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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吃……”常卜由衷地赞美。
废话!关瑞在心里念着,毒嘴催促:“你已经退烧了,快吃完,然后给我滚蛋我好大扫除。”
9
一碗热乎乎的蛋羹下肚,又吃了药,气力已经恢复大半。
常卜从铺着浅灰色床单的床上坐起来,变态医生呢?
关瑞拿着家用消毒液,一次次往洗衣机里加——其实更有用完了干脆把洗衣机整个换掉的冲动。
“你加那么多……我衣服大概已经给腐蚀掉了……”常卜看着关瑞加了点水在已经倒空的瓶子里晃一晃,一古脑倒进翻滚着的洗衣机里。关瑞回头,看到常卜包着被子站在门边。
“叫不想让你裸奔给警察抓走,不然这些衣服我早丢焚化炉了。”还要洗他睡过的被套枕套床单……
“谢谢你……”帮看病帮做饭帮洗衣服,他还能说什么?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就行了。”关瑞走回房间,“你今天有事吗?”
“恩?”
“我要去上班了,你衣服还没好,一时走不了的。”关瑞到起居室从充电器上拿起手机放进他的LV包包,然后取下被透明衣物袋罩着的外套。
“那……那我走的时候帮你锁门。”放任一个没什么关系甚至可以说有点仇的人独自在家,常卜更有点不好意思了,看来关瑞只是嘴毒而已,到底是当大夫的人,心肠根好的很。
“哦,走的时候记得把你穿过的拖鞋一起带走扔掉,你的臭鞋子我扔在门外走廊的尽头。”
前言收回!
“关瑞,听说你放姓许的鸽子?”打开电话也没句问候,出来一句夸张的惊叹疑问不可置信句。
关瑞把听诊器放好,回答毛小明:“是啊,有点事,只好推掉了……”唉,真是后悔……想想自己有多久没做了……常卜?那次不算!
“乖乖,我刮目相看你,古今第一人!你知道有多少人哈死姓许的都约不了他?这不象你风格哦!”毛小明一边嘲弄关瑞,一边冲着帮他整理发型的小学徒猛抛眉眼……
“烦死了,我去吃饭了。”要你说啊!家里现在还有个活象脏兮兮的土狗一样的家伙呆着呢!看他是病人开了个例外……如果他敢乱翻他东西……厨房里的菜刀用来垛猪爪好象还是满快的。
好吧,第二次发誓!即使他帮过他一次、又替他狠揍了色魔出气一次,但现在他也帮过他了,扯平!今后绝对就是独木桥与阳关道了!
常卜有点无聊地在床上躺了大半天,然后好奇心作祟,披着被子在关瑞的屋子里转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关瑞肯定见不得自己东西被他摸过碰过。
一如他的洁癖,房间被打理得一干二净一尘不染,也没什么多余的摆设,家具是家具、电器是电器,装修也没有什么罗嗦花哨的地方,和他的人一样,清楚干净得让人有些敬畏。
看见一排CD,基本都是大提琴曲——这样的音乐嗜好现在真稀罕。
静静的环境……没有人的时候,他就是这样……静静地一个人吗?那会是怎样的画面……当大提琴低沉优雅乐声围绕着那个干净得过分的人……
胡思乱想什么呢!衣服还没干吗!
下班后去超市补充了一瓶家庭消毒液,关瑞回到了家。
钥匙打开门后的一片寂静,告诉他那个人走了。关瑞换鞋的时候,好笑地发现,鞋柜里真的少了一双拖鞋。
进了屋转了一圈,常卜把自己用过的餐具洗了,放在碗筷消毒柜里,床上的东西也被撤下,放在洗衣篮里。家里看起来就好象一直保持的那样,从没来过任何访客。
拿出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CD放进音响时,最后一抹夕阳正消失在前面两栋建筑之间。
他闭上眼睛,又开始享受着属于自己的音乐与宁静……
“常常,你总算来领饭吃啦,啊?再不来我真以为你去星球日报报道了咯!”主编随便抓起桌上的一杂志卷成筒敲打失踪了一阵的常卜。
“我去研究课题了——主编你说也许我去拍个露点写真是不是也能红成什么美男作家?”
“你?看你不如买块猪排看还有点营养。安分点吧你啊~来来来,这个月的好题目都早有妈了,这几个硬馒头你就凑合着吧。”主编拿了一张纸给他。
“好好好~嘿嘿……”
粗糙渡日的青年快乐地工作起来,顺便把一些不该属于自己的属于抛到最遥远的脑后。
10
“真的能转成正式记者吗?”
“恩,是啊,编辑部最近要发行一本新杂志,打算聘几个记者,你的话虽然学历不算老高,但也有些经验在了,建议你去试试。”
正式的杂志记者,不仅薪水有了保障,还能有劳保和额外的津贴,是他这种个体户撰搞人向往的一个避风港了。毕竟现在竞争激烈,读者口味又越来越挑剔,自由撰搞人不如听起来那么轻松的。
常卜满怀希冀地捧着要考试的自由选题提纲回到家——如果以一篇自由选题的文章获得新杂志的主编认可,基本就没问题了。
想用热水泡面,发现饮用水不知哪年早喝完了,去烧水,却发现没一口锅是干净的——洗吧。
抹布哪去了?
好不容易在一堆碗里找到一块干瘪缩小得活象出土文物一样的抹布,刚准备洗,才发现竟然是一只自己的袜子……
叹了口气,放弃地决定去买个盒饭充饥。
关门前的一瞬,视线中住了三年的蜗居——乱吗?也许吧……
又把门打开——真的很乱吗?
关瑞坐在餐厅靠窗的位子上,安静地吃着商务午餐A套餐。
米白色的毛衣加上金色的镜架,又是个打理清楚的男人,引来餐厅其他午餐女士的关注。
窗外没什么好风景的,对面是这条路上有名的老式洋房和弄堂之类的,倒是感觉很怀旧。
关瑞喝了口套餐里的红茶,叫买单前习惯性地最后看了眼窗外街景——却看见一个命运玩弄他的证据——常卜。
一口红茶差点呛一口,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常卜捧着相机在那片老洋房和弄堂前走走停停,不是拿起镜头比画着,看来是在工作。
不知为什么想叫买单而扬起的手渐渐退了回来,交叉在下巴下,偏头看着那个即使摆出姿势拍摄着也根本不象艺术家的男人的举动。
长腿上还是包裹着那条又旧又破的廉价牛仔裤,难道他就没有第二条裤子了吗?
看起来还象个大孩子的脸上,挂着一丝不苟的认真,不时还会皱着眉头看着相机的屏幕。
关瑞觉得,此刻看他的这种心情就好象……在看一只仔细寻找食物的野猫……脏乎乎、小心又谨慎……
常卜蹲在一个拐角,举起相机对着一幢洋房,然后站起来,稍微往左边一点,再蹲下,再对镜头。
这样投入工作的样子,倒真的很难想象是个邋遢散漫的单身汉。
猛然意识到午休时间不多了,于是关瑞结了帐,离开了餐厅。
拍到了满意的一些照片,常卜打了个电话给有冲印房的朋友——虽然他很想有一间自己的暗房,可是现在的居住条件实在不允许。
想起了某医生的家,宽敞明亮干净的居室……要是自己家也有那么大地方……乱想什么呢!
肚子有点饿,随便买了个面包啃着,虽然街对面有家餐厅,不过看那装潢也不是能允许他随便坐下来吃饱的地方。
不经意瞥到路牌上的路名,这才想起来这里离某医生工作的那家医院不远。
工作完了快点回家,可不想再遇见每回遇见都没好事的人了!
“反正你用完了就帮我关了电就行了,门记得锁,我先去编辑部啦。”朋友关照了一下,就出门了。
常卜抓紧时间开始洗照片。
为了看清效果,常卜把照片洗得很大,晾起渐渐成像的相纸,他一边逐个看着,一边在一本卷了边的本子上写写画画。
看到第十二张照片,他停了下来。
这张是试镜头时,无意间照下来的,拍的是对面街道的建筑,包括那家餐厅一角。
他看清楚了,餐厅靠街的玻璃窗前坐着的人。
阳光正透过玻璃,照在他坐的这个位子上。他还是戴着那副老气得要死的金丝边眼镜,让他在这个位置上看起来就象那些退休了窝在茶室角落的老头。
但是端正的五官和干净的外表,却让这个画面显得格外安详宁静。
原来他不骂人不刻薄的时候……这么漂亮的吗……
鬼使神差地……常卜把这张照片……再放大了洗……
用剪刀剪下了有餐厅的半张,晾干后,夹在了本子里。
回到家,随便地把床上的东西往旁边推了推,常卜坐下来。
从本子里小心地拿出那张犹如危险品的照片。
象是漏电一般,想起了关瑞曾经站在床前,愤恨地瞪自己的样子。
那时的表情真的和照片里天壤之别啊。
仔细地看着照片,察觉到关瑞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有点象女孩子那样美丽柔软的轮廓……深深的瞳孔……
虽然他起码也有三十了,但脸上既没有脏脏的胡茬,也没有开始发福的赘肉。
谨慎地闭着的嘴唇,薄薄的,颜色很浅。
毛衣里的衬衫领子没有完全扣起来,因为把照片放大了,甚至可以看见他脖子上的肌肤。
那么诱人的线条……
当常卜重回现实时,他的下半身已经非常精神地站了起来……
11
因为一场意外而同睡到一张床上并且成功“联体”的两个男人,这种情况悲哀吗?
什么?其中一个是同性恋?
好,那么另一个不是同性恋的家伙,却因此忠实地用身体记住了他有生以来的无上的这次情交,从而时不时地想着想着就勃了,悲哀吗?
也许你大骂一句畜生!
而那个被认为应该为此付一定的情事责任的同性恋却依旧过他的小日子当他的小大夫,丝毫不知道有个健康向上的新好男性跌入了自卑的谷底,悲哀吗?
不停地为自己辩解,又否定着自己的常卜,苦恼到快要秃顶。
然,越是困苦,那些无法被抹杀的事实越是让他象开巡回摄影展似的历历在目。
成熟的身躯……磁性的喘息……老练的腰肢扭动和紧致的体内包裹……
撇开性别,哪个男人在情事上不是追求这些的呢?
吃过甜葡萄还会去想酸葡萄吗?
他就是这只悲哀的狐狸,连否认葡萄是甜的勇气都没有了。
喜欢晒太阳的老奶奶坐在竹椅上,老式洋房屋顶上的阳光看起来都那么怀旧。
常卜还是在这里取景,但时常把眼光瞄到街对面的餐厅去。
跟踪?
不要搞错,他是不信这个邪!
其实并没有什么证据表明蒙古大夫一定会再出现在这,但怀里还揣着的照片,却好象灯塔一样指引着自己到这里来。
蒙古大夫那天坐的位置空着,照着屋顶的阳光同样也公平地洒到那里去,把木质的把手照耀得金黄金黄。
常卜蹲下来,忍不住执起相机,把这个画面拍了下来。
快门按下后,关瑞的身影转过拐角,走进了镜头。
忽然,心用力地在胸口弹跳了一下。
那张看起来很保守的清俊面容,正迎着阳光,他不快不慢地走着,然后进了餐厅。
果然还是那个位子。
服务员在他跟前站了一小会儿后就走开了,他看了看手表——这实在是个地球人要重复无数次的动作,可是常卜却觉得连这个动作,都衬托出阳光下的他。
捧着相机的青年迷茫了。
此刻站在这里的自己,究竟在用什么心情,观望着那个男人呢?
“你怎么了?”毛小明用还没点上的香烟点点关瑞的额头,被关瑞用力挥开。
“最近怪怪的。”打开红酒倒了一杯给自己——毛小明只喝烈酒。
“哦?大姨妈不来了?”满下流的玩笑,不过对关瑞来说已经太习惯了。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喝了一口,赞赏地拿起酒瓶研究,“你买酒的品味提高了嘛,这个比上次那个好多了。”
“大哥,随着你越来越挑剔的嘴巴,我也不得不拜托人家到外国买,你知道吗,这种人情我是要用身体还的!身体!”毛小明夸张地用双手拎起自己的衣服。
“你的身体能换瓶这个酒已经是奇迹了。”关瑞一扭头,发现毛某的房间有些乱,“你该整理整理了。”
“这有什么再乱的你不也看过。”
关瑞象忽然被拍到头的猫,抬头看毛小明:“我说过不准再提的吧。”
“你会在意那么久真是奇怪诶!”
“……”
也许为了否决什么或是证明什么,关瑞考虑再三,还是给去了约好的酒店。
洗澡也洗了,安全套也戴了,对方也是甚至连国际杂志都介绍过一两期的男人。
可关瑞就是觉得不顺心。
那种从来都是很当然的,敬畏着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爱抚和亲吻的行为,以及在进入前象是启奏皇帝一般的预告,一直都是适度的动作和谨慎的言辞。
与其说是一场床第欢爱,倒不如说那个男人是在用心地服侍自己的身体。
然后就象见了活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