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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荫感觉心一阵绞紧,喉头梗祝
“忘尘──”他困难地呼喊着,心碎不已,“忘尘!”
难怪她的眼眸总是流露出一股令人莫名心痛的透明感,她竟然承受了这么多折难!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姊姊她常常作恶梦,有无数个夜晚,我听着她的梦呓醒来,一直到我们离开那个人之后好几年,她仍常作恶梦。”殷无忧顿了一会儿,“为了那段可怕的过去,姊姊对外人封闭起自己的内心,”她忽然将眸光转向韩荫,“你是第一个能接近她的男人。”
“天呀、天呀!”韩荫握起拳头用力槌墙,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在这一刻,他甚至想杀了自己。
他坚强的、可怜的、总是冷静自持的妻子!
他究竟做了什么?他竟然对她说了那些伤她心的话!
想到她遭到的折磨兴哀伤,韩荫觉得自己整颗心似乎也跟着痛起来了。
他想杀了自己!
“韩大哥,你看看这个,”殷无忧自皮包里抽出一本簿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
“姊姊的素描簿。昨天快递送来的。”她语音沙哑,“我不明白姊姊为什么要将这本素描簿寄给我。”
韩荫瞪着那似曾相识的封面,忽然想起这正是他在“天神殿”看见的那一本。
“你看看吧,看完你就可以了解姊姊对你的心意了。”殷无忧用衣袖拭泪。
韩荫接过本子,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阅。
刚开始的几页和他那天看的一样,是一些风景、静物的素描;但在翻过那幅天神殿的晨景后,他忽然倒抽了一口气──是个的素描!他快速地翻阅着后半部,竟发现以他为模特儿的作品,总共有十几幅之多|天神殿那一晚熟睡中的他;酒乡蹙眉品酒的他;也有神情冷肃的他;微笑注视远方的他;正在处理公事的他、闭眸聆听音乐的他她是何时昼了这些作品的?
这些画所流露出的深重情感令他无法自己。
“你看出在这些笔触背后隐藏的浓厚情感了吗?”殷无忧轻轻开了口,“如果姊姊不在乎你,是绝对昼不出如此传神的你。而你”她眸光哀怨地凝住他,“竟然让这样在乎你的姊姊跟那个禽兽走了!”
韩荫蓦地狂吼一声,倒退数步,无法承受他所铸下的滔天大错。
“我绝不相信姊姊会愿意跟那男人在一起,除非、除非──天啊!”殷无忧摇摇头,一阵心碎她哭叫,“姊姊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那本素描簿难道是她留给我的纪念品吗?”
韩荫如受重击,纪念品?!
“安君业,安君业!”他忽然高喊着。
安君业迅速来到他面前。
“立刻布下天罗地网,我要在半小时内知道夫人的行踪。”他俐落地下着命令。
“夫人现在在波赛顿。”安君业沉稳地回答。
韩荫惊异地望着他。
“是伊恩打听到的。”他冷静地解释,“而且他现在已经在您的舰艇上待命了。”
韩荫没有时间深思为何属下们会主动探知殷忘尘的去向,他只是微微领首,“很好,我们立刻出发。”
他只希望他绝望的妻子还未做出任何傻事。
殷忘尘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双眸凝望窗外,一只手则无意识地经抚头上一串韩荫送她的钻石项链。
已经三天了,她离开他整整三天了。
三天来,那个男人带着她东躲西藏,辗转来到波赛顿。他准备今晚带她上船,远渡重洋。
殷忘尘薄唇一撇,冰冷的海洋倒是很适合他的葬身之地。
“你在想什么?”
她蓦然回首,迎向一张她恨之入骨的脸庞。
她冰冷的眼神并未一如往常激怒他,因他全部注意力都被那串价值连城的钻炼吸引了,他猛然欺近她。
“我怎不知道你还有这玩意?”
他写着贪婪的脸让她强烈厌恶,“你想做什么!”
他忽然一伸手,用力扯下项链。
殷忘尘一阵惊呼,颈间的剧痛几令她昏厥,但她仍勉力起身想夺回它,“还我!”
“不用想!”
“我已经给了你我所有私人财产,包括韩荫为我开的户头亦转入你名下,你不能再拿走它!”
她高声怒喊,拼命想抢回项链,那是韩荫留给她的纪念啊,她不许任何人夺走。
她的继父一阵狂笑,“你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何况是这一件珠宝?我要怎么处置随我高兴!”
“还我,你还给我!”她咬牙切齿,激动地拉扯他手腕。
“滚开!”他终于被她激怒了,用力将她往墙上一撞。
殷忘尘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别再惹我!”他阴沉地,“否则我连你手上那只宝贝婚戒一起拿去卖掉!”
她瞪着他,背靠着墙缓缓挺直身子,苍白紧闭的双唇一语不发。
她充满恨意的冷例眼神让他禁不住一颤,他只见过一次她这种严酷到足以令整个星球结冰的眸光,那是十午前当他意图侵犯殷无忧时──“别那样看我!你这该死的姨子!”他厉声咒骂,因自己莫名的胆寒更加怒火高炽。
“还、给、我。”她一字一字自齿缝逼出。
“你竟敢命令我?”他歇斯底里起来,用力摇晃她双肩,“我说过你整人都是我的!知道吗?你这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贱人!你是我的!”他眼眸充血,语气狂乱,“从头到脚,每一分每一吋都是我的!别的男人妄想碰你的地方,我早在你十四岁时就全摸遍了,你要是以为”
“住口!”殷忘尘用力甩他一巴掌,地无法忍受他再提起那段令她羞辱晒心的过往。
“你敢打我?”他错愕地瞪她,忽然用力拉扯她头发,用身躯将她钉在墙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不要以为冥王警告过我,我就不敢对你怎样!”他盯着她的眸光狂怒,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撕扯她衣衫,“只要我高兴,随时可以上你匹母马,谁也阻止不了我!”他变态地狂笑,“谁也不能!”
“放开我!我不许你再碰我!”她剧烈挣扎,用力以右膝顶向他胯下,他痛叫一声松开她,她则乘机脱离他掌握。
她不许他碰她!已经属于韩旧的身体谁也休想再接近!
殷忘尘奔向床,双手颤抖地探入床头枕下,摸出一把锋利的刀刃,她一直悄悄将它藏在身边,就是准备在必要的时候使用它。
她紧握住刀柄将它藏在身后,眼眸则戒备地盯着那个神智已濒临疯狂的男人。
“你竟敢踢我!”他一步一步逼向她,唇边扭曲着狞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殷忘尘不发一语,屏住气息看着他逼近,在他距离她只有一步时,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高举刀刃对准他左胸口用力一刺。
“岂止踢你打你,”她冷冷一句,“我真正想做的是杀了你。”
鲜血随着她拔出的刀刃泊泊冒出,他摇摇晃晃往后一例,脸上满布不敢置信的惊恐。
“你,你竟然──”他单掌接住胸口,一面还挣扎地朝她走来。
殷忘尘的反应是再刺他一刀。
“刚才那一刀是我的,这一刀则是为了无忧。”她恨恨地宣称,按着用力将他推倒在地。
“好个……好个……姨子!”他双眸恐怖地瞪视她,艰困地吐出一句。
这是他最后的遗言。
确定他真正断气之后,殷忘尘终于颓然滑落坐地。
她杀了他!
她终于真正地杀了人了。
但她拒绝良心不安,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原本想在船上推他落海的,没想到竟提早在饭店里结束他还用了如此血腥的方式。
她呆呆瞪视着不停自他身上涌出,红色的,恍若火焰一般的鲜血。
一切都结束了。这个令人憎厌的男人终于永远地消失了。接下来,该轮到她自己。
殷忘尘站起身,解下身上那袭几乎被扯碎的白色连身长裙,无法克制手指的颤抖,她缓缓地褪下身上的衣服,然后以更缓慢的速度换上另外一套白衣里。
按着,她重新戴上韩荫送她的钻石项链,加上自婚礼以来她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使她整个人除了优雅之外,更添了几分高贵的气息。
她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殷忘尘,你该离开这里了。”她自言自语着,语音清冷。
然后,她打开房门,在带上门之前,她冷冷地瞥了躺在房间地板上的男人最后一眼。
“夫人要出去吗?”迎面而来的服务生微笑问道。
“是的!”殷忘尘亦微微一笑,“你们可以提供一辆车子吗?”
“没问题。”服务生顿了一会儿,“和您一起来的先生不去吗?”
“他?”殷忘尘的心跳漏了一拍,不自觉地瞥了紧闭的房门一眼,“他今天有个会议。”
“那么,夫人想上哪儿去?”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海神岫”参观一下。”
韩荫的座舰迅速地赶至波赛顿的空港,然后转塔磁浮车前往殷忘尘投宿的饭店。
“先生,那位夫人方才搭乘本饭店的车子前往“海种岫”了。”饭店的大厅经理带着满面笑意说道。
海神岫?韩荫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去多久了?”
“有二十分钟了吧。”
韩荫立刻转身奔回车上。
“海神岫,快!”他命令伊恩,难掩语气的焦急。
他曾经和殷忘尘一起去过那个地方。
在各式各样的奇岩怪百中,一面高耸入天的断崖屏立在汪洋大海 边。不时有白色的激浪冲击,形成一幅相当波澜壮阔的景色。
传说这是袖话中美艳海妖用缀绕的歌声叠惑出海浪子们的地方,让他们依着歌声手舞足蹈,在几近疯狂的迷醉中失足落海,结束生命。
韩荫的心像擂鼓般狂跳,不敢想像殷忘尘单独一人去那里的目的。
“忘尘,等我,求求你一定要等我。”他喃喃地。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车子终于转上山崖。
“在前面,韩先生。”伊恩的惊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夫人吧?”
韩荫探头向窗外望,大约在前方一百公尺处,有一个白色的人影颤微微地站在山崖边,衣袂翩然,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落以的。
她缓缓地再接近山崖一步。
“忘尘,不要!”韩荫膛目狂吼,迅速开门下车冲向她。
就在他嘶声狂喊的同时,她双脚并立,弹跳入水像是跳水选手般优雅的姿势!
韩荫跑近崖边,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个直往下落的白色人影!
有两秒钟,他的脑海一阵可怕的空白。他就这样失去了她吗?
韩荫猛然摇头,“不要,忘尘,不要!”
在一声直可惊天动地的狂喊后,韩荫不顾一切,随着妻子一起跳下山崖。
“忘尘,醒来吧,求求你。”
有人在呼唤她。
“忘尘,你听得见吗?”
为什么这个声音如此熟悉?是韩荫吗?
“忘尘,忘尘”
殷忘尘悠悠地睁开紧闭的眼帘,看见的是一双深邃的、带着焦急与恳求意味的黑眸。她柔柔地微微一笑,伸手轻抚着那张俊秀的脸庞。
“这里是天堂吧?韩荫。”她语音轻柔地,“否则怎么会让我见我最想见到的人呢?”
“你终于醒来了!”韩荫松了一口大气,苍白的脸庞上稍微添了几分血色。
“如果人生是一场大梦,那我的确是醒来了。”她幽幽地说道。
韩荫握住她的手,“你想见我?”他深深地凝视着她,黑眸微现泪光,语音沙哑。
“嗯!”她轻声应道,忽然流下两行清泪,“我想告诉你,我舍不得你。这是我跳下崖时唯一的念头。”
他又何尝舍得她?“忘尘──”韩荫轻抚着她发烫的额头,抑制不住满腔柔情。
“韩荫,”她凝睇着他,眼眸尽是哀伤,“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摇摇头,“见得到的,忘尘,你没死。”
“我没死?”她轻轻蹙眉,语气满是困惑。
“嗯。”
“那这里是哪儿?”
“是海神岫啊!”他微微一笑,“我们在岸边。”
殷忘尘这才注意到周遭的环境,她躺在潮湿的岩岸上,耳边传来一阵阵浪涛拍岸的声音。而半跪在她面前的韩荫全身湿淋淋地。她再次碰触他的脸,确定他真实的存在。
“是你救了我?”她迟疑地问。
“我看见你跳崖,却来不及拉住你,所以”
“所以你跟着我跳下来?”
韩荫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傻!韩荫。”殷忘尘惊恐地直起上半身,却因体力不支又迅速向后软倒,“万一你受伤了,甚至死掉了怎么办?”
“因为我不准任何人带走你,忘尘。”韩荫急忙将她软倒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眼神热切地紧盯着她。“即使是海王也不可以。你是我的!如果他妄想带走你,就得承受我直达海底的报复。”
他热情有力的宣称令她陷入一阵怔忡,好半晌,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不值得你这样的,韩荫。”
“为什么这样说?”
她闭上双眼,凝聚最大的勇气,幽幽地说道,“那个男人──是我的继父。”
“我知道。”
她蓦然打开眼帘,“你知道?”
“无忧都告诉我了。”他柔声回答,禁不住一阵心疼的感觉排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