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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很担心,还是去求算命先生了……”
“后来呢?”
“算命先生说:爸爸的病一定会好的,不过要天天抚摩爸爸腿上的伤才行。”
“这故事倒是有趣。”
“妈妈便每天去抚摩,这样,爸爸的病情立刻好转起来。”
“那碰巧已经是恢复期了。十系子,你说爸爸的腿是在哪里烫伤的?”
“那可不知道。爸爸一辈子吃了不少苦头,他不愿提起往事。他说,脑子里净是辛酸的回忆,谈起来就没完。他总是这么笑笑,敷衍过去。爸爸不大讲过去的事。看样子,他干过不少事情,他一定很难为情。”
“干了不少什么事?”
“干过各种活儿,当过鞋匠,卖过麦芽糖,还卖过电灯保险丝呢。”
香取的眼睛逐渐发亮了,可是十系子没有发觉。香取心想:“经理的失踪,和他的过去有没有关联?他有没有得罪过人?假使有的话,可能就是那个冤家突然出现,把经理拐走的……”
香取问道:“十系子,石川县老家的情况,你知道吗?”
“小时候去过一次,战时疏散时又到那里去住过,一共去了两次。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住在乡下,爸爸和妈妈留在东京呢。”
“是吗,那里农村怎么样?”
“美极了,在海边呢。那里有许多梯田,当地叫千枚田。小小的水田活像压扁了的棋盘,山谷里处处都有啊。”
“那个村子叫什么来着?”
“在石川县轮岛市,叫名舟。这个名字有趣吧。”
“十系子!”香取秀男突然转过身来说:“我想,经理的失踪是和那个石川县有关系,或者是和以前的熟人有关系。”
“你是说爸爸得罪过人家吗?”十系子以严厉的目光盯着香取反问道。
“是啊,要不,也许是以前的熟人抓住了经理的把柄。”
“这简直是侦探小说啊!可我爸爸不会跟那种坏人交往的。”
“在大人们中间,也许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香取霍地站起身来,开始做回家的准备。
“为什么这么早就要走?”十系子把手伸进香取的肘弯。
香取推开十系子的手,说:“我暂时不和你见面了。十系子,你就等我把爸爸找回来。只有我认识那个穿黑西装的男子。我不去抓他,爸爸就不能回到你们家里来。好吧,你就耐心地等着。”
十系子察觉到香取的神情严肃得与平时不同,她脸上便泛起一阵红晕。香取望着她通红的脸庞说:“我想跟你结婚。可是,包车司机和经理的小姐是不配的。假如我把经理救出来,我想那时候,你爸爸和妈妈就会答应让我们结婚了。”
十系子望着香取的脸出了神。
香取秀男避开十系子的视线,毅然打开门走出房间,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香取到哪里去?十系子当然一无所知。
六
香取秀男突然离开东洋织品公司,离开太子堂的浅田家不知去向,这使警方惊慌失措。
“主任,这里面可有文章呢。”
刑事警察吉山对十善警部说了一声,就到太子堂的浅田家去盘问十系子。恰巧,十系子的母亲和妹妹都出去了,只有十系子一个人在家。吉山喜出望外,认为这是难得的机会,可以深入盘问。他兴冲冲地走进客厅,对十系子说:“说来有点抱歉,我们已经暗中调查过你和香取先生的关系。香取的去向不明,就会影响侦查的进行。你真的不知道他到哪去了吗?”
“不知道。要调查我和香取先生的关系,那是你们的自由。不过,认为香取的失踪和爸爸有关,这种推理未免太离奇了。”十系子用轻蔑的目光瞅着刑警吉山继续说道:“您也知道,我和香取是无话不谈的。可我从来没有想过香取与劫走我父亲的家伙有什么关系。他替我父亲开车已经有五年了。”
“这我很清楚,小姐。”
十系子理直气壮,吉山的语气和缓了些。他解释说,香取秀男的失踪给侦查工作的开展带来了很大的困难。这是没错的,因为亲眼看到对方的人只有香取。
“不管怎么说,小姐,我想他总会跟你联系的。假如你听到什么风声,就立刻通知警视厅的十善警部,行吗?”
“好,我也希望早日知道他的去向嘛。”
刑警吉山要求十系子给他看看香取秀男的房间。走进石制的大门,右边便是车库,没有看到主人乘坐的王冠牌小汽车。香取的房间在车库后面,是一间八叠大小的西洋式房间。整洁的房间里放着许多书,侦探小说也不少。
“他还看这种书呀。”吉山拿起桌上的一本书说道。书的封面上印着《死的接吻》。
“这是我借给他的。”
十系子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七
第二天中午,香取秀男到达石川县轮岛市。和十系子分手以后,他就赶紧做好准备,到上野站搭乘21时10分开往金泽的火车。火车开出上野站以后,他在拥挤的火车上琢磨起来。
劫走浅田经理的男子,一定是以前的熟人或朋友。自从自己给经理开车以来,亲眼看到了经理的各种交际关系。和他交往的人,大多是经理经营袜子公司以后结识的。没有人敌视经理,更没有人会劫走经理。假如有人搞什么鬼,那么一定是在经理还没开办袜子公司以前,就是说,在艰苦岁月里结识的人。那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看上去就不是好东西,不像是经理目前的朋友。
十系子说经理腿上有烫伤似的伤痕,这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受的伤呢?据说,他在家里从来不提往事,这也有点怪。他可以说说自己是如何辛勤努力才发迹当了经理的呀!提起往事,不管他多么辛酸,对家人总可以起到教育作用嘛。普普通通的人都难免吹牛,经理却不愿意说,可见他一定有什么非隐瞒不可的秘密。他不愿意提起的事是什么呢?他对多年共同生活的妻子也不愿意提起腿伤的原因,那么这个案件会不会与腿伤有关?另外,好像和铸造厂也有些牵连。做金字塔模型这事,经理谈是谈过的。可是,在家里也好,在公司里也好,他从未对任何人讲过要委托哪一家做,请哪一家工厂承办。经理大概早就胸有成竹。然而,他却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那家工厂的厂名。为什么不肯说出厂名?因为那是旧日的熟人?照此推理下去,经理从前也许在铸造厂待过。据十系子说:经理卖过保险丝,卖过麦芽糖。可是,在经理强健的身体上显露出顽强的意志,从中似乎可以窥见他当过铸工的历史。
香取认为,了解了经理的过去也许就能弄清经理的去向。他打算到了轮岛市就去访问名舟的浅田家,以便从经理的少年时代起,彻底地了解他的过去。
香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长途旅行。火车离开上野两三个小时后,对香取来说已经到了陌生的地方了。从车窗望出去,山河、田地,一派冬天的景色。一进上越,只见雪花飞舞。车上满是到北方去滑雪的旅客。香取没有座位,一直站到新泻。进了富山县,车厢里就松散一些了。在津幡换乘七尾线,到达轮岛市的时候,香取已经疲惫不堪。一看手表,已经是12点10分了。
下了车就先到车站小卖部去打听名舟村的所在。然后,乘公共汽车顺着海岸往北开了大约10公里,就到了一个叫做小曾木的海岸。
能登半岛的北岸相当偏僻。名舟一带更加使人产生一种来到了北陆尽头的感觉。这里的地势虽然不很高,但长满阔叶树和针叶树的山丘逼近海边,狭窄的平地宛如一条带子顺着海边延伸。公共汽车颠簸着爬上了高坡,冬天的日本海隐约可见,好像一块蓝色的平板,铺在寒风下。
香取不禁想起十系子对少女时代的回忆——“有许多小小的田地,活像压扁了的棋盘”。从公共汽车里向外看,那带子一样的平地以30度左右的坡度向大海倾斜。这是由无数田埂隔成的梯形水田。所谓千枚田大概就是这些田喽。香取被这些奇异的景象所吸引,看得出神了。
在名舟一下车,香取秀男立即去访问浅田达治郎。因为是世家,很快就找到了。浅田家坐落在山沟里的树林深处,是一所草房,房子四周有竹林。因为位于山的背后,房子有些阴暗。香取不禁联想起十系子疏散来这里生活的情景。浅田家养着十五六只鸡,香取一走进院子,便引起鸡一阵吵闹。
浅田达治郎年过60岁。一见面,香取就觉得这老人太像经理了。那特有的大嗓门,简直和经理一模一样。可能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关系吧,他显得比较苍老,只有声音还算年轻。他那布满皱纹的黑里透红的面孔,显得神采奕奕。香取一提起经理失踪的事,老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似乎早已知道此事。
“派出所的警察来过了。警察说,在东京的米造失踪了,并问我米造回来过没有,所以,我一直很不放心。”老人说。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拜访您的。我想,经理可能是出于工作的需要,到什么地方去了。可是去向不明,叫人心里很不踏实。我蒙受过经理的照顾,总希望早一天弄清楚他的去向,所以,我想到各地去逐个拜访经理的熟人,就是苦于不认识。您认识不认识经理小时候的朋友?”
“我可不认识,他小时候就离开这里了。”
“不过,浅田先生,您对经理小时候的事情应该很了解吧?”
“他离开家的时候才13岁,时间太久了,我想不起来了。”
“您说经理13岁的时候就离开这里去东京了?13岁嘛,不过是小学刚毕业,他那么小就一个人上东京去了?”
“不,是境的次郎作带他去的。”
“境的次郎作是什么人?”
“是个泥瓦匠,他交游很广。听说,他去东京修建过寺庙。有一次,他从东京回来,米造就趁机拜托他。他把米造带到东京去,让米造在驹达的木匠那里做学徒,那是专门修建寺庙的木匠。后来,米造又到铸工师傅那里去做学徒。”
香取心里非常高兴,一路颠簸地赶来,总算值得。经理毕竟是和铸工有关的。他先在寺庙学木匠,后来又到铸工师傅那里学手艺。
“驹达的那座庙叫什么名字?”
“是禅宗的庙宇,叫什么胜林寺吧,是妙心寺派的庙吧。”
“现在那座庙还在吗?”
“听说就在染井墓地附近。”
香取不曾听说过这个墓地,不过他心想:回到东京后,总会打听得到的。
“老爷爷,能否请你告诉我,那个境的次郎作住在哪里?”
“他家就在此地,可是次郎作本人早就死了。他是个大酒鬼,在外地中风后,回来不久就死了。”
经理当时才13岁。就是说,那是40年前的事。现在,次郎作已经去世,也是理所当然的。
“次郎作就带我们经理一个人去的吗?当时,有没有带其他朋友的孩子去呢?”
“这可不知道。好像米造一个人去的吧。”
“那么,您知道不知道带经理去的次郎作又是在哪里认识驹达的铸工师傅的呢?”
“这,我可说不上。起初,米造是在寺庙木匠那里干活的。后来,会不会是米造自己去找的活儿?”
看样子,达治郎确实不知道铸工师傅的事。
“谢谢您了。”
香取道过谢,又回到了通往公共汽车的大路上。达治郎一直送他到竹林尽头。分手的时候,香取说:“老爷爷,听说我们经理脚上有烫伤的伤疤,您知道吗?”
“是啊,听说过。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因为铸造厂发生了火灾吧。”
香取的眼睛顿时发亮了。少年时代,铸造厂,火灾……他感觉到这里面有文章。
“那家铸造厂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大概是驹达的铸工师傅介绍他去的吧。”
香取想,回到东京再打听,总能找到这家铸造厂的。
“老爷爷,您还记得十系子吗?”
“噢,十系子吗?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吧。她到东京去了十多年了,面孔都记不清了……”达治郎感慨万分。
香取坐上火车回东京。一路上,他百思莫解,为什么十系子和经理夫人连浅田经理少年时代的简单历史都不知道。十系子小时候疏散到这个村子里来过,当时她为什么不向达治郎打听自己父亲的事?在现在幸福的家庭里,谁也不了解经理的少年时代,这不免使人感到凄凉。从另一方面来看,也可以说,经理是如此巧妙地隐瞒了他自己少年时代的事。有迹象表明,经理不让夫人和已是成年人的十系子接近自己的家乡,也许就是这层缘故。
赶快回东京去打听铸工师傅和失火的铸造厂,这是当务之急。香取抱怨这地方的蒸汽机火车实在跑得太慢了。
八
十善警部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