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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锦在梳头,及腰的长发黑亮顺滑,一向是她极为宝贝的东西,只是现在她明显在走神,拿着梳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而听到敲门声时,目光一闪,放下梳子拿起木钗把长发一绾就去开门了。
见是容肃也不多说,只一句“进来吧”就让进了门,好像是已有所料他会来一样。这让容肃更加确认她有事要跟自己说了,于是这心跳动的更厉害了。
双双坐下后,周锦问道:“找我什么事?”
容肃端坐着,声音却不如这一个月来学出的沉稳有力,只恢复了原先的微弱不安:“锦娘,不要赶我走”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这一句哀求,便是最大的心声。
周锦眉头一动,表情似笑非笑,“如果不是赶你走,而是要你回家呢?”
回家这一词像是一只虫子,在心上狠狠的蛰了一下,容肃脑海里浮过一张张冰冷嫌恶的脸,心生抵触,坚决的拒绝道:“我不要!”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容肃又缓下一瞬变僵的神情,继续哀求道:“锦娘,不要赶我走,我哪也不去,就在这”
“如果你的家大富大贵,你也不愿吗?”周锦看着他,静静问道。
容肃被问怔住了。
周锦就轻轻的叹出了口气。
今天,她犹豫了两天后终于带着那块玉佩一道去了大康镇。那天晚上意识到真相另有不同后她就想着去问了,只是一直搁着没立即去做,原因周锦也有些说不上来。
如果问出了容肃的来历那该怎么办?是要送他走吗?是该要送他走的,可是那天晚上周锦想来想去想了很多,最后想到失眠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来容肃的言行举止又一次在她的脑海里浮现,这一次无关那些乱七八糟的绮丽风月事,甚至都没有那些他保护他们母子俩时的大场面,有的,只是日常很朴实很琐碎的点点滴滴。
他一开始小心翼翼的讨好,后来得寸进尺的亲近,再到现在认真的学做男人只为早日跟她成亲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好笑,可在隐隐的,又带着那么一丝可怜。
这个男人,原来的内心深处一定很不安啊,以至于现在抓住了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人,就想法设法的想要靠近想要拥有
想着想着,周锦竟生出了一些心疼,一些不舍,如果把他送走了,她就再没有一个男人会把她视为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般对待了,这个家中也就再不会有三人时的那么热闹了。
虽然只有三个月,可这个傻子,俨然已经彻底融入了他们的生活。所以,周锦犹豫了。
可是犹豫了两天,她又开始对鄙弃自己起来。如果因为这点原因就不去追究他的身世隐瞒着将他留下,那她周锦也太不是东西了,毕竟,她不能因为自己自私而把人家圈着不放啊!所以,她又下了决心拿上玉佩去大康镇询问去了。
而这一问,却也没能问出这玉的来历容肃的身份,只是当铺老板的一句话还是让她心惊不已。
他说:这块玉,价值千金啊!
价值千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一家人大吃大喝十辈子都花不完这个钱啊!可是就佩戴着一块玉就价值千金了,那这小白真正的身家又是多么骇人啊!
太可怕了!
容肃自然也没意识到自己带来的那块玉那么值钱,他接过周锦递来的玉佩,怔怔不知言语。
周锦便又道:“你的家中一定是很有钱很有钱的,你如果回去了,一定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再也不用像在这里一样,每日喝稀粥啃馒头吃腌菜了,也不用再整日穿着这身粗布麻衣睡着冷被硬床了”
“不!我不要回去!”周锦的形容很有诱惑力,但是容肃但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扑到她跟前,跪下拉住她的手,像只大狗般,红着眼睛道,“锦娘,你不要送我回去!我不要回去!我就在这里!我哪也不去!锦娘,求求你,不要送我走了”
曾经的他生活一定不像在这里,容肃在不停出现的那些画面里就预感到了,可是他一点不向往,因为在那些画面了,他看到了锦衣玉食,却也看到了孤独萧瑟,那种感觉太压抑了,他虽然已经忘了过去的事,可只要想想就难受的要命,所以,他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想!
“锦娘,我不挑的,有什么我就吃什么,没有钱买了我就再勤快一点!锦娘,你不要送我走了!”说着,生怕周锦狠心的送他走了,容肃又流下泪来。
周锦本来被他突然的下跪弄得吓一跳,可是再听着那番话,整个人就无言了。
不是应该训斥他又哭又哀求不像个男人样么,可是为什么就什么话都说不来了呢?
屋子里一下静了,桌上一盏油灯上的火苗被不知从哪进来的风吹动着,晃了晃,很快又稳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才听得意味难明的一声——“那好吧。”
☆、遭强暴周锦遇险
周锦买下了一间小院,接下来就该搬家了。
有了驴车倒也方便,虽然慢,但拖了六车拖个三天倒也拖干净了,这六车里家具物什只占了两车,剩下的四车则是还未来得及做成棺材的木材。
棺材铺远离人群,肉铺的王掌柜得了便宜又心存打算自然不会宣扬他们要搬走的事,所以等周锦把东西都搬空了人也坐着最后一趟的驴车走了,镇上的人依然没有察觉,只等到两天后王掌柜跟人闲扯时有意无意说出镇上棺材所剩无几时,众人纳闷之下一问,才知道了镇西头的小寡妇一家居然搬走了!然后诧异者有之,欢心者有之,感叹者亦有之,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周锦离开平安镇时是有些不舍的,毕竟这是她住了二十年的地方,但她又是个凡事向前看的人,所以心里恍惚了一下就又释然了,然后只一门心思收拾起了大康镇上的新屋子。
屋子是四十两买下的,地方还没原来的大,格局却跟原来差不多,于是还是前头摆放着木材工具做生意,后面住人。所在的巷虽然偏着镇中心,但也不冷清,左右对面开着好几家店,但清一色做着犯生人忌讳的生意,就棺材铺还另着一大一小两家。
这些店铺里的人早就知道要搬来个挺有模样的小妇人,周锦刚过来找地方的时候,几个鳏夫光棍还挺热情的招呼着,甚至还说着到时候可以帮忙着搬东西,不过后来看到运东西过来的驴车上还跟着一人高马大表情有些严肃的男人时,这些人立马手一拢眼朝天各忙各的去了。
当然,这是周锦乐意看到的。
一个寡妇,哪怕不想惹风流,但有时候那些风流自会找上门来,周锦为了避免这些麻烦事,便提前吩咐了容肃,让他到了大康镇一旦看到那些对她笑得贼兮兮的男人就横眉冷对,他们问什么,也不要理睬,继续冷冷的盯着他就行了——这是当他镇宅的使唤了。
容肃一开始也做得很好,看到人过来嬉皮笑脸的就挺直了身沉下了脸,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他虽然失了记忆没了原先那股阴寒慑人之气,但要不显露那些天真相,还是有几分气势的,那些人被看得发怵倒还真不敢过来造次了。可是时间一久,接触多了,那些人慢慢就看出了端倪。
周家这男人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啊!怎么见着是个男人就瞪啊!这瞪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是怎么回事啊!
一纳闷,众人就一上心,然后就观察起来,试探起来了,然后周家男人原来是个傻子的话就传来了。
僻静小巷事儿本来就少,这么个标致的小娘子居然跟了个傻子,怎么能不让人眼睛发亮的尽兴聊着!
闲话铺天盖地传开,众人开始揣测着内底的种种事,那些吃饱了闲着没事干的男人更是生出了戏弄的心思。
这一天周锦带着周舟买菜去了,几个晒太阳的男人就围了上来。
容肃对这几个人已经熟了,心底不喜欢的很,所以见着他们放下手中的活就又挺起了身,想要再次摆出凛然气势,可现在这些人怎么还会忌惮!
“哎呀小哥,你家锦娘出去了哈。”一人问道。
容肃不想理,可是这些人堆着笑脸一副亲切样的跟牛皮糖似的黏上了,容肃招架不住,真被勾起了话头。
“小哥,你家锦娘身上一定是臭的!”
“才不是!锦娘香的很!”
“哦呵呵,是嘛。那晚上时候你是拿左手搂着她睡呢还是右手呢?”
“我哪只手都没有搂她啊,我跟周舟睡的。”
“真的?”
“锦娘说男子汉不能撒谎!”
“真是太可惜了,这么个美娇娘居然独守空房啊,没什么没什么,我胡乱说了。小哥啊,这可不行,这女人呐你不能让她一个人睡,你得给她吃棒槌!”
“棒槌?为什么吃棒槌?锦娘才不要吃棒槌呢。”
“嘿嘿,她爱吃的,不信你今晚上问问。老哥我跟你打包票,你要给你家锦娘吃大棒槌,她一定爱死你了”
众人说着浑话戏耍着只当好玩,容肃却当真把话记下了。
给锦娘吃大棒槌她就会爱死自己吗?那多好啊!
所以等到了晚上,容肃当真去问周锦了。
“锦娘,你要吃大棒槌吗?”
周锦乍听这话没能明白,等问清楚了,脸上又气又恼羞,把他推到门外就让他跪搓衣板,并道:“你下次再跟那些男人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给我滚蛋!”
完了还不泄恨,又道:“你这个白痴!气死我了!
容肃好久没见到周锦发这么大的火了,吓得不轻,却也明白他是被那些男人们戏弄了,于是心里也是又生气又伤心,难过的眼睛通红。
自此之后,再不愿跟别人说一句话,但凡有人上来搭腔,眉毛一竖眼神就跟要杀人似的。
可是,那些人却更觉好玩了。
流言越传越广,不多久,大康镇上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了镇上新开的那家棺材铺的老板娘是个美人,却又偏偏跟了个傻子男人,或许是那傻子男人不中用,老板娘夜夜守空房
周锦当然也早就听到这些话,心里哀叹不已,她避开了平安镇上那些人对她的嫌恶,却避不开大康镇上这些人对她跟“傻子”凑一块的消遣,不过也罢了,到底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说腻了觉得没劲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说了。
周锦想得通透,也就不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有人再来说什么,她也不再跟先前那样淡笑应之,而是立马拉下脸摆明了态度,一来二去的,那些浑人知道老板娘是个正经的,也就不再轻浮的过来招惹了。
周锦对此很满意,然后一门心思开始经营起了棺材铺。也真当是树挪死人挪活,棺材铺搬来了大康镇,这生意还真好起来,店面开张没两天就接到了一单急活,最近她正忙着给容肃搭手好在三天后把棺材送过去。
可是,那些无甚背景的死了心,那些有甚背景的却对周锦的心思活络起来。
也不知哪个心眼坏的人自己吃不着,就把周锦的事捅到了镇上首富吴大富唯一的那个宝贝儿子吴多宝的耳里。
话说这吴多宝是个十里八乡听着这个名就摇头的人,此人仗着自己的老爹有钱,家中又有几门亲戚做着官,就有恃无恐的干净了坏事,他要高兴,杀人放火都不忌的,更别说强抢民女了,所以听说镇上新搬来个娇嫩如花的美人,心立马动了。再听说此女为人正经性子刚烈轻易不能入口,就更是心痒难耐了。在他心里,家的不如野的,野的不如偷的,偷的不如强来的,周锦这么个的,那真是再好不过的货色!
吴多宝从来是个想吃就吃想做就做的人,被拍马跟随的人一阵撺掇,他就再等不及了,当下就带着人直奔了棺材铺。
可过去一瞧,门关着,一问,才知老板娘竟是好巧不巧的带着傻子跟儿子给赵家村的一户人家送棺材去了。
跟随的人便建议说要不明儿再来,可吴多宝喝多了酒正在兴头上哪能等到明天,当下便将跟随的人呵斥一通,跟随的人立马改口,说是如果爷愿意咱们可以一路寻过去,到时候拖到荒郊野外,倒也是一桩趣味。吴多宝听着兴致大增,狠狠的夸奖了那人一番后就调转马头往赵家村的方向跑去。
再说周锦三人送完了棺材拿了余下未给的钱就坐着驴车往回赶了。
此时已是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