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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明学园”就是小枝子的丈夫川崎明男担任副理事长的名校。
“我们想要了解隐私,无法报道出来的内容。”
“怎么讲?”
“川崎副理事长的风流韵事。”
清水大笑,拿下原本夹在耳朵上的烟——不,是戒烟用的假烟。
“你戒了吗?”
“正在努力,有可能成功哟。”他一脸得意地扭扭鼻子,耳垂也跟着动起来,看来他的耳朵上装了天线可不是说说而已。
“连编辑也戒烟,这个世界快完蛋了。”生驹一脸不屑。
“如果我得肺癌死了,会耽误日本好多孩子的未来——哈,开玩笑,我老婆生了,所以我才下定决心。”
“都是你这种人把父亲的权威搞得荡然无存,才需要这些教育杂志。”
生驹面带笑容地反唇相讥。
“对了,你们想知道副理事长的风流事?”
“对。只要是丑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清水跷起二郎腿,直截了当地说:“他和秘书有一腿。”
生驹斜眼看了我一眼。
“三宅令子吗?”
“对。你们见过?很漂亮吧。”他用手指了指脑袋说,“这里也很管用。”
“他太太知道这件事吗?”生驹问道。
“应该不知道吧。虽然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但没有人笨到去向他太太告密。我们可不能破坏人家的家庭,更何况我们也不是靠丑闻赚钱的,又不能当饭吃。”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清水偏着头:“在我当上副总编时就已经开始了。”
真是令人震惊。清水是在四年前接任《未来》副总编的,从此之后,他就像停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的游艇一样,丝毫没有动过。
“这么说,在川崎结婚之前就开始了?”
“对。川崎原本想娶三宅令子,但他父亲,也就是理事长极力反对,他不得已才放弃三宅的。”
“理事长为什么反对?”
“出身不同。”清水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可不是电视剧,而是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故事。上流社会里还是有这种事的。”
三宅令子出生于埒玉县草加市,在当地县立高中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即进入洋明学园行政部门工作,两年后,成为前任副理事长的秘书。三年前,当时的副理事长退休后,川崎担任副理事长。她并没有调动,直到现在,仍是川崎的直属秘书。
“她人品没问题,但只有高中学历,家境也不富裕。她父亲只有初中学历,在老家经营文具店。听说她还有一个哥哥,是卡车司机。虽然我觉得这种事不重要,但豪门大户可不这么认为。”
“明男的太太也不过是他们学校老师的女儿。”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没错,但女方的父母都是大学学历,她父亲还是一位优秀的教师,好像姓相马。他已经退休了,以前可是以严格出了名的,也是校长这边的人,所以川崎家才会接纳他女儿。这是理事长亲自安排的婚事。”
生驹使劲儿眨着眼睛说:“我听说是明男对他太太一见钟情。”
“表面上当然要这么说啦。”清水猛摆手。
“嘿,我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表面功夫给骗了的一年级新生。”
“但毕竟领域不同吧。即使是高手,拿着打大象的枪去南极,也不可能捕到鲸鱼。”
生驹被这么一反驳,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清水向刚好经过的女孩子说了声“喂,去倒三杯咖啡来”,接着便探出身子。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听说他们有秘密协议。”
“秘密协议?”
“对,理事长和副理事长父子之间有一个秘密协议,川崎不能和三宅令子结婚。如果和她结婚,就会被逐出家门,但如果与他父亲挑选的女人结婚,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理事长宝座的下个主人……”清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而且,即使在台面下继续和令子之间的关系,他父亲也不会干涉。”
一阵错愕沉默之后,生驹吼道:“哪有这种父亲?”
“对啊。要是我,绝不会让女儿嫁给这种人的儿子。”
“他父亲为什么那么讨厌三宅令子?”我问怒气冲冲的生驹。
“这所高中以考入东大的高升学率为噱头,如果理事长夫人只是高中毕业,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就好像说学历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人品和能力,即使进不了东大,也可以有美好的未来。”
“就是这么回事。”清水点头说道。“其实,川崎明男对他父亲整天东大东大的做法持反对意见,然而他缺乏足够的勇气,无法放弃理事长这个职位,才会屈服。可见理事长这个宝座魅力多大。”
“听说明男快当理事长了?”
“十之八九。可能就在年底前交棒。”清水抬头看了看日子所剩不多的日历。“今年春天,现任理事长脑溢血病倒了,不过不严重,只住了几天院,但目前差不多引退了,现在是明男代理理事长的工作。不过,他父亲还有一大票手下,即使明男当了理事长,也不见得轻松。”
“简直难以置信。他们不是父子吗?哪有父子之间还这么耍心机的?”生驹瞪大眼睛。
“这是常有的事。别以为学校很单纯,把学校当成法人看,就容易接受了。每所学校都有内斗,许多人觉得自己的心腹比不听话的第二代更可靠。”
刚才的女孩端来咖啡,清水很有礼貌地道了谢,然后碰碰她的胳膊,转过头来看着我,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他是我朋友,还是单身呢。”
接着又补了一句:“对不对?还是已经有对象了?”
女孩丢下一句“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便转身离开了。
“理事长也像你刚才那样多管了儿子的闲事。”
“没错。但是他握有实权,并不是单纯地征询川崎明男的意见,而是要求他必须照做。”
“他太太怎么会答应这种婚事?听说叫小枝子吧,她应该还很年轻。”
生驹问道,清水点点头。
“对。好像才二十四五岁,人长得也很漂亮。像涉世未深的小家碧玉,她一定也是听了她父亲的安排。还有一件事,我还不确定,所以也不太敢声张……”他进一步探出身子说道,“听说小枝子夫人以前也有过什么事,好像是在婚礼举行前突然解除婚约了,也是三四年前的事,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这件事给她留下了阴影,所以,能攀上副理事长,她当然求之不得,也就满口答应了。”
如果我告诉皱着脸的清水“那个人就是我”,他可能会从椅子上跌下来。生驹也笑了起来,他可能和我想的一样。
“哈哈,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那当然。再说,川崎太太的八卦没什么价值。”
“那就告诉我们有价值的八卦吧。川崎明男是因为和小枝子结了婚,没有违背父亲的意志,才当上理事长的吗?”
“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不过,等川崎明男正式上任,洋明应该会有所改变吧。可以说,他是为了筹措改革的资金,才对目前这种只追求升学率的教育方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我个人来说,对他的改革还是充满期待。”
清水说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店,硬拉着我们去了那家小酒店。那里似乎是《未来》工作人员的据点。人越聚越多,一直找不到开溜的机会,
结果,快到十一点,我和生驹才离开。
“没想到教育杂志的编辑这么能喝。”生驹大声地打了一个饱嗝,“日本的未来一片光明。至少政府不用担心收不到酒税。”
我们走向杳无人迹的靖国大道,夜风吹来,感觉有点冷。
“你还真清醒呢!没喝醉吧?”
“嗯。”
“你在想什么?”
“我怎么算都不对。”
“那就用计算器算啊。我珠算很厉害,计算器根本派不上用场。你是怎么算的?”
“我想,会不会是三宅令子……”我一抬头,发现生驹涨红了脸。
“我说的是那些恐吓信。”
“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觉得那种做法太小家子气了吗?那根本就不是恐吓,如果真想吓得我发抖,应该用像样一点的方法。”
“突然来个炸弹什么的?”生驹笑笑,然后一脸正色地说,“言之有理。”
“那次跟踪也是半途而废。用红色油漆写字也一样,对方可是特地拿着油漆到我家哟!对于一个心中有恨想要报复的人来说,你不觉得太可爱了吗?”
“想想还真是这样呢!对方可能还是穿着吊带裤去你家的呢。”
我们来到靖国大道,旁边就是地铁站,只有那里灯火通明。
“我觉得对方在做假动作。”
“假动作?”
“对,假装恐吓我,其实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
“寄那些恐吓信,假装要报复我,然后把小枝子扯进来,这样的话,我迟早会和她联络。按常理说来,我肯定会这么做,毕竟还是会在意嘛。”
“那当然。”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我一说完,生驹立刻停下脚步。
“啊?什么意思?”
“我上次不也说了吗?当我提起这件事时,她老公一定会不高兴,明知道错不在我,他还是会不高兴。这就是目的,对方的目的就是要惹恼川崎明男,利用我来煽风点火。”
当我们走下楼梯时,我发现自己的说话声太大了,急忙降低音量。
“我很清楚自己已经和她毫无瓜葛了,听到小枝子的名字,只觉得不可思议。但我这么跟川崎明男说,他会相信吗?他其实恨死我了,而且还想还以颜色,但我竟然对他说‘你最好多注意一下小枝子’。你认为川崎明男会只想着‘真奇怪,为什么到现在还提我老婆’吗?’’
生驹用力拍了一下手:“不,他肯定会怀疑这家伙会不会和我老婆还藕断丝连?”
“没错。就算他怀疑,我也无话可说,因为这样才合乎情理。”
我们来到空无一人的站台上,只闻到油和金属的味道。
“我们担心,才觉得有必要和小枝子说一下,但对方却防得滴水不漏,最后变成单独和川崎谈了。他反应太平淡了,照理说,不应该这样的。”
“对对,你说得对。”
“假如我们私下和小枝子谈这件事,她应该不会这么平静。她会感到害怕,迟早会把这件事告诉川崎,或是川崎自己发现她的反常。如此一来,事情才会被搞复杂。”
生驹像演戏一样用假声说道:“川崎会问她:‘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小枝子回答:‘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于是川崎就会胡思乱想。”
“这么一来,获利的就是三宅令子。虽然跟踪我的人是个男的,但这花钱就能搞定,电话也可以变声……”
“只有情妇对破坏夫妻感情乐在其中。”
“可不是吗?既然她是这种动机,做法应该更大胆些,根本不需要用返些手段。毕竟川崎早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说起来,她在川崎明男面前最有发言权。”
“昨天,寄来了第八封信,只写了个‘怒’字,从战术角度来说,不是反而退缩了吗?最近都没打过电话,也没跟踪,或是用油漆写字,我原以为对方认为这些招术效果不如预期。这么说来……”
“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对。要重新分析。”
电车轰隆隆滑进站台。
如果就这么打道回府,就等于一整天没进办公室,所以我特地跑回编辑部,但似乎没这个必要。桌上连一张留言条也没有,也没有信件。
我想,等我安排好慎司和那位退休警官见面,在找到直也之前,就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东京调查”会继续寻找织田直也,毕竟办事要靠内行。至于其他的事,等找到他之后再操心也来得及。
该来的总是会来,对此我喜忧参半。无论如何,这是自己喜欢的工作。
我整理桌子时,发现书本的位置和昨天不一样了。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就算自己把东西随便乱放,但只要别人动过,我就能察觉出来。这种习性简直就和到处撒尿的野狗没什么两样。
不一样的是我后来买的有关特异功能的书。位置不一样了。
几个记者拉了椅子在办公室一角看电视,试图从中寻找报道题材。我探出身子问他们:“有没有人动过我桌上的书?”
没有人动过。森尾扯着嗓子回答我。
“虽然那些书挺有意思,但没人随便动你桌上的东西。”
我后来买的都是一些很通俗的书,其中还包括《一百位灵验的灵感占卜师》。
“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不,没有。”
算了,正当我这么想、拉好椅子转过头时,发现水野佳菜子就站在我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