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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过了漫长的时光后,终于,听见钟离颜舒了口气……
实际上,面具剥离几乎没有任何阻碍,连钟离颜本人也没料想到。她将面具抬起后,好象没有任何皮肉粘连,就像遗体已经完全腐化了一般。可是……金丝外袍却没有一点腐坏的迹象,难道是……
她将面具取开——
“啊!”
“天哪!”
“靠,怎么会这样?!”
韩朝本不打算看,但听前面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他突然有些动心,也有些伤感。他回头看依然冷冷的濮阳曦,蓦地拉住他。濮阳曦想挣脱,但终究心软,任他拉到水晶棺前,两人仔细的看遗体的脸部,也被惊住了。
原来,那脸,竟然没有一丝腐化的迹象。
安然闭着眼、憔悴的脸,就像刚睡着的病人。那眉,那眼,丝毫没有死去的寂无。
“曦儿……”濮阳熙低低的呼唤着,像要惊醒棺内的人,又像不忍心打扰他。
“不会吧,和曦简直一模一样!”钟离烨冉把濮阳曦拉过来,上下仔细打量,“双胞胎啊!”
“双胞胎也有不像的嘛,我看简直是克隆人。”
“南宫罔你给我闭嘴!”克隆人?没错,他是天命帝的翻版,头儿和朝都把他当天命帝的翻版!他濮阳曦就是濮阳曦而已!可他们……可他们没有一个把他,把真正的他放在眼里!
濮阳曦狠狠的剜住南宫罔,南宫罔自然也不示弱,两人像是毛发竖起的狼,即将扑过去撕咬成一团。
钟离兄弟和韩朝奋力将他们拉开,濮阳寄和欧阳醉、钟离颜也赶忙过来劝阻,濮阳熙却像根本不在意,仍然看着棺内的遗体出神。
突然,他转身看着正纷乱成一堆的人们,一笑。
这一笑,没有了所谓狐狸的狡猾与慧黠,所有的,只有欢快,灿烂得就像以往濮阳曦的笑容。
当然,正吵吵闹闹的也都给镇住了。
笑容持续了接近一分钟的时间,对头儿大脑某根筋出问题的猜疑也持续了接近一分钟。
然后,濮阳熙把金面具归复原位:“今天,我请客。”
“我们去酒吧喝酒。”
“头儿,你不是说未成年人少喝酒的吗?上回还说仅此一次。”南宫罔放开抓住濮阳曦前襟的双手,注意力瞬间转移。
“是啊,现在公然请我们去酒吧喝酒,我们可没有身份证件,你想我们被警察抓去啊。”钟离释扬从欧阳醉和钟离烨冉、濮阳寄三面重重包围中杀出来,搔搔豪猪头。
“不想去?”
“想!”
“那不就得了。”濮阳熙深长一笑,又是狐狸状。
众人交头接耳:本性难移啊……
就这样,濮阳熙好心情的开着他的大车,塞了一帮子人,浩浩荡荡出发去酒吧。
开了许久,绕来绕去的,路过了不少有名的品位酒吧,后座的一群不禁唉声叹气、扼腕不已。
“头儿,你不至于为了省钱,把我们带去那种三流地方吧,不要破坏学生们心目中酒吧的良好形象。”终于,钟离烨冉摘下眼镜,擦了擦,哼声发表意见。
“哈,你们心目中酒吧有良好形象吗?想必也是看那种粗制滥造的片子里,灯红酒绿的样子吧。”瞥瞥后视镜里的两座冰山,濮阳熙狐狸嗤笑一声。
“那你到底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啊,哪有让未成年人进入的酒吧,又不是不想开了。”钟离释扬马上为哥哥帮腔。
“你们啊,先问问小朝,他鉴酒的技术向谁学来的;再问问曦儿,他调酒的工夫是谁教的。”
“什么?”十二道目光,逼近端坐的双冰山。
冰山之一濮阳曦显然有些吃惊,马上融化成一湖秋水:“头!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学的?!”
“也只有那个不良人才会让两个小孩子给他打工,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啊。”好象都以为他濮阳熙只会和古人打交道,有那么令人惊讶吗?
“他是你朋友?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收我们的吗?”当初,当初还以为是靠自己的努力才博得那位大哥的赏识,想不到……到底还是欠了头儿一个人情……濮阳曦突然觉得更加气闷。
“这倒不是。我偶尔到过酒吧,看见你们两个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你们完全是靠自己过来的。”看穿了他心思,濮阳熙摇摇头。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说起来,曦和朝还没告诉我们,你们那时侯怎么过的呢。”
“也没什么。想听的话,告诉你们得了。”濮阳曦侧眼望望身边沉默不语的韩朝,想起两年多之前的旧事。
这时候想起来,那位大哥,斐哥,也还可说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那时侯,他们流浪街头,靠着韩朝打工少少的工资,两人三餐都没办法解决。濮阳曦把自己从家里带出的一切值钱东西都卖给了同学,才终于租了一间违章建造的铁皮小棚子,可真是“夏暖冬凉”,但总算也有个落脚处了。
没过多久,韩朝便觉得这样下去,迟早又得被送进孤儿院,而且还可能还要捎上这个白痴。因此,他又去找兼职。可没有人愿意冒着被警察关的危险雇佣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着实让人不忍心拒绝。
最后,他去了一家深夜大开着门的酒吧。
径直走向吧台,对着吧台前淡淡笑着的年轻男子说:“我来打工。”
那年轻男子望着他:“我们不需要侍应生,而且是未成年的。”
他冷冷的直视着他的眼睛,重复一次:“我来打工。”倏地,身后传来惊呼声,回头才看见濮阳曦站在酒吧门口,看起来也像是偷偷找兼职的样子。
年轻男子眼睛一亮,笑着不语。
“这位大哥,让我们工作吧……”
“我们打工。”
“我们一定会好好做的,不管是什么。求你了……”
“一个工作。”
……
经过这样软硬兼施的轰炸,年轻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也得到两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我们就这样在酒吧里吃住,还能有足够的工资积蓄下来当学费。这可真是救命稻草啊。斐哥非常照料我们,不过,经营这酒吧也只是他的副业而已,我们经常看见他在没有客人的时候躲进房间里忙。后来,客人多了,酒吧出名了,他就教我调酒,教朝鉴酒,还领着我们熟悉上层社会,告诉我们怎么赚钱。我们之所以能活得好好的,全靠他了。”
“一年之后,斐哥将酒吧卖掉,出去旅行,我们再也没见过他。”
濮阳曦趴在濮阳熙肩头,瞅着他安然的笑容:“头,斐哥和你很熟吗?”
“熟啊,不能再熟了。那家伙脑袋里有几根筋我都清楚。”濮阳熙呵呵笑着答。
“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说起来,他现在也只知道叫“斐哥”而已,连他姓什么都不清楚。
濮阳熙猛地踩下刹车,濮阳曦往前一栽,头部准确无比的撞上方向盘。
“谋杀啊!”
“到了嘛。曦儿,你的头没事吧。”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幸好没撞出脑震荡!你到底告不告诉我啊!斐哥是什么样的人!”
“呵呵……”
一群人下车,看着紧闭的门扉,转而盯住四处翻钥匙的濮阳熙。
“我说头儿,你就告诉他嘛,我们也很想知道。”南宫罔靠在门边,看濮阳曦愤愤的抚着自己不幸的脑袋,露齿一笑。
“真的啊。”濮阳熙手忙脚乱的找着钥匙,终于在驾驶座底下搜到,举着它舒口气。
“快说!”就算耐性再好的人也已经受不了了,钟离兄弟、欧阳醉异口同声。
“他啊,小朝,你应该想起来了。”又是一张狐狸笑颜。
韩朝接过他扔来的钥匙,熟练的开门,开灯,刹那间,各种浅蓝、淡蓝、深蓝、蔚蓝的灯,照亮了这一方带给人特别感觉的空间。
“慕容斐。”
就在众人都陶醉在这片唯美的灯光中时,韩朝取出吧台边放置的酒,低声说。
“慕容斐?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欧阳醉睁着无神的眼,轻轻推了推旁边的濮阳曦,“曦,那不是日晖帝名讳么?”
濮阳曦放下敷额的冰袋,睇着身后的韩朝:“日晖帝?对,慕容国日晖帝斐。难道斐哥也是……”
韩朝微微点头:“我过去曾经见过日晖帝,不会错。”带着明显淡漠的男子。
斐哥难道也是因为天命帝的缘故才收留我们的?不会吧。濮阳曦抓紧手中的冰袋,感觉到手心传来的刺骨寒冷。
“他啊,现在可不是什么皇帝。他主修字画,有名的书法家和画家呢,专长行楷和人物图,另外也是有名的书画鉴赏家。这次,所有天命帝的字画我都必须交给他鉴定。”濮阳熙看似漫不经心的拿过他手里的冰袋,丢进旁边的冰盒子中。
“不是已经确定是天命帝的字画吗?头儿,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啊。”钟离释扬帮自家哥哥酒杯中加了几块冰,同时也不忘竖耳听着讨论。
“光我有还不够,别人未必会承认,斐在这方面声誉好,如果他说是就没有人敢说不是。”摇摇酒杯,濮阳熙轻声笑了,靠近韩朝,“接下来唯一的工作,就是鉴定字画了……”
“天命帝陵墓的考古也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情,就留给你们做论文。我希望,你们五个能尽快通过考试,成为我的博士生。”
“头儿,你好奸诈,给我们留那么多大问题!你叫我们怎么做论文啊!”
“这个还不是重点。关键是他偷懒,全丢给我们做,还美其名曰是我们论文的素材。”
“你要是不想做的话就直说好了!不要拐弯抹角。”
“你还想让我们成为你的博士生啊?想得美!你要我们还不要呢!”
“对啊,一次一次的震惊,你以为我们脑子的构造和常人很不一样啊?”
“什么前世啊,古人啊,灵魂啊,我们信你,别人能信你吗?要是再来一次猛料——比如说你事实上是女儿身之类的,我们就要进精神病院了!”
“臭小子!我稀罕你们不成!”
“哼!想留我们就直说……”
“……找死啊!”
“头儿发飙了!哈哈哈哈!烨冉!释扬!我赢了!别忘了明天请我!”
“头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居然会被罔激成这样。”
“就是啊,我们损失可大了,五星级酒店呢,真要命。”
“……老虎不发威,你们真把我当病猫了。”
“哇!大姐头!救命啊!!”
……
酒吧马上成为战场。濮阳熙以一敌三,将三个不肖弟子揍得叫苦连天。钟离颜、濮阳寄、欧阳醉充当旁观者兼裁判,就当是看戏。
而另外两人,完全置身事外。
濮阳曦视若无睹的喝着闷酒,没有插半句话;韩朝站在吧台边小口小口的品着酒,不时看看离他不远的濮阳曦,完全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确实,连自己都不了解的人还怎么去了解他人?
韩朝冷冷的放下酒杯,夺过濮阳曦的酒,倒掉。
“怎么?我连酒也不能喝了吗?”醉意掩住了双眼中的伤感,濮阳曦伸出手,捏住韩朝的肩头,“我不能喝醉吗?”
“已经醉了。”韩朝冷冷的挣开,肩上的疼痛令他微皱眉头。
“我是醉了,可还能想事!我要醉得不省人事!把所有一切都忘了!这也不行吗?”
第一次,这白痴敢对着他大小声。
居然是为了喝酒这样的小事情!韩朝冷笑一声,将吧台边所有的酒拿出来,丢给趴在台面上望他的濮阳曦。
要喝就喝个够!
濮阳曦笑着接过去,一瓶接一瓶的灌。
没过多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本应该安安静静的吧台边。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作,仿佛大家都全神贯注着濮阳曦和韩朝之间的暗潮汹涌。一个碎了世界一样的颓然,一个出了世界一样的淡漠。渐渐地,韩朝脸上的冰霜更甚,突然轻轻跃出了吧台,朝着酒吧门而去。
濮阳曦仍然只是灌酒,却发现自己的酒量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深不见底,无论如何都只能越喝越清醒。他没有回头阻拦韩朝,即使心底好象一直有个声音不停的呼唤他去。
“小朝,你回去?把他留在这里?”濮阳熙叫住已经到门边的韩朝,不放心的回头看看濮阳曦。这一幕,竟让他想起那时候爱弟夜夜买醉的痛苦模样。这是没有记忆带来的苦楚,这是失去的苦楚,韩朝能理解么?
“……”韩朝开了门,淡淡的望望濮阳曦的背影。
“只有你能让他恢复如前。”欧阳醉笑着飘到他身边,“你难道就想这样下去?”
“是啊,今天他的情绪差得很,如果这样放任,说不准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濮阳寄负手走到濮阳曦身边,“前世还有皇位可以扔掉,今生可扔不下什么了。他要怎么证明,你才相信他对你用心之苦?”
韩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