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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醉不归 by 水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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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孩子,看样子他始终无法从十四岁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啊! 

我释然地笑,慷慨地为他提供避难的港湾,一面轻柔理顺他的毛发一面沉着地哄道:“没那回事,阿宝,你很勇敢。这次都怪我,是我疏忽了……回去我再手把手教你用枪。没关系,学起来很容易的。” 

进宝温顺地点点头,这次,居然忍住没哭。 

接下来必须尽快给进宝疗伤。最近的避难所倒有一个——一品香茶楼。正如京剧《沙家浜》中的阿庆嫂,庆姐也以古道热肠讲义气名扬江湖。但是……始终摸不准她的底细。这个人靠得住吗? 

唯有冒险一试。 

把进宝藏在小巷的隐蔽处我才走进一品香茶楼。从后门溜进去,一路潜进庆姐的卧室。室内没有点灯,倒是斜对面浴室的门缝里泄漏了几许亮光,以及偶尔才动荡一下的水波声。 

打扰女士沐浴无疑失礼至极。但我顾不上这些,径直走过去叩响门扉。 

“谁?”伴随“哗啦”一声水响,陆续有物件落地。 

我推开门,浅笑地倚住门框,没有回答。 

头上裹着大浴巾,半身泡在浴缸里的女人看清了,右手僵硬地将一只玻璃罐放回原位,卸下警戒的身躯旋即笼罩在另一股紧张的情绪里。“阿潋哪……哎呀死相!你怎么这就闯进来啦?”说不清是真的慌乱还是存心挑逗,随手扯了条浴巾蔽体便起身穿衣。 

我背转身,说:“庆姐,有件事我想求你帮个忙。方便的话您伸个援手,方潋他日定涌泉相报;不方便的话请直说,我不会多加叨扰,只求您忘记今晚我来过。” 

话音未落,肩被人猛力扳过去,扭脸,正对上庆姐满面怒容:“阿潋,你这是什么话?到底还把不把我当姐姐看!我……我在你眼里竟是那种靠不住的人么?”说着眼圈儿已然泛红。 

感动的,我拥抱了她,低声道歉。她吐出长长一口气,轻拍我的背部以示安抚,然后推开我,镇定地道:“有什么事直说吧,姐帮你。” 

…… 

庆姐看到进宝时并不吃惊,没有多问便协助我把他转移到楼上自己的卧室里。我提议去找一个可靠的医生,她却神秘地摇头微笑,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一口皮箱来。箱盖掀开,里面整齐排放着手术刀具。 

“我好歹当过几年外科医生,信得过我的技术吗?” 

我将征询的目光投向进宝,他嘴唇已经发白,但眼睛依然明亮。“九哥,我信你。”手,冰凉冒汗,紧握我的手。 

于是我反握住他的手,冲庆姐点了头:“开始吧。” 

进宝比我幸运,虽然是枪伤,却没有伤到主要的血管神经。庆姐的医术也相当了得,取弹头就像做针线一样驾轻就熟,数十分钟就把他打理好了。然后她撩开我的衣服查看伤势——旧伤有些红肿渗水,还好没再度撕裂。 

“你呀,再不小心的话腰上准得留道疤——那多难看!”说完迅速用纱布给我打个补丁。我笑笑不吭声。她又说了:“阿潋,你不是四处惹事生非的人,到底谁这么深仇大恨的捅你一刀?” 

“哈哈,谁知道?对了,杉杉最近来过吗?” 

庆姐眼角微挑:“你还惦记着那个小精怪呀?” 

“什么惦记不惦记的,小孩子家不懂事,我难道跟他较真不成?”我苦笑。 

她鼻子里哼出一股气来:“得了得了!你就别惦记他了!那小王八羔子好着呢,听说跟蓝二少去日本玩儿去了。这不,好久都没瞧见!” 

我含笑答应着,心下却疑惑:蓝天霸去日本?这时节去日本……樱花谢光了,夏日祭还早,这时节去日本干嘛?可别说是为了购物。 

天亮之前,庆姐亲自用车将我和进宝载回小店。这时街口条子的车已经撤了,估计已经死了从我这儿探听消息的心。如意在客厅一夜未眠,见面便一番盘问。我大模大样地揽住进宝的腰,低头在红红软软的兔子耳上啃一口,然后一记电眼抛过去:“你说昨晚我们做什么啦?” 

如此蒙混过关。 

安顿下来没几分钟,黑豹即登门拜访。平日用来摆酷的墨镜不戴了,换上一副天然的黑眼圈。我一开门他就发问:“方潋,我昨天弄丢了一把枪,你见过没?” 

“啊?有这种事!”我惊诧,“那种型号?我一定替您留意——”说着作势去拿纸和笔。 

“”好像听到了磨牙霍霍的声音。稍后有人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方潋,你丫少他妈的装蒜!有些事不点破是给彼此留个面子!” 

我沉下脸:“豹哥,您这话什么意思?” 

黑豹叉着手,用一副“我的意思你清楚”的神情冷冷注视着我。我不由得冷笑:“老大,讲点道理好不好?就算条子抓人也知道事前做个笼子找点证据的。再说了,那玩意儿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它在我这儿,物归原主;弄丢了,我认栽——您这兴师问罪为的是哪般?” 

“你的东西?哼,我早想问了,你从哪儿弄来这东西?” 

“晖哥给我的,要问您问他去。” 

黑豹一张脸当场变黑。 

七年前,齐晖孤身闯入“锦色十夜”夜总会,狙杀风雷帮帮主华成武,进退自如仿佛出入无人之境。当时这位金牌保镖就在现场,却因错失第一反应时间,只能像个柔弱的娃娃一样坐视惨剧发生——这,无疑成为他毕生的奇耻大辱。 

好死不死,我恰恰戳中了他的软肋。 

黑豹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半晌,终于舒展开“喀喀”作响的指节,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来抽——他那支烟压根儿是用眼里的火点燃的。吸一大口烟,吐一口怨气,他咬牙笑道:“齐晖!有他撑腰你就得意啰?哼哼,听我一声劝吧,九尾狐狸——齐晖不是你招惹得起的!” 

“!”瞳孔微缩,我无可避免地忆起了自己那场滑铁卢。失败至极的色诱,日益鲜明、想忘也忘不了的屈辱难堪……真他妈祸从口出! 

黑豹笑了,无奈的苦笑:“看看,你也领教过了不是?姓齐的小子就这样,凡事从不留个余地的……你我也算同病相怜哪!” 

“……” 

“防身未必需要用枪,进宝如意身手都不赖,能够护你周全的。你要还不放心,我再多调派些人手也是可以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你非自己佩枪不可——”“笃”地掏出一把掌心雷搁上茶几,“用这把,你手上的枪给我。” 

我抬头直视他,不言不语。 

忽然一串清脆的铃声插进我俩的沉默。黑豹拿起手机:“喂,我是。什么!老虎死啦?!” 

…… 

“嘭!”门被行动卷起的旋风刮上,急促的脚步声巨石般滚落铁梯,然后是引擎类似咆哮的轰鸣——黑豹似乎意识到事态严峻了,不过我敢肯定稍后迎接他的必然是更大的惊喜^^! 

“啪!”瓷片碎裂的声音。撩起眼帘,只见进宝无措地站立着,茶杯摔在地上,冒着热气的茶水溅在裤腿上,染出深色的一片。他失神地睁大一双眼,浑然不觉。 

“怎么啦?这么不小心……”我欠身查看他是否受伤,谁料引发了小兔子的过激反应:他惊惧地往后跃了一大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九哥,他们、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 

“啊?”小家伙嘴里塞得下一颗咸鸭蛋。这小子还嫩得很哪!我招手让他来到身边,捏一把圆滚滚的小脸蛋,笑道:“别自己吓自己了,小乖乖。就算有人看清了你的脸又怎么样?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借口,懂不懂?” 

“可是万一他们也想要那批货——” 

“阿宝,”我温和地打断了他,问:“你觉得樊虎手下那群乌合之众是齐晖的对手吗?”“……”不甘地咬了下唇,摇头。“他们敢跟条子公开对着干吗?”“当然不敢!”“这不就结了?”我拍拍手跷起二郎腿,“咱们安全着呢,尽管放心看戏吧!” 

“可是、可是……我们老大也不好惹啊!”进宝急得差点哭出来。 

我笑了:“傻瓜。”摸摸他的脑袋。此后任凭进宝软泡硬磨也不再吐露只言片语。好在这时如意的欢呼飘了进来:“招财哥醒了,阿宝!” 

招财的确醒了,但是玩起了失忆的老把戏。当然不是彻彻底底的失忆,他只不过“刚好”忘了落到任无限手里以后发生的事。医生对此给出了科学解释,但都是一堆废话,至于能否让他再记起什么来可是一点法子没有。我自然失望,于是如意照例扮演安慰人的角色,说什么“人活着就好哇,忘了就忘了”云云。进宝……理应反应最强烈的进宝,却沉默,像条尾巴一样藏在我背后,似乎连多看招财一眼都嫌烦。招财倒很在意这“平白无故”的冷遇,那神气,简直比窦娥还冤。 

随后夜幕降临,我正准备熄灯就寝,房门忽被人推开,进宝夹着只枕头蹭进来。 

“阿宝?”话音未落,小兔子已经以兔类特有的敏捷一跃蹿入我的毯子,钻进我怀里瑟瑟发抖。被他求助的力度及身躯的凉意惊得一哆嗦,我立刻明白了兔宝宝的来意。 

想必正被自己的罪行折磨得坐卧不宁吧? 

“九哥……怎么办?怎么办?”一开口他便没头没脑地诉说,“我闭上眼睛就好像听到那家伙在哼歌,他哼得好难听,我说你别哼了,别哼了!他偏不,他还在哼哼,翻来覆去吵得我头都炸了!我扑上去、掐他的脖子、狠命地掐!我说看你还吵不吵,再吵老子掐死你!他的眼珠子鼓出来了,舌头也伸出来了,像条死狗一样……可他还在笑!边唱边笑,脑袋都歪在一边了还在笑! 

“该死的他不知道有多闹!”话到这儿身子蓦地僵硬,“听……九哥你听见没?他又笑了、又笑了!我……我我真想掐死他,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可是手指怎么就是使不上劲呢?我都没力气了,他怎么还不死!”扑在我身上,进宝边啜泣边下狠劲地绞我的睡衣,面上已呈现某种程度的疯狂——我还真怕他产生幻觉把我当成了樊虎! 

“九哥,九哥,你教教我,教教我……怎么才能让他闭嘴啊!”他终于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 

对进宝而言,这是一场痛苦乃至残酷的蜕变。它只有两种结局,正如哈姆莱特那句经典台词:生存或者死亡。弱者注定困死在名为罪恶感的蛹里,只有强者才能破茧而出,从此化身为只在夜空飞翔的妖媚的蛾。生死存亡悬于当事人一念之间,外人想插手——很麻烦。 

然而,进宝是我计划中不可或缺的棋子,失去他我同样会很麻烦。 

昏暗中一个翻转,将年轻的躯体压到身下,我捕捉了他已烙下深深齿印的唇,小心撬开齿列,将他满腔的咸涩、苦闷、惶惑、挣扎……尽数汲取,咽下。 

进宝一身极具攻击性的肌肉紧绷起来,他战栗不已,体温甚至是烫手的——这种情形与得知招财遇险时的愤怒极其类似,但又存在微妙的不同——宛如被撬开坚硬壁垒的蚌,虽仍有两扇壳儿虚张声势,其实最柔软的部分已在眼底暴露无遗,任•;人•;宰•;割。 

他死命攥住我睡衣前襟,仿佛替全身力量找个发泄渠道,又仿佛溺水者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但当我用撕的把这件睡衣脱掉,这双手便骤然失了着力点,软绵绵的,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轻而易举,我褪除他的上衣,用衬衫的长袖将两只威力强大的铁拳束在床头。他蓦地挣扎起来,我不悦,皱眉,按住他的肩头挤进他两腿之间,一探手,隔着薄薄一层布料逮住了丛林中尚在沉睡的鸟儿。 

进宝禁不住闷哼,眨眨水光浮泛的眼,既疑惑又惊惶地望着我。 

“九哥……” 

“放轻松,小乖乖,”我润润唇,诱惑地低语,“我会让你只记得我……”不给他任何犹疑的机会,扑上去,就像掠食者终于撕破伪装尽情享用觊觎已久的美味—— 

…… 

也许这才是本性。 

比起烟视媚行屈膝侍奉,还是征服与支配更合胃口。完事后慵慵懒懒地靠在床头,浅浅酌上三杯两盏淡酒,手指闲适地从枕边人发际滑至尾骨,细细体味那起伏间人体阳刚的节奏……世上最惬意的事莫过于此。 

台灯依旧暖洋洋地睁着独眼,温柔地凝视着凌乱被褥间毫无睡相的小兔子。我轻轻叹了口气,把他压到我腰间伤口的腿挪开去。他不满地哼哼,惺忪睡眼勉强翕开一线来。 

“来一口?”我微笑着向他举杯。 

他闭上眼,顿了顿,咕哝道:“为什么是我在下面……” 

“辟谣啊。” 

“?” 

“好像前不久还有人在怀疑我不行吧?” 

“!”小兔子倏地红了脸,火霞一直烧到了耳朵尖。 

我笑着放下酒杯,俯身,试探地舔噬那看起来很好吃的耳垂。兔宝宝哆嗦了一下,嘴里低低地哀告求饶,推拒的双手却绵软无力。轻车熟路了,我抓住他的分身,稍加刺激,这年轻的器官便在掌中茁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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