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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居然又开始哽咽起来。女人呀,还真是水做的不成。人生真是变化莫测,我居然会来半夜半三更的,陪着一个说不上太熟悉的女子走夜路,听她诉苦,这种事虽然念书的时候也不是没干过,没想到事隔多久,居然还能在我身上再度发生。
我们慢慢顺着路在这深夜的T市街头穿行着,徐小慧的情绪是多变的,从酒廊到她家的短短几公里路,竟然哭笑了几次。幸好再长的路也终有到终点时。当徐小慧指着前面的一个小院说道:“那就是我家了。”我的心这才大大地舒了口气,有种长征胜利结束的轻松感。再这么无休止地陪她疯下去,连我都要落泪了。
“谢谢你陪我!”徐小慧站立在我面前,苦笑了一下,道:“缠你这么久,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笑笑,道:“你没事就好,明天你要是没精神,我帮你请个假好了。”徐小慧摇头道:“不用了,我反正也失眠惯了,早上起来洗个澡做做运动就好了。”
我笑道:“那好,赶紧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徐小慧脸上泛起笑容,道:“真的谢谢你,跟你诉了这么多苦水,好多了!”
“这样就好!”说着我向她挥了挥手,正准备离开,然而徐小慧却忽然一笑,道:“等一下!”我一愣,正要问她还有什么事,徐小慧的嘴已经一下贴了过来,在我脸上轻轻一吻,道:“谢谢你!”
我摸着被她亲吻的脸颊,摇头失笑,心中暗道这女人可有够疯的。
然而黑暗中忽然传来啪啪的清脆击掌声,我和徐小慧都是一怔,缘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花圃中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这人一边走一边拍掌,还冷冷笑着:“真不错,亏我等了我一晚上,居然看到这么场吻别的好戏!”
我猛然一怔,不用听声音,只看身形就知道,来人是胡战宇。
“徐小慧,你真行!我不过打了你一巴掌,用得着在我面前这样做?”胡战宇慢慢走近我们身边,对着我们冷笑道,眼光已经移到了我身上,嘿嘿摇头,冷笑道:“我说是谁,原来是你!”徐小慧一惊,道:“阿宇,你别乱想!”胡战宇不屑地耸耸肩,沉声道:“我没乱想,我是用眼睛在看!”
妈的,这算什么,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杂进这种事里面,赶紧解释道:“战宇,你别想歪了,小慧她只是礼节性的。”
“去你妈的!”胡战宇冷冷地骂了一声,道:“小慧,小慧,叫得这么亲热,真当我是傻子呀!我说文俊,你要是喜欢这样的女人,直接跟我说不就行,我当你是兄弟,你只要说,我绝对让给你,何必玩阴的。为个女人伤了和气,多不值得!”
“胡战宇,你说什么?”徐小慧一下怒了,对着胡战宇怒声道。
胡战宇瞟了她一眼,嘿嘿一笑,道:“我说徐小慧,人人都说你水性杨花,叫我甩了你,我还不信,今天才知道,原来还真是我犯贱,亏我在这等了你一宿想找你道歉,没想到你他妈居然马上就重新找了男人!”
我的拳头一下拽紧,狠狠扫了他一眼,胡战宇啊胡战宇,从那天在吕府里你抓机会对付我,我就知道你够心小,但没想到会小到这么个地步。
徐小慧望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再在这呆下去更不妥当,马上道:“文老师,你先回走吧,别理这疯子!”我对她点点头,转身离开,暗想再夹在你们这种事中,我自己都丢人。
然而我才行得两步,胡战宇已经冷冷哼道:“是男人的话,周末野战营见!”
我的脚步一下停住了,但只是瞬间,我嘴角微微冷笑,没有回头地向他挥了挥手,什么话也没说,向黑夜中独自走去。
没想到我等待已久的机会,居然就这么的来了,既然是天生的对手,终有见招的一天。早一天,晚一天,又或者因为什么可笑与否的理由,其实并不重要。
第八卷 三 教堂
T市的冬天是说不上寒冷的,但不放晴的天仍然让人感觉对这种冬日的寂寞情调。天凉凉的,极目所望,高楼大厦间那片狭窄的天际一种阴霾,霭云密布,天地间一片萧杀。
就在这微凉的空气中,我缘着地图,寻找了许久,才来到了圣雅兰教堂的门前。
站在和洪森约定的地点,我有些讶然的失笑,这和我想像中的教堂实在差距太大了。根本看不见恢宏的尖顶和中世纪的建筑风格,要不是那枚小小的十字架提醒着我,我绝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在我的记忆中,关于教堂的一切认知,都停留在电视中所看过的匈牙利埃斯泰尔戈姆大教堂那种高大威严,充满神圣感的一些建筑架构上。
或者在T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商业都市,一个普通的小教会,能有这么一个近似于写字楼的地方做这种非盈利性的机构,已经是很难得了吧。又或者,正因为这里的不为人知,所以洪森才会选择在此和我见面。
几个孩子挤在一楼的窗口中,充满好奇地望着我,从一楼的小小招牌上可知,这是圣雅兰教堂开办的幼稚园。我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这些孩子都开心地向我招手,嘴里念叨着一些我听不大明白的儿童稚音。
我并不是太喜欢孩子的,但看见这些孩子们的笑脸,还没进教堂,心就有些宁静了。只有在孩子的世界里,一切才是纯净的吧。
缘着幼稚园边的一道石阶,上了二楼。轻轻推门而入,里面果然是一间狭长的教堂。和衰败破旧的外观相比,圣雅兰教堂的内部却是充满高贵气息的。面积虽不大,但摆设并不觉得突兀,正中前方的教坛由实木板筑成。两排椅子分列左右,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左右两边各有三扇窗子。并没有那种漂亮斑斓的窗花,只是淡淡地用青白的窗帘遮盖住。微风摇弋,窗帘轻轻飘荡。
这大抵是一间天主教堂,因为教坛的两边分列有耶稣和圣母玛利亚的雕像。只不过由于面积太小的缘故,少了其它天主教堂那种外在的形式美感而已。今天是这间教堂弥撒的日子,教堂已经坐了二三十个前来望弥撒的信徒。我走进教堂的时候,一个修女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坐在教坛前的三角钢琴架上弹奏着,所有的信徒都跟着她的音乐缓缓吟唱。
尽管我是不信教的,但当圣歌那入尘的悠扬弦律在教堂中弥散开来,我竟然全身一震,有一种震撼入骨的圣洁感。不自禁地依着电影中常见的镜头,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身后走来一位和我一样迟到了的中年女信徒,有点儿略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正以为她是因为把我当成了陌生信徒的关系,已经见她也有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单膝下跪,再缓缓走入堂中,找了个末端的位置,再次单膝下跪,然后再入座。
我这才知道她讶异的原因是因为我的程序没有到位,但对根本就不是信徒的我,也懒得再依这些礼仪行事,因为我已经看见坐在后排的洪森一边捧着圣经,一边微微侧头,朝我微笑了一下。
我正要进入,他已经微微摇头,等待唱罢圣诗,才划了个十字,拿起旁边的双拐,很艰难地支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退了出来。没有说话,只是领着我向旁边的走廊走去。我见他走得艰难,欲要伸手扶他,却被他摇头拒绝了。
“恢复得很不错。”我看着他艰难而行的样子,由衷地赞道。洪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深深呼吸了一下,道:“还凑合,总比坐轮椅强。”
走到走廊的尽头,才是二十余米的距离,但洪森已经额头见汗,可见这段于普通人不过数米的距离于双腿残疾的他而言是何等的艰难。“不要紧吧?”我问道。
洪森笑了笑,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好很多了,勉强还成吧。年纪大了,再不锻炼一下,我怕我真的连来教会都做不到了。”
我望了望那道石阶,笑道:“你自己走上来的?”洪森爽朗地一笑,道:“当然,我就带着阿祖来,不过这儿小巷太窄了,我叫他把车停在后面的停车场去了。不过你放心,这儿绝对安全的。”我赞赏地点点头,道:“真不错,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个信徒!”
“有信仰,总是件好事吧!”洪森轻轻斜靠在柱子上,看着下面幼稚园中那些正在草地上玩耍的孩子,微笑着说。
我没有说话,脑海中却忽然想起蒙军,那个叱诧风云的一代黑道大佬,和洪森一样也是个虔诚的信徒,只不过一个信佛祖一个信上帝而已。这是一种心灵的寄托还是一个渴望被救赎的心理,我无从知晓。
“你信不信有神?”洪森忽然问我道。我怔了一下,缓缓摇头道:“不信!”洪森一笑,道:“其实我也不信,我更信自己,更信命!”
“你一定奇怪既然我不信神灵,怎么会成为信徒吧!”洪森看着我道。
我点点头,等待他的解释。但洪森只是一笑,望着远方的高楼大厦,缓缓道:“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也会宁愿相信有神的!”
“宁愿相信?”我重复着他的话。洪森笑着点头,道:“不错,宁愿相信。”
“赎罪吗?”我问道。洪森摇摇头,道:“忏悔就能赎罪的话,这世界就不需要有法律了。”
我笑道:“那为什么?”洪森一笑,道:“很简单,怕死吧!做我们这一行的,选择的本就是一条有今日无明天的路,能活到我这岁数,手中的血腥怎么也少不了的。按理说早就应该无惧生死才对。但人性总是贪婪的,岁数越大,豪情却越来越消却。有时候总想着能被上帝所眷顾。嘿!”
我静静地听着洪森的话语,看着他鬓角那发灰的络络青丝,嘿地失笑了一下,道:“我可没想过,我要能活到你这么个年纪,就早知足了!”
洪森哈哈一笑,道:“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条猛男的,别人是忠孝东路走九遍。我是一个人一把砍刀在忠孝东路杀出杀进。那时候只想着求富贵,根本不怕死,只想着做大哥,成大事,现在一切梦想都实现了,又如何,看看我这条腿。”
“既然看透了黑白,那你还让我接你的班?”我笑道。
洪森微微一笑,道:“没有追求的人生,不是更遗憾!”说着他转头看向我,直视我的双眼道:“两个月了,我上次问你的事,想得怎么样了?”
我苦涩一笑,道:“就没想过,你真的觉得我适合吗?”
“不是适合,是很适合!”洪森嘴角泛起微笑,缓缓道:“你够头脑,够剽悍,而且对越海有再生之恩,不用我提携,所有兄弟也都会服你!为什么不适合。只要干掉了吕中天,T市至少有一段时间能安静下来,你正好可以巩固自己的势力。”
我没有回答,只是掏出烟来,笑道:“要烟吗?”洪森一笑,挥了挥手,道:“算了,我不想亵渎神灵。”然后自己也失笑道:“唉,在教堂门口喊打喊杀,我也有够虚伪的。”
我缓缓吸着烟,没有再说话。这两月以来,自己也偶尔有想过洪森对我的建议,看得出他确实是诚心想招纳我,但我如何能答应他呢?当年自己莽撞懵懂,一个冲动下答应了施少强做卧底,结果把自己的人生给改变得面目全非,现在如果再答应洪森接手他的帮派,更不是一件能闹着玩的事。尽管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可铁了心地走黑,似乎也不是自己所愿吧。
“既然不是想答复我,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话想说?”洪森看出我的意思,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我霍然转过身去,看着洪森,手指轻轻一弹,道:“如果我在这么圣洁的地方说我要干掉一个人,会不会太不敬了点!”
洪森双眼一亮,道:“说吧!我不是神父,你不需要忏悔!”
我低头看着那些追逐打闹的孩子,缓缓道:“可是我需要!”说着我抬起头来,长叹了口气,道:“胡战宇约我决斗,没想到吧?”
洪森哦了一声,道:“你的意思,你找不到杀他的理由?”他确实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点点头,实情确实是这样,不论怎么说,我和胡战宇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如果是在和吕中天的最终对决激战中一并解决掉他,我不会有任何的介蒂。但如果只是两个人间的决斗,一定要拼这么个你死我活,我真的找不到足够理由。我虽然早已冷血,但滥杀并不是我的习惯。
而且胡战宇只是吕中天的一个打手,并不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毒枭或者黑帮老大,在这点上,他和当年的肖进完全不同。
洪森脸上干笑了一下,道:“你和我一样的虚伪,明明知道绝对要做的事,也一定要找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我嘿的一笑,道:“也许是吧!”心头却有些惨然,有一个原因我根本无法对任何人提及,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