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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悯的到来,让这只有些躁动的金眼赤鹰安静了下来。单悯拍了拍那金眼赤鹰的脑袋,很快就留意到了其胸膛上的一条伤口。对这金眼赤鹰的伤势,单悯没有放在心上,其人只是对着那金眼赤鹰伸开了手掌。
一个带血的铜管从金眼赤鹰口中掉落,铜管上的鲜血尚未凝固,单悯知道,这鲜血应该来自另一只赤鹰。
看着手掌上的铜管,单悯的面容上泛起一丝冷笑,其人手指只是轻轻一弹,那铜管的上半截就断裂飞出。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落到金砖之上的半截铜管冒出一阵浓烟,很快就燃烧了起来,可单悯对这诡异的一幕看也不看,只是随手将剩下的半截铜管在掌心抖了抖,一小块带着硫磺味道的绢布掉了出来。
展开绢布看着看着,单悯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阴沉,其人缓缓踱了两步,手指一搓一甩,那绢布就在空中烧成灰烬。
“这就忍不住了?以为得到两本奇书就能掌控天下,真是个蠢女人!朕待你不薄,老早就将窍门告诉了你,你怎么就不信?要想成为帝王,首先要耐得住性子,朕什么都没做,只是等了二十年,忍了二十年这才得了江山,和朕相比,你和你那儿子的定力还差得远,连个碎仙门都唱不好,还学别人演戏,当真是笑话!”
空荡荡的大殿内似乎只有单悯在自言自语,可是片刻之后,事情有了变化。
“宣旨,老君村外道盛行,蛊惑不法,着京都提卫周瑾追剿,纳言真妃处身恬淡,谨言慎行,堪为后宫典范,赦罪,入华阳宫,赐八宝珊瑚冠,绢五十匹,金银千锭,珠玉、陈设、行人入宫随制。”
沉默片刻,单瑾又接着说道:“再传我口谕,今夜让那婆娘侍寝!”
大殿中忽然响起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为臣遵旨!”
卷三 一粒青豆 第25章 青龙吐豆
单悯的旨意无疑会传的很快,可是再快也快不过莫测的人心,就在京都提卫周瑾匆忙调动兵马之时,老君村内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场火来得虽无比蹊跷,却还是让谢观星等公人看到了惨绝人寰的一幕。整个老君村祠堂先是浓烟密布,随即外层的木制殿堂开始燃烧,但随着木制殿堂的坍塌,用大块条石堆砌起来内室渐渐显露出来。这看似完全封闭的内室,实则留有一条条规则的缝隙,可就在此刻,那些寸许宽的缝隙中,除了喷出炙热通红的火焰,更是传出了一阵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祠堂的硬木大门早已关闭,大门之上的门环在谢观星到来之前就被人用重物击碎,几个没能进入祠堂的村民此刻还在疯狂而徒劳的锤打硬木大门,谢观星就蹲在大门前,双手抱头,浑身颤抖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断裂成了两断的官刀,流淌着鲜血的双手,证明了他曾经做出过什么样的努力,可即便是有其他公人的协助,这拼了老命的劈砍也只是在硬木大门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五柳巷总推官方胜,此刻瘫坐在谢观星的身侧,那张因惊骇而张大的嘴到现在仍然没能闭合,不过这惊骇并不都源自传出凄厉嘶喊的老君村祠堂,更多的是来自谢观星身后的一具尸体。那尸体的手中紧握着的腰牌,被劈成两截的手弩,说明了其人生前的身份,可堂堂影卫,只是因为想要射杀一名老君村的百姓就被谢观星砍掉了脑袋,这让方胜实在想不通。
方胜前所未有的感到一阵来自心底的绝望,这绝望不是因为畏惧死亡,而是因为一个梦想的破碎,当谢观星的官刀劈向那人时,方胜曾有一瞬热血沸腾,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彻头彻尾的冰冷。
做为一个人,方胜敬佩谢观星的所为,可做为一个“官”,方胜终于明白,自己跟错了人!
祠堂内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所有公人都明白,没有谁能救得了这些被困在祠堂内的村民。而那几个拼命锤打大门的村民,最终也被几个公人拖到了一边捆绑了起来。村外青豆地里的尸体可不是一具两具,谁又敢肯定这些看上去质朴多礼的村民能脱得了干系?
尽管谢观星杀了一名影卫,可是却没有人上前捆绑,众人只是选择了和其人保持距离,当然,这中间方胜除外,因为方胜很清楚,自己在这些公人心目中的位置和谢观星并不一样,如果自己远离谢观星,只怕还没走出几步,当下就会被人捆起来。
人群中也不是没有人动了旁的心思,就在谢观星斩杀那名影卫之后,曾有几只短弩悄悄指向了其人的后背,只不过那个叫张小四的仁厚街总捕,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用眼神阻止了这些即将射出的弩箭。
摸了摸怀中的铁牌,张小四看了那个蜷缩着的身影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谁没有过少年义气?谁没有过生死豪情?出得娘胎,谁的胸膛内最初跳动着不是一颗炙热的心?他张小四不想让自己双手染上这等人物的鲜血,若是其人注定要死,总有人会动手,但那个做决定的人,不该是自己。
看着开始坍塌的石室,张小四感到一丝困惑。
“这祠堂既是用石头砌成,怎么会燃起这般的大火?祠堂里既是挤满了村民,这大火又是如何燃烧起来的?难到这些村民身上藏着引火之物?只是这多人,就真的都不怕死吗?”
也许有这种想法的公人并不止张小四一个,可是在这些人中,知道答案的就唯有谢观星。
那些青龙口中向上延伸的铜管,中间可以翻动的板材,谢观星终于想明白了它们的用处。这石室的上端一定还有空腔,内里存放着火油。一旦有人触动机关,那下行铜管中的板材翻转,势必将堵住下行管道,而那些从上行管道流出来的火油自然会通过龙口流入到祠堂之内,这等设计,只能说明了一件事,有人老早就做了除去村中所有百姓的打算。
也许是从愤恨与震惊中缓过了劲,一直蹲着的谢观星忽然站起了身,可是其人双腿似乎已经蹲得有些麻木,晃了两晃之后,差一点再次蹲了下去。
待站稳了身形,眼神变得极为古怪的谢观星走向了一众公人,略微扫视一番后,对着一名拿刀的捕快开口说道:“借你钢刀一用!”那捕快稍一愣神,手中钢刀就被谢观星夺了过去,等其人反应过来,却是见到这个敢于斩杀同僚的“疯子”果然又开始犯起了疯病,居然拿着自己的钢刀,正在祠堂周围一阵胡乱划拉。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祠堂彻底坍塌,众人后退之余,齐齐望向了行止似乎已经开始失常的谢观星。
没人知道谢观星在做着什么?众人只是傻傻的跟着。至于方胜,因为没能及时爬起来,此刻已经被人捆了个结实。
方胜没有辩解,也不想询问这些人捆绑自己的原因,他的视线只是牢牢盯在了谢观星的身上,可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谢观星再做什么?难道是在寻找铁砂?可自己抛洒铁砂的地方明明不在此处,谢观星倒是在找什么?如此一想,连方胜都觉得谢观星是不是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
可是很快,众人就再次瞪大了眼睛,因为谢观星真就凭着钢刀上的铁砂,在祠堂旁边的偏院内找到了一处暗门。
刚刚推开暗门,一个浑身是血,穿着捕头衣物的男子就缓缓走了出来,其人呆滞的眼神只是看了谢观星一眼,随即咧开嘴狰狞的笑了笑就从谢观星身侧走了过去。可是仅仅走出了两步,这捕头打扮的汉子喉头就喷溅出一股鲜血,随即身躯斜斜的倒了下去。
张小四甩掉刀锋上的鲜血,对上了谢观星望过来的眼神,可是这一次谢观星没有动怒,其人只是看了张小四一眼,再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一句话也没说,就扭转身钻入了暗门之内。
众人没有再跟进去,也许一众人等都在想,“天晓得这暗室内有没有机关?”前番的惨剧,老实说,已经吓破了不少公人的胆,众人不想再冒任何风险,故而齐齐守在了暗门外,倾听着暗室内的动静。
过了能有半柱香,就在众人开始等得有些不耐之时,谢观星却提着一串东西走了出来。人群默默让开一条通道,众人看着谢观星缓缓向着村外走去,而其人手中提着的那串东西,在来回摆动撞击之间,带出了一阵铜器特有的脆声。那同样是一些被麻线穿起来的大钱。
当谢观星走到被捆绑的方胜面前时,略作停顿,随后冷冷对着几个按住方胜的公人说道:“放开他!”
那几个公人尚有些犹豫,可是当他们的目光和谢观星的双眼发生碰撞,一阵寒意立时就从脚底窜上头顶,头皮发麻之下,这几人不由自主的齐齐向后退出了一步。
看到这一幕的张小四,瞳孔猛地一缩,他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不妥之处?可是一时又说不清这不妥在哪里?张小四开始后悔自己方才所为,但是他还是没能做出任何暗示。不过,张小四肯定在有意无意间忽略了一点,或许他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最初不让手下动手射杀谢观星是因为“不想”,可现在,他却是不敢!
一咬牙,张小四没有再去管谢观星,而是低头钻进了暗门。
顺着石阶向下,张小四终于看到了谢观星看到的东西。同样是石室,只是这一次却是深埋在地下。有了谢观星的平安出入,张小四本该轻松一些,可石室内的陈设,还有内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就让其人的头皮有些发麻。
石室承环状,内侧墙壁顶上,嵌有一圈铜制青龙,龙口大张,口下却是一个类似桶状的机关,这通状机关与石室顶部的机构相连,而那机构的末端却是连着一根根绞索,而一具具已被人掀开蒙布的冰冷尸体,就套着绞索被人固定在机构正下方的座椅上。
张小四定了定神,查验了尸身上的伤口,这些人应是被方才那名身穿捕头衣物的汉子所杀,可是这些尸身脖子上的绞索,又让张小四感到大惑不解。
寻过一个木凳踏了上去,张小四想看看那桶状机关内到底装着什么?可只是其人刚刚将桶体向下一拉,一粒粒青色的豆粒就如下雨般倾倒了下来。
张小四当即被这些豆子惊呆,连忙一个桶一个桶的看了过去,这青豆多少不一,装有最多的豆子的桶下大多是一些老者。除此之外,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面貌俊朗的年轻汉子桶内青豆也是不少,若说有例外,倒是有一名眉目清秀的少女,其人头顶桶内居然一粒青豆也没有!
张小四自然不认得这名女子和那个年轻汉子,可若是方胜见到,一定会想起这两人。这眉目清秀的女子和那个面貌俊朗的年轻汉子正是当初入村时撞见的一对痴情男女。这个原本可以逃过一劫的女子叫“云舒”,云姓长老的另一个孙女;云巧的妹子。
卷三 一粒青豆 第26章 三流角色
坐在老君村村西的一处小土坡上,谢观星开始擦拭自己的那柄铁尺。此处偏僻,无论从官道还是村头的空地,都看不到此处,而土坡后的一条小河,更是挡住了想要往来的行人。
从几名幸存的村民口中,谢观星知道张福并没有死,那个鬼脸儿,自己曾经的兄弟也没有死。他们在自己进村的时候,就已经没了踪影。可谢观星有一种感觉,张福此刻应该就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这种被恶狼盯上的感觉,谢观星不是第一次经历。可这又有什么不好?一切都可以变得十分简单,只要给对方一个机会,一个来杀自己的机会!
方胜不知道谢观星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其人面上的平静让他感到一阵心悸,他和谢观星相处的时日已经不短,却从没见到过当下的这种状况。方胜觉得谢观星太过平静了,静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明明是再动,可其人就如同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和他没有任何关联。
“你是在等我吗?”土坡的一侧,忽然冒出了一个背着粪筐的老者,其人佝偻着身躯,一头缀满草屑的白发显得蓬乱不堪。似乎是为了挡住粪便的异味,这老者用一块青布遮住了自己的大半面容,可是即便看不到颜面,那声音对谢观星和方胜而言再熟悉不过。老君村理户张福!
“他呢?”谢观星没有抬头,依旧擦拭着手中的铁尺并开口问道。
“老夫的弟子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那老者放下粪筐直起了腰,一边扯下遮面的青布,一边开口说道。
“也好,见了心烦。”
谢观星的回答让本已寒毛直竖的方胜差点气晕过去,他终于知道了谢观星带着自己跑来此处的原因。可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方胜对生死已然看得淡了,但这并不代表有人可以把他方胜看成傻子,而此刻,方胜真觉得自己是傻子,因为这两人的言语,方胜一句也听不懂!
“你很聪明,如果不是太过执着或许老夫会考虑收你做弟子。”张福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