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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我想要班级名单的复印件。”
望月有点出乎意料,但立刻点了点头,“你还没拿到吗,榊原君?”
“嗯。”
“那,就是不拜托我也……”
“别问,少年。”我打断望月的话,“我也有我自己相当微妙的心理活动啊。所以啊……”
望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就在那时。放在膝盖上的他的书包里,传来了轻微的电子音。
“啊……”望月打开包,立刻拿出了银色的手机。
“什么啊。你有手机的吗?”
“啊啊,差不多,虽然是PHS的。”
说着,望月出去接了电话——
“咦咦咦?!”
不一会儿,望月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怎么了呢,把手机压向耳朵的他,在我眼前变了脸色。最后——。
“是风见君打来的。”
低低的压制着一或者说是已经压抑到崩溃的声音,望月说道。
“高林君死了。在自己家,由于心脏病发作……”
9
高林郁夫。
从小心脏就很衰弱,学校也总是休息。虽然从去年开始情况有所好转,但在这两三天里,情况急转直下,最后导致死亡。
继死于医院电梯事故的水野桑之后,是几乎没有说过话的同班同学的,突然死亡。——三年三班的关系人当中,今年“六月的死者”,已经有两名了。
Chapter 8
June Ⅲ
1
一早在楼梯上,遇到了许久不见的三神老师——周的初始,六月八日。
C号馆的东楼梯,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平台。我向上,三神老师向下,在快点三十分的时候……
“……啊,早上好!”
慌慌张张的,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打招呼。三神老师停下脚步,以一种见到不可思议东西的眼神俯视下来,然后立刻不自然的挪开视线,目光游离。
“早上好……那个,好早啊。还没有打预备铃呢……那个,嗯……”
我没有回答。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能在这里问怎么了。但还是有令人不舒服的,或者说一定很不好的一个小问题——
结果,完全没从三神老师口中问出什么,我们就错开了。立时,铃声响了起来。
必然的疑问之——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老师会下楼梯?明明就要开始上课了。——但是老师却向着与教室相反的方向。
在三楼的走廊还有许多背冲着我的男生女生。但是,大家都是别的班级的人,三班的学生连个影子都未见到。
今天鸣怎么样呢。会来学校吗,还是说……
不算思考的想着,一边打开了教室的门。
我大吃一惊。
同上周周四,从夜见山警署录完口供回来的时候完全相反的惊讶。
直到第六节课中途,应该在教室的人一个都不在。那时候着实是吃惊了。这次却完全相反……也就是说,早上第一次的预备铃还没有响起,在这教室上课的几乎全员到齐,整齐落座。
“啊……”
一不小心发出了声音,有几个学生回过身来。但是,没有任何反应的,转了回去。
久保寺老师站在讲台的侧面。在讲台上还有两个学生——风见智彦和成为新任女班长的赤泽泉美。
回归静寂的教室,弥漫着异样的空气,但是我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那么,就是这样。还有……不,就这样吧。”
站在讲台上的风见说道。总觉得在哪听到了惴惴不安的声音——边的赤泽斜倚着抱着手臂。以过时的说法来讲的话,就是很像黑道的女首领。
“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
我戳了戳前面学生的后背,小声的问道。但是那个叫做和久井的男生完全不回过身来也不回答我的问题。
那么,刚才三神老师下楼梯就是因为这个吗?——我只明白了这个。身为副班的她在这次班会上露了个脸,然后……
我悄悄的环视四周。
果然,没有看到鸣的身影。另外还有两个空位。樱木由佳利和那个上周突然死亡的叫做高林郁夫的。
风见和赤泽下了讲台,回了座位。然后久保寺老师站到了中间。
“虽然只有两个月,但为了同在一间教室上课的高林同学祈祷冥福吧。”
久保寺老师神色正经,以宣读教科书例文一样的语气说道。
“本日,上午十点进行告别仪式,风见君和赤泽桑将作为班级代表参加。我也会去。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请找三神老师商量。明白吗?”
沉默,教室再次回归寂静。就好像对大家搭话一样的,久保寺老师斜着身子看向天花板,目光凝视。
“虽然悲伤仍将继续,但不要被打败,绝对不要放弃,大家齐心协力渡过难关吧。明白吗?”
不要放弃齐心协力渡过难关?齐心协力?——唔——嗯。
总觉得不太明白。
“那么……希望大家遵守班级决定的事情。三神老师的立场也很难过,但刚才我拜托她做‘尽可能’的努力。所以……大家明白了吗?”
以第三次的“明白了吗”为开端,久保寺老师终于将视线移到了学生脸上。大概除了我以外在此的所有同学,都和老师一样带着同样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
啊啊,果然我不太明白他想说什么。但是这里的气氛告诉我,即使我举手说“我有疑问”,也不会得到解答……
直到最后走出教室为止,久保寺老师一次都没有看我。我想,这应该不是错觉。
2
第一节课是社会科,这节课结束之后,我就立刻站了起来和望月优矢搭话。
前天周六,在接到了高林死去的电话后,望月就苍白着脸色立刻回去了。当然那时候的事情也很让我在意。——但是……
他的反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露骨。
明明应该听到了我的声音却完全不做反应,我本以为他在看向四周却逃跑一样的小跑着出了教室。追上去又有点太过骚动,于是就那样放弃了。
搞什么啊,那家伙。
这时候还只是这么想。周六在家里发生的事情,就那么不想被人知道吗,什么的。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那么结束。在午间休息的时候,发生了即使我不想明白但还是被强迫领悟了某事。
不只是,望月而已。
比如坐我前面的和久井。在第二节课开始之前,我有戳了戳他“喂”我试着叫他,但是果然还是没有转过来。
什么啊,真是的……我出口抱怨。
和久井好像有哮喘一样,在上课的时候也会时常拿出便携装的药剂吸入器。同为患有呼吸道疾病的同志,却完全没有亲近感……搞什么啊,真是的,那种冷漠的态度。
在班级里,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话。即使我上去搭话,也会像和久井一样完全没有反应或者像望月一样沉默的离开。风见也是敕使河原也是,还有很多直到上周都还亲切的和我交谈的人……
在午休的时候,我尝试着给敕使河原的手机打了电话。但是我听到的只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内……”我在午休的时候拨打了三次,但三次都是这样。找到望月再次搭话,但还是和第一节课下课时一样。
这样那样——
结果直到最后,我这天都没能满足的和班上任何人说话……不,甚至,就连上课的时候被老师提问的机会都没有,除了自言自语之外完全无法出声。即使发出声音也没有人回应。
那当中——
恐怕,我只能重新思考。
五月的最初,当我刚刚成为这三年三班的一员时就感觉到了,环绕着见崎鸣的异样感的一个个“谜”,或者说是环绕着整个班级也可以。我完全无法掌握的那个含义,那个背景,还有这被吞噬了的“现实”。
3
成为焦点的,自不必说就是见崎鸣是存在、还是不存在的这一问题。
存在,还是不存在。
她存在,还是不存在于这班级,这世界。
差不多从刚转学来的时候就开始在意的,一些可疑之处——个个数过来的话,简直数不胜数。
独自行走在走廊上,不和任何人接触——甚至是不想和人接触。不只是她自己单方面的。如此仔细回想,班上的人接近她,和她说话,叫她的名字……那样的场景我一次都没有看到过。而我和她接触和她说话时,大家的反应……
比如最初的那天,我看到坐在0号馆前面的长椅上的鸣然后前去搭话时的,风见和敕使河原的反应。同一天,在体育教学时和樱木由佳利聊天的时候我喊出了鸣的名字,那时候樱木的反应。还有第二天,在第二图书室见到鸣的时候,敕使河原和望月的反应。——还有很多。还有很多很多。
——不要和不存在之人说话,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那之后,听水野桑的弟弟猛说的。
——“我们班没有那名学生”,就好像没见过一样的,表情非常认真的说道。
——真的有那孩子吗?
不和鸣接触,不想和鸣接触,不只是学生的问题。就连那些和三年三班多少有些关系的老师也是这样的态度。
这个班级的所有老师,完全不会在开始的时候以点名的形式统计出勤。所以他们从不叫“见崎鸣”的名字。在上课的时候,也从未有过指名要鸣念课文或者回答问题的场景。
体育课的时间,即使不在近处参观教学一个人跑到天台上也不会被处罚。
即使上课迟到,即使逃课,即使考试中途退场,即使连续缺席……所有老师都完全不介意……。
最初在医院遇到的时候——也许就已经有所明示了吧,但是我一边想着不会吧一边不时的怀疑“见崎鸣的存在”。
——因为是,不存在之人。
她自己也曾如此对我说过。
——大家看不到我。能看到的只有榊原君,你一个人……要是这样的话怎么办?
在“夜见之黄昏……”的地下房间,我认真的对待了她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诡异事实……
也许见崎鸣真的不在,不存在。
也许她并不存在于世间,是仅有我能够看见,仅有我能够听见的如幽灵一般的存在。
在教室里只有她的桌子非常的破旧,只有她挂在胸前的衬纸脏得不行,这些事实,我觉得应该算得上是佐证……
……但是。
现实的思考一下,没错,是不可能有那种天方夜谭的,因此对于发生的各色事情或者既定事实做出另外的说明……毕竟,这样的想法才更正常,亦有恰当的解释。
见崎鸣存在,的的确确存在。
但是周围的人都做出一副没有见崎鸣这个学生的样子——就是,这样的解释。
我怀疑这是“欺负”一个人的一种方法。全班同学集体无视的“欺负”。……但是,我和水野桑说过这件事,当时他的反应却太过奇怪。
我自己去年,曾经经历过“sakakibara”那件事,并有了很不好的回忆,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这么想。但是和单纯的“咒骂和欺负”完全不同。虽说有些笼统,但那时流动的空气都有些异样。太过异样——应该说,大家好像很怕她。
啊啊,对了。好像我那么和水野桑说的……
……不管怎么说。见崎鸣存在,还是不存在。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努力思考了也得不出答案,这是个问题。这样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身处两极结论之间的我,被当时的状况和心理状态所左右,来回摇摆。我想那是无可避免的。——但是。
但是今天,终于有种摸到线索寻到答案的感觉。虽然无法了解全部,但是核心的“形状”被我掌握了。
那就是,针对我的这个。
同样的行动,大概也针对着鸣吧。
作为尝试,在第六节国语课上我突然擅自站了起来,走出教室。虽然班级全体都在那一瞬间发出了若干嘈杂的声音,但是久保寺老师并没有出声处罚我。啊啊……果然,是这么回事。
靠在走廊的窗边,我望着阴云密布的梅雨天空。虽然有点忧郁,但心里还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关于“怎么了?”,在某种程度上我还是明白的。
接下来的问题是“为什么?”
4
第六节课结束的同时,我默默地回到了教室。久保寺老师理所当然的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也没有看我一眼就离开了。
我回到座位上去取书包,偶然的和准备回去的望月对上了视线。和往常一样他慌慌张张的别开视线,嘴唇微微的蠕动了一下。我根据口型判断应该是“对不起”的发音。
——也许今后在榊原君的身上会发生很不愉快的事情。
周六见面时候的望月的话画,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
——即使今后遭到了什么令你不高兴的对待……也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