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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弥漫老陆家多日的愁云惨淡终于因为下一代小小开的到来而重见光明；虽然小小开还远在H市；他妈肚子里；并且还指不定姓不姓陆。
于是身为太奶奶的老奶奶；身为奶奶的路小凤；乃至身为姑姑的我；瞬间由极度喜悦变成了无限堪忧。
在路小凤的再三逼问下，据陆展开只言片语；原来车祸案发当日；正是林琳琳一声不吭欲堕了小小开之时；又恰逢夏晓花被我一巴掌打得住院保胎；陆展开本人对天指誓，他当晚去见夏晓花，是想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本城；好巧不巧就碰见林琳琳，林琳琳二话不说就要去堕胎，二人几言不合，当场在医院闹掰，眼见上升为恶劣斗殴事件，院方人员将二人劝说出医院，陆展开强行把战场从医院转移到车上，他俩真是嫌命大，开车能当儿戏的吗？！
还好小小开生命力够顽强，还好林琳琳抗击打能力强，连个什么肚子痛什么□见红都没有！瞧瞧我大侄子多厚实！
等下次再见到林琳琳，我非脱丫一层皮，丫嘴巴这样严实，太不够朋友了，更过分的是还要把我大侄子打掉！
不过转念一想，丫个性我太了解，不可能脑子不好使晚上去打胎啊，我看多半是丫以为陆展开到现在还跟夏晓花有一腿！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封建无比的林大教授临走之前撂下狠话，他女儿就是有了都给堕掉！这还了得？
我把这个想法毫不保留，并且添油加醋的跟陆展开说了一遍，丫刚拆掉纱布的脸急得跟便秘似的，半响才憋出一句，“给她打电话。”
这个时候我反倒不急了，似笑非笑地问陆展开，“陆小开，你到底是在乎琳琳还是只想要小小开？”
只见陆展开这厮撇开眼，左顾右盼，死鸭子嘴硬，“我当然是想要小小开，等我把我儿子接过来，那女人爱跟谁过跟谁过。”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熟练的按下几个数字，边拨通边说，“我给琳琳通个话，顺便再把原话带到，就说陆展开祝她找个好人家，只要不跟他，爱跟谁跟谁过。”
“喂、喂喂！妹妹，哥从小到大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就是这样对哥的？哥算是看透你了！”陆展开急得要伸手夺我电话，可惜石膏手行动不利啊。。。
事关她大孙子的事，路小凤比谁都上心，立马呵斥一声，“好了！你俩怎么还跟长不大似的，电话拨通我来说！”
我连续拨三次，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极为好听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我看看陆展开，“陆小开，你儿子小小开他妈这次可下狠心了，连小小开他姑都不给联系了。。。”
“真TMD！”瞧瞧，小开脏话都飚起来了。
。。。。。。。
由于这两天陆展开十分担心他那厚实的小小开会不会被他妈给打掉，茶也不思饭也不想，陷入了迷茫恐惧中，这不，我跟孟瑞南来换路小凤和老奶奶回家时，陆展开还在奶奶喋喋不休的训斥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明媚而忧伤，真是我见尤怜。
我试图安慰他，“没事的，哥，就算小小开没了，等你好了，还能娶个老婆重新生。”
说到这里，陆展开眼神黯淡下来，我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玩笑是不是开过了。
突然间的沉默，孟瑞南轻轻拍我头顶，轻笑一声对陆展开说，“展开，你这没心没肺的妹妹，我该怎么教育她才好呢。”
这时陆展开继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叹一口气，“说实话，以前就觉得林琳琳这姑娘脸皮特别厚，我是个男人都不自在，哪有人这样倒贴的，倒贴太久我也很烦，可在我撞车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我旁边这个脸皮厚的女人千万不能死，当然，也许当时我也在想，我儿子千万不能有事，人在生死那一霎，仿佛会看通许多。”
我发誓，这是我听过陆展开最装，最文艺忧伤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点想哭的冲动。
一瞬间，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半响，我扯扯嘴角，轻声安慰他，“哥，好好养病，等你好了再把琳琳找回来。”
陆展开有点不自然，没有接我的话，倒是看看我身后的孟瑞南，反问我一句，“假设瑞南这小子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会原谅他？”
我回头看看孟瑞南亮晶晶的眼神，噗笑一声，“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招蜂引蝶啊！”
陆展开懊恼地说，“我这是假设，假设，你好好回答行不？！”
陆展开理了理思绪，继而又说道，“你们猜如果我现在去找，咳，我是说去接我儿子，那女人会怎么做？”
我兴致满满地学林琳琳的声音接到，“来人，先把陆展开拖出去枪毙五分钟，再丢出去喂狗。”
眼见陆展开发怒摸出胳膊下的体温计要砸我，孟瑞南笑着伸出大手捂住我的嘴巴将我揽到身后，“展开，你继续说，这次我保证没人打断你。”
陆展开满意的点点头，酝酿明媚忧伤的情绪说道，“所以她找个人好好过日子挺好，只要她找的那个人对我家小小开好点就行。”
我一听，差点没气结，一把拍下孟瑞南的手，拎拎陆展开打石膏的胳膊，不顾他龇牙裂嘴，“陆展开你特么装情圣还是龟孙子，人琳琳没准压根不领你情，再说不准你儿子还整天被他后爸一天一骂两天一饿饭三天一毒打！”
难得这次孟瑞南没有把我拉开，还颇为支持的点点头，“据我目测，更是装后者。”
“。。。。。。。。”
就在我沉浸在怒陆展开不争时，孟瑞南摸摸我头顶，轻声说，“陆陆，我们先出去走走，让展开自己想想。”
我看看闭着眼睛装蒜的陆展开，点点头，跟孟瑞南出了病房，这个时间点，不早不晚，八点，不少睡不着的家属都在走廊来回溜达，孟瑞南走在前面也牵着我的手溜达，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孟瑞南是在遛狗的感觉，于是大跨两步，与孟瑞南齐平我才甘心。
“孟瑞南，你觉不觉得自从我们结婚之后，就发好多事。”一桩接一桩。
孟瑞南停下脚步，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问我，“那么你是觉得都是我们结婚的原因？”
“也不是。。。。”我还没说完就被孟瑞南沉声打断，“别多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
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MIT毕业的高材生也会相信命？！”
“牛顿还信上帝，有什么可惊讶的。”孟瑞南睨我一眼不可置否。
“孟瑞南，我们去看夏晓花吧。”月黑风高夜，正是谈判好时机，我是该跟夏晓花好好谈谈了，前几天不想看见小白花，人家还总在我眼前转悠，现在不转悠了，还真别说，我有点不习惯。
孟瑞南看我一眼，“你思维跳跃真快。”
我狗腿的抱住他胳膊，“那是，贫尼修为尚浅，以后还要麻烦大师您多多指点。”
孟瑞南咳嗽一声，拨开胳膊上的手，后退一步，一本正经的答，“老衲的荣幸。”
突然间就觉得其实孟瑞南这厮除了偶尔跟我面前脾气臭一点，喜怒无常点，关键时候还挺上道的！
孟瑞南陪我一起溜达到妇产科外就没再进去了，理由是，“多有不便。”
我踮起脚拍拍孟大爷肩膀，“那贫尼就先行一步了！”
上次跟踪过顾苏，所以我现在熟门熟路的就摸到夏晓花病房了，我知道陆云金肯定不在，孟瑞南跟我说的，估计陆云金这两天往这里跑的次数都没以前勤快，想到这，一种变态的快·感瞬间由心头升腾而上弥漫四肢。
夏晓花正一个人坐在病房里边看电视边吞云吐雾，似没想到我居然会过来，朝纸杯里弹了弹烟灰，朝我讽刺一笑，“怎么，路大小姐是想来看我笑话的？那你现在看到了，请便。”
我拉过床边的凳子坐下，皮笑肉不笑地回她一句，“这也是跟夏小姐你学的啊。”
“路陆，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种人。”夏晓花突然说。
我捏着快枯萎的花篮，“彼此彼此。”
夏晓花面容虽然有些苍白，可是夹着香烟的姿态还是依旧高雅，“为什么有你这种人存在的地方我什么都得不到。”
原谅我一头雾水，实在是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如果说指的是她跟陆云金这件事的话，那是个正常的子女都不会让她得逞。
夏晓花吸一口烟，倾吐烟圈，我挥了挥眼前的烟雾，“这是医院，夏小姐你还是别抽了。”我真担心会有白衣天使出现来将扰乱秩序者一并赶出去。
“我很早就认识你，当然，也许路大小姐压根就意识不到我们这种小人物的存在。”夏晓花非但没有把烟头按灭，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吞吐，烟雾迷蒙中她朝我嗤笑一声。
（37）
“跟着陆云金；我承认自己是为了钱；不是每个人都像路大小姐你这样好命；生来就有个有钱又疼你的老爹；两年前我只不过是刚走上社会的小姑娘；我有什么背景？除了有个开书报亭的妈，别说是个像样的家庭，连老子是什么东西都没感受过，在遇见陆云金之前；我连超过一百块钱的衣服都很少，但是跟着陆云金就不一样了。”夏晓花弹弹手中的烟灰；朝我笑笑，“你看我现在，你有的，我也有，你妈有的我一样不少，甚至比你妈还多。”
我TM只能说，什么样说完奇葩女人都有，陆云金也不是生来就有钱的，陆云金以前是疼我，但他把我捧在手心里的时候，我们全家都还是乡下老农民，我从来没觉得穷是件可耻的事，人穷不穷，出生在哪里，还不TM全在乎自己怎么看。
我将手中的花瓣来回撕成碎片，嗤笑一声，“你出生什么样只能怪你老子，所以因为你穷不穷，有没背景问题就来怨恨别人，想尽办法破坏别人家庭，来满足你那点变态的物质欲·望？”
夏晓花不可置否，“我不会是一个，当然，更不会是最后一个，要怪只能怪你妈管不好自己的男人。”
我承认不是陆云金受不住诱·惑，夏晓花乃至夏晓花这一类人都不会得逞，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她也。。。。真TM够贱的。
夏晓花又说，“陆展开转学来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他，那是我第一次心动，为记忆里那个笑起来脸颊微红的阳光大男孩，所以偷偷打听关于陆展开所有的事情，知道他有个妹妹，知道他是从乡下转学过来，知道他爸是开个小饭馆。”说到这里夏晓花有些黯然，而后又嘲笑一般地说，“你不知道我在听说他是个乡下人之后有多得意，有多庆幸，开小饭馆的家庭和开书报亭的单亲家庭很合适不是吗？再差，我也是个城里人，他只不过是个乡下人。”
我面无表情的为夏晓花这种明显自卑又想要维持仅有一点自豪感而感到可悲。
“值得高兴的是，陆展开对我感觉也很好，并不排斥我与他来往，所以很快我又注意到陆展开的妹妹，穿得土里土气的，却不是一般的大方，经常请一群人吃饭，和一帮社会混混成天聚在一起，看着她成天肆无忌惮的大笑，我承认，我人缘不好，所以有些嫉妒，很不屑，一个乡下人，家里不过开个小饭馆，装什么穷大方！直到才后来知道陆展开口中的小饭馆是个怎么‘小’法。。。。”
想到我整个年少期间居然被人，还是被一个女人默默关注了这样久，我不禁打冷战，她这是变态吗？！
“怕了？”夏晓花扫了我一眼。
“你继续。。。”
“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夏晓花终于把烟头按灭，看我的眼睛也充满恨意。
我平静的与她对视，平静的陈述，“因为我资助你上大学，因为我每个月给你写激励信。”当初我用存的压岁钱资助夏晓花时，我并不知道她是谁，甚至过了这么久，我已经记不起以前资助的人叫什么名字，更不清楚她的长相，给她每个月写封信还是顾方淮建议的，提起笔我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所以一直以姐姐开头，给她写了很长时间的无回应信件，说实话，以前我很崇拜这种成绩好又有志气的人，所以很希望她也能给我回应点学习以及鼓励我考大学方面的东西，但可惜，一直没有，顾方淮还安慰我，说不准对方大学太忙，没时间给你回信。
“我恨你，只要你一句话，无论陆展开跟我在干什么，都会跟我说，‘我妹妹找我有急事，你自己回去，你自己吃饭，你自己买书，你自己。。’，你凭什么仗着自己那点优势来破坏，你有什么资格，我要你可怜我了吗，我要你假惺惺的资助我上大学了吗，你一定不知道，在知道资助我上学的人是你，我有多恨你。”
我抬眼看看这位夏小姐，“第一，我从来不知道陆展开什么时候恋爱，什么时候约会，我没有千里眼，当然看不见。第二，如果知道对方是你，放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