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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幺我们对他严刑拷打还故意将人整到半死不活之后才扔回宇文琛面前示威!唉,姑且不论旧恨未解,这事摆明是子虚乌有但那臭小子却当真了!呿!我活到这把年纪也没见过这琅琊太傅是否生得三头六臂,可对方倒是硬把这笔帐算到我大哥头上来了!葛爷,您得给咱们评评理啊!我们岂是这般卑鄙小人?」
葛东慎含着烟嘴淡淡扬起唇角,「噢,原来中间还有这段插曲?葛某还误以为小琅琊是胃口大到想一口气吞下十三寨呢!」
何超然闻言颇不以为然道:「虽不无可能,但显然公报私仇的成分居多!」
相对于天水寨寨主的义愤填膺,安南集主事者一径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入云七眼底,简直是刺眼至极。听出话语中暗藏的戏谑,他的心不禁犹疑了。
琅琊军攻克清风寨之后,扬言打下苍云寨一事早已在无定河一带闹得沸沸扬扬,他葛东慎凭什幺还在这里装胡涂呢?
安南集若是不愿伸出援手也就罢了,挟苍云寨如今的威望只要他登高一呼,要一举结合五大寨之力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哼,处心积虑巩固了自己的势力,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将江山拱手相让的雅量。
「云先生,想什幺想得这般出神呢?」冷不防掠过耳梢的悦耳男声把兀自出神的云七重新拉回了现实,愣愣回首,对方正笑吟吟望着他。
「自然是忧心苍云寨现今的状况……在下自接获葛爷通知之后仓促离寨,一时也不晓得寨上兄弟临危是否能够懂得紧急应变?」云七手吶吶陪着笑,飘忽的视线闪烁着几分心虚。
「既来之则安之,云先生起程的同时,葛某已请清风寨的弟兄先行前往照应,如逢事故发生,相信应能实时汇报。」
「原来如此,葛爷真是细心周到,但怎没事先知会在下呢?」尽管脸上镇定依旧,但敏锐如云七,暗地里早已打起警讯。
葛东慎言下之意是说,在未经他同意之前,他是休想踏出安南集一步了。
情急环顾四周他这才发现,十三寨的头儿在毫无抵抗的状况之下,全被扣在安南集了。
「事发突然未来得及告知还请云先生莫怪,葛某以为琅琊将利爪伸进十三寨是迟早之事,三姓王侯相继出战,小琅琊意图制霸天下的野心是昭然若揭,这当口不正指了段春雨出战吗?传闻他文武双全想必没有叔孙谷鹰那般好对付,话说回来,云先生亦非易与之辈,胸中想必早有应敌对策吧?」
「葛爷就别笑话在下了,在此非常时刻苍云寨还不是得仰赖诸位兄弟鼎力相助才能得以苟延残喘?只是胡人三番两次妄兴干戈闹得无定河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大家托葛爷之福重新团结起来了,十三寨誓死必为安南集门户,眼前这一役,还望葛爷能够挺身而出领导大家」
「传闻琅琊内讧四起,那个段春雨可是真心想取十三寨?众所皆知,叔孙老头因首战失利被宇文琛变相削去了兵权,这新王用人的手段既狠又绝,段春雨就不怕自己成为第二名牺牲者吗?」沉默许久的风疾厉突然有感而发道。
「怕,怎能不怕?但新王当今声势如日中天锐不可挡,段春雨若不点头答应便是公然反抗王权,他就算再不情愿还是得咬着牙干,只是这仗有许多种打法,葛某以为尚有谈判空间,也不见得非得短兵相接不可……」
云七抿着唇,视线不着痕迹拋到了难得发言的风疾厉身上。
这两人简直就像是事前套好招似的,一搭一唱天衣无缝,把一场尚未定论的战事渲染得煞有其事。回想起数月前他派出捎讯的心腹无端惨死在无定河畔,这件无头公案延宕至今也不见葛东慎有丝毫进一步处理动作已让他很不是滋味。
道是无巧不成书,在暗杀事件不久过后,他便与「他」同时来到苍云寨……
「他」的出现,又意味了什幺改变?
信步踱回软榻坐下,云七双手缩回袖中忽然岔开话题道:「葛爷,听说韩统领如今被关在琅琊大牢里?」
「韩统领?」
「不就是前朝遗臣,安南集的叛徒,韩子江韩统领吗?」
彷佛经他点明才恍然大悟的葛东慎视线玩味地搁在他身上道:「原来是他啊!呵呵,云先生消息可真灵通,居然连这种事也了若指掌。」
「再怎幺说韩统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无他出谋献策,风兄弟想必也无法轻而易举重创叔孙谷鹰,人嘛,总是念旧的动物,韩统领虽愧对安南集在先,但葛爷难道就不曾念在他追随多年的情分上试图出手搭救吗?」
「哼,那家伙说不定早就跪在地上舔胡狗的靴子求他们收留他了!天生反骨的家伙,救他还嫌白费力气!」话才脱口,便见云七眼露厉色。何超然警觉噤了声,却听葛东慎笑道:
「承蒙云先生看得起,不过葛某自认只是寻常商贾可没本事效法人家做大买卖。葛某向来只懂得不做蚀本生意也不十分通达人情义理,韩统领落难一事葛某不是没想过,只是此人究竟有无搭救的价值不由分说在场诸位兄弟应当心知肚明。诚如何兄弟方才所言,我们无法去相信一名出尔反尔又朝三暮四的人,说到这儿,云先生还漏了一点,云先生可知谣言中遭到贵寨囚禁的琅琊太傅楚曦,他正是韩子江昔日的顶头上司?呵呵,这之中牵连的微妙,相信用不着葛某逐一说明了吧?」
「哼哼,这两个汉奸倒是沆瀣一气,得了荣华富贵便忘了自己祖宗十八代姓什幺去了!」旁听列席的某位寨主兄弟像是气不过似的当场便发难道。
葛东慎慢条斯理抽了口烟,低头浅浅笑道:「休怒休怒,一样米养百样人,人各有志咱们也不便强求。只是这年头汉奸可没这幺容易当,有时还得以身犯险深入敌营,更甚者,跟大伙儿称兄道弟的当口,背底里冷箭防不胜防的小人亦比比皆是……」
「葛爷多虑了,十三寨因仁义二字齐聚今朝,在刀口上打滚多年,我们敢拍胸脯跟您保证个个都是可以肝胆相照的好汉子!哼,若真不幸出现了害群之马,何某定将他千刀万剐血祭成千上万因捍卫国土而牺牲的兄弟!」
「,葛某只是打个譬喻而已,何寨主无须如此激动。安南集既与十三寨结盟,自然是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同伴,话说时候不早了,也该切入正题了。葛某已取得由段春雨所率领之琅琊军的资料,还请各位移驾一观」
就在乌洛儿将兵力部署图摊平在案上之时,云七发现自己的背脊早已湿凉一片。尽管如此,他依然强做潇洒自若,挺着膀子朝众人聚集的方向挨了过去。
秋 ※ 之 ※ 屋
欲曙的天色在扑天盖地的风雪之下失去了苏醒的气力,太曦院的寝殿之内,已然平息的骚乱继而堕入了近乎要教人窒息的沉默河流
小心翼翼抽出的那一,怀中人因禁不住疼微微缩起了身子。斜披的毛毯遮不去雪地上点落的殷红,逐渐平息的喘息声让心跳清晰可辨,只见楚曦无助地瘫在榻上,修长的双腿早已失去了合拢的力气。
腕上的发带被解开了,经不起摩擦的肌肤隐约渗出了血丝,宇文琛坐在榻边看了心疼,默默执起那道受伤的腕温柔亲吻起来。
面对无法轻易挣脱的力道,昭然若揭的独占之姿像是宣示他已是他的所有物一般。若闭上眼睛便可以逃开这一切的话,他宁可永远都不要醒来。可恨他此时此刻的意识偏偏该死的清楚,清楚到让他想狠狠奚落自己狼狈的处境。
避开对方游移至颈间的啄吻,楚曦的口气已恢复一如往常的冷淡。「王如果发泄够了就请回去吧!微臣累了。」
夹杂着不明情绪倏地撤回的手臂没有让人感觉松一口气,稍一闪神,削瘦的肩膀已冷不防被扳了过去。
「我们…什幺都不是了吗?」
「欠你的,我还给你,我不会赖的……」
「师父!」情急喊出的声音失去了王者的稳重,身前的少年竟是一脸仓皇。
面无表情的凝视,毫无起伏的音调,楚曦厘不清自己的情绪,只是莫名心寒。
「你别喊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你还有拿我当师父吗?若有,你又怎会对我做出这种禽兽之行?」
「为何要把我对你的爱意曲解成那样不堪入耳的字眼?」
几乎是嗤之以鼻,楚曦挥开他的手凄然摇着头,「爱意?你的爱意可真教人不敢领教……多少年了?我对你视如己出几乎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疼爱着,结果你是如何回报我?」
闻言,宇文琛微微皱起了眉头道:「什幺孩子?你连三十都不到,有本事生得出像我这幺大的孩子?」
「你」屌儿啷当带着几分寻衅的口吻,让楚曦下意识甩出了手。理所当然被扣在半空之后,他看见了宇文琛眼底的不以为然。
嘴角僵着几丝冷笑,他突然觉得自己可怜。
这算什幺?
他难道连争辩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最后气不过忿忿抽回了手,不经意背对的裸身,打散的长发掩映着情痕残留的肌肤。宇文琛痴痴望了一会儿正想靠近,楚曦显然已经有所警觉。
「你又想做什幺?」
察觉到对方惊恐的反应,宇文琛不由得神伤道:「不要躲我,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这也是命命吗?」被握住的手挣不开,楚曦怆然阖上了双眼。
「若你愿意接受我,便是两情相悦。」
「哈,以为我早已过了脔童的年纪,没想到居然还有男人对我感兴趣……」
「为何要说这种话来轻贱自己?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有什幺意思?你简直不可理喻……算了……我不想再追究任何事也不想再听见任何你自以为是的理由……请你出去吧!我真的不太舒服……」推开他的怀抱,楚曦看似连一丝力气都支不上了。
宇文琛见他神色有异伸手撩那遮面的发丝道:「既然身体不适,我让太医来给你瞧瞧好吗?」
「你要让每个人都知道我被琅琊王临幸的消息吗?」骤地被打断话语,莫由来的羞愤竟让平素温文儒雅的人失控吼了出口。
「我、我只是担心你……」被怒气震慑住的同时,宇文琛也感到几丝理亏。心虚的视线没遗漏榻上的痕迹,没敢再刺激他,只好匆忙起身着衣。
半晌过去了,回头却发现楚曦仍背对着自己手里一径抓着毛毯将身子掩得严实,宇文琛见状心里一紧,脑中忽然念头一闪。
「不要!」
才抱起他,那声失措让宇文琛意识到自己究竟做出了多幺过份的事情来,只是…说不出口的歉意最后还是被强颜欢笑给草草掩饰过去了。「不要什幺?只是想说软榻太窄会睡得不舒服,我抱你到床上去吧?」
消极回避的视线,被轻轻抱起的身子没有拒绝的余裕,楚曦伸手摀住了眼,竟发现它干得流不出一滴水来。
宇文琛把他放到床上之后便赤脚走了出去,将明欲明的夜四周充斥着冰冷的气息,门扉打开的那,只见皓雪满天,寒风足以逼退室内火炉燃烧的热度。
没多久,便见宇文琛轻手轻脚端了盆水进门,楚曦戒备地盯着他一举一动,宛若惊弓之鸟。
以前,他自认为懂这个孩子,但经历这一夜梦魇过后,他才晓得那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对于曾经交付出去的东西,至此回头无门,生路尽断。
为了让他死心,他故做冷漠。然而事到如今,他已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伸手扶起楚曦的时候,宇文琛依稀感觉到他下意识的拒绝。无视内心的落寞,他噙着一丝苦笑道:「别紧张,我只是想帮你梳洗,不然你自己有办法弄吗?」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皙白的双颊不自在刷过了一片绯红。楚曦咬着下唇无语任他将自己拉到胸前,攀附着肩头的指尖却在小心翼翼探入的那一刻扣紧了。轻微的痛楚透过肩肉隐隐传达过来,试图放柔动作明显减轻了不适感。
时间在此起彼落的难堪里悄悄流逝,他们知道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白浊的液体混杂着一丝朱艳沿着腿侧缓缓淌下,宇文琛拧干热巾轻轻拭去之后又仔细将几乎是遍体鳞伤的身子擦了一遍。
从敷药、包扎腕上的伤口到一件件套上衣服,全程他纡尊降贵亲身服侍,但他再也没抬头看过自己一眼。他心里很闷,可他更明白他没有资格提出任何抗议。
再怎幺说,最不可饶恕的人都是他,尽管对方不义在前,但他对他所做的,却是身为一个男人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凝望着那张低垂不语的容颜,他内心起了迷惑。
真的…只要得到他的人就够了吗?
鼓噪不断的胸口,快要把他的心脏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