块巨石会不会掉落深渊。他关心地,是巨石上的边沿处躺着的他的女儿玉儿丹。
接着,莫呼骨邪才转而望向温子君。一个高而瘦削的人,提着一把滴着血的黑剑。站在千万尸体中央。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撼。虽然是敌人,但是莫呼骨邪依然对这个敌人充满了敬意。
不仅是大单于,就连旁边的匈奴精兵,面对杀了自己同胞无数的汉人,亦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敬意。他们是游牧民族,崇尚的就是能够一夫万敌的勇士,就算这样的勇士是敌人,他们也一样尊敬。
莫呼骨邪朗声说道:“阁下果然是一位万夫莫敌的勇士。只是让本王不解的是,阁下真的是汉国的太子?”他用的是汉国语言。
温子君冷冷地站在原地,听了莫呼骨邪的话。忽然抬起头来,冷冷地望了这个匈奴的大单于一眼,然后将身上那件早已染满鲜血的太子长袍撕了,露出一身蓝色的劲装。
尔后,他才缓缓地说道:“我堂堂汉国太子。岂能如此轻易涉险?我乃平南将军温子君是也!”
莫呼骨邪与裴致曲听了温子君的话,俱都一惊。
裴致曲连忙接道:“你真的是平南将军?”
温子君傲然地一挥手中的墨剑,说道:“如假包换!”
听了温子君的话,裴致曲突然大笑起来。他这一笑,不仅让温子君感到意外,就是莫呼骨邪听了,亦感到有点不解。
裴致曲停下笑来。对温子君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个朋友托付于我。一定要我把温将军带到他面前。我还一直在思量着如何办成这件事呢,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好好!”
此时的温子君才不管裴致曲的朋友是谁,为何要把他带去。他再次挥了挥手中的墨剑,冷声说道:“想要带我去见谁,就先问过我手中的墨剑吧!”
裴致曲听了,亦是冷笑一声,说道:“很好!”继而转身对莫呼骨邪说道:“单于,就把他交给下官吧。”
莫呼骨邪听了,点了点头。
裴致曲亦脱了自己的长袍,露出一身灰色的劲装。他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在空中抖了几下,忽然变得笔直,剑尖指向温子君。
一道无形的劲气锁向温子君。
温子君心里叫苦不迭,他的乾坤内力在前面的杀敌中已经消耗了七八成。刚才站在原地悄悄地运起乾坤心法,只恢复了两成的功力。也就是说,他如今只有平时五成的功力。
显然,匈奴军中的那位汉人的武功也是一流的。如果是平时,他有六成的把握获胜。可是现在,他不知有没四成获胜的把握。
但是,温子君依然一脸平静,双眼微闭,左手自然垂下,右手握剑斜指地面,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就在这时,裴致曲动了。他的步法左右飘乎不定,有如一条毒蛇在蜿蜒前进,不过速度却比蛇行更快。他手中的软剑亦是在空中起伏不定,犹如毒蛇吐信,直向温子君袭去。
温子君一咬牙,看准时机,手中的墨剑适时地划出一道弧线,自下而上,划向裴致曲的软剑。他相信,凭着墨剑的锋利,定然能够一举削断对方的软剑。
只是,墨剑的锋利,裴致曲早在前面便已知晓。他亲眼目睹了温子君的墨剑一下子削断了匈奴精兵五个人的兵刃。
于是,裴致曲见到温子君的墨剑划向自己的软剑,立即手腕轻抖,软剑刹时有如绫缎一样,卷向墨剑的剑刃。
一旦被软剑缠住,墨剑便无法脱身。于是温子君果断地撤回了划出去的墨剑。
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双方的兵器都没有碰撞一次,便互相攻防了一招。
接着,两人便缠斗在一起。
你来我往,兔起鹘落。转眼间便交手五六十招。
两人的攻防都极为精彩,把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住了。就连莫呼骨邪亦不例外。
但是一百招后,温子君渐渐支持不住,整个人相形见绌,有点力不从心。额上亦冒出许多汗珠。
两个人影一触即分,然后互相对恃起来。
温子君身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剑伤。一道在胸口,一道在左臂,一道在右脚。除了这些重伤,还有许多浅伤。
裴致曲只有一处剑伤,就是左臂被刺穿,暂时无法动弹。但他的气息仍然平缓,比温子君更淡定。
裴致曲淡淡说道:“很好。再接我一招!”说着,便将手中的软剑舞成一个剑气团。尔后,他大吼一声,冲向温子君。
温子君见状,亦唯有最后搏,施出艮剑剑法中的“岿然不动”。所有乾坤内力尽出,幻成一道气墙,有如实质地竖在面前。
两人相碰,“轰!”一声巨响。
裴致曲的剑气团碎成虚无,他整个人都倒退回去,嘴里还喷出了一口鲜血。
温子君的气墙亦是破碎虚空,他同样喷出一口鲜血。人亦倒飞出去,却刚好撞在峰顶上的巨石上的玉儿丹身上。
温子君再也收势不住,两人一起被余劲推出巨石,往深渊里落去。
莫呼骨邪见了,厉声急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陪着敌人葬身崖底。
就在大单于伤心得要暴走之时,却见从崖下抛上一个人来。他定睛一看,赫然是他的宝贝女儿玉儿丹!
莫呼骨邪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
玉儿丹并没有昏迷,她一直都在看着峰顶所发生的一切。此时,她双眼迷离,却一声不吭地躺在莫呼骨邪的怀里。
望着见不到底的深渊,莫呼骨邪一切都明白了。他知道,那个汉国的平南将军,在最后时刻,把玉儿丹抛了上来。
莫呼骨邪把着玉儿丹跪倒在深渊之上,而他身后的匈奴精兵,都一齐跪倒在地。他们跪拜的,是一位值得他们尊敬的敌国英雄。
朝阳已经升起,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可是人的生命,是否能够像太阳一般从西天落下,再从东方升起?
第四卷 幻剑啸乾坤 第001章 彩虹宫主
湛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白云下面,是绵延不断,一碧万里的群山。群山的怀抱中,有一处景色宜人的幽谷。幽谷的东南角,有一蓄满清澈泉水的绿潭。
太阳缓缓升起,树林里渐渐明亮起来。空气清爽而朗澈。鸟儿们在叽叽喳喳的叫声中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嫩绿的草上缀满像宝石一样发出耀眼光彩的露沁,“
小潭里,正有一个曼妙少女在洗浴。浑圆的削肩,傲人坚挺的胸脯,粉藕似的双臂,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纤腰以下全在潭水之中,让人看不清楚。不过,单从她那万种风情的上身来看,水里的风光一定也不会逊色。
她此时正低着娇首,用玉葱般的纤纤十指正在抚洗着乌黑的长发。她全身的皮肤有如刚刚剥开壳的鸡蛋,细腻嫩滑而又有弹性;又像是婴儿的肌肤,牛奶白中含有粉色。
为了更好地抚洗黑发,她微微地侧仰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白里透红的瓜子脸,眉如远山,鼻子玲珑而微翘,小嘴上有稍厚的红唇。
最让人心动的,却是她的那双眼睛。她的眼睛并不大,给人的感觉是永远都微微眯起,眼里贮藏的,不是一汪清水,而是一团迷雾,显得朦胧,飘渺。由于眼睛微眯,致使她的眉头轻皱。这不单没有破坏她的美丽,反而更增韵致,我见犹怜。
看她在小潭中裸着胴体却又如此从容淡定的样子,可见她非常了解小潭周围的一切。这个时刻,她知道绝对没有人会来打扰她的。
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只怕用在她的身上,是再贴切不过。
晨光,树林,绿草,露珠,还有清水潭中的裸身少女,本是一幅极为和谐的图画。
可是,就在少女沐浴的小潭的另一侧,却有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浮在水面,把周围的潭水都染红了,一幅完美的美人出浴图的韵味就此被破坏殆尽。
裸身少女微侧的俏脸,正好对着那个浮在水上的血人。她的双眼眯得更细,眉头也皱得更紧。本来迷朦的星眸却突然变得清澈无比,闪出一道厉芒。左手一引,放在潭边石上的长衫便凭空飞向纤纤玉指。
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整个身形从清水中冒出,有如一条羊脂玉的美人鱼悬在空中,然后她迅速地将长衫展开穿在身上。这时,她的身形已经回落到水面。只见她突然玉掌翻出,双双击在水面,霎时。水花四溅,而她凭着水的反冲,有如一只起飞的白天鹅,划着一道弧线,向那个浮在水面的血人掠去。
小潭并不是很大,少女中间再次击水借力,便到了那血人的浮水处。
血人仰躺在水中,身上到处都有或深或浅的伤,不知泡在水中多久,有的伤口已经泛白。
少女凌空掠到血人上方。一指拂出,正是血人的喉结处。她裸露的身子,从未给哪一个男子看过。哪怕是见过她那清秀容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不在世上了。更何况是在她全身脱光衣裳的时候出现的——哪怕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也不能让他活着。
就在纤纤玉指要戳入血人喉结处时。少女突然瞥见血人右手的那柄剑。剑柄长半尺,剑锷是一个龙嘴,剑刃有如龙嘴里吐出的舌头。剑刃宽不及一寸,只有寸之七分。刃长三尺三,通体黝黑,却不时泛着幽幽蓝光。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剑脊不是突出来的棱角。而是四下去成为一道血槽,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