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把镜子通通收走呢? 为什么护士们在警卫陪同下,进来给我喂饭还要畏畏缩缩呢?
他们自以为做得很聪明。尽管窗户上安装了很粗的金属栅栏,晚上我还是看到了自
己的影像:没有下巴,只有一只眼睛,鼻子所在的地方,是两条令人恶心的扁平的
裂缝。我受到了惩罚,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了这世上所有的邪恶,我付出了代价。
我曾经是个天主教徒,但现在不再去教堂。然而,当我年幼时,学过作忏悔,
修女们让我记住一段话,向忏悔室里的神父诉说: “保佑我,天父,因为我有罪
孽。我上一次的忏悔是……”我会告诉他这是多久之前的事,然后进行忏悔,结束
语是: “我对这一切及我所有的原罪深表歉意。”
你知道,我忏悔过了,只是这些罪过不是我犯的,不是我的罪过。
我的妻子和孩子们来看我,我拒绝了他们,我不能忍受看到他们眼中恶心的反
应。
“吞食罪孽者怎样才能摆脱掉罪孽呢? ”用她告诉我的话就是, “当然只能
把罪孽转移掉,叫别人吃掉它。”
我知道该怎么做。已经有好几个星期了。只需要假装平静,等待时机。
我希望警卫人员受伤不是太严重,我尽量下手不是太重,但是当我把他的头撞
向墙上时,还是发出了可怕的撞击声。
我很聪明,先后偷了三辆汽车,每一辆都没有使用太长,以免让州警们抓到我。
我花了两天时间回到了小镇。
那棵树之所以重要,因为它是我的坐标。我记得匝道口没有任何标志,那棵树
就是我辨认方向的依据。
然而我感到困惑不解,我发现那棵树长得好端端的,其树枝仍然形如犹太教的
大烛台,它是如此清晰可辨,我不相信还有另一棵树与它相似。但我敢发誓,当初
它是八根光秃秃的枝条,而现在却有九根,青枝绿叶。
上帝啊,帮帮我,救救我。
我把油门踩到底,我沿着双车道的柏油路飞驰。像先前一样,这条路蜿蜒向前,
似无尽头。疑虑重重,令我发狂。我竭力不看后视镜,尽管如此,我依然非常脆弱,
丑陋的模样使我痛苦不已。
我看到了远处的建筑,铁皮屋顶反射出的阳光。我呜咽着驾车冲去,又见到了
那个小镇,和以前一模一样:水塔、牛栏( 不过现在养满了牛) 、加油站、烤肉馆。
然而,令我不解的是:小镇里每个人都很正常,我没有看到甲状腺肿、驼背、
四肢扭曲和化脓的疮疤。
我驱车经过时,人们都注视着我,我无法忍受他们所流露的惊愕和厌恶的目光。
……我找到了她的住处,我就在这里等着。
在医院里,医生们说我患了妄想症,他们一致认为我初期的猜疑也许是对的。
食物内的化学品使我产生了幻觉,而且药效还在起作用,使我自以为变丑了,歪曲
了对那次旅行的记忆。
但愿我能相信他们的说法,我甚至更希望相信我是发疯了。我没疯的时候,一
切都比现在好。
然而我清楚事情的根源,是她造成的,她让我吞食了她的罪孽。我要报复,我
要把罪孽还给她。
我是在她的起居室写这些文字的,我一面写,一面仓促地朝窗外张望,万一发
生什么事,希望人们能理解我的行为,这不能怪我。
她很快就要回家了,是的,很快。然后……
我听到街上传来的汽车关门的声音,有人从旅行轿车里走了出来。
哦,亲爱的上帝! 她终于来了。
不过,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一男一女。
女的也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女人。
怎么回事? 难道她已经离开此地了? 他们将会走进房间,他们将会发现我。
我顾不了这么多,我最不能忍受自己的遭遇了,我必须把这些罪孽卸掉,我不
得不……
我在厨房里找到了一把刀,是的,我不知道那些神父的说辞,也不知道怎么把
我的罪孽转移到食物中去。但是我记得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得不用这把刀和一把叉,强迫他们吃掉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