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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的闭上眼,听着她痛苦的低泣声,最后走向她,用力将她揽进怀里,“哭什么?还不确定的事,哭了不可笑?”
“可是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好怕你会离我远去……”他刚刚那样的表情,不就等于告诉她,他恨……因为她爹而恨……
“我说了不会,这么不信任我?”他直视着她。
“我……我相信。”她小声的说,十分痛心的垂下双眼,不让他瞧见她盈眶的泪水。
“那么是对你爹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他抬起她的小脸,桀骜不驯的五官冷峻得让人看了心疼。
“我……我不知道……”钱琦心乱如麻,根本没料到他家的传家宝真的是在爹手上,“你……你是听谁说,宝石在我们家?”
他勾起嘴角,“不能说了,你这小脑袋瓜,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开始刮起狂风暴雨,吓人哪!”
“兽……”她扑进他的怀里,该说的话已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
“放心,我不会舍你而去。”紧蹙的眉峰显示他心底的挣扎。
倘若真是她爹钱大义杀害他父亲,他可以不离开她,但是又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
“我怀疑,我是不是做错了?”钱琦敛下双眉。
“做错什么?”他轻抚她的发。
“我不该告诉你这些,应该永远隐瞒才是。”她抽抽噎噎的说。
“傻瓜!”严兽皱眉。
“我承认我目光浅短、思想狭隘,但是我真的后悔了。”抬头望着他幽辽的双眼,她这才发现此刻的他全身上下给人一股魅黑的吸引力。
她好爱他呀!
她明白自己对他的爱比她想像的还要深、还要浓……甚至无法想像倘若他离开她身边,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那你打算欺瞒我一辈子,嗯?”粗大的掌心轻抚她的青丝。
“我不想。”她摇摇头。
“那就对了,既然不想就实话实说,或许这其中另有你我料想不到的因素。”虽然他的年纪并不大,但父亲去世这些年他独自经历许多事,这样的环境造就他成熟的性情。
“真是这样吗?”她眨了眨双眸,多希望如他所说的那般。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会心疼的。”
勾起她的下巴,他的热唇用力覆上她水嫩的唇瓣,从她的小嘴里汲取那诱人的甘津……
天方亮,严兽来到钱府后山,朝天上放出一道红色烟幕。
不一会儿,有人往这儿走来。
听见脚步声,严兽立即回头,勾唇一笑,“益刚,我就知道你在沸田镇。”
“少爷,你一离开洛神山,就有手下向我报告,我立即尾随而来,正等着你的吩咐。”林益刚拱手道。
“很好,我正好有事找你。”他紧蹙双眉,“听说钱大义与他的夫人到南部避寒,你将他们的去处找出来。”
“是的。”
“还有,找到后尽快通知我。”严兽闭上眼,看来真相只有问他们了。
“少爷,你要去找他们?”林益刚有点担忧,“会不会危险?”
“你认为他们还可能害我吗?”他轻嗤一声,“如果他害死了我爹,我一定会杀……”他不禁想起钱琦,剩余的话居然说不出口。
“怎么了?”林益刚发现他的脸色不对。
“算了,先找到人再说,若能设计将他们骗回来,那就更好了。”严兽一脸倨傲,噙着一抹嘲弄的笑容,取笑自己竟然也会陷于私情中。
被感情所缚,压得他无法依常理判断事物。
“属下这就去办事。”林益刚退下。
“路上小心。”
严兽回到钱府,却意外的瞧见钱府张灯结彩,好像要办喜事。
正好一名丫鬟经过,他立即喊住她,“请问钱府有什么喜事吗?”
“听二少爷说,是要为大小姐办喜事。”
“大小姐?!”严兽的心提到半空中。
“这要问管家比较清楚,对不住。”丫鬟也不太明白。
“没关系,你去忙吧!”他走到里面,暗忖,钱奎为何要这么做?
说曹操,曹操就到,才一转身,严兽看见钱奎走了过来。
饯奎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既然你在我们这儿作客,也欢迎你参加今日的晚宴。”
严兽眯起双眸,“不知道晚宴是为谁准备的?”
“当然是为了小妹钱琦啰!”钱奎露出奸佞的笑容。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严兽的脸色骤变。
“你无权过问,要待下的话,就听话一点。”钱奎撇了撇嘴,大步前去招呼其他客人。
这些客人全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倒是不见钱府亲友,毕竟这件事是他临时决定的,已没时间通知。
严兽这才发现,从昨晚与钱琦分开后,直到现在都没见到她的人,于是他立刻前去寻找管家,追问道:“大小姐呢?”
“晌午的时候,二少爷央求大小姐出去办些事,大小姐至今还没回来。”管家照实禀明。
“他央求她办何事?”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好,谢谢你。”
此时此刻,严兽不知道自己在忧烦什么,依他对钱琦的了解,她对他极为依赖,如果需要出府这么久的时间,一定会先告诉他。
他蓦然变得更加急躁,顾不得一切的往外走去,可就在门外,他遇见了这时候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杨世勋。
更让他错愕的是,牵着他的手一块走进来的人竟是钱琦!
她那对晶亮的大眼此刻已覆上一层空洞的灰色,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肯定被下了迷药。
“琦儿,你怎么了?”
严兽上前想抓住她,却被杨世勋隔开。
“她就要和我订亲了,待钱老爷回来,我们将要成亲,你别碰我的未婚妻。”杨世勋泛出冷笑。
“琦儿,你说话呀!你要嫁给他吗?”严兽不愿放弃,在她的耳边大喊。
他激切的嗓音,让钱琦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转首望了他一眼,但眼神随即又变得迷蒙。
“琦儿!”他继续扬声喊着。
“够了,严兽,我不知道你向堂主请假居然是跑来这里,但钱琦是我的,她今天就要跟我订亲,你别找碴。”杨世勋愤懑的说。
严兽眯起双眼,“那我猜你这次不是请假,而是溜下山吧?”
“哈……随便你怎么想。”
杨世勋紧抓着钱琦的手,继续往前走,直到宴客场所,钱奎立刻迎向他们。
“恭喜、恭喜,你终于要跟我妹妹订亲了。”
“我和钱琦本来就彼此爱慕,更希望准岳父和准岳母可以快点回来,让我们能尽早成亲。”
杨世勋与钱奎一搭一唱,蓄意营造喜悦的气氛。
然而钱琦表情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在场宾客看在眼底,倒觉得奇怪不已。
严兽待在一旁,紧握双拳,绝不允许他们操纵一切,立即大声吼道:“琦儿,看看我,我是你爱的男人,你赶紧醒来!”
钱琦的眼眸转动了下,接着不再有任何反应,只是呆滞的看着前方。
“钱琦……”严兽想要冲上前,却被钱府的下人拉住,但他仍极力嚷道:“琦儿……琦儿,是你说你不能离开我,你快点醒来!再不醒来,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须臾,钱琦的目光慢慢的转向严兽,小嘴微启,却说不出话。
“看着我,不要移开视线。我问你,我是谁?”他放大音量。
突然,钱琦慢慢的站了起来,怔怔的说:“严……严兽……”
“对,我是严兽,你快过来。”他挥开身边拉住他的人,朝她伸出手。
钱琦缓缓的走向他,杨世勋却用力拉住她。
“别走,你今天要跟我订亲,怎么可以临阵脱逃?”
“订亲?”她面露疑惑,喃喃自语。
“没错,你要跟我订亲,就快要成为我的妻子。”杨世勋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我……我……”她抱着脑袋,不停的摇动,接着又看了杨世勋一眼,所有的一切像是慢慢的回到脑海,“五……五师兄!”
“琦儿,你想起来了是不是?别管他,跟我走。”
在钱奎与杨世勋诧异的眼神下,严兽将她拉出钱府,直到外面好远一段距离,钱琦终于撑不住的倒在他的怀里。
“不……不行了。我的头很晕,对刚刚的事完全没印象。”
“记得之前你最后在哪儿吗?”
“我二哥……我二哥要我去市集帮他买点东西,可是就在半路上,我突然闻到一股迷香,然后什么也不记得了。”她揉了揉太阳穴,仍甩不掉昏沉的感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被下了药。”
“什么?”她心底一震,“是谁这么做的?”
“你想呢?”
“老天!”钱琦申吟一声,“是杨世勋吗?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天……真怕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什么坏事。”
“虽然不是坏事,但你差点就要跟他订亲,而且是在众多宾客的面前。”严兽望着她,忍不住将她拉进怀里,“说好不能离开我,怎么可以就这么被拐了?”
钱琦不禁落泪,“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是我太不小心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揽得更紧,“你大哥呢?怎么不管管你二哥?”
“我大哥送绣布到北方,还在路上。”
“那就得等你父母回来,你才能安全。”严兽闭眼,沉吟了一会儿,“在此之前,我们得另找地方安身。”
“那要住哪儿?”
“江湖人四处为家。”他摸着她的小脸,“是不是还觉得晕眩?”
“嗯,仍会恍神。”
“走,去我以前待过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当初他在沸田镇调查她时,就住在荒野中的一间茅草屋内。
“好。”
钱琦抚着脑袋,躺在茅草屋里的草席上,严兽上前抚触她的额头。
“坐起来,我帮你将药性驱除。”
他在她背后坐下,双手贴着她的背部,输入内力,逼出她体内的汗水,还有混杂在里头的余毒。
当迷药徐徐逼散后,钱琦的脑子也渐渐澄清了,本来混浊的心也变得更加明白,不管山未来如何变化,她都要坚守着对他的爱,坚守着他这个男人。
“兽……”她转身,展开双手,牢牢的抱住他。
“嗯?”
“如果我刚刚一直不清醒,你会让我跟他订亲吗?”她边说边玩弄他胸前的锦花流苏。
“你说我会吗?”
她噘起小嘴,“我要你确实告诉我。”
“当然不会,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严兽笑了笑,“别想太多了,跟我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听你这么说,我安心多了,昨晚一直失眠呢!”她闭上眼,聆听他迷人的心跳声。
“那就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便要……”他突然举起双手,陡然变成抓小鸡的危险鹰隼。
“啊!讨厌……我要睡了啦!”她边笑边踢动小脚。
他立即抓住她的金莲,捧在手中揉抚着,情潮再次沸腾,充斥在这间不起眼的茅草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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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江南气候暖和,四季如春,果真是个避寒的好去处。
钱府在这儿有处别院,平日很少过来,可是今年不知为何,才刚入冬,钱奎就一直劝父母来这儿休息一阵子。
“老爷,我在这儿一直睡不安稳,总觉得老家发生了事,咱们回去好吗?”钱夫人非常担忧。
“经你这么一提,我也有这种感觉,最近好像做什么事都不顺手。”钱大义端起热茶,啜饮一口,“来到这儿太优闲,回去又凡事担心,人哪,就是这么喜欢自找烦恼。”
“那咱们就找一天回去吧!”钱夫人还是坚持。
“琦儿现在正在扬眉堂,没啥好担心的,我学着放下,你也一样,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虽然心思不定,但是钱大义劝自己要想得远、放得开。
“可是……”
“唉,老伴,难得奎儿让我们俩来这里休养生息,你就别想太多了,好好看看江南风光吧!”钱大义也为她斟了杯热茶。
“现在已迈入冬天,哪有什么风光,四处不都一片雪白吗?只是没老家那儿厚而已。”钱夫人不依的皱起眉头。
“看样子,你是真的待不下去了。”钱大义拧起眉头,想了想,“好吧!我们提前回去,我再想想哪时候动身。”
“当然是愈快愈好。”
“你呀,年纪都一大把了,个性还是跟孩子没两样。”钱大义说,不知道是不是这二十几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