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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吧?”祭台助手走了过来,神情颇为不安。
提彬转身对兰登说:“雷恩先生,显然你家的慷慨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能给你们换来在此驻足的充足时间啊。所以,我们还是把骨灰拿出来处理算了。”他转向索菲说:“雷恩夫人,你说呢?”
索菲跟着一道演戏,她从口袋里把羊皮纸包着的密码盒取出来。
祭台助手看来更起了疑心:“可这些不是坟墓啊。”
“对不起,你说什么?”兰登接口问道。“它们当然是坟墓了,”提彬大声地宣称:“你在胡说什么呀?”
祭台助手摇了摇头:“坟墓埋的是尸体。可这些是雕像。是献给真人的礼物。这些石像下面并没有什么尸体。”
“但这是个地下墓穴呢。”提彬嚷道。
直到附属建筑物的门“砰”的被打开,才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一定是诺尔斯神父,”提彬开了口:“你要不要去看看?”
祭台助手虽不相信,但还是大摇大摆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这首诗有没有可能是错的呢?”提彬问:“雅克?;索尼埃是否犯了跟我一样的错误?”
兰登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雷,你在说你自己吧。这座教堂是郇山隐修会的军队圣殿骑士们建造的。有迹象表明,如果把一些圣殿骑士的尸体埋在这里,郇山隐修会的长老定会认为是个不错的主意。”
提彬目瞪口呆:“不过这地方很好嘛。”他突然转身面向那些骑士石像,“我们发现肯定少什么了!”
祭台助手进得附属建筑物里来,却惊讶地发现里头一个人也没有。“诺尔斯神父?”我刚才明明听到开门的声音哪,他想。他继续向前走,直到能看到教堂的入口。
在他背后,突然响起衣服的声音。祭台助手还没来得及转身,头却先被扭转了过去。一只强有力的手,从后面紧紧捂住他的口,使他的喊声不至于被人听到。这只捂住他的手雪白雪白的,他还闻到了酒的味道。
一个一本正经穿着晚礼服的男人,平静地拔出一把很小的左轮手枪,径直瞄准了祭台助手的前额。
“你给我仔细听着,”穿晚礼服的男人低声说道:“我要你马上离开这里,不要作声,然后跑掉,不要停。你听清楚了吗?”
祭台助手口不能言,只有拼命地点头。“要是你报警的话———”穿晚礼服的男人用枪抵着他:“我们肯定会找你的。”祭台助手于是迅速从外面院子里跑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停,直到双腿发软,筋疲力尽。
塞拉斯有如幽灵般迅速地绕到进攻目标的背后。等索菲发现他时,已经太迟了。她还来不及转身,塞拉斯已把枪口对准了她的脊梁骨,并用粗壮的胳膊拦腰抱住了她,拼命将她向后拖。她惊叫起来。提彬与兰登这才回过头,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你———”提彬结结巴巴地说:“你把雷米怎么样了?”
塞拉斯平静地说道:“你现在只管让我拿了拱心石离开这里就可以了。”他把手从索菲的胸部放下来,移到她的腰间,然后伸进她背心的口袋里,搜索着。透过自己的酒气,他能够闻到索菲头发里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拱心石呢?”他低声问。
“在这里呢!”兰登低沉的声音从房间另一头传来。
塞拉斯转身看到兰登手拿一只黑色的密码盒,在他面前摇来晃去,就像斗牛士在挑逗不能说话的动物一般。
“你别过来,”兰登说:“先让他们离开。”
“你没资格跟我讲什么条件。”
“话不能这么说,”兰登把密码盒高高地举过头顶:“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摔到地上,将里面的小瓶子砸个稀巴烂。”
尽管塞拉斯表面上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但他内心还是闪过一丝恐惧。
四十码开外,雷米。莱格鲁德从拱门附近的附属建筑物里的靠背椅上探出头,他逐渐恐慌起来。密码盒将是雷米通往自由与财富的门票。一年前,他还只是一名时年五十五岁的仆人,居住在维莱特庄园的深宅大院,成天为迎合让人烦透了的瘸子雷。提彬爵士不断冒出来的奇异想法而疲于奔命。但接着就有人想跟他做一笔特别的交易。雷米与雷。提彬爵士———这位闻名全球研究圣杯史的历史学家———之间的特殊关系,将带给他终生梦寐以求的东西。自那以后,他继续在维莱特庄园效劳,终于迎来了眼前这难得的机遇。
雷米对圣杯并无什么怨恨,只是如果不能找到它,教主就拒绝给他报酬。每次想到即将到手的那笔钱,他就兴奋不已。这是笔将近六七百万欧元的巨款呢。然而此刻,在圣殿教堂里,兰登威胁说要砸坏拱心石,这样,雷米的前程就未卜了。
雷米从暗处走出来,快步来到圆形房子的中央,他用手枪直接瞄准了提彬的脑袋:“老家伙,我等你已经很久了。”
提彬一眼认出了他那把出于安全考虑而锁在豪华轿车手套箱里的左轮手枪。
“雷米,你这是怎么了?”提彬气急败坏地说。
兰登与索菲同样被吓得目瞪口呆。
“我直说了吧。”雷米抢白道,他从提彬的肩上望过去,看着兰登。“把拱心石放下,要不然我要开枪了。一群自以为是的傻瓜,你们甚至连地方都没找对。你们要找的坟墓纯粹在别的地方呢。”
修道士步步紧逼,兰登则步步后退,他把拱心石高高举起,好像随时准备将它摔在地上。
雷米朝天花板放了一枪。所有人全都震住了。
“我不是开玩笑的。”雷米说:“接下来我就要开枪打他的后背了。把拱心石交给塞拉斯。”
兰登很不情愿地伸出手,塞拉斯走上去接。他的红眼睛里充满了报复后的快感。他把拱心石放进长袍口袋里,然后向后退去,手枪仍旧瞄准了兰登与索菲两人。
提彬的脖子被雷米抱得紧紧的。雷米拖着他,开始向屋外退去,手枪还抵着他的背。
“放他走。”兰登命令道。
“我要带提彬先生出去兜兜风。”雷米还在往后退。“如果你们报警,我就杀了他。如果你们想干涉,我也会杀了他。听清楚了没有?”
“带我去,”兰登的嗓子因为激动变得嘶哑起来。“放雷爵士走。”
雷米大笑起来:“得了吧,我和他关系好着哩,而且他用处也大得很呢。”
提彬将拐杖拖在身后,他被雷米推着往出口处走去。这时塞拉斯也开始向后移动起来,但他的手枪始终对准了兰登与索菲两人。
第二十四章
维莱特庄园客厅里的壁炉冷了,一无所获。科莱不禁叹了口气。
今天晚上,从国际刑警组织提供的情报来看,唯一的亮点显然就是提彬的仆人留下的指纹了。
就在此时,另一位PTS的特工人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中尉,我们在谷仓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科莱擦擦眼,跟着这位特工来到谷仓。他们进得那散发出霉气、有如洞穴的地方,那特工走到屋子中央,那里有一架木梯,高高地通向屋椽,紧靠在高悬于他们头顶的草棚上。
科莱循着那架倾斜得厉害的梯子望过去,目光终于落在那离地面很高的草棚上。难道经常有人爬到上面去吗?从这里往上看,那草棚宛如一个无人的舞台,不过,从这里显然很难看清它的全貌。
一名PTS的高级特工出现在木梯的顶端,他正俯身朝下看。“中尉,你肯定很想上来看看吧。”他用那戴着橡胶手套的左手朝科莱挥了挥。
科莱疲惫地点了点头,走到那架破旧的梯子下面,抓住了底部的横档。终于爬到梯子的顶端。那位已在上面的特工,向他伸出了手。科莱伸手一把抓住,这才勉强地来到草棚的平台上。
“喏,就在那边。”PTS特工指着里头一尘不染的阁楼,说:“从这里往前走,我们只发现几个脚印,不过,我们马上就拿去做鉴定。”
科莱借着微弱的光,斜视着远处的墙。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在离他们老远的墙壁上,建了一座装备精良的计算机工作站———它由两个铁塔一般的中央处理器、一台带喇叭的平面视频显示器、一台硬盘驱动器,还有一套多频道的似乎已经充好了电的音频控制设备组成。
科莱觉得有些头晕:“窃听器吗?”
那名特工点了点头:“是的,是非常先进的窃听器。”
科莱把目光转移到堆满几百盒音响磁带的架子上,这些磁带都标有日期,也都编了号。有人一直在忙得不可开交呢。他转身问那名特工:“你知道他们在监听谁吗?”
“这个嘛,上尉,”这位特工走到计算机前,并启动了一份软件,说:“我觉得最奇怪的是……”
兰登与索菲跨过圣殿教堂地铁站的旋转栅门,冲进肮脏的隧道与站台组成的迷宫深处时,他感到筋疲力尽,同时也觉得非常的内疚:是我连累了提彬,他现在真可谓是性命攸关。
兰登跟着索菲来到通往西面的地铁黄线暨绿线的站台,一到那里,她就急忙跑去打公用电话报警。
索菲一边拨电话号码一边不住地重申:“请你相信我,眼下解救提彬最好的方法,就是马上让伦敦警方插手进来。”
兰登最初并不同意她的主张,不过由于他们已想好了一套计划,这才使索菲的那套逻辑开始变得有意义起来。提彬暂时是安全的。即使雷米与其他人知道骑士坟墓的确切位置,他们还是需要提彬来帮他们解开圆球之谜。兰登担心的倒是,在圣杯地图找到之后,他们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一旦找到了地图……
索菲终于拨通了伦敦警方的电话。
“我是法国警察署的特工索菲。奈芙。”
显然她的头衔起到了预期的效果。“我马上就给你转过去,女士。我去叫一位侦探来跟你通话。”
十五秒过去了。终于有人来接电话:“是奈芙小姐吗?”
索菲惊得跳了起来,她马上听出了那瓮声瓮气的男音。
“奈芙小姐,”贝祖。法希询问道:“你到底在哪里?”
索菲沉默不语。法希上尉显然关照过伦敦警察局的调度员,如果索菲打电话进来,务必要提醒他。
“听着,”法希用法语简练地对她说:“今晚我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罗伯特。兰登是无辜的。所有针对他的指控都被取消了。但即使是这样,你们两人还是很危险。你们得赶快过来。”
索菲的下巴松弛了一下。她不知道该如何作出反应。法希可不是个随随便便向人道歉的人呐。
“你没有告诉我,”法希继续说:“雅克。索尼埃是你祖父。考虑到你感情上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对你昨晚的反抗行为,我也就不打算追究了。不过,你和兰登还得赶快跑到最近的伦敦警察局去避一避。”
他知道我在伦敦?他还知道什么?索菲问道:“你是在跟踪我的电话吧,上尉?”
法希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奈芙小姐,你和我现在必须合作。我俩在这里损失都很惨重,合作的话就可以减少我们的损失了。昨晚我判断失误,如果由于我的错误导致一名美国教授和法国中央警备部解码专家的死亡,那我的前途就完了。”
火车终于来了,发出低低的“轰隆隆”的声响。
索菲把电话挂了,与兰登箭一般地跳上了火车。
提彬的“猎鹰者”号飞机那几乎称得上完美的机舱,此刻已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钢片。空气被压缩了,散发出一股丙烷的味道。贝祖?;法希将所有人都打发走,他独自一人坐着,手拿着饮料以及在提彬保险柜里找到的沉重的木盒。
他的手指滑过那朵镶嵌的玫瑰,并把那装饰精美的盖子举起来。他在里头发现了一个上面标有字母转盘的圆石筒。这五个字母拼起来就是SOFIA。法希盯着那五个字母,看了很长时间,然后把那圆柱体从衬垫上拿起来仔细地检查,生怕漏掉其中的某个部分。
突然一阵电话铃响,才将他从白日梦中惊醒过来。
听得出韦尔内的语气里有些不安,他告诉法希,兰登与索菲如何将木盒子从银行里弄出来,又是怎样说服他协助他们逃跑。“然而当我听说他俩有罪在身时,我就把车开到路边,要他们把盒子还给我,但他们却攻击我,并开着我的车走了。”
“韦尔内先生,你的背景资料和兴趣爱好我手下的人都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显然你是位颇有教养并且情趣高雅的人。我也想象得出,你跟我一样,是一位很讲信义的正派人。这样吧,我以警察局上尉的名义向你保证,不单是你的盒子,就连你银行的信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