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旁侧几个南尉府的人道:“南尉将军一定早已去督查南城门了。”
石敢当恍然道:“不错,他是南尉将军,城中出了这等大事,他岂能置之事外?”
正说话间,长廊所正对着的花园中有几人匆匆而来,为首的两人是伯颂长子伯简子、次子伯贡子。
二子匆匆赶到这边,先向石敢当施礼问安,随后向尹欢、战传说等人一一招呼问候。
伯贡子昨夜与战传说有些不快,但这时他却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此事般并未回避战传说,从这一点可看出此子并非只知蛮撞。
未待石敢当相问,伯简子已道:“家父已去督查防务了,昨夜城主之女被掳,全城封闭,要搜查逆贼。石伯父与诸位只好先在南尉府中,等待此事平息后再行赶路。”
爻意奇道:“城主的女儿为何会被掳走?是否因为她长得十分美丽?”
伯贡子见是爻意发问,微微一笑,道:“并非在下在背后恶语伤人,城主的女儿无论如何也算不得美女!容貌寻常倒是其次,更兼她性情古怪,衣着随便,自称什么‘美女大龙头’,常有惊人之举掳走她的人,一定是另有缘故,决不会是看中了她的姿色。何况,若只是寻常花贼,如何能闯入城主的乘风宫,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她带走?”
面对爻意,他已有些忘乎所以,不惜直言在坐忘城中地位尊崇无比的城主女儿的缺点。伯简子见状不由暗暗皱了皱眉,不过他亦知自己这个弟弟所说的大多也是事实,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
石敢当、尹欢、青衣听完这一番话倒没什么,而战传说与爻意却是大吃一惊,失声道:“城主的女儿是一个自称‘美女大龙头’的人?”
伯贡子误会了他们的意思,笑道:“正是,此大小姐的言行举止不可以常理论之。”
战传说与爻意相视一眼,心中吃惊无比。战传说暗忖道:“没想到那言行古怪的少女竟然是城主的女儿!难怪众人对她十分信任,不会担心她卷走了赌资逃之夭夭。不过,以她城主女儿的身份,倒也丝毫没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伯贡子道:“虽是全城搜查,不过诸位在南尉府中应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忽闻外面有人高声呼道:“城主驾临!”
众人面面相觑。
“城主万安!”
“城主万安!”
一迭声的问安声由远而近传来,显然是坐忘城城主径自进入南尉府。
少顷,一队人马出现于众人面前,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坐忘城城主殒惊天与南尉将伯颂!
此时,伯颂已身着战甲,显得威武凛然,高手气息若隐若现,与昨夜简直判若两人。
而殒惊天更是神色凝重,目光如炬,眼神深处有一团惊人的烈焰在熊熊燃烧,让人心生难以正视之感。
在他们身后是二十余名乘风宫精锐人马,亦是面无表情。
身为一城之主,女儿却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失踪,无怪乎殒惊天会如此愤怒!
纵是如此,此刻他仍是强捺怒焰,对伯颂道:“伯颂,我率先领人在四大尉将府中搜查,并非信不过你们,而是希望借此告诉全城,本城主决不允许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回避搜查!”
伯颂道:“属下明白城主之意,更决不会有什么想法。请城主放心,小姐平时豪爽开朗,甚是侠义,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只要逆贼未出坐忘城,必将束手就擒!”
殒惊天微微颔首,轻叹一声,道:“但愿如此。”
言罢,他向后挥了挥手,身后的人马立即分作几组,开始在南尉府搜查。
而殒惊天则在伯颂相陪下,向战传说等人这边走来。伯简子、伯贡子兄弟二人,以及南尉府的几人赶紧上前拜见城主殒惊天。
殒惊天的目光却扫向了战传说等人这边。
当他的目光落在战传说和爻意身上时,眼中蓦然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却一闪即逝,决不容捕捉。
以他的修为,立即看出这六人当中,有好几个都是绝世高手!
他的脸上自然地显露出惊讶神色,向伯颂道:“没想到南尉府中竟有如此众多的高人。”
石敢当向殒惊天遥遥一拱手,道:“老朽道宗石敢当,幸会城主了。”
殒惊天心头一震,心中骇然忖道:“竟然是昔日道宗宗主!”二十年前,殒惊天年方三旬,尚不是坐忘城城主,故虽然天机峰与坐忘城相去不远,而且彼此关系还算融洽,但当年殒惊天却并未有缘得见当时已是乐土有数几大绝世高手之一的石敢当,甚至可以说在昔日殒惊天的眼中,石敢当已是一位备受尊崇的前辈高手。后来,他也听说石敢当忽然销声匿迹之事,故此刻乍闻此言,他也不由心头一震,当下向石敢当还礼道:“原来是石老宗主,二十年了,没想到石老宗主的宗师风范不减当年,能与石老宗主在此邂逅,实是殒惊天之幸。”
这一番话,殒惊天没有半点作伪,而是由衷之言。
随后他又看了看战传说诸人,道:“这几位是”
石敢当道:“是老朽的朋友。”
正好这时他的随从已将南尉府搜查了一遍——事实上在众人看来,搜查四大尉将的府宅,的确只是一种形式。殒惊天在坐忘城威望如日中天,四大尉将对他无不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又怎会与劫掳城主女儿的事有牵连?所以奉命搜查者也只是草草了事,而对于这一点,显然已得到了殒惊天默许。由此也可见城主殒惊天与他的部属之间的默契。
当下殒惊天向石敢当告辞后,便离开了南尉府。离去时让伯颂留了下来,说是自己无暇抽身陪石宗主,要伯颂代之。
殒惊天离去之后,伯颂长长叹息一声,神情忧郁,似在为殒惊天担忧。
果不出战传说所料,坐忘城整日封城,直到夜幕再度悄然降临,仍是未查出蛛丝马迹。
晚宴中,伯颂道:“看来,劫走城主爱女的人定已在封城前就已逃出坐忘城了。城主也必会想到这一点,所以明日他一定会重开城门。”晚宴中他一直少语寡言,气氛有些沉闷。
伯简子忽然道:“奇怪的是竟未听说劫掳城主女儿的人留下什么字据书简向城主勒索什么,这于情于理颇有些离谱。此人若是坐忘城的仇家,那么既然他可以掳走城主女儿,自然就能伤害她,这岂不比将她带出去更容易?而若是报仇,这种方式显然更为解恨;若是为了劫色,更不可能,因为小姐本身的武功就颇为不错,加上她实是算不上绝世姿色,所以应没有人会冒这个风险,而在寻常美貌女子身上得手的机会当然比如此做大得多。由此看来,小姐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另外,劫走小姐之人的用意恐怕是超出常人所能想象的。”
伯颂虎着脸沉声道:“这儿有你这么多长辈,哪有你胡言乱语的份儿?”
其实,伯颂亦觉得其子伯简子这一番话言之有理,不过他又怎能让自己之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此事评头论足?对城主而言,这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何况小姐小夭还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语言间更不能有唐突之处。
而战传说此刻所想的却是:到了今夜子时,灵使“十日之约”的期限就要到了,不知冒充我的人是否真的会在子夜前被杀?
坐忘城城主的大小姐小夭的确还活着。
非但活着,而且全身上下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虽未受伤害,但她也决不好受。此时她的穴道被制,并被反剪双臂缚在了一张固定的床上,也许并不是床,但至少是可以躺卧之物。双眼也被一块厚厚的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自从被劫持之后,她就一直在骂,可惜她已封了哑穴,根本骂不出声,只能以她所能想出的所有狠毒的言语将劫持她的人骂上千万次。
但后来她渐渐地累了——她惊讶地发现,就算只是在心中骂他人一连骂上整整一天,竟也会累。
让她不得不平静下来的还有劫掳了她的人将她捆住之后,就离去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小夭目不能视物,只能凭听觉判断出自己是身在一个十分静寂的空间里。而一个空间若能在整整一天都十分静寂,那么多半是一间暗室或地下室。
原来,昆吾奉城主殒惊天之命选了六名乘风宫精锐布置于小夭所居处四周后不久,小夭就忍不住要试着躲过他们的看护逃出去。其实,她并没有必要要逃出去的理由,但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一旦被人困住,就会想方设法逃出去。
换而言之,如果殒惊天不派人将她看护的十分严密,她反而不会有如此强烈的要逃出去的愿望。
不甘心被监视的性格已深入她的灵魂,她的骨髓,就如同她生命中的野草,即使斩去了,也随时会重新萌发。
但她的行动没有成功!
昆吾不愧是殒惊天十分倚重的一员心腹干将,他布置的人手十分巧妙,虽然不过六人,却已将她看护得十分严密,根本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小夭试了几次,最后都没有成功,只好作罢。
没想到就在她放弃这一念头时,却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制伏了外面的六人——也许是杀了,因为小夭没有听到任何异响声。当她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开启时,正待回头,忽地有一股冷风袭至,她竟没能及时避开,顿时晕眩过去。
当她醒过来之时,就是现在这种情形了。
小夭心中一遍遍地思索,却没能找出自己在什么时候结下过如此厉害的仇家,那么,对方十有八九是父亲的仇人了。
想到父亲,刚平静了一些的小夭又一下子紧张起来,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这恶贼会怎样对付爹?爹的武功高强,这恶贼当然不是爹的对手,但他一定会用我要挟爹,爹为了救我,无论什么条件都是会答应的,那那岂不是十分危险?哎呀,不好!爹有危险”
她的颈部忽然一凉,最后一句话竟不是在她心中大喊,而是真真切切地喊出声了——“不好!爹有危险”
有人解了她的哑穴!
叫声“嗡嗡”回响,果然很可能是在一个暗室中。
小夭一怔,迅即回过神来,闪念道:“好可怕的修为,此人接近时我根本没有察觉!”
她却忘了被困缚一天,已又饿又累,加上心乱如麻,所以辨别力早已下降不少。
略一怔神后,小夭立即高声喊道:“用这种手段算什么英雄?快放开本小姐,否则我爹一怒之下,将踏平你这贼窝,将你碎尸万段!”
“呵呵呵,你以为大声叫喊就可以引起外人注意吗?就算你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一个十分奇特、如金属般铿锵的声音响起。
小夭见自己的想法被对方识破,不由大感泄气,口气转软道:“只要你放我回坐忘城,我爹一定不会怪罪于你。否则,倾坐忘城之力量,天下间有几人可以匹敌?本小姐一言九鼎,举世皆知!”
“该放你的时候我自会放你,休得啰唆。你爹虽然厉害,但却未必能奈我何。”那奇异的声音道。
小夭心念一转,冷笑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愧对我们父女二人,否则不会不敢让我见到你的真面目,可笑!可笑!你竟连我这样的弱女子也不敢面对,又怎配与我爹相提并论?实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人似乎笑了一声,道:“你这模样也自称弱女子?今天就算你口吐莲花,也是枉然,还是听天由命吧。这是你的晚饭,半炷香后,你的穴道即可自动解开,那时你就自己挣脱绳索。至于吃不吃饭,随你自便。”
小夭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已一天没有进食,香味顿时将她的食欲勾引,不由咽了一口口水,心道:“此人倒还有一点人性”
香味扑鼻的饭菜就在不远处,可自己的穴道还有半炷香的时间才能自动解开,想到这一点,小夭更觉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她不由又用力地吸了吸飘过来的香味。
忽地,她的心中猛地一震,呆住了。
这时,由脚步声可以听出那人正在离去。
小夭怔神少顷,嘴角处忽然浮现出一抹笑意,随即便听她大声道:“等等!我已知道你是谁了。”
脚步声停住了。
少顷,那奇异的声音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小夭咯咯一笑,一字一字地道:
“你——是——爹——爹!”
随即便是久久的沉默。
小夭的笑意却越来越自信。
“唉”一声叹息,滋味百般的一声叹息。
脚步声又响起,不过却不再是向室外走去,而是向小夭这边走来。
小夭眼前的黑布被解开了。
最初的黑暗与不适之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小夭的眼前越来越清晰。
须发皆白,气度沉稳。
正是坐忘城城主殒惊天!
殒惊天深邃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之色。
小夭热泪夺眶而出,悲喜交加地唤了一声:“爹”再也说不出话来。
纵然她不知道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相信爹这么做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们父女之间并未因此而出现隔阂,反而更增血脉深深相连、不可割离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