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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远处有灯光亮着,看来像是有几个人在厨房里吃饭,但他们的眼睛却盯着一台电视机。
梅里埃斯则紧盯着自己的探测器屏幕。
“蚂蚁现在在我们的正上方,”他轻声说道,“所以,这上面应该还有个阁楼。”
于是俩人开始察看天花板上是否有活门。在通向浴室的过道中,他们发现了一架通向顶楼的梯子,那上面隐隐透出一丝灯光。
“我们上!”梅里埃斯边说边拔出枪来。
俩人上了梯子,顿觉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屋顶阁楼,其中央是个昆虫饲养缸,和蕾蒂西娅的那个蚂蚁饲养缸极为相似,只是体积要大上10倍。好几根管子从这个巨型饲养缸的顶部伸出,连接到一台计算机上,而后者又和许多不同颜色的小瓶相连。阁楼的左侧摆着其他的计算机设备,一张瓷砖实验台,一台显微镜以及大堆杂乱的电线和晶体管。
“这准是个疯子天才住的地疗,”蕾蒂西娅正这么想着,冷不防身后响起一声大喝:“举起手来了
他们慢慢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管枪,巨大的枪口正对着他们。枪的上方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庞,他们在很早以前就已认识了。这就是阿姆兰乡笛的吹奏者。
147、百科全书:放屁虫
放屁臭甲虫(Brachynus creptians)有一管与生惧来的“生物枪”,当它们遭到攻击时,会从体内释放出一种气体,并伴以响声。这种御敌方式是通过混合它体内的两个不同器体所分泌出的两种不同的化学物质来实现的。一个器体释放出含双氧水25%氢醌10%的溶液,另一个器体则产生一种含过氧化物的酶,当这两种物质在燃烧室中混合时,温度可达到水的沸点100℃,会产生烟雾,并释放出硝酸蒸汽,因而发生巨响。
当人们将手靠近放屁虫时,它的“生物枪”会立即释放出大量灼热且有异味的红色液滴,这就是硝酸,它触及皮肤时会引起水疱。
这类鞘翅目昆虫深谙腹部毒液喷射孔的瞄准技术,因此,它们能准确地击中几厘米远的目标,即使没有击中,射击时发出的响声也足以吓退任何一个敌人,
一个放屁虫一般能连续攻击3到4次,但有些昆虫学家发现部分种类甚至能连续射击24下,
由于放屁虫都为橘红及银兰色,因此很容易识别。这就像是在宣称,全副武装的它们,即使穿着再花里胡哨的衣服,也一样可以不受伤害、一般情见下,凡是具有绚丽的体色或鲜艳的翅膀的鞘翅目昆虫都拥有自己的防身绝招,以远离那些好事者们。
注:鼠类深知,放屁虫虽防身有术,其味却鲜美无比。看到放屁虫时,老鼠会跳到它们的身上,在虫子放屁前先将其腹部按入沙土中,待其弹药储备已浪费殆尽后,再一口咬下它们的头部,慢慢享用这顿美餐。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Ⅱ卷
148、一个充满欢歌笑语的清晨
24号醒了!它正栖身于一株金合欢上,躺在那细细的枝条的凹陷处。在枝条的侧面,它可以辨认出有许许多多的细孔,就像是一个个舷窗,那是蚁房的通风口。24号戳穿了一个小孔底部的薄膜,发现下面是间婴儿房。其他的蚂蚁都还在睡梦中,它就一个人出去溜达溜达。
金合欢的花瓣上附有花蜜,那是成蚁的食物,那上面还有专供幼蚁食用的细末。这些食物里都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油脂,适合各种年龄层次蚂蚁的营养需要。
在清晨第一轮微波的激荡下,悬崖的石壁啪啦啪啦响着。空气里弥散着辣辣的薄荷味和怪怪的麝香味。
河滩边。红色的阳光照亮了河面,那儿有一只水蝽正在水面上滑行。一根枯枝横在边上,像一道小堤似的,24号就在那上面爬着。透过清澈的水流,它能看到河里一群群的水蛭和孑孓。
它接着又向小岛的北面爬去。那边的水面上漂着一大片浮萍,似一方长着圆圆绿绿叶片的草坪轻抚着临河的峭壁。草坪中不时会鼓出两只蟾蜍的大眼睛来。稍远处的小河湾里生长着白色的睡莲,它们那淡紫色的花苞在每天早晨7点准时展开,但一近黄昏就合上了。在昆虫世界里,睡莲的镇痛作用是众所周知的。在实在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它们也会吃睡莲富含淀粉的块茎。
大自然永远是面面俱到的,24号心里想着,不好的东西同它的克制之法总是相去甚近。像死水潭边上会长着垂柳,它的树皮里所含的水杨酸(阿司匹林的主要成分)就能用来医治在这种脏地方易得的毛病。
这岛不大,很快,24号已跑到了它的东面。这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半水生植物,它们的茎部有一大半没入水中,构成了一道别有情调的风景。成片的慈菇,毛茛和水蓼为这隅绿色世界添上了星星点点的紫与白。
一对对蜻蜓在这片绿色上回旋、飞舞,雄蜻蜒试图将它的那对生殖器插入同伴的生殖器官中。雄性蜻蜒的生殖器一个位于胸廓上,另一个位于下腹部;而雌性蜻蜒的生殖器则一个位于头部后侧,另一个也位于下腹。要进行交配,必须四个生殖器同时接合,这需要高难度的杂技表演水准。
24号继续它的小岛之旅。
岛的南面是些沼泽植物,有芦苇,灯心草,鸢尾和薄荷,它们的根部都直接扎入泥土里。忽然,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从这些植物中冒了出来,它们紧盯24号,并且在向它不断地靠近。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条蝾螈。蝾螈属蜥蜴类。表皮黑色,上面长有黄色核蒂黄色的斑纹,如大理石上的条纹。它的头部圆而平坦,背上顶着一个个黑色的肉瘤,这就是它们的恐龙祖先留下的唯一点印记。蝾螈离24号越来越近了!这种动物非常喜欢吃昆虫,但行动却十分迟缓,所以,往往还没等它们采取行动,眼看到手的猎物就已逃之夭夭了。于是,它们只好等到雨点将那些昆虫打昏过去后再拾来吃。
24号向着金合欢上的藏身之处没命地跑去。
“警报,警报!”它用气味语言高喊着,“蝾螈来了!蝾螈来了!”
顿时,无数的肚子从合欢树上的“枪眼”里对准了蝾螈,它们轻而易举地就将酸液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这个行动迟缓的目标。可是,它们的酸液对这身黑色的厚皮实在是奈何不得,而那些迅速冲上前去想用大颚咬死它的蚂蚁都立刻丢了命,成了它那一身毒液的牺牲品。就这样,一个行动迟缓者战胜了一群反应迅捷者。
蝾螈仗着自己皮坚肉厚,刀枪不入,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向那条布满枪口的合欢枝条走去。突然……合欢的尖刺扎了它一下,出血了。它惊恐地查看着自己的伤口,随即转身离去,消失在灯心草丛中。于是,静又战胜了慢。
合坎树上所有的居民都欢呼起来,像是庆祝来了个外援替它们赶跑了天敌。它们把枝桠里最后的一些寄生虫扫到树下,给合欢的根部施上堆肥。
随着上午的气温渐渐升高,各种动物都开始忙起自己的事儿来:白蚁在一段被河水冲来的木头上打洞,苍蝇急于在异性面前炫耀自己美丽的体色,所有的昆虫都走出了自己的小天地。金合欢岛不仅为它们提供各种食物,还保护它们不受外敌的侵犯。
河里的食物非常丰富:有能让蚂蚁榨出甜汁的睡菜,有生长在沼泽地里的勿忘草,有能消毒伤口的肥皂草,还有能用小刺截住鱼虫给褐蚁吃的水生麻草。
空中大群大群的蚊子和蜻蜒如同一片片乌云,乌云的下而,大家都享受起这里的岛屿生活来。蚁城里单调重复的工作已远远离开了它们。
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传了过来,那是两只雄金龟子在打架。
两只硕大的金龟子举着大钳,顶着尖角,你绕我,我绕你,在空中飞旋。忽然。它们相互咬上了发达的大颚,时而向上爬升。时而又背朝下翻过身子。甲壳撞上甲壳,尖角顶尖角,它们又开始了一场自由式摔跤比赛,发出嗡嗡的响声,卷起了无数的尘土。然后,两只虫子又一起飞上了天,继续相互追逐。
所有旁观的蚂蚁看着这场精彩绝伦的决斗,不禁都兴奋起来。它们将两颚磨得喀喀作响,在边上跃跃欲试,急着想跟谁干上一架。
空中的决斗已分出了胜负,体形较大的那只金龟子占了优势,另一只则摔到了地上,6腿朝天来回蹬踢着。胜利者将一双折断了的大钳高高举向天空,宣告自己凯旋而归。
103号从这件事里看出了一点征兆,它知道,金合欢岛上平平静静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大家都希望能尽快继续征程,再留下去,情敌间的吵架、争斗又会开始,而不同种类的昆虫之间由来已久的生存竞争又要重新上演。联邦会彻底瓦解,褐蚁对白蚁,蜜蜂对苍蝇。金龟子对金龟子又会再度开战。
必须引导这些毁灭性的力量集中对准同一个目标,必须重新踏上征途。103号向左右两侧的同伴们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家作出决定,等明天气温一回升就立刻出发。
夜里,蚂蚁们呆在它们的天然居所里,像往常一样,对这样那样的事情高谈阔论了起来。
今天,有一只蚂蚁提出,为了让这次东征青史留名,每只蚂蚁都应该像蚁后那样取个名字来代替卵号。
“取个名字?”
“为什么不呢?”
“对,我们一个个来取。”
“那你们准备叫我什么呢?”103号问道。
有的提议叫“那个指挥的”,有的提议叫“那个打败鸟儿的”,还有的提议叫“那个胆小的”。但103号自己认为,它的费尔蒙里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怀疑心和好奇心。它最引以为荣的就是自己的一无所知,所以,它希望别人叫它“那个怀疑的”。
“我嘛,我想叫‘那个知道的’,因为我知道手指是我们的神明。”
“至于我嘛,我想叫‘那个是蚂蚁的’,因为我为蚂蚁而战,向所有的蚂蚁的敌人开战。”
“我想大家叫我‘那个……’”
过去,“我”一直是个忌词,而现在,它们居然在争相给自己取名。这表明,大家都需要自己的存在能得到承认,不仅是作为一个整体的一部分受到承认,更是作为具有自身不同特点的个体而受到承认。
103号不禁烦躁起来,这太不正常了。它四腿着地。支起身于,要求大家放弃这个想法:“你们要作好准备,明天一早出发,越早越好。”
149、百科全书:曙光城
曙光城位于印度蓬笛谢里(译者注:印度中央直辖区,'962年由蓬笛谢里,加里加尔、亚南、和马埃4个前法国殖民地组成)附近,它是历史上几次最有意义的鸟托邦公社实践地之一。
1968年,盂加拉哲学家斯里·欧罗宾多和法国女哲学家米拉·阿尔法萨(主母)着手在曙光城创建一座理想村。按他们的设计,其外形应酷似一个星系,光从中央的球状部分射出,照亮村内各处。两位哲学家等待着各国人士前来。后来,在这里生活的主要是一些寻求绝对鸟托邦的欧洲人。
公社里的男男女女们造起风车,盖起手工工场,开挖水渠,还建了一座砖厂和一个信息中心,并且在这个气候干燥的地方种植了农作物。“主母”在此期间著了好几本书,详细叙述了她的思想及体验。
一切都在向鸟托邦的理想不断靠近,直到有一天,有些社员要求在“主母”的有生之年尊奉她为女神。“主母”婉言拒绝了这项殊荣。可那时,斯里·欧罗宾多已经去世,再也没有人在她身边支待她了。“主母”无力违抗这些崇拜者们的意志。
他们把她禁闭在房中,认定“主母”既然不愿做活的女神,那就让她做死的女神。也许她不曾意识到自己体内神的特质,但在别人眼里,她自始至终都是个女神。
“主母”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显得十分沮丧消沉,像是经受了重大的打击。每当她想提及自己被禁闭在房中受尽崇拜者们的种种虐待时,这些人就会立刻打断她的话语,并将她带回房中。在这些自称无比尊崇她的人日复一日的折磨下,“主母”渐渐变成了一个又干又瘪的老太婆。
其实,“主母”也曾向从前的朋友们秘密地传出消息:有人想毒死她,把她变成一尊死的女神,让她更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可是,她的求救始终都只是徒劳,所有想帮助她的人都被立即赶出了公社。她最后只得呆在房中,空对四壁奏响风琴,聊以倾吐心中的凄苦,诉说自己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