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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又是那么的敏感,散发着绚丽的光芒。叶片投下的阴影更加突出了那无以名状的色彩:荧黄、墨黑、亮桔、胭脂红、朱红还有闪着珠光的灰黑。
蚂蚁猎手摇晃着它那肥硕的腹部,以找到一个最佳的射击角度。通过视觉和嗅觉的瞄准,它终于锁定了那只蝴蝶。
蝴蝶也觉察到了蚂蚁的存在。它也被朝它瞄准的那个尖肚子给迷住了!但它知道,那会给它带来死亡。而它还没有做好死的准备,不是现在。它甚至还没有开始品尝新生活的乐趣。如果现在死了!那多又憾啊!
4只圆球般的眼睛就那样定定地互望着。
蚂蚁出神地望着蝴蝶,对方是如此的迷人,但幼蚁米还等着吃鲜肉呢。并不是所有的蚂蚁都是以植物为生的,实际情况恰恰相反。它觉察到它的猎物似乎有逃跑的倾向,于是就举起了“枪”,抢先一步采取了行动。但蝴蝶就是利用了这一间隙展翅飞走了!酸液弹射空了,只是在蝴蝶的翅膀上留下了一个浑圆的小洞。
蝴蝶降低了飞行的高度。风穿过它翅膀上的破洞,呼呼作响、这只蚂蚁是蚁群中的神射手,从来都是弹无虚发。这一次它是动了恻隐之心,才失了水准。但另一个却不领情,还是不停地扇动着翅膀,新生的翅膀还是湿湿的,这使得每一次的振动都显得有些吃力。蝴蝶重又飞高了!低头看着它的茧,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留恋的意识。
蚂蚁猎手还是一动不动地留在原地。它又开了一枪,但这一次,致命的子弹恰好被微风吹下的一片树叶给挡住了!蝴蝶又逃过了一劫,拍动着翅膀,越飞越远,
贝洛岗城的103683号士兵的任务失败了。它的目标从此飞出了它的射程。但它并不是很沮丧,相反的,它出神地,充满懂憬地望着那渐渐飞远的蝴蝶。它要飞去哪里呢?就这样一直飞啊飞,像是要飞到世界的尽虫。
蝴蝶消失在东方。它一直飞了几个小时,直到天空渐渐发白。远处,闪烁着一点亮光。它急急忙忙地朝那儿飞去。
心醉神迷地,它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飞向那神话中的光明之地。不知不觉中,它已经来到了离光源只有几厘来的地方。为了尽早品尝到那沉浸在光明中的狂喜的滋味,它又加快了速度。
已经离火很近了。它翅膀的末端都快要被火烧着了!但它不在乎。它只想一头扎进去,去感受那灼热的力量,与太阳融为一体。它也会像火一般明亮闪耀的。
8、梅里埃斯解开索尔塔死亡之谜
“不让吗?”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
“不,不,不,千万别让记者进来。我需要的是安静。记者的事过会儿再说。对了!快帮我熄了那些蜡烛。为什么他们要点蜡烛?难道曾经停过电?但,现在电又来了。真是奇怪。囊小心,千万别搞成火灾!”
一个警察吹灭了蜡烛。一只翅膀已经烧着的蝴蝶得以免于火葬。
警长站在窗边查看着弗桑德里街的地形。口香糖在嘴里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
时光已经到了21世纪初,世上的万事万物已经不像前一个世纪那样发展迅猛了。然而,在犯罪学领域还是取得了一些进步。如今的尸体都是用甲醛和玻璃蜡覆盖处理的,这样一来被害者死时的状态就能够被忠实的保存下来。警察们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可以充分研究罪案现场了。这个方法比老式的用粉笔勾勒出尸体的轮廓来得实用的多。
这次的案情有一些棘手,但探员们早已习惯了此类情况。受害者双眼圆睁,皮肤和衣物都用透明的蜡覆盖封住,一切仿佛从他们死后的第二秒钟起就凝固不动了。
“谁是第一个到现场的”’
“探员卡乌扎克。”
“埃米尔·卡乌扎克?他在哪里?楼下?……太好了!马上把他叫来,”
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员走了进来,支支吾吾地报告道:“警长……一位《周日回声》报的记者想要……”
“想要千什么?我已经说过了!现在不需要记者!快去帮我把埃米尔找来。”
梅里埃斯在房中大步的走来走去。忽然,他停了下来,弯腰看着塞巴斯蒂安·索尔塔的尸体。死者的脸已经变形了,双眼眼球突出,眉毛抬起,鼻冀张开,嘴巴张得很大,舌头已经变硬了。警长又检查了死者的假牙和齿缝间剩下的食物残渣。看来,死者“最后的晚餐”吃的是花生和葡萄干。
梅里埃斯又转向另外两兄弟的尸体。皮埃尔双眼圆睁,嘴巴也是大开着。玻璃蜡甚至连他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保留下来了。至于安托万,他的脸已经完全扭曲了,布满了惊恐的表情。
警长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放大镜,仔细察看塞巴斯蒂安·索尔塔的皮肤。死者的汗毛都是直挺挺的,就像一根根的小木桩,上面也布满了鸡皮疙瘩。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梅里埃斯面前,探员埃米尔·卡乌扎克终于来了。这可是一位老警察了!已经在枫丹白露警局忠心耿耿地服务了40年了。他的头发已经开始变白了,嘴唇上留着两撇尖尖的小胡子,腹部也像大部分的中年人那样微微突起。卡乌扎克是一个生性活静的人,在属于自己的阶层里安分守己地生活着。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平平安安地干到退休,千万不要有什么波折。
“埃米尔,是你第一个到现场的?”
“是的。”
“当时,你注意到什么没有?”
“没什么特别的,和你现在看到的一样。我立刻就让他们用玻璃蜡把尸体处理了。”
“干得好。谈谈你对这件案子的看法吧。”
“这件案子挺棘手的。现场找不到指纹,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也没有作案的工具。死者身上也没有伤痕。总之,一点线索也没有。”
“的确是这样。”
雅克·梅里埃斯警长还很年轻,才刚刚32岁。但他在警界已经威名远播了。他瞧不起那些围循守旧的侦破手法,总是能用一些独特的方法解决在别人看来毫无头绪的复杂案件。
他起初选择的专业是科学研究,但在完成了学业之后,他毅然放弃了前途一片光明的研究学者的生涯。而是转向他最喜爱的学科——犯罪学。最初是一些有关犯罪学的书籍引导他踏上了这条通向调查、审问、侦缉的漫漫征程。他贪婪地看了所有关于侦缉的小说和电影。此外,还纵览了3000年以来所有著名的刑事案件,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从诸格·蒂到夏洛克·福尔摩斯,马格雷,埃居里·波洛,杜宾还有瑞克·代卡尔。
他心中一直追寻的“圣杯”是那种无懈可击的犯罪案例但这类案件只出现在小说中,现实生活中他一次也没有碰到过。为了更好地完善自己在犯罪学方面的知识,梅里埃斯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巴黎犯罪学研究院学习。在那里,他第一次做了尸体解剖(也是他第一次晕倒),学会了如何用发夹开锁,如何制造一个简易的炸弹以及如何拆弹。此外,他还研究了人类的几千种死亡方法。
然而,课堂上的一些东西还是让他深感失望。首当其冲的就是研究素材的落后。人们只介绍一些已经侦破的案例,将那些被逮住的笨蛋罪犯的罪行分析得头头是道。而对于那些至今仍逍遥法外的聪明的罪犯却知之甚少,连个影子都摸不着,让他不禁怀疑,那些在逃的罪犯中是否已经有人己经掌握了高超的犯罪技巧,可以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要知道答案的唯一方法就是投身于警察的工作,亲自去追捕罪犯。梅里埃斯就是那样做的。他成功地揭穿了自己的排雷老师的伪装,指正他其实是一个恐怖小组的头目。这桩事件使他一呜惊人。从此,他在警界就一路爬升,直到今天的地位。
警长开始检查客厅。他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了天花板上。
“告诉我,埃米尔,你进来时这里有苍蝇吗?”
探员回答说他没注意,他进来时,门窗都是关着的。但接着,警察就把窗子打开了。如果有苍蝇也早就飞走了!
“这很重要吗?”他词道,
“是的。不过,也不是十分重要,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有受害者的背景材料吗?”
卡乌扎克从斜挎在肩上的背包中取出一个纸板的文件夹递给警长。后者翻了翻,问探员:“你怎样认为?”
“有些情况非常的有趣……索尔塔3兄弟都是化学家。但塞巴斯蒂安尤其引人注目。他过着双重的生活。”
“双重生活?怎么讲?”
“这个索尔塔是一个十足的赌鬼,最擅长的是玩扑克。他有一个绰号叫‘扑克巨人’,这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高,更因为他每次下的赌注都大得惊人。但最近,他却好像走了霉运,总是输,欠下了一屁股的债。为了尽快从债务中脱身,他只能越赌越大,债也就越欠越多。”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是我不久前在赌场中打听到的。他看上去十分地焦躁不安。就好像有人在背后威胁他,如果不尽快还债,就要杀了他。”
梅里埃斯陷入了沉思。嘴中的口香糖也不嚼了。
“所以,塞巴斯蒂安的死并不是出于偶然,而是有原因的。”
卡乌扎克点了点头。
“你说他会不会是自杀?”
瞽长没有作声,转向了门口。
“你到的时候,门是锁着的吗?”
“是的。”
“窗呢?”
“所有的窗都关着。”
梅里埃斯又开始使劲地嚼他的口香糖。
“你在想什么?”卡乌扎克问道。
“我想是自杀。虽然这个结论看上去过于简单。但一旦这个假设成立,一切的疑问便迎刃而解了。不存在什么陌生人的痕迹,因为并没有外人来过,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塞巴斯蒂安杀了他的兄弗,然后自杀。”
“这样的话,那作案工具又是什么呢?”
梅里埃斯闭上了眼睛,这样能够帮助他集中精神。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烈
“是毒药。一种慢性的烈性毒药。有点类似于涂在糖果上的氰化物。当糖到达胃部,那些有毒的致命的物质就被释放出来,就好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你说过他是化学家,对吗?”
“是的。在CCG工作。”
“所咀。对塞巴斯蒂安·索尔塔来说,要制造出这样的毒药简直是易如反掌。”
卡乌扎克似乎还没有完全信服。
“侗为什么他们的脸上都有惊恐的表情呢?”
“那是因为痛苦。当氰化物腐蚀他们的胃的时候,那痛苦可要比胃渍疡厉害1000倍,”
“塞巴斯蒂安的确是有自杀的动机。但他为什么要把他的兄弟也杀了呢?他们又没有惹什么麻烦。”
“一来是为了使他们免于因为破产而身败名裂;二来是出于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正是这种本能促使他决定把他的家庭也卷入自己的死亡。在古埃及,法老死的时候,他的妻子、仆人、家斋还有家具都要进行陪葬。人们总是害怕独自死去,所以要带上他们的家人。”
在警长的振振有词面前,卡乌扎克有点动摇了。这个结论也许是有一点牵强,但无论如何,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所有的疑点。
“现在,让我来稍稍地总结一下。”警长又开口了,“门窗之所以都是关闭的,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内部,没有任何外人的介入;杀人凶手就是塞巴斯蒂安·索尔塔;作案工具是由他自己配制的慢性毒药;至于动机,是处于绝望,无法面对自己所欠下的巨额赌债。”
尽管如此,埃米尔心中还是有一丝疑虑。这桩被报界称为“夏季谜案”的神秘谋杀案未免也解决得太轻松了吧?!甚至都没有重新核实有关的细节,也没有询问有关的证人,也没有调查取证。总之忽略了所有必需的程序。然而,梅里埃斯警长的威名是不允许存有一丝疑虑的。无论如何,他的推理就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这时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那个《周日回声》报的记者还等在外面,想要采访您。她已经等了个小时了!坚持要……”
“她长得怎么样?迷人吗?”
那个警察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可以说‘非常动人’。我想她是一个欧亚混血儿。”
“是吗?她叫什么,Tshoung Li 还是Mang Chi…nang?”
“不,好像叫蕾蒂西娅什么的。”
雅克·梅里埃斯犹豫了一下,抬腕看了看手表。
“请告诉那位小姐,就说我很抱歉,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