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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脆弱的心,谁也不能信任,谁也不敢信任,对感情真假难辨的恐惧,对爱的抗拒和逃避,只是因为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关爱。自己也曾如此,宁愿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用高傲和讥诮保护自己远离伤害,也远离温暖。
萧拓然苦涩一笑,现世报来得真快,现在的情形,如同曾经角色的对调,只是方昊,他有比自己更深刻的伤和痛。
“我爱你。”表白心意有多难,萧拓然想起,方昊戏谑着流露对自己的情感时,眼底被忽略的凄凉。
“每个在我身上高潮的男人都说爱我”,方昊冷冷说,“没做就说的,你倒是头一个。”
“我跟你……做过”,萧拓然的脸微妙的红润,“你不记得了而已。”
方昊定定看着萧拓然,似乎努力在脑中搜索,却很快烦躁起来:“我忘了,肯定是因为你技术太差。”
“是啊,事后你的确不满意我……”
“神经病!”方昊霍然转身,进入卧室砰得将门甩上,张开手掌按着自己的额头,“他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为什么没办法用平常心对待他?不仅头脑不能冷静,心也是——闷到痛。不肯承认的是自己下意识去引起他的注意,如果那淡定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无名的恼火就熊熊燃烧。
做过爱的男人,自己不可能忘记……方昊无力倚靠在门上,或者说,想忘也忘不了:第一个钟离天,强势却技巧高超,让人难以抗拒耻辱的快感,事后击溃的不仅是身体,更是心理上的防线;第二个总是笑得眼成一线天,喜欢捆绑和滴蜡;第三个给他戴金属项圈,不允许站起身走路;第四个倒没什么奇特的嗜好,吃了药整晚连续做直到天亮,算起来是最心思手软了……第二十三个,萧拓然——
还不能把他排上吧,可是他说做过,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方昊无意瞥见一个男人的影象,心中一惊,再仔细看才发现是那面全身立镜,只是他对自己太陌生,身体高了许多,面孔也属于成熟的男人。
对了,自己已二十八岁,怎么忘记了?方昊看着镜中人苦笑,这十三年里到底发生什么,也从没想过去追寻。
右颊上冷淡的伤痕,方昊几乎养成抚摩它的习惯,指间滑过时,不可思议的安然总随之而来。
方昊觉得有些倦,爬上床闭眼入睡。想睡时就可以睡,这对他简直是天堂般的日子,不知还剩多少,只有趁着还有好生珍惜。
(19)
全然黑暗中只有一点微弱的光忽近忽远,饥饿,干渴,疲惫不堪的蹒跚着步伐,随时可能倒下去。
为什么要去追逐?如果那只是一个幻象,只是自欺欺人衍生出的希望,放弃还是继续?
即使执着来到光源触手可及的地方,又能做什么?是不是亲手捻灭这束光?
脏脏的人,永不能见天日……
我叫星情,并非活在浪漫夜空,而是在腥湿的地下。
听见压抑着的呻吟喘息,有个少年被他压在身下——不是暖暖,他脸上的倔强和坚韧,像雪山顶峰反射太阳的光芒,冷冽而夺目。
自己无法控制的,野兽般的需索,贯穿,再深也不满足,要他的全部,全部被玷污。只要把他拖入黑暗,自己就不再孤独。
心却痛得如被蚂蚁啃噬,卑微下的卑鄙,他开始恳求自己放过这个少年。
自我矛盾,是一场没有硝烟,却最为激烈的战争,哪方胜败,自己都逃不过惨痛下场。
救赎是否真的存在?
那少年,抬起手,扣住他的肩,清楚感觉到深嵌的手指微微的颤抖。
那双一尘不染的眸中,映出自己:“方昊……”
“你——!”方昊猛然坐起身,从乱无条理的睡梦中惊醒,汗水顺着面颊流到下巴,滴落,无意识的低喃:“萧……拓然……”
一打开卧室的门,眼睛无法适应的眯起来,窗户的设计使采光充足,整个厅室明亮清新。萧拓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
方昊静默的站在那里很久,萧拓然却没发觉他的存在。他不知为何愤恨起来,踏着重步将所有厚重的窗帘一一放下。他讨厌光,尤其是阳光。
“方昊?”萧拓然抬头看着他,惊诧只是微然掠过,“刚睡起来应该饿了,我给你弄点吃的。”
他站起身,方昊已挡在他身前,挂着一副邪气的笑:“饿的话,吃你就可以了吧?”
萧拓然心中被重重拨弄一下,瞬间他以为方昊恢复了记忆,但很快发觉,那双充满诱惑味道的狭长眼眸中仍是冰冷和防备。
方昊捏住他的下颚,脸逼近了些,语调低沉缓慢:“你说我跟你做过爱,该不是——你被我给上了吧?”
“你这个混蛋!”萧拓然的死硬心性其实并没有被他的历练磨损掉,只是隐藏得很深,很完美,却经不起方昊这种熟悉的挑逗。呵斥的话脱口而出,面孔也红得像煮熟的虾。
“回答我,是不是?”只是以前的方昊,从不会这样认真的逼问他。
失落和感伤,让萧拓然的目光垂下,淡淡回答:“是。”——也许,这是惩罚他曾经一味忽略他的真心,不去珍惜他的感情。
方昊的神色变得古怪复杂,难以置信的愣了半晌:“你怎么会让我这样的人上你?还是我强迫你?”
“你是哪种人我比你清楚得多!”萧拓然抑不住激动,低着头大声道,“我是自愿的,因为……因为我们相爱!”
“相爱?”方昊似被什么刺穿了心脏,冷冷讥讽道,“这是自从有娼妓这一行当到现在至少几千年里最大的笑话。”
萧拓然目光失去了聚焦,茫然的任凭方昊一手握住他的脸,另一手撕扯开他的上衣肆意抚摩。
“告诉我,上次我让你满足了没有?我的那根够大吗?持续了多长时间?说啊。”
嘴唇被吻上侵入,萧拓然呆滞着予取予求。
方昊冷笑:“你放心,虽然我是头一次对别人做这样的事,但凭着我的亲身经验,一定满足得了你。”
解下腰间的皮带,见萧拓然仍是一脸无色无相的漠然,不由心中一怒,想也不想用皮带抽了过去。
啪得一声闷响,萧拓然胸前一道明显的红印越显越深,他却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对于不良帮派的人血雨腥风都习以为常,何况这点伤痛。
方昊的反应却异常激烈,他的喘息越来越急,手不由用力抓住胸口,皮肉被指甲刮得渗出鲜血。
“方昊?”萧拓然似蓦然间醒过来,上前紧张的抓住他的肩,“怎么了?你怎么了?”
方昊艰难的一字一字低声道:“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咒?为什么打你……我会感到痛?”本以为他已没什么不能忍受,这种陌生的疼痛却似乎要掏空了他。
“我没事,我不觉得怎样,一点也不疼。”萧拓然慌了神的语无伦次,看见方昊的眼圈发红,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两人坐在宽大的沙发里,萧拓然从后面揽抱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方昊。
“我讨厌作爱,非常讨厌。”方昊的语气中,让人心疼的愤恨。
“那我们可以不做,一辈子不做也无所谓。”萧拓然认真说道。
方昊不正经的笑起来:“你会把我惯坏了。”
萧拓然也不禁轻笑:“你早就把我惯坏了,我现在是报复。”
“我想逃,从帝空逃跑,找个没人认得我的地方生活,想上学,认识朋友”,方昊平淡的话语里,包含希冀和渴望,“最重要的,我想去爱一个人。以前我总是只想被爱,大概就是这样才什么也得不到。我想为他付出,看他快乐……”
“那个人也会爱你,虽然可能有些迟。”萧拓然意味深远的露出一丝微笑。
“不,我不要他爱我,我背负不起……甚至我不会让他知道我爱他,虽然我可能难过,偶尔气闷,但都不会让他知道。”
“方昊——”萧拓然的话被截断。
“他是谁?跟我长得很像?你很爱他是不是?”
“你说什么?”萧拓然诧然问道。
“我不是个替身?”
“笨蛋——”萧拓然无力道,“你的脑子到底有多少希奇古怪的想法?”
“很难相信……”方昊转过脸窝进他肩里。
“你就是方昊,方昊就是你。”
我是……方昊……
“方昊?方昊!”萧拓然突然发觉,怀里的人不知何时,昏迷不醒。
萧拓然坐在方昊的病床旁,目光柔和的看着沉睡的男人俊美迷幻的脸,他曾经抱着一种纯粹的心态深爱自己,现在自己终于也能体会。
不知过了多久,他困倦的趴在床边睡着了。梦里,他想起与方昊第一次见面,他明朗的笑随着那天的暖风,一直吹进心底。
“学弟,怎么总一个人?”谢谢你,来到我身边,不曾离去。
“睡美人,要我吻你才醒吗?”萧拓然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半梦半醒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方昊,觉得怎么样?”
“饿,我想吃然然煮的叉烧饭。”
“你……叫我什么?”
“不要打,不要打。”方昊嬉笑着抱着头,“但我就喜欢叫你然然。”
“……”
“然然,你哭什么?”
“你这个混蛋!我早就发过誓,你一想起来我一定要揍到你瘫痪!”萧拓然跳上床,被方昊一拉跌在他身上。
“是你自己投怀送抱,我就不客气了。”方昊调笑着吻上他的唇。
所谓不速之客就是这时候推门而入的人了:“突然又闹进医院,还这么精神旺盛。”
“星情,大白天的你急什么?”暖言跟在钟离天身后。
“然然,是你的朋友吗?”方昊脸上泛起笑意,“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方昊。”
这话让其余三个人都不禁一愣。
钟离天嘴角诡异的轻扬:“我,是个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人。”
暖言蓝眸一闪,笑着上前伸出手:“我叫暖言,希望跟你交个朋友。”
手却被钟离天中途劫住,对方昊淡淡道:“他也是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人。我们走错病房了,抱歉。”
楚冰炎看了看各项检查结果,一指方昊:“滚出我的医院。”对没什么病的人他向来不客气,尤其是医学上根本没有这种自选方式的失忆症。
“去哪儿?”上了车,萧拓然问方昊。
方昊勾起迷人的笑:“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休想再甩开我了。”
路上的行人看见一辆本来行驶正常的轿车嘎然刹车,差点造成追尾事故。
隐约听见车里暴怒的叫声:“你给我住手!你不是说讨厌作爱吗?”
低沉煽情得叫人迷醉的声音:“如果是用心的,我就喜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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