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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一劫了么?
开玩笑!
就在他们前脚让管家送去贺礼时,后脚,一封封密封的信件就被送到了手中,而打开一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然后赶紧命人更衣备车!
去哪?
自然是去赴宴!
在前往容府的路上,马车里的大小官员们一个个是哭丧了脸又咬牙切齿,他们心中那个悔那个恨啊!
悔的是,他们之前想到了丞相府,想到了监察司左营,可偏偏将一手造成这种局面的监察司右营给忘了!
恨的是,李香年你这厮不能这么卑鄙这么坑人啊!不带这么逼着人去喝喜酒的啊!
没错,信是李香年写着派人送来的,上面也没写什么,无非就是轻描淡写几句,什么“昨日突然收到消息,说是三个月前令郎曾经将一位青楼女子被逼致死,然而上面虽然人证物证俱在,我却依然有诸多疑问,今日容大人大喜,你我都要赴宴,不如到时候细细商谈?”或者“刚刚收到一个惊人消息,孙大人您居然不举,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你快快来容府,听说温太医今日会到容府赴宴,到时候我一定要替您问问”
商谈你个鬼啊!
问问你个鬼啊!
太他妈无耻!太他妈坏了!你跟容肃水火不容!你想看容肃的笑话!那自个儿去看就是了!干嘛非要拉着他啊!
所有人的心中,都已将李香年恨得牙痒痒!
可是再恨,也只能乖乖听话去容府喝喜酒,没办法,谁让人家手中捏着自己的把柄!至于去了之后容肃会怎么对付他,那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不出意外的,当他们赶到容府见着站在门口的容肃时,一个个都被他那蓄着无尽怒火的目光给看得魂都颤了,不过当他们看到边上还站着的人时,那颤着的魂立马给稳住了。
呀嘿,原来来的不只自己一个啊!原来大伙都来了啊!
每个人都在一脸苦相的笑,于是每个人都心照不宣,这里每一个人,只怕都是受了“威胁”才来的!
于是这心一下就放松了,法不责众,那他们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容大人再冒火,也不至于挨个收拾了吧。当然,心里放松了,面上还得紧绷着,只不过脑子里却又开始盘算起来了:也不知道那谁谁又被李香年那孙子逮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
然而,来的人一个个松了气,今日的新郎倌那脸色可是越来越阴沉了!
刚才还想着他们识相!只派着人来送礼也不敢赴宴,可怎么转眼间,这一个接一个的就都赶来了!
容肃就没想着今天除了右营那些人还会有别人赶来,就算是裴元修想来,都被他“婉拒”了!他本来就想着,随便摆几张桌子弄个样子就行了,到了吉时他去丞相府把人一接就算完事,所以到了巳时二刻的时候,他都依然待在书房中看着公文,哪曾想,没一会,手下就来汇报哪个大人来了,哪个大人也来了!然后他就很是纳闷又很是不耐的出门,然后,他就再没有机会回过书房!
容肃站在门口,看着一根根木头似的杵着的官员,真是恨不能一茬茬砍成柴火烧了!这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上门了!上了门送了礼了还没想着走了!
不对!他怎么知道砍柴烧火的!
想着刚才乍然浮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容肃一个气闷差点晕倒――好嘛,这女人当初居然还叫他劈材!
不过比起烧饭洗衣,劈材什么的已经算不上什么了!――这两天,越来越多的记忆在脑海里闪现,容肃已经差不多能知道当初到底受了怎样的“非人虐待”!于是越想越暴躁,越想越愤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杀了那女人的心思却越来越淡了
“哎呀,容大人,恭喜恭喜啊!”
容肃正在出神,耳边突然想起一阵悦耳的男声,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抬起头,果然,一身锦衣华服的李香年正手执扇子笑得春风满面的走了过来,于是目光就又一下变得深沉,刚才还烦躁的心也在顷刻间变得冷静。
而边上的那些官员一见着李香年,各个眼睛里冒出了饿狼般的光芒。
李香年看到他们,表情却丝毫没什么变化,只款款走上石阶,微笑着朝他们点头示意,而后又对着容肃道:“容大人难得成一次亲,自然要多些人看热闹的,所以我就把这些老骨头从家里拉了出来”
果然是他搞的鬼!可是什么叫难得成一次亲!什么叫多些人看热闹!
“哎呀,也不知道容大人这次摆了几桌筵席,够不够咱们这么多人坐的唔,我听说容大人可抠门的很啊!不过你放心,我们吃的不多的,不会吃垮你容府的,诸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说着,又看向那群官员,还不忘眨了眨眼睛。
“咳咳,李大人说笑了。”所有的官员都干笑着,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你说你们俩说话就说话了非得把话头转到这里来做什么!当然,这些人埋怨归埋怨,心里却也都松了一口气――李香年这蔫儿坏的龟孙子还算有点良知,把关系都往自己身上拉了!
容肃看着李香年跟他们的小动作,心里火焰燃烧,面上却一派淡然,“李大人里边请吧!”
这话一说,边上的仆从赶紧把众人迎了进去,然而李香年却不走,只往容肃边上一站,微笑道:“我还是陪着你吧。”
容肃看着他那张无比真诚的面容,不用想都能知道,他陪着自己,不为别的,就为更能彻头彻尾看自己的笑话,不过他也不介意,只是回以微笑道:“如此甚好。”
李香年上下瞅了他一眼,摇头道:“容大人,怒火不能憋着,伤身的。”
容肃不应。
李香年默了一会,又凑过来嬉笑道:“容大人今天这一身大红喜服穿着,可真是精神!”
容肃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
“另外,其实我想跟你说,待会皇上也会来。”
容肃豁然转头,一脸震惊――怎么回事!皇上不是答应不来凑热闹了么!
李香年咬着扇子,一脸无辜,“你也知道,这么大的笑话,几百年难得出一个,我想着皇上一定心痒急了,所以就”
皇上一来!那阵势不就要翻天了!容肃浑身的杀气又要迸发出来了!
李香年眼见着他眼神如刀刀要将自己凌迟,脚步一挪,往后退去,而后一翻折扇往外一指,笑道:“喏,来了。”
石砖铺就的街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正慢慢驶来,前面仪仗开道,后面侍卫跟随,好不气派!
然而,当裴元修从马车上被扶下来后,圆圆的眼睛却直直的又狠狠的盯着李香年,那眼神,跟刚才那些官员看他的丝毫不差!
李香年望天,闻声赶出来的官员却各个心中惊疑――难道皇上也给李大人拿住了把柄?
皇上一来,全城真轰动了,原先那些没被李香年抓住把柄又没敢来的,这回不能不来了,于是收到消息了立马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而原来那些只敢侯在街上看热闹的,也一个个开始壮着胆子往容府那边靠近了。
一时之间,容府内外,热闹非凡!
当然,李香年带来的可不止客人,什么舞狮的敲锣打鼓的他是请了个齐全,不为别的,只为热闹啊!甚至,他还特意备了糕点糖果给外面看热闹的人派发,俨然跟老子帮儿子成亲一样。
容肃看着,脸上挂着笑,心里咬碎了牙。
而待吉时到他准备去接亲时,李香年更是笑嘻嘻的跟在后面,说道:“咱们那么深的感情,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道接个亲吧。”说着,还特特将容肃刚才扔在一旁的大红花挂在了他的胸前。
――李香年这厮真是舍不得漏掉一丁点的笑话啊!
迎亲队伍起程,容肃身着喜服,胸挂红花,笑得无比阴沉的坐在高头大马上;他的边上,李香年笑得,比新郎还灿烂。
锣鼓鞭炮震天响,迎亲队一路往南,直往丞相府。
丞相府里,光景大不比容府,除了几个亲朋好友,再无其他客人――倒也是,满朝文武都被逼着去了男方家了,不过想来,这也是他们极愿看到的。
府中倒也张灯结彩,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见笑意。
他们当然笑不出来,就在刚才,宋之谦还大大的咳出了一口血,所以他们看着迎亲队伍到来,看着容肃下马进屋,每个人的表情都绷着,几个人眸子里的恨意更是怎么掩都掩盖不住。
容肃对此不以为然,宋之谦身子每况愈下,宋景明被折磨的只剩下了半条命,这一切他都再清楚不过。
李香年看着,目光却有些晃动,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没有足够的手段去对付敌人,就不要轻举妄动,不然的话,只是白白送死。他现在心里想的,可另有其他。
唔,没看到宋琪玉嘛!
周锦很快被扶了出来,李香年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很快又忘了那什么“宋琪玉”,上下扫视了一眼,搡了搡容肃的肩,小声道:“果然不错。”
那身段,可是很美好啊!就是盖着盖头看不清模样,不过不要紧,还有洞房嘛。
容肃见他目光闪烁着不停盯着周锦瞧,不知怎么的,心里很不爽起来,于是一整天的愤懑便似积到了一起再忍不住,便压低了声音道:“你嫌你右营的人死得不够多么?”
李香年一愣,很快又捂嘴笑道:“我不过是夸你媳妇一句,你至于这么紧张么?”
“”容肃突然就噎住了。
而他们两人低声说话以为旁人听不到,孰不知在寂静的地牢里被关了近一个月的周锦耳朵已变得极为灵敏,而且,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她正好被扶到容肃跟前,于是两人的对话,她听了个正着。
周锦心一窒,忘记头上盖着盖头,只一下抬起了头,看的正是容肃说话的方向。
容肃跟李香年说完话便转过了头,然后一个不小心,便与抬起头的周锦对上了,虽然隔着盖头,可不知怎么的,容肃就觉得,这个女人刚才听到了,现在,正在看着他!
于是这心,猛地就抽了一下,然后再次烦躁起来——
☆、53女王推倒大反派
容肃真想抽自己的嘴,为什么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就那么容易失了分寸呢!
不想再待下去;于是瞪了背对着他的周锦一眼;他便拂袖离去。
――这件屋子不是他的主寝;他也没打算今晚睡在这。
可是;当他刚跨出门槛,一个下属就将一封信交予他,“大人;这是李大人让属下转交给您的。”
不祥之兆瞬间产生;容肃打开信封一看;吐血。
――洞房花烛落跑者乃吾儿;^_^
无耻啊!
纸上那个笑脸只草草三笔;可容肃硬是从其中看出了那一张再生动不过的脸;他仿佛就站在面前;扯着嘴弯着眼,笑得一脸真诚与无辜真是阴魂不散!
气归气,却也不能当真让他占了这等便宜,容肃将信恨恨收起就愤然转身。
不过跨进门槛的瞬间他却又笑了,他想起了刚才李香年那被呛住的模样,于是一句俗话又蓦地浮现在了脑海:
――饶你精似鬼,照喝老娘洗脚水!
将人算计了这么多次,这次终于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吧,到了明日,只怕满京城都要开始传你的笑话了
容肃心情愉悦,连带着脚步也轻快起来,像是这几日的郁愤被一扫而空般。
屋内,周锦站在桌边已经将头上的钗饰逐一摘了下来,此时正将盘发解下来,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有些疑惑。
一是疑惑容肃怎么回来了,二是疑惑为什么他的表情有些欢喜。
容肃对上了她的眸子,一瞬也反应过来,脸色便忽地一沉――有什么好愉悦的,李香年被笑话,他又如何能幸免,这寡妇现在可是他的女人!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周锦可恶的很,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承下她跟他私会的事!果然是寡妇胆大不怕丢人!
哼!
“这儿哪里有水?”周锦不知容肃心中思绪万千,瞅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将摘下的东西收好后,转身又问道。
脸上涂了脂粉,身上又出了汗,不洗不行,原本以为这里会跟丞相府一样有丫鬟在的,不知道的可以问她们,可自进了屋后,她就没看到过别人,无奈之下,所以她只能问容肃。
――容府里有女人吗?有,不过很少,都被扔在了后宅,都是那些赐下来又不能拒绝的女人,平常不准跨入前院的,容肃早就忘了她们的存在了,而他又压根没考虑过周锦,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在这屋子里放几个人。
容肃正想着怎么警告这女人一通,突然听到这话一愣,想了一下,知道她是要洗澡,于是眉头便皱起来了――真是麻烦!
心里这么想着,可人已转身,是要去喊门外候着的手下备水,可走了一步就又顿住――她只是问了一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