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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两口,大声赞道:“这水好甘甜,你们也来喝吧!”跟着更把头埋在水里,大口去饮。众人原本担心害怕,此时见他没事,都是大喜,几名弟子早已口干舌燥,纷纷向前,便要趴下去饮。
江充本已坐在角落歇息,此时见了昆仑弟子的行径,当即惊道:“你们在干什么?快快退开!”
众弟子闻言一惊,急忙往后退开,一人急急去摇那饮水弟子,叫道:“你快点起来,别喝啦!”那弟子伸头出来,湿淋淋地道:“干什么?有事么?”
便在此时,水面忽地裂开,一只大鱼跃出水来。那怪鱼生得有如乌贼,色做金黄,背上却连着一只大壳,模样怪异难言,直往那弟子头颅咬去。
那弟子大吃一惊,慌忙闪开,只听“喀啦”一声脆响,手臂已被咬中。只要他稍慢片刻,脑袋便要给那怪鱼咬掉,可说惊险至极。
那弟子痛得惨叫,一时呼爹喊娘,急忙往金凌霜奔去,急叫道:“师父!救我,救救我!”手上却还连着那只怪鱼,也不知有无毒性。
那弟子是金凌霜的爱徒,两人情同父子,平日里感情甚好。金凌霜心下惶急,叫道:“天儿别怕,师父来了!”刷地一声,长剑登时出鞘,便要把那鱼斩死。
江充见状,更是大惊,忙道:“这‘蚌贼’杀不得,快把这弟子推下水去!”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江充又叫道:“你们还等什么?快快拦住啊!”
罗摩什心下一凛,急急举起铁禅杖,当地一响,架过了金凌霜的长剑。
安道京见机不可失,一脚便朝那弟子踢去。这脚力道好大,那弟子啊地一声,远远飞入溪心,跟着摔入水中。只听他口中兀自大哭大叫,喊道:“师父!师父!”
金凌霜见那安道京踢落爱徒,心下气愤,但此时弟子泡在水里,性命大是危急。他无心理会安道京,健步飞去,便要下水去救,忽见水底涌出无数蚌贼,不知有几千几万只,正自翻腾游窜,个个都长着怪模怪样的龟壳,全往那弟子游去。
那弟子吓得惊叫,大声道:“救命!救命!”
金凌霜惊叫道:“天儿,快点上来!”这孩子他从小看养到大,两人有若亲父子,眼见他命在旦夕,如何不急?他双脚一点,便要跳水去救。
江充急道:“千万不要下去!快快拦住他!”屠凌心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那弟子双臂急振,忙朝岸上游去,但见后头鱼群急急追来,他吓得面色惨白,加速朝岸上游去。金凌霜推开屠凌心,怒道:“你不要拦我,让我去救天儿!”
屠凌心叹息一声,指着水面,摇头道:“二师兄,来不及了。”金凌霜吃了一惊,连忙去看,却见那群怪鱼已将那弟子咬死,水面上满是鲜血,只剩一柄长剑飘浮。无数怪鱼仍在争夺尸身,水面上翻翻滚滚,模样恶心之至。
金凌霜惨叫道:“天儿!”霎时老泪纵横,心痛之下,竟然晕眩在地。那弟子平素人缘甚佳,眼见他死得如此之惨,众人无不掩面啜泣,连屠凌心这等狂徒也坠下泪来。
伍定远眼望金凌霜,想道:“报应不爽,那时昆仑山何等残忍,杀人家满门老小,竟连眼皮也不眨一下。现在自己也要尝到生离死别的滋味,唉!这就是佛家所说的现世报吧!”
忽听一旁传来女子的哭声,伍定远转头去看,却见艳婷也是泪流满面,显然方才生离死别的景象打动了她,令她想起师叔之死。
伍定远轻摸她的秀发,温言道:“别哭了,这些都是坏人,他们这是罪有应得。”
艳婷抹去了眼泪,说道:“我知道。不过我……我还是想哭。”
屠凌心抹去泪水,一时凶性大发,当即冲向安道京,喝道:“姓安的,你凭什么把我派弟子踢到水里?”
安道京一愣,道:“你没听江大人吩咐么?他说这怪鱼杀不得,只好牺牲你门下弟子啦!”
屠凌心暴喝一声:“放屁!我们对付得了‘长右’,为何便对付不了这群怪鱼?难道在你们这群王八蛋眼中,我派门人的性命还比不上一条鱼么!”这话隐隐牵到江充身上,已不给半点面子了。他说到此处,眼中有如喷出火来,满身都是杀气。
安道京咳了一声,说道:“昆仑门人天下知名,谁敢不敬?屠兄千万别这么想了。”
屠凌心走上两步,冷冷地道:“安统领,别说这些废话了。今日我一路走来,好生气闷,只想活动一下筋骨,不知统领能否指点几招?”说着手按剑柄。
安道京往后退开几步,摇手道:“大家来此是有正经事,你可别找麻烦。”
屠凌心丑脸一寒,森然道:“我只想请安统领指教几招,到底敢不敢?莫非你是银样蜡头枪,摆着好看的?”
安道京气往上冲,大声道:“你上回在京城打伤我好些手下,别以为我忘了!他奶奶的,要打便打,我怕你不成!”说着冲上前去,便要厮拼一场。
忽然一人拦在两人之中,两人一怔,同往后头退开一步,只见那人满面富贵之气,却是江充。
他缓缓地举起手来,道:“安统领,你退下。”安道京不敢有违,只好退在一旁。众人见江充行止有异,都是一凛,霎时静了下来。
江充叹息一声,道:“这蚌贼凶猛危险,你若杀了它一只,其余便会凶性大发,爬上陆地,袭击于人。这里不知有几千几万只这种怪鱼,咱们只好牺牲贵派一条人命,换取大家的平安,还请屠三侠谅解。”
屠凌心暴吼道:“你以为说这几句废话便算交代过去了么?老子告诉你,休想!”这几句话凶狠至极,全然不理江充位高权重。众人都觉骇然。
罗摩什见卓凌昭缓步行来,忙上前道:“卓掌门,请你劝劝屠三侠吧!大伙儿和气为贵啊!”
卓凌昭哼了一声,淡淡地道:“我三师弟心疼弟子之死,难免有些心浮气躁,本座虽居掌门之位,却也不便过问。”
罗摩什听他这么一说,料知卓凌昭心中也是不满,只要江充一个应付不当,便是一场好杀,心念于此,更是焦急异常。
江充见昆仑门下个个面带气愤,都在望着自己,他轻叹一声,缓缓低下头去,低声道:“多年之前,我为了抵达此处,整整害了三万将士的性命。贵派至今不过死了数人,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我本不想多说往日丑事,只是屠老师既然问起,我也不得不答。”说着向金凌霜躬身一揖,道:“金老师,害了你的爱徒,真是对不住了。”
此时金凌霜已给人救醒,待见江充这般礼数,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得长叹一声,道:“天儿命薄,怪不得谁,请江大人不必如此。”
江充摇头道:“话不能这样说。这位天儿的家人亲属,从此都由朝廷照顾,算是我江某人的赔罪。”说着又是深深一揖,以示歉疚之意。
眼看这奸臣执礼甚恭,卓凌昭甚是满意,便道:“既然江大人这般说话,天儿也不算白死了。大伙儿这就走吧!”
众人见卓凌昭也已让步,都嘘出一口长气,料来不会再生出什么事,便纷纷向前行去。
耳听掌门这么吩咐,屠凌心也不敢造次,他长叹一声,将金凌霜扶起,两人一同走了。
忽听一人道:“屠凌心,你以后说话给我放尊重点,否则有你受得。”
这声音傲慢自大,正是脑满肠肥的安道京。他先前给屠凌心一阵数落,面子有失,此刻便来讨些口头便宜,以免属下看他不起。
屠凌心怒道:“妈的,你找死么?”说着按住剑柄,随时都要出手杀人。
金凌霜拦住了他,叹道:“算了,天儿人都死了,不必与他计较。咱们这就走吧。”
安道京哼了一声,道:“还是金老二懂事,你可得多学着点。”
屠凌心嘶嘶冷笑,斜眼朝安道京望去,他脸上杀气腾腾,霎时重重还剑入鞘,便跟金凌霜走了。
安道京心下一凛,知道此人已与自己结下梁子,他日狭路相逢,定有一番厮杀。
众人又走片刻,眼前出现了一堵照壁,已将前方堵死,仅余左右两条路可走。江充点头道:“身入玄宫,天机犹真,偈语相随,神鬼自在。这该死的反贼好不可恨,尽在里头摆满了机关险恶,就想害人害民。”他转头过去,对伍定远道:“伍制使,当今天下唯有你一人读过神鬼亭的偈语,从这里开始,就全看你的了。”
卓凌昭问道:“怎么?这地方江大人也没来过?”
江充叹道:“怎会没来过?只是下面这迷宫太过可怕,只要走错一条路,便会有千人惨死。要过这关,非得解开神鬼亭里的偈语不可。”
原来当年开辟神机洞的豪杰乃是不世出的奇人。他知道神机洞里的物事非比寻常,不只藏着绝世武学,更有牵连天下气运的秘密,便将进洞的秘诀一分为二,一段传于陆孤瞻等人,令其宣扬江湖,一段却写在羊皮之中,使其隐藏在内。若无法同时掌握羊皮与神鬼亭的偈语,便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凭着暴力武功闯入。只是这羊皮先是落入也先可汗的手中,二十年来不曾被人发现,那神鬼亭的秘密也一直无人参透,便无人能破解谜团。直至此刻,终于有人手握全数诀窍,前来此地叩关探密。
伍定远心念一闪,想到“神胎宝血符天录、一代真龙海中生”两句话,心道:“看来那日我读到的两句偈语,当是进得此地的不二法门。他们若无我的指引,必定找不到想要的物事。我可要出言相骗,还是怎地?”
卓凌昭见他沉吟不答,当下对屠凌心使了个眼色。屠凌心冷笑道:“姓伍的,你可别想弄鬼,一会儿叫你后悔莫及了。”说着把艳婷抓了过来,在她雪白的颈子上比了一横。
钱凌异笑道:“别弄死了,大伙儿走得好生气闷,不如先乐上一乐吧!”
伍定远见了他们无耻的模样,只得长叹一声,道:“江大人,那第一句偈语叫做‘神胎宝血符天录’,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参透吧。”
江充闻言一凛,低声念道:“神胎宝血符天录……这是什么意思?”
罗摩什沉思半晌,道:“神胎宝血……照这字面的意思来看,应是要应用鲜血才是。”
江充啊地一声,道:“听罗摩大师的意思,莫非是要在羊皮上擦抹鲜血么?”
罗摩什点头道:“说不定便是这样。”
江充大喜,便往锦衣卫众人叫道:“哪位自告奋勇,自愿伸手过来,我重重有赏。”
锦衣卫众人此时都远远站在一旁,没人听到罗摩什与江充的对答,待听得江充召唤,无不大喜。他们平日里只想拍这个大奸臣的马屁,只是不得其门而入,一听他这么一唤,如何不争先恐后?霎时无数条手臂伸将过来。
江充笑道:“一条手臂就够了!”众人听了这话,却不伸回。
只见江充拿出一柄短刀,随手便往一条手臂刺下,一名卫士大声惨呼,当场鲜血横流。众人见了这幅惨状,赫然一惊,心道:“他妈的!好险不是我被刺中,这小子真是倒楣!”无数手臂便缩了回去。
江充见那名卫士状极痛苦,温言道:“你忍一忍,一会儿我升你做参将。”那人大喜,点了点头。众人听得“参将”两字,心下大为艳羡,心中都道:“他妈的,怎么不是我被刺中,这小子真是幸运!”无数手臂又伸了出来。
江充取过羊皮,便将鲜血抹在羊皮上头。伍定远凑头去看,只见那羊皮染上了血,那歪歪曲曲的怪文慢慢隐去,过不多时,竟然显出一个又一个的汉字。伍定远心下一凛,暗道:“原来这才是机关所在,我怎么都没想到?”那时他与杨肃观四处奔波,甚且去找也先旧部通译文字,原来药不对证,无怪什么也看不出来。
江充拿起羊皮去读,只见第一行字写道:“神机洞四险四难,长右、蚌贼、肥遗、金鳞谓之四险,天门、玄宫、心栈、冥海谓之四难。欲得神机,需经四险四难,方得指引开悟。”羊皮正中更现出一幅图,看来是指引来人行入洞底的地图。
先前众人已历“天门”、“长右”、“蚌贼”等险难,却不知下头这“肥遗”、“玄宫”、“心栈”、“冥海”等关卡又是什么古怪玩意儿,一时面色都甚惨淡。
江充倒吸一口冷气,他前后来此多次,却少了偈语指引,直至今日,方窥这洞中全貌。他摇了摇头,道:“无怪我每回损兵折将,原来有这许多可怕机关。秦霸先啊秦霸先,我今日万事俱备,你休想奈何得了我。”
伍定远听他忽然提起这个名字,不由一愣,心道:“秦霸先?那又是谁了?”
江充低头看着羊皮,与卓凌昭、罗摩什等人商量几句,便自行朝左方走去,其余众人连忙相随。
行了片刻,只见两旁的墙壁色做深灰,摸去非金非石,不知是何种质料所就。后头几人见前头是条笔直道路,当下便奔在前面,远远地冲了出去,就怕宝藏秘密给别人抢先拿了,自己不免少了好处。
忽听前头有