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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但是——”
鸣这个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名字的关系吧。”接着又说了起来。
“名字?”
“如果是未咲作为见崎家的养女的话,就变成misaki misaki了。我觉得是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
从淡粉色的嘴唇中透出的一点微笑,马上又消失了。
“就这样,在我还没懂事的时候,我就被送到见崎家,成为他们唯一的女儿。对养女这件事毫不知情。所以,以前我一直认为yukiyo只是姨妈,未咲是跟我很像同年的表姐。虽然知道生日是同一天,但总觉得是很偶然的事,并且觉得不愧是双胞胎姐妹。小学五年的时候,我知道了真相。天根外婆不小心说溜了嘴。大概是想一辈子对我隐瞒真相。”
虽然是关于自己的身世,但鸣的口气很平静,表情也基本没什么变化。——我也不知道我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能暂时静静地听着。
“我对那个人来说基本上是她没有出生的孩子的替代品。对父亲来说同样如此。比一般人疼爱我。眼睛生病的时候他们也尽心尽力地对我,还特别为我做了义眼。我很感谢他们。但是——”
——因为我是那个人的人偶。
“但是,替代品就是替代品。那个人总是从我这看到本应该生下来的自己孩子的影子。”
——虽然是活人,但不是本人。
“窝在工作室,不停的制作那样的人偶,大概就是因为内心深处还有种很强烈的对于孩子的思念吧。她并不把我当作是亲生的,而我也同样的,但是在知道真相后,那个人仅仅是养我的母亲,而不是亲生母亲……”
鸣顿了顿,我见机问道“然后呢?”。
“你知道了那件事,然后你怎样?”
支支吾吾了一阵后,鸣回答道。
“想见他们。——藤冈母亲,还有父亲。”
那个时候,我注意到她的脸红了。
“我没有埋怨他们,责问他们为什么在我和未咲中,要把我送给见崎的想法。只是想好好和他们说说话,跟生我的父母聊聊天。但是,就是那个时候,藤冈他们搬家了。那之前我们在邻近的小学上学,家也离得很近。未咲转学后,虽然在一个城市,但是家离得远了,见面也不容易了。即使这样我还是把很想见母亲的想法告诉了雾果。那个人露出了极其悲伤的表情,接着发了很大的脾气。”
“发脾气,是不想让你见你的亲生母亲吗?”
“是这样的。”鸣点点头,很失望。
“之前稍微提过吧。虽然那个人,对我的生活和活动都是放任原则,但是唯独对那件事神经质。”
“啊……嗯。”
“就是那件事。我接近藤冈母亲的事——因为不安,所以也没办法。只是对自己的双生姐妹特别。让我带手机可能也是不安的表现。总是要保持联系。虽然我理解她的心情,但是……”
鸣这时候又开始支支吾吾。
“但是……那期间我还是偷偷地跟未咲见面。特别是升上中学,彼此的活动范围更广了。那时候,她也知道了我们本来是姐妹的事。
她和我或许都奇怪地坚持着,即使没有许可仍旧保持联系。我们同时呆在妈妈的肚子里,从那时起我们就有了羁绊……所以我们是彼此的半身,虽然这是很普遍的说法,但我们就是那么想的。
“啊,但是啊,与其说是开心,倒也不是如此。自己的半身在那里,这种不可思议……差不多这样的感觉是最为强烈的。还有果然,未咲是在亲生父母家长大,我是作为养女离家,而且还在幼时失去了一只眼睛……大概,也许我相对要别扭一点吧。”
好像是风向改变了,敲得窗户玻璃啪啪作响。感觉好像有人在外面偷窥一虽然不可能发生这件事——我不自觉地回头。
“未咲是去年春天得的病。”鸣接着说。
“是肾脏的重病,一生要做人工透析。如果不这样就要肾脏移植。”
“肾脏移植……”
“对,就这样未咲从藤冈母亲那拿走一个肾。因此,去了东京的大医院。其实我想把我的肾给她。对吧。虽然是异卵但是也是双胞胎,大小也一样,一般会最先考虑移植。移植大人的肾脏给小孩,大小也不一样,会有难度的吧……
“但是,好像有十五岁以下的小孩不能作活体移植的规定,所以,不行。不管我说我多想捐出肾脏,即使医院特别同意了,但是那个人——雾果知道后一定会坚决反对。
“藤冈未咲来市立医院之前,‘在别的医院接受过大手术’说的就是那个手术——给水野打电话通知这事,他的声音忽然生疏了,不由得我闭起了眼睛。
“年初做了手术,结果很成功。但还要继续观察,在病情稳定的时候,未咲转来这里的医院。转院后,也顺利恢复。我悄悄地来看他。当然瞒着雾果。我跟未咲说了好多话,她说鸣的家里有好多人偶,真好,于是我们就做了约定。我让她看我屋里的人偶的照片。并且问她最喜欢哪个,然后当作出院的礼物送给她。那个就是。”“就是那个你在太平间拿着的那个?”
“——因为约好了的。”
鸣慢慢地悲伤地眨着眼睛。
“我完全没有想到那时候她突然死了……我想都没有想过。那之前没有任何问题,马上就要出院了。但是,突然就死了。”
……对啊。水野也是这么说的。
病情突变,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藤冈就去世了。那是四月二十七号,星期一——野说过了。“好像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父母都大失方寸。”
长时间的疑问被解开了,这是事实,同时相像鸣的内心,就觉得堵得慌——努力不让泪腺松弛,忍得很辛苦。
不知不觉得知重大的真相。
“不是表姐妹,而是原本就是姐妹。”抱着极度的困惑和混乱我确认了那个真相。
“也就是说实际你和未咲是直系亲属的关系……”
“对啊。”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才那样?”
进学校第一天,第一次跟她在学校说话的时候。在0号馆的前面,黄玫瑰盛开的花坛前。
——还是小心点吧,或许要开始了。
“所以才说‘或许已经开始了’。”
“你还记得啊——对。”
“已经开始了啊。”
我看着鸣的脸,说。
“今年的厄运是从四月的那是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大概。”
“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说?”
“我……我……”
鸣没有朝这儿看,再慢慢地悲伤地眨着眼睛。
“我不相信未咲就因为这样死了。虽然被问到这像诅咒似的不明不白的死因,但是我还是没有回答。被问到未咲的事的时候也只说是表姐。我不想说。”
我想起来了。
“五月的死者”樱木由香里死了后,第二次在画廊的地下室偶遇鸣的时候,她说的话。
我一直对她那时说的话半信半疑。
——发生了那件事,榊原五月来学校,那时候虽然是那么说的,但还是不能百分之百相信。
“那件事”一定就是四月未咲死的事。“那么说的”一定是“或许已经开始了”对我的暗示。
鸣垂下头,死死抓着她所坐的床上的床单。我一边努力的捉摸着她的内心,一边整理着逐渐清晰的事实,说:“今年三年三班的厄运跟之前的许多例子一样是从四月开始的。在医院死去的藤冈未咲第一个牺牲者‘四月的死者’。这样的话,也就是说……”
拍打着窗户的强风吹进了我的身体。体温瞬间下降,后背一股寒气瞬间游走全身,激起满身鸡皮疙瘩。鸣抬起头,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也那样想过。”
“也就是说?”
“榊原君出院后第一次上学是五月初。大家一直觉得是因为那时候教室的桌子和椅子不够,所以今年‘灾厄’的反常地从五月开始。但如果未咲是‘四月的死者’,那么大家就误会了。”
“对啊。”
我抱着胸点点头。
“也就是说就是这样的。不管桌子和椅子的数目对不对,其实是从四月——在我来夜见北前,班里已经秘密混入了‘另一个人’……”
3
“所以,应该是的。”
几秒的沉默后,我谨慎的问道:
“我说我难道就是那个人的时候,你断然说不是。‘放心吧’‘因为榊原君不是‘死者’。”
“我说过。”
“那是因为你知道从四月厄运开始!我四月还不在班里,所以……对吧。”
“也因为这个。但是最根本的理由不是这个。”
我预感到鸣会这么回答。
“是什么事?”我又问了一遍:“什么理由?”
“是……”
刚准备回答,鸣犹豫了。眼神放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像人偶一样一动不动——坚定地从床上站起来,又重新朝向我。然后把左眼的眼罩慢慢摘下来。
“这个眼睛——”
空空的眼窝里埋着一个特别的义眼。她用那个“虚空之苍瞳”看着这边说。
“他们跟我说这个‘人偶之眼’是不一样的。”
当然,我没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但却有模糊的预感。
“然后呢?什么意思?”
对我进一步的问题,鸣毫不犹豫地这样回答:“之前说过。我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本不可能看到,看不到也可以的,不想看到的东西,这只眼睛统统能看到。”
“本不可能看到,看不到也可以的……什么?”
“大概那是……”
鸣抬起右手,用手掌遮住不是“人偶之眼”的那只眼睛,“‘死亡的颜色’……”
吟唱着神秘咒语似的,鸣说道。
“‘死亡’那边的东西的颜色,色调。”
“……”
“知道吗?不知道吧?”
该有怎样的反应,老实讲我也不知道——但是。
“虽然说了,一般人不会相信。但是,已经全部说了。能听我说吗?”
她这样说的时候,我马上狠狠地点头。然后又重新凝视她朝着这边的眼睛。真是漂亮的眼睛,但是却是很空洞的蓝色眼眸。
“我听着。”我说。
4
“一开始什么是什么我不知道,所以很困惑也很苦恼。”鸣就这样脱下遮眼罩’又坐回到床边。然后依然还是用不变的冷静的口吻说。
“空洞的左眼当然已经失去了视力。即使手电的光对着我,我都感觉不到一丝光亮。闭上右眼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四岁的时候做了摘除手术。从懂事就这样了。虽然雾果为我做了这个‘人偶之眼’,但之后有一段时间也没有使用。但是……
“最一开始是什么来的……好像是父亲的亲戚去世了,带我去他的葬礼的时候。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结束四年级开始的时候。‘要告别了’,放花到棺材里,看到死者的脸的时候,有种特别怪的感觉。应该什么都看不见的左眼,却有种看到什么的感觉。不是什么形状,而是颜色。我吓了一跳。左眼感觉到什么,特别是第一次的时候。那真的是奇怪的感觉。遮住左眼只用右眼看,却是非常普通的人的脸。但是与左眼一起看得话,又从那透出很奇妙的颜色。”
“奇妙?什么颜色?”我问道。
“说不清楚。”鸣慢慢地摇头答道。
“右眼没见过的,绝对看不到的颜色。红色或者是蓝色又有点黄色,不能用已命名的颜色表达的颜色,没有合适的。在这个世上不存在的颜色。”
“几种颜料都混合不出来?”
“不行……”
“这就是‘死亡的颜色’。”
“这件事,最初我也不知道。”鸣看着天花板,深深地吐了口气。
“我是这跟别人说,但基本没人认同。也让医生检查过,但是没有任何异常。如果说可能是幻觉,虽然我也这么认为过,但是从那以后不断地看到过这种颜色。并且——”
鸣从容的把视线移回我这里:“这几年越来越清楚。感觉到那个颜色时,就会有‘死亡’出现。”
“有‘死亡’是指看到死去的人的脸的时候吗?”
“曾经碰到交通事故的现场。在撞毁的车的驾驶座中有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被困,当时已经死了。我在那个人的脸上感到了在葬礼上看到的一样的颜色。”
“……”
“不是只有直接看到的情况。比如,在新闻或者电影或者照片中出现的也有。事故战争的现场的。虽然电视或者报纸不多,杂志之类的有尸体的照片刊登。看到那样东西也会感觉到。”
“一样的颜色?”
“怎么说呢,程度不同。”
“然后呢?”
“清楚感觉到的也有,模糊的也有。说浓淡更好一点。真实的清楚,重伤,重病的病床前感觉到的相对模糊。”
“不是只有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