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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
她就是那么心急,心急着补偿些什么,心急着将一切还给他,心急着要与他划清界限,这样当真是好得很。
他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
她的爱是什么?究竟是可以轻易玩弄在掌心之物,还是费尽心思却求之不得的珍宝?她的恨是什么?究竟是深入骨髓不死不休,还是转瞬即逝轻易可忘?
他以为自己已经得到,却又一次次的失去那这样的失去,究竟代表着留不住,还是从来都求不得,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
她的真心到底是廉价到可以轻易得到也可以轻易失去,还是珍贵到就算努力握在手心,也不能长久?
“我真是看不透你。”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沈烨回身看向执念手中长刺,问道:“它叫什么?”
“撕天。”她就那么脱口而出,随后便陷入了一阵深思
为何为何名为撕天?
她不禁抬头看向头顶的天,却是被那熟悉的蓝刺痛了眼她觉得自己应该很心痛才对,可无论如何也心痛不起来,只是下意识低头的喃喃道:“我不喜欢这片天,它太过无情”
——你说你不喜欢这片天,那我便做你一人的天。
却无奈天要亡他,她便只能撕天。
沈烨伸手将她的手腕抓住,猛地扯到身旁,一下将其横抱起来,面色冰冷地快步顺着回家的路走去。
执念愣愣地看着他,这条路似乎很短,很快就已走完,只是他的脸色越发冰冷,眼中的愤怒也是越来越强她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会那么生气?
“族长?”
沈烨将她扔到床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双眼,似乎想从中寻找到什么一丝内疚,一丝恐惧,一丝羞愤哪怕是一丝憎恨或厌恶,他只想在这双眼中看到一丝一个常人应有的情绪,而不是一种深深的麻木与迷茫。
可是他看不到,怎么也看不到。
他愤怒地扯去她身上那一件又一件的衣衫,却仍旧只能在她眼中看到麻木与迷茫上一次,她的眼中有痛苦,有不甘,有失望,而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
沈烨感受到执念的身体不再如从前般温热,她的血液仿佛已同魔族一样冰冷他肆意地掠夺着她,肆意地侵略着她,却得不到一丝反抗她顺从,顺从得那么不像话,只有一滴泪轻轻滑落,却在无人察觉之时悄悄风干。
他将右耳轻贴在她的胸口之上,却不能再听到心跳。
“你的心呢?”他轻声地问着,却似在讥讽着什么。
他一直想要的,她的心终是得不到了。
“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应该会痛,却忘了如何去痛。她觉得自己应该会绝望,却忘了如何去绝望
是啊,她忘了。
忘了怎么去爱,忘了怎么去恨。忘了哭,忘了笑,忘了什么是苦,忘了什么是冷不敢,痛苦,难过,孤寂那些究竟是什么,她也忘了。
她只记得,自己要将一切都还给沈烨,却忘了一切是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一定要去救谢书林,却忘了如何去救
天亮之时,她静静地将一件件衣物穿好,回头见沈烨睁开了双眼,于是轻声道:“我把什么都忘了。”
她如此说着,仿佛事不关己。
“嗯。”
“族长,撕天”
“那是你的东西。”
执念沉默不语,只那么看着沈烨,仿佛在等一个命令。
“未名城中所有有战力的族人今日皆听从于你”
“定不负族长重望。”
云天城的结界一次又一次的受到重击,即将彻底破碎,城中街巷满是慌忙奔走的人群,他们眼中带着迷茫与痛苦,惊恐与绝望,或哭或骂或随波逐流。
墨几厘坐在房顶,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不禁迷茫起来:“离开了这座圣城,我们还能躲到哪里?”
“天地之大,只要活着,茫茫三界中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她问:“若是死了呢?”
云泾笑:“随风飘散罢了,归入天地,也没什么可怕的。”
“你真想得开。”
“你呢?你怕死吗?”
“我怕死啊,我答应过我娘,一定要好好活着。”墨几厘抬头看向那片天,她的信仰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包括她在内的全族人抛弃而亲人的面容也渐渐模糊了。此时此刻,静静陪着她的人也只有云泾,此时此刻,握着她手不曾放开的也只有云泾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不让任何人伤到你。”
她更加用力地握紧了云泾的手,笑道:“我虽怕死,却更怕一个人活着。”
云泾一下乐了,得瑟道:“那我们一起逃,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墨几厘微怒:“死什么啊!再乱说不理你了!”
“我错了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往哪跑!”说着,他站起了身,严肃的抓住腰间的剑。
“你要做什么?”
“准备逃跑啊!娘子!”
“你不用留下来?”墨几厘很好奇他的责任心跑哪儿去了,难道他不该留下来抵挡绿蜥族的攻势,为族人拖延时间吗?
“我要保护你啊!娘子!”
虽然很感动,可是还是很想一脚把他从屋顶上踹下去是怎么回事?
云泾见墨几厘一脸疑惑,于是也不再开玩笑,严肃道:“绿蜥族把去往妖界的入口也围堵了,有人要留下来等死,自然也有人要冲上前赴死。以血堵住一条生路,用命杀出一条血路谁都不能置身事外。”说着,他低头向墨几厘伸出手,认真道:“父亲要留下来,不能同我们一起,这下可只有我了,几厘,我们杀出去,怕吗?”
墨几厘拉住云泾的手,一下跳了起来,笑道:“杀不出去我就鄙视你。”
“小瞧我!”云泾转身看向那些慌乱的人群,大声道:“大家都别乱!绿蜥族以将我们彻底包围,但是族长和长老们会为我们拖延时间!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撤离!如果相信我,请跟着我一起走!只要我还有力气,绝对冲在最前方,不退后半步!和大家一起杀出一条血路!我们一定要杀出去!总有一天”
墨几厘感受到他的手心微微颤抖,见他咬牙道:“只要活着,总有一天,我们能报仇!能再回到云天城,回到自己的家!”
她看到很多人眼中的泪光,同时也欣慰着那些人的眼中仍燃烧着生的希望。
家园被夺,亲友离散她最后一次认真看了看这座城,眼前的家,心中的城苍灵啊苍灵,真的还能留存下来吗?云天啊云天,真的还能再次回来吗?
这一次,也许真的结束了。
风倾竹静静坐在窗前,看着眼前那喧喧闹闹,却仿佛都与她无关。
她虽悔自己这一生做错了那么多,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心中却是无比平静也许不只是平静,更多是一种无力,无力到好似犹如陷入泥沼后失去了尝试抽身的勇气除了那些虚荣,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而那些曾拥有的东西,也是她一次又一次鬼迷心窍而亲手毁去。
“为什么你还活着”
苏暮羽死了,小忆死了,就连父母也去赴死,或许不久的将来,苍灵族也会不复存在为什么她还活着,那么累的活着。
她等了许久,等到眼前的喧闹渐渐远去,留下空荡却脏乱的条条街道,她还等着等到族人鲜血一点点铺满大地。
她终于等到了那个人
“他在哪?”执念全身染血,双目无神,只一步步靠近风倾竹
作者有话要说:风倾竹可以去死了,要怎么死呢,死相如何呢,这个值得思考。竹子本尊,你怎么看╮( ̄▽ ̄〃)╭
63、第 63 章
风倾竹突然笑了笑;似有意报复;道:“死了;受无尽折磨而死是你害了他。”
“是吗?”执念沉默片刻;仿佛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是想哭不能哭;想痛不能痛若那是她的错;那要如何补偿呢?她幽幽地看着风倾竹;见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光影明灭;变化不定,却记不起那是何般情绪。
怎么会这样风倾竹看不到执念眼中的悲痛;更多的是一种迷茫,而这样的迷茫让她陷入绝望。原来,她已经无法刺痛这个女人的心了吗?用谢书林也不能再伤害她了吗
执念不再给风倾竹多余的时间,只轻声道:“那么,我该如何报复你呢?”
风倾竹沉默半晌,倏地冷笑起来,说不出的苍凉,仿佛这一笑所需的力气足将生命都耗尽。
执念不禁愣愣出神,或许,风倾竹真的快死了,她的身体在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微弱蓝光的蓝光从她的心口不停外溢而出,而在她的身体彻底飞散的时候,执念才得以看清那蓝光的所裹挟的中心,那是一块破碎的灵石
“这样,是不是便宜了你。”执念伸手将那破碎的灵石一把捧在手中,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点点的消散,心中竟是没有一丝感觉
真的没有感觉了吗?没有爱,也没有恨,那她还有什么呢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似乎很痛苦,为了爱与恨。可当这一切都不再存在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好似变了,变得空荡荡的,可分明那么的空,那么的大,却再不能容下她的一丝情绪。
或许,不是不能容下,只是不再拥有。
爱呢?忘了。
恨呢?忘了。
就连心,也丢了。
所有的执念都消散了,岚树的生命为什么还存在?还有什么,是未能完成的心愿呢
她迷茫地走在已被绿蜥族侵占的云天城中,迷茫地踏进了苏家院门,看着眼前一片空荡,脑中浮出物是人非四字,却无力感伤。
昔日故人都去了哪儿?消散于天地间,或是拼命的逃亡
那么多年了,她终是回到了这个曾经的“家”,却再没有人来迎接了。
“怀念吗?”
“或许应该怀念的,可我没有感觉到。”执念想要回身,却被身后之人轻轻抱住,便也不再反抗,低头沉默起来。
“这就是你送给我礼物?一个云天城吗?若不计较损失,我随时都能将它拿下可我现在却要失去你,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为什么,她不会再哭,不会再笑,不会再皱眉,也不会再有眼中复杂的神色。
为什么,她可以不再爱,不再恨,不再内疚,不再痛苦挣扎。
她凭什么可以用这种方式逃避这俗世?
她凭什么丢弃了自己的心,从此以后再不能归属于他?
“我会补偿你更多。”
事到如今,这一生,除了那颗再也找不回来的心,什么都可以给他了。
沈烨不动声色地将执念推开,淡漠道:“那么我要你亲手将苍灵族人一个个杀光。”
“好。”
沈烨冷眼看着执念头也不回的离去,不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当她亲手毁灭了苍灵族,便再不能回到谢书林的身边这么做,好似一种报复,却不足以让他释怀。
他曾以为自己可以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掌心,最终却发现有些东西是那么容易得到,也那么容易失去。她虽未离去,却再也不能对他哭对他笑,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留在他的身旁。
数百年,数千年,甚至上万年后仍会有人提起苍灵族。那是一个性子温和,信仰虔诚,向往和平的种族。他们天生能驭使天地灵气中最强的苍灵之力,他们曾占有魔界中大部分的光明之地,实力之强,无人敢犯。
只是享有了太久的和平与舒适,让他们彻底忘了魔族中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享有了太久的光明与欢愉,让他们几乎忘了魔界中大部分土地是多么黑暗与贫瘠,太多的魔族每天以同伴血肉为食当有人将刀锋指向他们之时,他们竟是连反抗都忘记了,只是一味的退让,然后向苍天祈怜。当所信仰的天不再庇佑他们时,大多数人选择了自私的保全自己,不顾他人。
所以他们最终灭亡了,几乎是在一朝一夕之间。
苍灵族的彻底灭亡是缘于一个叫执念的女子,可她的名字并不能流传千古,她的故事也终将永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