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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拐骗你的,我也没这本事,只不过你内心也不想理那叫阿伟的家伙吧。”方艺珍点点头,笑道:“这倒是实话。”
我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暗了,然而这城市却灯火通明。雪虽然已经小了许多,但在片片落着。灯光映在积雪上,四野一片青白。街道远方的霓虹灯忽明忽暗地闪着,让人有种如坠仙境迷雾的感觉。
方艺珍打开车窗,冷风袭入,她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道:“哇,好冷!”
我赶紧关上车窗,道:“别着凉了!你怎么搞的,大雪天也穿成这样。”她穿得实在是太少了,只穿了件薄薄的晚礼服,肩头上披着条披巾。这样的打扮,走到路上,怕是会冻死的。
方艺珍道:“我哪知道E市会下雪的,从机场到阿伟接我上车。再到停车场,然后又到会民中心。一路上都有暖气的。我也没感觉到冷。”说着又轻轻打开一点点车窗,有些欣喜地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平安夜遇到下雪呢,白色圣诞,原来真是这么美丽的。台湾可就永远没有这样的圣诞节了。我好几次圣诞都是在欧洲渡过的,可就是没遇上一次下雪的,没想到今天在这遇上了。”
我把外衣脱下,递给她道:“披上吧,别着凉了。”方艺珍也没拒绝,轻轻披在身上,道:“你让我穿,你不怕冷呀。”我笑笑,道:“没事,我是男人嘛,经得住的。再说是我不好意思。把你的平安夜给破坏了。再让你冷感冒,这罪孽可重了。”说着我随手打开电台,换了几个频道,按到一个频道时,方艺珍忽然叫道:“不要换,这是我的歌!”果然音乐中,传来方艺珍略带磁性的歌声:
“……如果这爱伤你太多,就请你离开我,
只要你快乐,愿所有悲伤堆积于我……”
随着电台的音乐,方艺珍双手交叉着放置嘴前,以一种极可爱的神情轻轻唱和。一曲终了,她对我笑道:“很好听吧!我的新专车《满愿石》中的歌曲。”我点点道:“非常好听,我真是很幸运,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二次我亲耳听到你的私人演唱了。”
方艺珍点点头,忽然望了我一眼,道:“我也很奇怪,居然还能再次遇见你,往年的圣诞节,我都是放大假去国外旅行的,今年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阿伟和他一起过圣诞。没想到现在却是和你呆在一起,嘻!”我奇道:“我还以为你是商业行为呢非来不可的。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怎么又有意陪他过圣诞?”
方艺珍轻叹了口气,道:“其实今天来参加这个晚会,只是恰逢其会,顺路应付一下而已,首先是想来见他的。自从上次发生胡炅的事后,我想了很多,其实我应该善待对自己好的人的,就算不喜欢,也该心存感激才是。阿伟是有点烦,不过大抵太子爷都是这脾气,他其实人不错的,而且和我家是世交,我父母都很喜欢他。老在我面前提他,我这也算给彼此一个机会吧,再合不来我也就没辙了。”
我微微一笑,道:“你倒很随和。”方艺珍嘻嘻一笑,道:“哪有哦,圈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最霸道了,没见我对助理一点不友好吗?”说着望了我一眼,微笑道:“不过真很奇怪,为什么每一次我最软弱的时候,都会遇见你。而且总会愿意在你面前说这些无论如何不可能跟父母甚至朋友说的心里话。”
我道:“也许只因为我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吧。”
方艺珍轻轻摇了摇头,道:“那也不是,你身上有种很神秘的气质,一种让人让人说不上来的,却会觉得很欣赏的闪光点。”我哈哈一笑,道:“不是真的吧?”方艺珍轻轻嗯了一声,道:“真的,从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就给我这种感觉了,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把我当成一个明星看,而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很平等相处的朋友。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却又很霸道。”
我笑笑,道:“明星也只是一种职业吧,相对光彩一点而已。再说了,我有对你霸道过吗?”方艺珍抓着我给她披在身上的外套袖子,轻轻向我打来,笑道:“还说没有!谁抓我的脚的,谁把我带到这儿来的。”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笑望着她道:“有人不是更霸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强吻我!”方艺珍脸一下红了。这一瞬间,我们两人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中。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试图打破两人间的尴尬,道:“你不是要和阿伟过平安夜吗?那我还是送你回去找他好了,不然他们找不到你,会真的担心的。”
方艺珍轻轻摇头,忽然笑道:“从你刚才不许让我下车开始,我已经放弃了。算是他跟我真没缘份吧。再说我现在脚崴到了,我可不想这个样子跟他去烛光晚餐什么的。被人看见,丢脸死了。”
我这才重新意识到她的脚伤,赶紧道:“现在还很疼吗?我送你去医院吧。”方艺珍道:“还好了,没刚才这么疼了,就是好象有点肿。”我柔声道:“不介意的话,你把鞋脱了,我帮你简单地处理一下。然后再送你去医院。不要耽搁久了,可能会很痛的。”
方艺珍脸似乎又红了一下,道:“你懂不懂呀,忽然间这么讲礼貌了。还是不要了,我没有洗澡。”我无奈地摇摇头,根本不跟她客气,弯下腰去,伸手就抓过她的右脚来,方艺珍啊的一声尖叫,用袖子向我再度击来,笑道:“下流!”
我心里闪现了一点邪念,嘿嘿一笑,抓住她的足开玩笑道:“据说古代呢,女孩子的脚是男人根本不能碰的,无论被谁碰了,可就非君不嫁的。”方艺珍嗔道:“你知道还说。”我悠然笑道:“没事,你要真因为这个原因嫁不出来,我还是会负责的。”方艺珍轻轻踢了我一下,道:“去死啦!”
我听见这句话,心头一下浮现起周易的样子。现在的她,应该已经在北方的家乡安定下来了吧。这几天偶尔也有打电话给她,但她总是很匆忙的样子。除了老是叮嘱我注意安全外,很少提及自己的事。周易实在太倔强了,决定了离开,就不愿再因为她的存在而影响到我。她的天空,是否也一样有雪呢?
Joey,Merry Christmas!我在心里念道。
方艺珍见我忽然神色有点黯然,奇道:“怎么啦?”
我轻轻摇头,道:“没什么。”旋又恢复了方才的浪子模样,抓住了她的小腿,道:“哇哦,好诱人的丝袜。”其实诱人的不仅是丝袜,而是方艺珍那优美无限的腿形,那是一种让人血脉贲张的曲线。
我深吸了口气,忍住这瞬间的冲动,打开我这边车窗,伸手从窗玻璃的边际剥落了几片冰棱,然后赶紧闭上窗,拿出手帕来把冰棱包上。
方艺珍道:“你在干什么?”我把包着冰棱的手帕递给了她,道:“你自己冰敷一下伤口吧,你穿着连裤袜,我不方便帮你敷的,不过记得不要揉。扭伤切忌热敷和按摩的。”
方艺珍怔了一下,道:“那你呢?”我道:“我下车去回避一下,你敷好了叫我。”说着我打开车门就准备下车。
方艺珍一下拉住了我,道:“不要,外面太冷了,你衣服还被我穿着。”我无奈地一笑,道:“冰敷可以止痛的,不过我总不方便看着你脱袜子敷脚吧。”方艺珍嘻地一笑,道:“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绅士。你先关上门。我有办法的。”
只见方艺珍脱下鞋,然后从头上拔下一根漂亮的发簪,轻轻刺入丝袜,手下一用力,唰地一下就把自己的右踝部的丝袜给撕破的。只见破裂声中,她那莹玉般的小腿肚立呈眼前,露出了完美无缺的一只足踝。
朝我伸了伸舌头,方艺珍把包着冰棱的手帕轻轻地按压在扭伤的踝部,啊的一声轻吟,也不知道是冷还是痛,亦可一种另类的快感。
“是不是感觉舒服点?”我问道。
方艺珍点点头,道:“好很多了,谢谢你!”
我的目光落在她车灯下可爱的脚踝上,有些微微异样感觉。心中赶紧警告自己这是一个你永远也不可能去想像的女人,在这样的日子,自己的心里应该只有周易一个女人的。
掏了手机,向周易发了一条圣诞快乐的短信,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怅然。掏出只烟点着了,默默地抽着,没有说话。方艺珍很敏感,问道:“是发给女朋友吧?”我点点头。方艺珍轻轻耸了耸肩,道:“你女朋友不在身边?”我点点头,道:“嗯,很远很远,远得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
“为什么不在一起呢,相爱的人,是应该在一起的!”
我无奈地一笑,道:“人生岂能尽如人意。”
方艺珍看着我有点惨淡的神情,道:“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来到了E市?还有,我始终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只做人的保镖的。你还记得吗?很久以前,我就说过,感觉你真是有很多秘密似的。”
“不是吧,这么久的事,你居然还记得?那你觉得我适合做什么?”
“你呀!”方艺珍轻摇着脑袋,左右看了我一下,笑道:“我始终还是觉得你更应该做个警察。而且,我刚才虽然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但我现在可以肯定,你上次可不是姓胡的。”
我心中微微怔了一下,强笑道:“那你说我应该姓什么?”方艺珍扮了个鬼脸,道:“忘了,反正不姓胡就是,你到底在搞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我转过身去,望着方艺珍的俏脸,定定地看了差不多有三十秒,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希望你能替我保守!”
方艺珍见我忽然很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也有些紧张,道:“你快说,我发誓绝对保守秘密!”
我看着方艺珍闪亮的双眸,轻轻一笑,道:“其实,你上次就猜对了,我是一个警察!而且……其实我还是一个卧底!”
“真的?”方艺珍小嘴一翘,笑道:“拉倒吧你,还卧底呢!肯定是看过八卦杂志知道我喜欢无间道电影的。”
我的心忽然有些茫然的感觉,这么久了,自己终于对一个人说出这个憋得很辛苦的身份。方艺珍相不相信,于我是不重要的。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道:“走吧!我知道有一家酒店应该是他们帮你安排的。”说着我跳下车,把已经清除了记忆体的数码相机和摄像机丢在车后座,走到方艺珍这边,替她打开车门,伸手道:“来吧,我抱你,不然把你鞋子给弄脏了。”
方艺珍犹疑了一下,终笑着向我张开双手。
冷风带着细碎的飘雪,扑打在我们的身上,方艺珍打了个寒战,经不住寒冷,在我怀中缩成一团。
我伸手叫了几辆出租车,都是客满,在这平安的雪夜,要想叫到一辆车还真是件难事。我对方艺珍道:“我先抱你回车吧,叫到车再来抱你。”
方艺珍虽然小脸冻得通红,但却轻摇了摇头,道:“不,我陪你一起!”
“为什么?这么冷,会冻坏的!”
方艺珍打着哆嗦,脸上却泛起微笑,道:“你不觉得,从今天起,我们再见不知又要何年了吗?”
我一下怔住了,也许方艺珍的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暗示的成份,但在这一片祥和的雪夜,这样的一句话,却让我忽然有种很触动的感觉。每个与我曾经相识或相知的女子,永远都是惊鸿一瞥,就如此的擦肩而过,再见不知何时。
不管是思怡、宜欣、白绫、林漾、嘉颖、周易,还是眼前的方艺珍。
都市的霓光下,碎雪落在我们的发梢,使方艺珍柔顺的淡红色头发呈现出一种淡争的光泽,在我的外套遮盖下,她紧紧地抱着我,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街灯把我们相互偎依的身影映照在雪地上,我想,这该是可以入画的一幕吧。
出租车到了天秀大酒店,这是肖万全的产来,我没判断错,肖万全确实是准备把这批艺人安排在这家酒店的,因为透过窗子,我已经看见阿伟和方艺珍那个女助理已经一脸急躁地在大堂中焦急等待。显然他们发觉方艺珍的手机根本没带,又没到酒店时,心里已经急成一片了。
我叫司机把出租车直接开上了酒店大堂的门口,酒店的暖气和门僮一起朝我们迎了上来。我并没有下车,只是望着方艺珍,心中忽然有点很莫名的眷念。方艺珍也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看着我。
“我们是朋友,对吗?”过了几秒,方艺珍忽然道。
我点点头,道:“永远都是!”
方艺珍通红娇俏的脸上闪出一丝微笑,沾在她发上的冰屑开始融化,湿了她的头发,使她有一种冻人的美丽。对我道:“答应我,下一次我们再见,不要太远。”
我有些讶异地望了她一眼,方艺珍轻轻道了声:“再见,我相信你说的话!希望你能成功!Merry Christmas!”说着她伸过嘴来,在我唇上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