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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夕儿给了他一个白眼:“八卦!我只是跟阿刁打赌要搞定他而已。”
紫龙看着魔药实验室的方向说:“他身上有一种深沉和执著,还有傲然风骨。”说着,眼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许。“相当内敛。内敛的性格一般是磨出来的,所以大都经历沧桑。此人恐怕有很深的伤口。你会很辛苦的。”
白夕儿突然觉得很郁闷。他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你确定?)阿刁也好,紫龙也好,第一眼就能看出斯内普的心性,为什么那些人看不出来?那些成天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然后窃窃私语,甚至愤然咒骂他的玩意儿。他们怎么都不长眼?
“这么好的男人不多见了。能找到他,我和春丽都为你高兴。”紫龙温和的看着雨中的这个朋友,脸上是由衷的笑容。
白夕儿仰望着天空的雨线摇摇头:“我只是跟阿刁打赌而已,赌注是三百声奶奶!现在忙着打仗,那个赌恐怕顾不上了。”一扭头,发现紫龙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怎么了,我哪里不对吗?”
紫龙又看了她一会儿,舒开眉,摇摇头:“夕儿,你不是为了打赌。”
白夕儿自信的一笑,耸耸肩。
“旁观者清。你看他的眼神,绝对不是看一个目标。”
白夕儿愣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紫龙说了什么,不由得惊慌:“你说什么?!”
紫龙不说话,浅笑的看着她。
白夕儿倒吸一口气。
九天玄母娘娘!不是吧!
打了一辈子雁,倒让雁啄了眼睛。这下问题严重了。白夕儿不是鸵鸟,她非常了解紫龙的为人,也信任他的眼光。紫龙这么说,看来自己的麻烦不是一般的大。白大仙姑要是攻击目标,没拿下人家,结果把自己陷进去了,那岂不成了天下第一大笑话。何况那个人,心里还藏着一个已经亡故的女人呢。
想到这里,一阵心酸忽然涌上心头。那个嫁给情敌的女子,是他永远无法替代的容颜。他竟然那么认真的守护情敌的孩子,哪怕那个孩子对他厌恶到憎恨!为了那孩子他甚至愿意被那个虚伪的白胡子老头利用。他时刻关注那孩子,不肯让他有任何闪失!就像那次……
一个沙哑的声音穿透时间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你对波特先生做了什么?” “你对波特先生做了什么?” “你对波特先生做了什么?”……
“夕儿,你怎么了?”紫龙发现她神色不对。
白夕儿摇摇欲坠。她倒退两步,抓了一根柱子,好不容易才站稳。
刚才的心酸,还有心痛,那么清晰,清晰到她无法否认。
糟糕,好像真的陷入进来了。
这该怎么办?
第六十一章
感情游戏,玩真的和玩假的,规则完全不一样。
白夕儿倚着书架看那教父子俩一丝不苟的熬制苏醒剂,心乱如麻。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吗?
狐妖一族,玩的就是感情。若是在这方面失了守,可不光是面子问题。将来在很多法术的突破上都会因无法得到准确资料而产生偏差。与此同时,她也知道,真正的情感一旦发芽,绝非轻易可以扼杀的。从自己的身份和修炼而言,都该马上转身离开才行。紫龙也特地赶来通知,强行介入巫师界事务,恐有不测。只是,眼下的形势,能做到吗?
“二位把我的实验室当戏院吗?”斯内普没有回头,冷冷的说。
白夕儿扭头一看,阿刁露了半个脑袋,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我来问问债主走了没有。”她笑容可掬,神色可疑。
挤出一个浅笑,白夕儿问:“太平洋剑鱼心脏库存似乎不够了,用什么可以替代吗?”
斯内普沉思了一会儿,回头问阿刁:“中国有魔药集市吗?”
“没有。”阿刁干脆的说。“中国的魔药配方都是各家保密的,交流不多。材料则大都是研制者自己找的。剑鱼心脏这类东西,我想敖越能帮忙搞到。”
斯内普脸一黑。此时白夕儿已经开始在乎他对敖越这个名字的反应了,心头暗喜。忽然发现阿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瞪了她一眼,赶忙说:“我去找雨娘帮忙吧。”
斯内普不置可否,半天憋出一句:“随便。”
两个女子出了门,阿刁的胳膊立刻搭上了狐妖的肩膀:“亲爱的,紫龙同志走了?”
白夕儿好笑的看着她:“愿赌服输嘛,你又不是拿不出那几个钱。”
“说得轻巧!又不是一点小钱!”阿刁愤愤的说,“等我抓到贵鬼那小子非掐死他不可!”
“你不敢。”夕儿笑得更开心了。“你打不过他师父。”
阿刁嘟囔着骂了一句,问:“他来干嘛?”
“告诫我们不要干预巫师界的事,因为圣域特意派了人往四处通知那些已经听调不听宣的大爷们了。童老先生认为一定会引起什么后果,他们才这么做的,所以特地让紫龙来找我们。”
“切!怕他个鸟!”阿刁眉梢一吊,像极了大街上的地痞无赖。“我是谁呀!连雅典娜都揍得她桃花朵朵开。”
白夕儿哈哈笑了起来,阿刁立刻加入,两个人笑成了一团。
斯内普忍不住向窗外瞟了一眼,那欢快的笑声在某种程度上很吸引他,一丝朦胧的回忆似乎要挣脱理智的束缚冲出来。
秋千,一个公园里跳动的秋千。还有女孩们银铃般的笑声,冲破云霄,响彻在整个世界。
“教父!你怎么了!”德拉科可爱的灰眼睛张得大大的。
“顺时针搅拌七下。”斯内普瞬间恢复了正常,“然后把金银花蕊放进去。”
“Yes sir!”德拉科吐了吐舌头。刚才他明明不对头!等下去报告白姨。
此时白夕儿和阿刁已经对着一壶用聪明泉水煮开的庐山云雾茶,坐在书房的窗户边看雨。大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噼噼啪啪地打在屋顶和小池的莲叶上,像在演奏一支曲子。淡淡的泥土味道和若有若无的花香飘了进来,很舒服。屋檐下挂着水晶珠串般的雨帘。
“紫龙说,他身上有一种深沉和执著,还有傲然风骨。”白夕儿缓缓的说,声音优美的像诗朗诵。
阿刁轻笑着:“不愧是紫龙,才那么点时间就看出来了。”
“事实上他们只见了一面。打开门,紫龙从门外进来,关上门。然后他就折腾魔药去了,我跟紫龙聊天。”白夕儿举起茶杯抿了一口。
阿刁没有说话,只挑了挑眉,心里对紫龙的眼光多少有点佩服。
“真是的,第一印象这种东西,难道也有东西方文化差异?”白夕儿的眼神游离到了窗外。
阿刁笑了起来:“不,这是偶然。别忘了这世界绝大部分人都以貌取人。但是你也好、我也好、紫龙也好,我们碰巧都经历过那么多事!我们当然更能够从眼神气质来看人。换一个普通中国人也未必对他印象好。亲爱的,在那些巫师们眼中,门神先生是个丑陋的油腻腻的老混蛋,他长着巨大的鹰钩鼻、蜡黄的肤色、眼睛总是盯着人看让人很不愉快。还有他的衣服总是黑不溜秋的。要知道,我们都不是巫师。”
“嗯?最后这句怎么理解?”
“巫师们都知道他是斯莱特林,还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是蛇王。这是多少年来根深蒂固的歧视,根本无法改变。”阿刁扯了扯嘴角,试图构成一个笑容,显然不怎么成功。
“哼,歧视?”白夕儿嘲笑的看了对坐的牛鼻子老道一眼,“斯莱特林在乎吗?”
“哈,哈。”阿刁干笑两声。“你以为你的宝贝徒弟没有被欺负过?”
“你说什么?”白夕儿吃惊的看着她,“小龙?不,他的脾气我知道,不欺负人算别人命大。”
“那么他在学校为什么要装傻呢?”
白夕儿愣了。她试图组织一大堆语言来回答这个问题,却发现语言那么无力。是啊,小龙宝宝那么聪明骄傲的孩子,为什么要装傻呢?
“我没想到你去了霍格沃兹、当了斯莱特林的辅导员之后,居然只教他们三十六计。”阿刁的脸上出现嘲讽。“我以为你会直接教他们玄雷十三式。”
白夕儿大吃一惊。玄雷十三式,是杀招。
阿刁总算完成了她的笑容,虽然不怎么令人愉快。“我第一次去对角巷的时候,正赶上小孩子打架,三个小家伙,两个十三四岁的样子,一个显然比他们小。两个大的打一个小的,打得轰轰烈烈,现场没人管。”说着,她脸上出现了嘲讽。“我的脾气你知道,爱多管闲事。冲上去就想教训那两个大孩子。被人拦住了。他说,别管,被打的那个小子是斯莱特林。”
白夕儿脸色一沉:“什么人说的这句话。”
“英国奸商。”
白夕儿抬起脸看了对方一眼。
“他拐弯抹角的给了我一大堆华丽词藻。翻译过来大概的意思就是,被打的是个斯莱特林,那是专门出产黑巫师的学院,里面全是天生的坏蛋。如果你对这个共识有异议,要么改变整个巫师界对斯莱特林的看法,要么教那个孩子怎么打败三个比自己大的男孩,要么让他适应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白夕儿闭上眼睛。是吗。那些孩子面对的是这样的环境?自己糊里糊涂的在霍格沃兹混了一年,看着他们恶作剧、捣蛋;教育他们规则就是用来破坏的,前提是不被抓到;鼓励他们戏弄老师。虽然也了解学校里的环境对小蛇们很不好,她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中国的环境对妖怪也不好,他们还不是过得好好的?可是,看来,巫师界的社会环境,其糟糕程度远远超出自己现在的理解。
停了好久,阿刁继续说:“他说,这不算什么。还有人从一年级开始被人这样对待了七年,一直是四个打一个。所有人都习惯了,包括西弗自己。”
白夕儿倒吸一口冷气:“他说谁?”
阿刁挑了挑嘴角,没有笑出来。“他那么讨厌波特和布莱克不是没有原因的。”
“是他们。”白夕儿忽然笑得很灿烂,“还有两个呢?”
“那两个是从犯。一个已经被你送进了阿兹卡班,他只跟在后面干点小补充。另一个几乎没做什么,相对而言,他最大的过错充其量也就是见死不救。”阿刁淡淡的说。
“你不是那种认为见死不救不是过错的人。”白夕儿给了她一个白眼。
“我说的是,相对于言。”
白夕儿没有追问,轻轻笑了笑。她已经知道那个名字了。她可不笨。“你把我骗去英国是为了给朋友出气?你至少有一百种方法修理欺负你朋友的人。”
“不,是想把你拖下水。因为我打算要管闲事了,怕一个人力量不够。”阿刁一点都不掩饰,“看着小龙宝宝,我憋屈。东林寺的事你也知道了,这个人情我得还。还有……”她偏头看了白夕儿一眼,“还有个原因,现在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白夕儿淡淡一笑,又抿了口茶,幽幽的说:“你这臭牛鼻子可算把我给坑了。”
阿刁挤挤眼:“我们的赌约可还在呢。”
白夕儿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沉默了好久,望着窗外根本不打算停下来的雨,阿刁的声音平缓而安详,甚至有一点慈悲:“上帝喜欢亚伯,该隐在妒忌心的作用下杀了兄弟。所以该隐有罪。上帝是上帝,所以上帝偏心的对的。因为上帝偏心是对的,所以亚伯天生就应比该亚更受宠。那么,如果杀人的是亚伯呢?”她突然笑了起来,那么可爱的笑容很少在这个性格恶劣的牛鼻子老道脸上出现:“如果是亚伯杀了该隐,他应不应判有罪?如果该隐反抗,他应不应判有罪?”
白夕儿突然伸出右手来。阿刁笑眯眯的伸出自己的右手。
“啪。”击掌为约。
第六十二章
白雕悄悄降落在伦敦郊外的一座别墅里,三个大人和一个男孩轻车熟路的从鸟背上下来。别墅不算太大,有三层和一个地下室,前有草坪后有院子,是个标准的当代建筑。树木种得特别多,比毗邻的别墅多得多。
“这是我的地盘。”阿刁无以伦比的展示着她的嚣张。
“我们今晚住在这儿吗?”德拉科问,一面好奇的张望。
“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