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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下身去。
“你说什么?”
这一次,她听到了。那个青年人非常吃力地说出了两个词。至于是否听准
了,她可没有把握,因为这两个词听起来,像是胡言乱语,毫无意义。他说的
是,“魔鬼——巴士拉……”
他的眼睑垂了下来,在那双大眼睛上闪动了几下。接着,他又说了一个词
——是个名字。然后,他的头向后动了一下,身子便一动不动了。
维多利亚站在那里,木然不动,心跳得非常厉害,感到非常遗憾,同时又非
常气愤,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是。一定得叫个人来——得去找个人来。自己
孤身一人,房间里有个死人,警察迟早会要她把事情原原本本交代清楚的。
她正在迅速考虑着对策时,忽然听到一点儿轻微的响声,便立即转过身去。
原来,房门钥匙已经掉到地上。而且,正在她凝视着那把钥匙时,又听到了门锁
在转动的声音。房门开了,达金先生走了进来,随手把房门小心地关上。
他一边向维多利亚走过来,一边轻声说道:
“干得漂亮,亲爱的。你的反应十分敏捷。他怎么样了?”
维多利亚有点口吃地说:
“我想,他——他死了。”
她看到,达金的脸色倏然变了,脸上闪过一丝极度愤怒的神情,然后,又变
得如同她前一天看到的那种样子——只不过是,那种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的神情
消失了,而代之以一种十分不同的神情。
他弯下身来——轻轻地松开了那青年人的破旧上衣。
“正好刺透了心脏,”达金一边直起腰来,一边说道,“他是个勇敢的青年
人——也很聪明。”
这时,维多利亚说话流利起来了。
“警察刚才来过,说他是个罪犯。他是罪犯吗?”
“不,他不是罪犯。”
“他们是——他们是警察吗?”
“我不知道,”达金说,“他们或许会是警察。反正都是一样。”
接着,他问维多利亚道:
“他说过什么吗——在临死以前说过什么吗?”
“说过。”
“他说什么了?”
“他说魔鬼——然后又说巴士拉。然后,停了一会儿,又说了一个名字——
听起来像个法国名字——不过,我也可能没听准。”
“你觉得像是个什么字?”
“我觉得是拉法格。”
“拉法格。”达金沉思着说。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维多利亚说,接着又有点儿沮丧地补充说,
“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们一定要尽可能让你摆脱这件事,”达金说,“至于这一切是怎么回
事,我回头再给你说。现在,首先要找到马柯斯。这是他的旅馆,而且他很有头
脑,尽管人们跟他谈话的时候不一定总会意识到这一点,我这就去找他。他还不
会上床的,现在刚刚一点半。两点钟以前,他一般不会上床的。趁我去找他的时
候,你梳洗收拾一下。马柯斯对落难的美人儿是很敏感的。”
他走出了房间。维多利亚像在梦境中一样,走到梳妆台前,把头发梳到后
边,往脸上搽上很多香粉,显出相当好看的苍白颜色,然后,就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她听到脚步声走近了。达金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马柯斯·蒂欧
那肥大的身躯。
这次,马柯斯神情严肃,平素的笑容不见了。
“马柯斯,”达金先生说,“这件事你得尽一切可能来办理。这个可怜的姑
娘都吓坏了。这个家伙闯了进来,倒在地上——维多利亚是个好心肠的人,就把
他藏了起来,警察没有抓着他。现在这个人已经死了。或许维多利亚是不该这么
做的,可是,女孩子都是软心肠的人。”
“当然她是不喜欢警察的,”马柯斯说,“没人喜欢警察。我也不喜欢警
察。可是我在这儿开旅馆,就得跟他们搞好关系。你是想要我给他们送一笔钱,
把这件事情了结了吗?”
“我们只打算悄悄地把尸体弄出去。”
“这太好了,亲爱的。我也是这个主意,我不愿意旅馆里有个尸体放着。但
是,你是说不太容易往外弄,是吗?”
“我看可以安排好的,”达金说,“你的亲戚当中是有个医生吧?”
“有,我的妹夫保尔是个医生。他可是个好人。我可不愿意给他惹上麻烦。”
“不会,”达金说,“你听我说,马柯斯。咱们先把尸体处理了。估计,血
没有浸透到垫子上。大部分血都浸到他的外衣上了。搬到对门我的房间里,这样
就把维多利亚解脱了。然后,我用一下你的电话。过十分钟,就会有个年轻人从
街上摇摇晃晃地走进旅馆来。他喝得醉醺醺的,用手使劲捂着胸部,大声嚷着要
见我,歪歪斜斜地走进我的房间,然后便摔倒在地上。接着,我就出来叫你找个
医生来,你就建议找你妹夫来。你妹夫便叫来一辆救护车,然后把我那个喝醉了
的朋友送到医院去。还没到医院,我的朋友就死了。他原来已经被人刺伤,这与
你没有关系,他是在进旅馆之前就被人在街上刺伤了。”
“我妹夫把尸体带走——而装成醉汉的那个年轻人早晨悄悄地溜出去,对
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在我的旅馆里找不着尸体,琼斯小姐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对吧?
亲爱的,我看这个主意很好。”
“好吧,你到外边去看看,如果外边没人,我就把尸体抬到我房间里去。你
那些仆人,半夜里还在走廊上闲逛荡。你马上回到房间去,大声嚷嚷一通,叫他
们都去忙着给你取东西。”
马柯斯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维多利亚,你身体挺壮的,”达金说,“能帮我把他抬到对面我的房间里
吗?”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于是,他们抬起了那毫无生气的尸体,穿过无人走动的
走廊(可以听到马柯斯在远处十分生气地大声叫嚷着),把尸体放到达金床上。
达金说:
“你有剪子吗?把你毯子上沾了血的地方赶紧剪掉。我的能手。你真的不想
先喝点儿咖啡,或是吃点儿什么东西吗?”
“是的。”
“好吧——那么,待会儿见。你用的东西都带了吗?大约过一个钟头,我就
到你房间去。等一下,我这个瓶子里有酒,你喝一点儿。”
维多利亚喝了一点儿。
“好姑娘,”达金说,“现在你先回去,把灯关上。我刚才跟你说过了,再
过大约一个钟头我就来。”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都会告诉我吗?”
达金先生颇有点令人奇怪地看了她一会儿,但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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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巴格达—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维多利亚把电灯关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谛听着。她听到有个醉汉大声
地吵吵嚷嚷,接着,有个人说道,“我觉得该来找你,老伙计,刚才在外面跟一
个家伙吵了一架。”然后是铃声,还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接下去,人声鼎沸,
闹腾了一阵。然后,除了远处一个人家的留声机里放着阿拉伯音乐以外,周围相
对地安静了下来。等到她觉得过了似乎好几个小时的时候,听到房门轻轻地开
了,于是,她在床上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灯。
“很好。”达金表示赞同地说。
他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靠在椅背上坐着,仔细地打量着维多利亚,像是
内科医生正在给病人做出诊断一般。
“你准备从头到尾给我讲讲了吧?”维多利亚要求对方说。
“我看,”达金说,“你先把自己的情况给我说说吧。你在这儿做什么?为
什么到巴格达来?”
究竟是由于当晚发生的事情的影响,还是由于达金本人身上的某种因素的作
用(后来,维多利亚经过考虑,认为是后者的作用),这一次,维多利亚没有就
自己在巴格达之事,大肆编造富有灵感、似是而非的故事。她简单明了、直截了
当地把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达金。她讲了怎样遇到爱德华,怎样决心到
巴格达来,怎样奇迹般地遇到汉密尔顿·柯里普太太,最后,又讲了自己经济上
的拮据处境。
“原来如此。”达金听她讲完以后说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话。
“或许我本人是想让你摆脱这件事情,这一点我还不十分清楚。可是,重要
的问题是,你不可能摆脱这件事情了。不论我是否愿意,你已经陷进去了。既然
你已经陷进去了,最好还是在我那儿工作吧。”
“你能给我工作做吗?”维多利亚在床上把身子坐得笔直,由于满怀期望,
双颊兴奋得泛出了红晕。
“有可能吧。不过,不是你所考虑的工作。我要给你的工作是种十分严肃的
工作,维多利亚,而且十分危险。”
“噢,这倒没有关系。”维多利亚兴致勃勃地说。她带着疑惑不解的口气问
道,“不会是什么不正当的事情吧?因为,尽管我知道自己编了不少谎话,我可
不愿意做什么不正当的事情。”
达金微微一笑。
“十分奇怪的是,你具有能很快编出一段令人信服的谎话这种能力,这倒是
你能胜任这个工作的一个条件。我当然不是要你去做不正当的事情。恰恰相反,
你是要从事一个维护法律和秩序的事业。我准备把情况给你介绍一下——只是一
般地讲讲——这样,你就会完全明白你将做什么工作,也会确切地知道工作中有
什么危险。看来,你是个有头脑的姑娘。我估计你对国际政治大概没有怎么考虑
过吧,因为,国际政治就像哈姆莱特所明智地指出的那样,‘本来没有善恶,都
是各人的思想把它们分别出来的。’”
“我知道大家都在说,迟早会再爆发一场战争。”维多利亚说。
“对,”达金先生说,“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呢,维多利亚?”
她紧锁起双眉。“噢,因为俄国——共产党人——美国——”她停住不说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