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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治安能好一点,我天天来点你的台都没问题。」韩绍恩笑道,随即闷哼了声,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都是藉口!你在逃避我。」
「随你怎么说,下手轻点。」
「如果不是我送了消息,你是不是永远不会来?」言祐商瞪着他。
韩绍恩与他对望着,脸上没了表情。
「我真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得到任何黑道讯息。」
「你什么意思?」言祐商揪住他的衣领怒吼:「当初是你们安排我到这里,你以为这里多干净?我做的工作跟妓女有什么不同?我告诉你,我宁愿回到牢里也不想待在这里……」他的怒吼倏地被吞没在密合的唇齿之间。言祐商被韩绍恩紧拥入怀里,感受到他紧压在自己背脊上的温厚大手正抚慰着自己的颤抖。
韩绍恩的吻有别于他的,温柔缱绻、呵护宠溺。他的舌尖缠着他的,吮吻着他躁动不安的愤怒,轻易地压抑下他的暴躁,好似这三年的漫长寂寥,都是为了酝酿这一吻。
那时的言祐商,是个逞凶斗狠的辍学少年,三两天就被逮进警局吃免钱的便当,他是当时刚从警校毕业的韩绍恩擒到的第一个犯人。
那天是韩绍恩第一天到警局报到,结果睡过头整整迟到两小时,然后在赶往警局的路上,看见言祐商光天化日之下跟一群不良少年斗殴,下场就是被韩绍恩直接拎回警局。
韩绍恩永远不会忘记那天言祐商披他擒住的凶狠模样。他狠狠地把自己手臂上的肉给咬裂开来,到现在那个伤疤都还留在他臂上。那时沾染了赤红鲜血的嘴唇,衬着白皙到发亮的年轻脸庞,一双怒视狠瞪的双眼亮得像刨光的刀刃。
野兽似的言祐商,完全挑起了韩绍恩强烈的征服欲!
那是他们初次相遇,韩绍恩成为正式刑警的初体验,结果是两人都挂彩,一个被丢进少年监狱、一个在第一天上班就被记申诫。
然而他们两人,却也将彼此深深刻印在心里头。
三年前,言祐商才十八岁,因此警方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透过关系让他进入不死鸟俱乐部,成为警方暗地的内线。
不死鸟是个龙蛇混杂之地,它不只是一个男欢纵情的声色场所,还是许多黑道帮派私通交流的管道。黑道份子的确非常聪明,平时谁会注意这样一个另类场所?这是警方多年来好不容易才掌握到的重点。
所以警方必须要有一个眼线进入不死鸟!条件很简单,要年轻貌美、要胆大无惧,重点是,要是个男人!
韩绍恩于是想到了言祐商!只是当时还是个菜鸟警员的他,并不知道不死鸟原来是个同性娱乐场所,他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酒店,了不起就是高级一点的私人俱乐部罢了!
那时的他,纯粹只是想让言祐商离开监牢而已,他一直觉得言祐商不该把大好青春浪费在牢里,尽管他不学无术前科累累!韩绍恩希望他重新做人,私心希望他不要堕落人生,只是没想到,他却把他推入另一个更堕落的火坑。
言祐商当然恨他,可他更恨的是自己!不可思议地为了他疯狂、陷入炙恋狂潮的自己!
言祐商进入不死鸟的前一晚是在韩绍恩的家里度过的——正确来说,是在他的床上度过,他们狠狠地Zuo爱,像要把对方榨干那样贪婪地侵略彼此。
然后天一亮,言祐商就离开了。
他知道,他走的时候,韩绍恩根本就醒着,可是他却没起床、没有慰留、没有一句话,甚至没有给他一个拥抱。这一离开,直到三年后的今天,他们才再度重逢。
言祐商被他搂得难以呼吸,不由得也用力将他抱得死紧。他们都没想过再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这时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们对彼此的渴望依然不减。
「我真恨你……」言祐商埋在他颈项里,声似哽咽。
「不要哭啊,小鬼,我会内疚的。」韩绍恩摸摸他的头,口气还真是听不出哪里愧疚。
「我没哭,还有,不要叫我小鬼!」言祐商生气地抬起头,脸是红的,唇是红的,眼眶也是红的。
韩绍恩噙着笑的唇角,总让他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今晚,你的时间都可以给我吗?」
「你不是来出任务?」
「那是月底的事。」
「所以你……纯粹是来找我?」
「你这样想我很高兴。」
「老兄,你是个刑警。」
「又怎样?」
「警察来嫖妓?」
「嫖我自己的人哪叫嫖妓!」韩绍恩凑向前去又是亲昵深吻,揽起言祐商轻盈的身子,漾开了绝俊的微笑往门边走去。「大爷我要带你出场!」
砰地一响,门被踢开,两名交缠的身影火辣狂吻,贴合的身体密不可分。火速将言祐商带出场的韩绍恩,迫不及待地直接把他拎回家,前脚才踏进门,两人就如胶似漆;后脚才碰到地,两人就难分难舍。
一路从门口拥吻向前,踢开了鞋、扔掉了车钥匙,外套也被抛到桌上,衬衫撕裂声随着身体跌入沙发响起。
言祐商气喘吁吁地看着上方的他,被吻到红肿的嫩唇此时更添诱人的勾引。
「你把我的制服撕坏了。」
「我赔你。」
勾起邪俊的笑,韩绍恩一把扯掉自己的衬衫,唰唰几响,钮扣四散。他俯下头去再次掳攫言祐商可口的软唇,言祐商又想笑又不得喘息,整个身子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哼,谁稀罕你的衬衫。」
「我也不稀罕,所以连裤子我都要撕掉。」说完,狼爪一伸就要扒他长裤。
「你……噗哈哈哈,好痒,放开我……」言祐商直扭着身子,两人紧贴的下身不断相互磨蹭着,是调情也是挑衅。
「小鬼,你的反应,还真不像是在酒店作鸭的少爷啊。」韩绍恩说完这句话,刚毅的下巴无处可避地又挨上他一拳。
「真是抱歉,本少爷是不死鸟人气最差的公关,一个礼拜起码有五天都在抠指甲兼抓蚊子。」言祐商瞪着他说,晕着热气的脸庞红红粉粉的,加上那双眼睛随时都是耀耀亮亮的,入了韩绍恩的眼底,就是说不出的迷幻诱人。
「到不死鸟光顾的客人都是瞎子吗?」
言祐商的身体,尝过一次就让人上瘾。这三年来,每次只要想到不知有多少肮脏的手碰过他,韩绍恩就会抓狂到想暴走,把这股狠劲用在落网歹徒身上,倒也是不错的发泄。
「他们不是瞎子,是有胆嫖却没种上的废物!我的拳头都比他们那根硬!」
「哈!我是不是该颁一副贞节牌坊给你?唔!」痛呼了声,这下腹部挨个正着,结结实实被蓦地一顶的膝盖给踹下沙发,害他有点狼狈地仰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不该是这样的吧?他们不是准备要做到昏天暗地下不了床?怎么老是三两句他就挨揍!
小鬼的暴力他大概是领教最深的人,跟他上床简直就是肉搏战一样的火爆,下手绝对不留情,没有过人的体力跟敏捷的反应能力,还真难近他身呢!当然,还要有勇猛的腰力以及历久不衰的持久力,才不会被他榨干。
言祐商从沙发上翻身下来,直接坐在他小腹上,往下睇凝的眼有着灿动的火苗。「韩绍恩,别以为我只能有你!」
「我从没这么以为。」韩绍恩坏坏的笑,握着他细致的腰往上看着他。这个姿势他喜欢,所以他笑得很淫荡。「可我只要你!」
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往下一压,言祐商的唇他怎么也吻不腻,韩绍恩掠取他的呼吸,同时捧起他的腰臀,直接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又是一路从客厅吻进卧房。
摔进柔软的大床,言祐商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就已经被扒光,整个人被压制在男人精颀的身体底下。
用盈满笑意的眼神扫过他白皙劲瘦的躯体,韩绍恩的表情不只非常满意而且还相当下流,完全符合今晚他扮演的嫖客角色。
修长的指尖轻刮着他发烫的肌肤,划过之处都成功地引起他的颤抖。他的眼睛总是那么亮,随时都像要喷火一样;习惯拧起的眉总是那么倔强,嘴唇总是像刷过一层蜜一样红润,就连此时紧咬着唇片享受着他的爱抚,都充满了不服输的傲气。
「小……」才开口,马上就被他一瞪,韩绍恩笑着接唤:「商……」
言祐商看着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笑脸。这张,狠狠折磨了他三年,他从不知道韩绍恩到底有没有喜欢他?也不知道自己对韩绍恩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见面就是打架,跟仇人没啥两样,从没认真正经地讲超过三句话,三年后的今天,好像还是一样。
韩绍恩并没有对他特别好或不好,因为他就是一副讨人厌的样,总是开口闭口小鬼,老把他当孩子似地喊,所以言祐商很不服。
他们的肉体关系,是言祐商主动要求的!那时他仰高了下巴朝他挑衅地说:「有种你就跟我Zuo爱!」
「小鬼!你会后悔对我下这种战书!」韩绍恩这样回答他。
「老子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个字。」老掉牙的耍流氓台词。
「老子是我的口头禅!还在吃奶的小鬼省点口水留着到床上去,免得叫到倒嗓还怪老子没先警告你。」
老实说,比起那些道貌岸然假清高的大人,言祐商对他岂是激赏而已,他根本就喜欢他。从咬掉他手臂一块肉、咽下他的血之后,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被咽进自己的生命里,再也抹灭不掉了。
「干嘛这样看我?」
韩绍恩带笑的眼睛迷人又深邃,虽然配上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很低级,但不可否认,被他这样赤裸裸地看着非常不自在。言祐商知道自己脸红了,而他讨厌自己顺畅过头的血液循环,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蠢蛋似的羞涩少女。
他才不会害羞!他言祐商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矫情扭捏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这点,韩绍恩也很清楚,但他就喜欢逗他脸红、惹他生气,不为什么,就是很幼稚地觉得这样很有趣。
「你好像变了点?」韩绍恩说。
「变的是你吧!留什么长头发?没比较帅还比以前脏。」
韩绍恩闻言大笑,听他说话,真的是很痛快。
「我明天就去剪掉。」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的言祐商,又是皱眉。
「信不信我这头发是从你离开那时候就开始留了?」
「什么意思?」言祐商眉头皱得更深。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努力把自己弄丑一点,不想让人家看清楚我的脸,免得招来太多麻烦的桃花。」
这种话,也只有他敢说出口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死样子,就算他那张脸真的很引人注目好了,他一开口就破功,气质荡然无存,还想招桃花?不要招拳头问候就偷笑了!
赶在言祐商翻白眼飙脏话之前,韩绍恩依然噙着笑,俯下身贴近了他,刻意压低的声音窜入他耳里,居然是性感得让言祐商起了疙瘩。
「贞节牌坊,我也有资格领一块。」
「什……什么意思?」一样的问句,表情却极端地变化。言祐商感觉到他粗厚的大手又蔓上自己微颤的身体,密合的肌肤相亲,彼此的身体开始凝聚了热度与渴望。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小鬼。」
「再叫我小鬼我就揍你!」
「还揍?看来你精力太充沛,今晚不操到你哭爹喊娘绝不放过你!」
浪漫的氛围,果然不可能存在于他们之间。
「哼!我还担心你太久没做技术太差,根本满足不了我呢!」贞洁牌坊的情话——对韩绍恩来说已经算情话了——言祐商是听得懂的,他只是更想直接听见他对自己说:这三年来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呢!
但,会说这种话的话……就不是韩绍恩了吧!
「床底下有色的杂志,要不要借你翻免得你睡着?」
「如果你差到让我打呵欠的话。」
「我只会插到让你喊救命!」
「唔!」
言祐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身边的人却不在了。他几乎是睁眼发现枕边人不见时就倏然起身,但下一秒马上又软倒下去,从腰后窜上的酸麻让他完全使不出力气,别说下床有困难,连翻个身都觉得快要解体。
该死的混蛋大淫虫!到底做了几次他都忘了,做到后来他是昏倒还是失去意识……好像都一样,反正一整晚折腾下来的结果就是现下自己这般惨状,浑身酸痛不说,遍布满身轻重不一的吻痕,惨烈的程度跟家暴的受虐儿不相上下。
可恶!这家伙又死到哪去了?言祐商仰躺在床上,深呼吸了几下之后,扯开嗓门大声吼出:「韩绍恩!」
这一吼,不只余音绕梁,连天花板的灰尘都给震落了好几缕。韩绍恩持着手机、裸着上身,腰际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披垂在他宽肩上的长发也还是湿的,慢条斯理地走进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