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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米格尔说,“今早我还给了你一些呢。”
“我知道,可我没吃。我觉得我再也不需要它了。”
“你把它怎么了,特洛伊?药呢?”
特洛伊没有回答,他站了起来走向车门,挥了挥手表示他要下车。拉塞尔把车停到路边,特洛伊跑了下来。没一会儿,他开始呕吐;阿丽西娅扶着他,不让他摔倒。
拉塞尔朝远处走了几步,偷偷喝了一口威士忌。他们此刻在死谷中央,位于内华达边上。这是个美丽的夜晚,成百万颗星星在夜空闪烁。拉塞尔跟着步子。突然,在一个小山下,他注意到一种奇怪的东西,像是一个星座。
“米格尔!”他轻声叫道。“来看这是什么?”
上千座帐篷和上千辆各种各样的汽车铺满了山谷。这个临时的难民城的灯光同天上的群星交相辉映。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个很美的景色。
“这儿会有什么吗?”
“也许这儿有人带着药,”米格尔说。“我们过去问问。”
第二部 七月三日 第一章
世界末日开始的时候,史蒂夫正在空荡荡的咖啡厅里打电话。他一次又一次把硬币丢进槽里,仔细拨一遍杰斯敏的电话号码,可每一次都是一个机械的声音回答说:“线路忙,请您先挂断电话,稍候片刻再拨打。”
他接住掉下来的硬币,马上又把它投了进去。他知道基地的头头们正商定反击计划,但在得到华盛顿的命令之前,他什么也不能做。所以他满脑子都是杰斯敏和迪伦的安全。
“线路忙,请您先挂断电话,稍——”
“该死!”史蒂夫挂上话机,这时正巧吉米转过拐角朝他走来。
“走吧,老伙计,”他叫道。“命令刚刚下来了。”吉米已经穿好了飞行服,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但当他注意到史蒂夫的神色时,马上安静了下来。“出什么事了?”
史蒂夫并没掩饰自己的情绪,“给父母和杰斯敏的电话都打不通。她几小时以前就该到这儿的。”
吉米仔细盯着他,就像盯着一匹赛马一样。“嘿,我说兄弟,”他把一只手搭到史蒂夫肩上。“你没听说吗?这些该死的外星人毁了整个洛杉矶城。炸毁了。华盛顿、旧金山、纽约,都一样。他们的火器很厉害,老兄。”
听到这个消息,史蒂夫用手捂住了脑袋。“不,”他呻吟着说,“别跟我说,听见了吗?噢,我真混,吉米,我真混。那会儿我为什么不把她放进汽车带她一起回来呢?”史蒂夫朝边上的自动售货机猛踢了两脚,然后使劲用手拍打自己的前额。“我他妈的那会儿在想什么?”
吉米抓住他的肩膀把他靠到墙上,让他暂时忘掉愤怒。“听着,她也许还会露面的。如果她在往这儿来的路上,那她也许逃过了那一难。但不管怎样,别跟我这样,我们还有工作要做!”他松开了他朋友的制服,退后几步。
史蒂夫直楞楞地盯着他看,可显然思绪却不在这儿。
吉米不知再说什么才好,于是他决定给他一点时间。“五分钟后有个会,到时一定要来。”
十五分钟以后,史蒂夫来到会议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他推开门,闪了进去,就和往常一样。屋里三十五位飞行员正坐在课桌前聆听华生上校作战前指导。华生年届五十,体格健壮,属于那种喜欢纸上谈兵的人,你要跟他不一样,他会毫不留情地开口训人。他永远弄不明白该怎么对待希勒和弗兰克林这对搭档。他们是最棒的飞行员,是他手上的王牌。可他们又像一对大小鬼,总是跟条令作对。
当史蒂夫走进来时,只看了一眼华生,他就怔住了。上校没穿制服,而是身着便装。他一定是穿着这身衣服赶回基地的。紧急状态下,没人对他这身衣服评头论足。但当史蒂夫走进来时,整个气氛就变了。他久久地、呆呆地盯着华生,然后大张着嘴转向屋子里的飞行员。他们忍不住笑了。
“希勒上尉,你终于有空过来了。”
史蒂夫知道这话中的意思。迅速坐到了同事们给他留好的位子上。华生描述了外星母飞船怎样躲在月亮背后,避开了导弹的轨道,以及摧毁城市的三十六艘飞船是怎样飞向地球的。他给他们看了太空司令部传真过来的卫星照片。照片模糊不清,他对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
史蒂夫坐下没多久就意识到,一定是吉米向其他人说了些什么。他感觉得到他们在朝他看,想从他脸上找到沮丧。但史蒂夫很优秀,很聪明,在这些要跟随他作战的小伙子们面前,他从不流露出一点忧郁。华生做报告时,他慢慢转过身子,靠近吉米,小声说:“你害怕了吗?”
“不,”他低语;“你呢?”
“不。”史蒂夫否认道。可又马上皱起了整张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可事实上,我怕极了。抱紧我!”
这已经够了。黑骑士们哄堂大笑。
这时候华生正要结束讲话,通常他会发火的。可他知道史蒂夫为什么要这样。况且,谁知道午饭后这些孩子们还会不会活着呢。
“希勒上尉,”他嘲讽地说。“您还想在会议结束前再说点什么吗?”
“对不起,先生。我们都急着想去那儿,干掉那些该死的外星人。”
华生笑了。“就这样去干吧。”
黑骑士们走向他们的飞机。他们有一种素质是设备或训练不能给予的,那就是他们极强的自信心;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最优秀的。他们围着自己的头儿史蒂夫·希勒上尉,三三两两地穿过机场。大伙走近机库,大门缓缓启开了。里面是三十架F-18。技师们正围着闪亮的飞机在做最后的枪查。
“大伙记住。”史蒂夫在大家散开前说。“我们是第一批上去的人,所以我们只是去侦察。看看他们有些什么。要是遇上棘手的事,我们就撤回来,在这儿集合。好了,飞吧。”
人群散开,奔向各自的飞机,靴子在水泥路面上卡卡地响着。
史蒂夫问:“吉米。带了吗?”
“当然了,上尉。”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支古巴雪茄。叼到嘴里,点着了打火机。这已经成了他们的惯例:每次执行一次任务胜利返航后,他们都要点燃这些违禁携带的雪茄烟。
“急什么,”史蒂夫爬上驾驶舱。“记住,胜利后再抽。”
“明白,上尉。”吉米回答,很高兴史蒂夫从失去女朋友的失落中恢复过来了。
当史蒂夫独自坐在飞机里的时候,心中愈加痛苦。他无法不想念杰斯敏和迪伦。飞行员们坐定之后,检查了一遍仪表,点火冲向了跑道。
总统独自坐在—个会议舱里,静静地思考着。珂妮悄悄坐进总统边上的一张大皮沙发里。有好大—会儿,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听着引擎的声音,飞机里的每个人都受到些惊吓,但看着总统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茫然地盯着自己两只手掌,珂妮心里很难受。她不需要去问他正在想什么。她知道他正受着良心的煎熬,千百万美国人在过去的一小时里死去了,他要为每一条生命负责。
“你已尽力了,汤姆。你拯救了许多生命,这样责备自已是没有用处的。”
怀待默没有抬眼看她,也没有动。“我原本可以几小时前就撤离的。我本应该这么做。”他深深叹了口气。”海湾战争那会儿一切都那么简单。我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们就去做什么。可从那以后没有那么简单的事了。今天有很多人死去了,珂妮。”他第一次抬眼望她,“而很多人本可以不死的。”
珂妮意识到他无法接受别人的安慰。只有坐在他身边默默地支持着他。格雷将军走了过来。他刚要开口,总统急切地看着他问道:“有我妻子的消息吗?”
格雷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力量,他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直升机还没到纳利斯,也没有无线电联系。非常抱歉。”将军看着他们的鞋尖又补充道。“我已指示纳利斯瞭望塔派飞机搜索目标信号。”
每架总统专用直升机上都装备有一部信标器,以便在紧急状态下确认飞机的位置。但到目前为止,雷达屏幕上没有任何信号。是因为洛杉矶周围的残骸与烟云挡住了信号,还是像格雷猜测的那样是设备受到了损坏?
三个人此刻都倾向于相信第一夫人己在爆炸中丧生了。
总统的脸上全无血色,心痛异常。但毕竟他还是一国之首,旋即恢复了责任感。“还有什么其他新闻?”
“战斗机群已经起飞了。”
怀特默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跟将军来到了飞机尾部。很清楚,是该战斗的时候了。
两人来到设在机上的军事指挥中心,这儿同机舱中其它地方的安静、舒适完全不同。各种各样的设备在工作着。从地板到天花板,狭小的空间挤满了雷达屏和多频无线电控制台,头戴耳机的技师们在电脑、地图前忙碌着。在墙上还有一张玻璃战局表,上面标有敌人的位置。
尼姆兹基已经在那儿了,正在战局表前研究飞碟的行动。他脸上的表情介于悲伤和厌恶之间。怀特默虽然还不完全清楚尼姆兹基的忠良,但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人在扮演一个角色,想让这里所有其他人都相信他们的总统是个无能的家伙。跟从前一样,他总是用危机来打击怀特默的自信。
这居然起作用了。虽然他从个人角度很厌烦这位国防部长,但他开始自问,要是一开始就由尼姆兹基这种铁石心肠的谋略家来掌握大权,情况会不会比现在好呢,怀特默觉得自己正慢慢地失去本能。他的政治本能已经很糟了,而现在他正在失去对自己战斗本能的自信。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好的斗士,但要指挥千军万马,这又是另一回事了。他走到那张战局表前,看着它,在脑子里算计着灾难的程度。
”与被击中城市所有的卫星、无线电和地面联络都中断了。我想是完全……”格雷用低沉、压抑的声音解释着。总统的心又感到—阵悸动。
怀特默站着没动,在看着另一张表。
“战斗机群到哪儿了?”
格雷同一位工程师嘀咕了两句,说:”预计四分钟后到达目标。”
尼姆兹基走了过来,坐在无线电控制盘前,戴上耳机,接通了诺拉德空军基地和各联席参谋长的电话。
七四七在穿越中西部上空的湍流时,轻轻颠簸了几下。指挥中心的人对此全无察觉,但对坐在乘客区的戴维来说,每一次颠簸都让他无比难受。他满脸是汗,膝上是一只印有总统印章的呕吐袋。珂妮坐在附近,正忙着打电话。而朱利斯则不断往窗外看,想欣赏一下风景。可戴维的表现越来越让人难堪。
“这可是空军一号,”他厌恶地说,“可你竟然还会在这儿晕机!”
“爸,求求你,别说话。”
朱利斯不是没听见,就是干脆没理会他。“瞧我,”他站到过道上,用拳头拍了拍胸膛,“像岩石一样结实。好天气,坏天气,都没问题。”然后,看到戴维虚弱无力地望着自己,他用手比划着说:“找们可以上上下下、上上下下,而我可以—点事都没有。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戴维大睁着眼睛,眼里满是泪水,看着他父亲给他演示各种晕机的方式。突然他带着呕吐袋冲向舱尾的洗手间。
朱利斯看了看珂妮,说:“我说什么来着?”
珂妮坐到她公公旁的座位上,“他还晕机?”
“旅行恐惧症,他就是这么叫的。”
“听我说,”珂妮伸过手去,抓住了老人的手,“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机会感谢你们两个,你们救了许多人的命,包括我的。”
朱利斯靠近了一些,调皮地笑了笑。“什么也别想,勇敢者。”
“你是说女勇士。”她笑道。“好久没听到这个了,是他告诉你的?”
他四周看了看。见没人能听到。就对她讲了一个小秘密。“他刚一发现这东西的时候,所能想到的唯一事情就是要找到你。我想你们之间还是有爱情的。”
珂妮叹气道:“爱对我们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你所需的一切只是爱’。”朱利斯说。“这是约翰·列依的歌。他是个精明人。背后挨的枪,很惨。”
珂妮点点头表示同意,但同时不让他看到自己的一丝笑容。
第二章
爆炸撕开隧道后,他们被埋在巨大的坟墓下四个多钟头,最后杰斯敏终于找到了一条出口。
她扭开金属栅栏,爬到了遍布全城的迷宫般的下水道系统。这些水泥通道底部平滑,顶高十二英寸,伸手不见五指。时不时传来滴滴嗒嗒的水声和若有若元的油味。开始,杰斯敏想让山狸在这一片漆黑中带路,但这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